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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无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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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过后肖林与徐灿民都没有去上班,旷工的感觉像考试作弊一样紧张。徐灿民在公司餐厅用饭卡刷了两只鸡腿分给肖林一只,两个人一边大口的吃着一边往宿舍方向走。肉的味道是美好的,生活拮据的他们来到无锡后就没有这么奢侈的吃过肉了。
  回到宿舍两个人躺在床上无事可做,想去网吧亦没有钱可用,两个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躺着直到睡着。
  晚上下班,同学们陆续回到宿舍,徐灿民追问着同学线长有没有找他们,当然找了,只是没有找到而已。同们学七嘴八舌的聊着旷工这件事,纷纷说着他们牛逼,却又想不通旷工的意义在哪里。去哪里呢?回老家的路费了也没有。想到这里,徐灿民尴尬的笑了,就想着工作太累,一冲动就旷工了,却没想过旷工后怎么办。
  第二天,他们照常去上班了。
  线长把肖林训斥了一顿后带他去见他的组长,组长摇摇头说:“旷过工的不要了。”线长只好把他带到线头对面的车架组,肖林遇到了他的第二个师傅。
  车架组又分成了几个小分组,有组装前轮的,有组装后轮的,还有将前轮安装到车架上的,肖林的工作就是后者。
  将车架反挂在横架上,将一圈圈滚珠放进主轴里,再把安装好的前轮支架装进行,最后安装前轮,调试没有问题后就可以下架上线了。对于肖林而言,这要比打螺丝轻松了很多。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
  没有钱吃饭的他们每天饿着肚子去上班,中午的时候蹭自己师傅的饭。下班后有推车进仓库的任务,推车的人会奖励公司的饭票,这帮人一个比一个推的勤快,但推车的任务不是天天都有。后来发现,公司餐厅的汤是免费的,每天上班就养成了先去餐厅喝碗汤的习惯,挨一上午的饿,到了中午再去蹭自己师傅的饭。吃人嘴短,肖林已经羞于开口,在窗口打饭的师傅招手让他过去给了他一份套餐说:“最后一次了老弟!我也快没钱了。”
  终于,有同学开口跟家里要钱了。拿到钱后的吉米带着肖林去了网吧上了一下午的网,回来不舍得打车,步行了七公里才回到宿舍。路上看到摆摊卖馒头的阿姨,想起来离开老家后再也没有吃过馒头了,一块钱五个,一口气买了二十多个,顺便买了包咸菜。
  吉米像是救世主一样把馒头放在桌子上,正在挨饿的同学们眼睛突然放光,像是饿了很久的一群狼。上铺的干脆直接跳了下来,一人抓一个就啃起来,祥子甚至一手抓了两个。看着狼吞虎咽的他们,吉米鄙视的说:“瞧你们那个没出息的样!别干吃!这有咸菜!”周星祖望着手里的馒头若有所思,咬一口淡淡的甜味溢满口腔,那是家乡的味道。“想家了!”他淡淡的说,眼睛竟有些湿润了。旁边的于京飞:“吃你的馒头!别说话!”
  宿舍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咀嚼的声音。谁不想家呢,可是谁也没有脸说这句话。这才毕业多久,就开始跟家里要钱了,这点苦都受不了以后还怎么赚钱呢。没有人再提,亦没有人再抱怨。
  公司餐厅开了一个免费加饭的窗口,有钱的同学刷卡吃饭,故意多吃米饭少吃菜,这个同学吃饱了把故意剩下的菜给另一个同学,他再端着餐盘去打米饭。就是这样,一份五块的套餐几个同学轮着吃才会吃完。
  没过几天,肖林也撑不住了,打电话给了那位借给他一千块钱的哥哥,又借到了四百块钱。然而四百块也没能撑多久,因为他们有了钱并没有想着省着花,反而时常跑去上网,于京飞带着他们玩魔域,肖林会冲个几十块钱买技能书。
  休假的日子里,突然想念起老家的同学们,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宿舍楼下的小超市有个话吧,一分钟要三毛钱。肖林翻着电话本,第一个打给了松菲菲。“我是肖林,你们离校了吗?”电话里传来她熟悉的声音。她们已经离开了学校,肖林他们离校后,两个微机班都安置完了。还未到赴厂日期的人都被赶回了家等待通知,两个微机班从此不复存在了。距离松菲菲他们前往烟台的日子也没几天了,庆幸的是去烟台的同学也有很多。
  肖林接着打给了同样要去烟台的邢方夏。“喂,我是哥哥。”听出来是肖林后,她瞬间哭了起来,埋怨肖林走的太匆忙没能见最后一面。肖林很愧疚,愧疚于他第一个电话打给了让他匆匆离去的始作俑者,而不是真正关心他的人。短短的寒暄的几句,感叹着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或许会很快吧。
  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着,肖林正想着该如何给师傅道歉。车间里放着一首陈奕迅的《爱情转移》,在肖林听得出神,非常喜欢这首歌。不一会,线前的平检员推回来八辆车,跟着的还有线长。肖林的师傅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就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平检员晃了晃车头他才明白这八辆车无法转向,经验老道的他瞬间明白,主轴里的滚珠一定装反了。他眼神复杂的看着不明就里的肖林,摇摇头开始拆车返工。。
  明白过来后的肖林尴尬到无地自容,倘若线长直接骂他心里还算好过点。但线长认为他是个新手,出了问题是他师傅的责任。他一点点的失误造成了这么大的问题,反而他一点惩罚都没有,这让他心里感觉像是亏欠了师傅一样。他想给师傅道个歉,师傅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摆摆手说:“没事,别往心里去,谁都有出错的时候,更何况你还是个新手呢。”肖林木讷的傻笑着,师傅喊他:“愣着干啥!快帮忙!不然流水线没车了!”肖林这才上手跟师傅一起干活。
  正忙着的时候,田鑫跑了过来。公司要在天津开新厂,正在统计我们这边有没有人愿意去天津,考虑到天津离山东老家比较近,同学们都纷纷表示一起去。田鑫这才跑过来告诉肖林这个消息,他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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