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内门弟子

　　作为灵宗最“憋屈”的内门弟子，不少师兄弟都曾暗地里劝说许玖离开算了。
　　每当这时，许玖都是简单的笑笑。
　　久而久之，师兄弟们从起初的关心渐渐地失去了原来的好心，只以为对方是在戏弄自己，再也不愿关心他。
　　早年天赋异禀顺利进入内门，可惜却无法修行本门的核心功法。但这并不是他不愿意离开的理由。
　　只有许玖自己才知道，并非他不愿离开，而是他没法离开。
　　他的一切早就被灵宗的那个女人握在了手里，美其名曰——保护。
　　就像一只金丝雀，再怎么样美丽终究还是囿于笼子里，只不过比起普通的宠物笼子漂亮些而已。
　　许玖站在灵宗最高的那座修炼峰上，望着脚下的云雾缭绕，正如他的内心……令人难以捉摸。
　　“你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传来悦耳的声音，许玖随即转身看向来者，见一名身穿淡蓝色长裙的少女站在不远处，腰间别着一把剑，看上去就不是一般的剑。
　　“思考人生。”许玖淡淡地说道。
　　“思考人生？”
　　穆青歪了歪头，摆出一副与她那张御姐脸略显不搭的天真表情，倒是展现出了另一种萌态。
　　许玖慢步走上前，摸了摸对方的脑袋说道：“吾日三省吾身，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穆青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这话是谁说的？”
　　“自然是我说的了。”许玖一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一遍在心中默念“孔夫子宽恕我”。
　　“不可能，明明前不久你还不识字的，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深奥的话呢？”
　　“……好吧，其实是我引用的一位老前辈的。”
　　“老前辈？”
　　“许子。”许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许子？”
　　“对。”
　　“我怎么没听过？”
　　“高人都是淡泊名利的，你没听说过很正常。”
　　“那你又是从哪听说的？”
　　“我最近看书看到的。”
　　穆青想到许玖最近确实经常泡在书阁里，说不定真是他从书里看到的，疑虑消下去几分。
　　“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想知道？”
　　“想。”穆青点了点头，显然是来了兴趣。
　　许玖清了清嗓，不紧不缓的说道：“我……吾名许玖，从灵宗来，现在要去吃饭。”扭头便走。
　　可惜穆青的手和她腰间那柄剑确实更快，只听“叮……”的一声，宝剑出鞘，恰有一片枯叶被风吹落飘到了剑锋上，而后分为两半掉在了地上，最后摔成了碎片。
　　“你耍我！”
　　穆青面色如水，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少女生气了。
　　许玖处变不惊，这种几乎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惹她生气，然后又逗她开心。这已经是两人的默契了。
　　“我没骗你。”许玖伸手折下一根梅枝，在地上画了起来，“许子的这个问题其实没有描述清楚。我们可以把它分解成好几个阶段的问题。比如你在路上被别人提问时，你的回答就应该是‘我是目前，从灵宗来，要去某某地’，能理解不？”
　　穆青点了点头。
　　许玖见此继续说道：“现在把这个问题引申一下，‘我’不再是单纯的‘我’，而应该是一个有思想的人，‘从哪里来’不单只来处，而要放眼整个生物学、历史学，同样地，‘到哪里去’也要放在整个生命的长河中，就变成了你的人生目的、意义，能明白吗？”
　　“……”
　　见少女不说话，许玖知道算是唬住了，只要做到这一步，后面的就好办了。
　　“咳咳……身位灵宗仙子，该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吧？”
　　“怎么可能，我当然明白，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
　　穆青连声反驳，意图取回自己身位灵宗仙子的尊严，可惜透红的耳垂却被许玖看在了眼里。
　　刚好画完，许玖微微一笑：“既然明白了，那我就先回去吃饭了。”
　　“等等！”
　　“还有什么事？”许久无奈的回头，“我的穆仙子，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是不用吃饭的境界了，可你得为我考虑一下是吧。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要是把我饿坏了，以后谁陪你玩呢？”
　　穆青犹豫了，咬了咬唇还是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那……那你先走吧。”
　　“拜拜。”
　　许玖不会考虑对方是否听得懂这么现代化的语言，因为他挥手的动作已经告诉了穆青他现在要离开了，因此下一刻便头也不回的踏着轻功离开。
　　很显然许玖的轻功造诣不深，否则也不会出现踏空的情况。
　　稍微调整了节奏，许玖再次飞身而起，这次的动作就显得连贯了很多。
　　而留在原地的穆青，正看着地上的画出神，一只鸟和一只笼子，鸟却在笼子外面。
　　“到底什么意思呢？”
　　想了片刻也没找到答案，默默地将这幅画记在了心中，带着一丝遗憾然后转身离开。
　　她是趁着交任务的空闲溜过来找许玖的，不能停留太久，被那个女人发现的话会比较麻烦。
　　穆青不懂，为什么小时候还能和许玖一起玩耍的她突然有一天就被师傅告知以后要跟对方保持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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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许玖到达了云雩山，这里本是一座无人的落寞山头，既没有充裕的灵气，也没有稀世珍宝，几年前的这里甚至可以用荒凉破败来形容。
