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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父母的那天,阳赖僵直的身体有点颤抖,一直攥紧的拳头在手掌留下痕迹。
“我想回去。”
这种任性的话说不出来。要是知道这件事是错的,就不应该去选择。阳赖的过往就是依靠这样的定理存在。
所以他选择了一个人前进。
可是,现在的阳赖已经忘记了当时的想法。
他过得更加自由。
他已经遗忘……
名为『正确』的枷锁——
◎◎◎
“轰轰烈烈的来了一群人啊!”
一眼望去,每个人手上都握着口径九毫米的枪械,枪口对准着谁自不用多说。遇到突发状况,李古倾只能咬牙发布命令。
“通知所有人,把任何将枪口对准我们的人杀掉!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之后的责任由我承担……”
可能和所有人联系的设备只有负责后勤的阳希手上那一个而已。