　　在许玖的一番改进下，才有了如今枫叶满地的景象。
　　“结果了啊……”
　　许玖走到一棵橘子树前，摘下颗刚结的果子，向它输送了一些灵气，果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变成了圆润饱满的橘子。
　　“这算是天然催熟吗？”
　　许玖正想剥开尝尝味道，突然眼前一阵阴风吹过，整个人腾空而起，落在了一片柔软上。
　　还未来得及说话，女人便低头凑到了他的脖子处嗅了嗅。
　　“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许玖处变不惊，淡淡地说道：“你闻错了。”
　　“是穆青的。”
　　“这也闻得出来？”许玖大惊，作势就要起身，可惜被女人压了回去。
　　“这臭丫头，又背着我偷偷找你，回头再找她酸胀。”
　　“她可是灵宗仙子，算下来可是比你还高一级。”
　　“呵，你是我的！”
　　“……”许玖沉默，显然这女人答非所问。
　　“刚刚发生了什么？”
　　“什么发生了什么？”许久装傻，被女人捏住了下巴。
　　“老实交代。”
　　许玖只好服软：“就随便聊了会儿，然后我说肚子饿就回来了。”
　　“哼，谅你也不敢做些出格的事情。”
　　许玖撇了撇嘴，心想着“我看小电影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玩泥巴呢”，嘴上还是顺着对方的话接下去。
　　“是嘛，我都是你的人了。”
　　女人被许玖一副鱼肉任人宰割的样子气笑了：“你好像很为难嘛，嗯？”
　　这句话听上去是个一般疑问句，可惜答案只有一个，许玖也不会傻到说出违背正确答案的答案。
　　当即扯出个笑脸：“怎么会为难呢。”
　　女人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乖嘛，晚上喝玉液吧。”
　　“……”许玖顿时垮起个小猫批脸，“这算哪门子奖励？”
　　“你喝不喝嘛~”
　　“不喝！”许玖斩钉截铁，大有如果强迫他和就鱼死网破的样子。
　　女人丝毫不慌，她自有办法。
　　只见红唇轻启，悦耳的声音从她口中流出：“刚才来的时候，顺带去了一趟外事堂，不知道哪位长老发布了一张埋骨之地的任务。你也好久没下山历练了，我觉得……”
　　“喝！”许玖又一次斩钉截铁，容不得丝毫动摇。
　　“这才是我的乖徒儿。”
　　听到想要的答案，女人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将怀里的许玖抱了起来，双手负背优哉游哉走向了旁边的房子，只留下一句“快来做饭”。
　　仙女是不用吃饭的，奈何许玖做的饭是在太好吃了。
　　许玖无奈的挠了挠头，看着女人曼妙的身子摇了摇头，脑海里不禁浮现起大前天晚上——与她一同度过的——那个令人肾疼的夜晚。
　　“啧……榨汁姬。”许玖
　　“快点。”女人回头见许玖还矗立在原地发呆便催促道。
　　于是许玖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屁颠屁颠的小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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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玖按照前世家里的布局设计了这间屋子，两层楼，楼下是四室一厅，两间卧室，厨房卫生间加一间客厅，楼上还没装修，因为没有条件。尽管系统是无敌的，但许玖自己不是无敌的，比如第二次工业革命的能源——电，他一时半会儿就搞不定。
　　许玖一开始想在二楼建个私人影院，有事没事可以带上几个师姐师妹看看电影，等到一曲终止的时候落下一些花瓣、洒上一束灯光，肯定很浪漫。
　　可惜没有电，什么都搞不定。
　　至于房屋的建筑材料，许玖在系统的帮助下成功浇筑出了钢筋混凝土，当然也烧出了地砖等等一系列在他原来的世界十分常见的材料。
　　白凝霜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津津有味的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
　　另一边，许玖正在烧一道油焖大虾，这虾是白凝霜带来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大的龙虾，鲜活的时候个个有半斤重，许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虾处理干净。
　　好不容易把虾端上了桌，许玖又重新烧了一道清蒸鳜鱼，这也是白凝霜爱吃的。
　　最后在端上一碗番茄蛋花汤。
　　两荤一汤，看起来营养不太均衡。
　　不过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除非是特制的药物，否则很少会对肠胃造成影响。
　　“虾太辣了。”
　　但不表示她们不会在意味道的好坏。
　　许玖用筷子沾了点汤汁放在嘴里咂了咂，随后点了点头。
　　“正常，我看调料剩下不多了，不够下一餐用，就全放进去了。”
　　“哦。”
　　“很辣吗？”
　　“还行……”
　　白凝霜语气有些飘忽，看来并不是“还行”的。
　　许玖看她刚吃了两只俏脸就变得通红，心中自是明了，随即起身，拿来一瓶酸奶放在了白凝霜面前。
　　“喝点这个就不辣了。”
　　“这是何物？”
　　“酸奶，牛奶的一种，不过比纯牛奶更好喝。”
　　“哦。”
　　白凝霜拿起酸奶，见瓶口有层纸状物挡着，便准备用手指戳破，被许玖及时叫住。
　　“等等，别用手。”
　　许玖叹了口气，为白凝霜丝毫不知道讲卫生的行为而头疼。
　　“用这个。”许玖拿起吸管插了进去，示意白凝霜现在可以饮用了。
　　白凝霜小心翼翼逇吸了一口：“凉凉的，粘粘的，甜甜的。”
　　“酸奶是这样的。”
　　“不辣了。”
　　“吃吧，不然凉了。”
　　有酸奶在，辣的问题也算解决了。许玖夹起一块鱼尾部分的肉，正往口中送去时，听到白凝霜看戏漫不经心的一句话。
　　“比你的好喝。”
　　“？”许玖愣了愣，还在想什么意思，反应过来后惊得将鱼肉掉在了桌子上。
　　“……”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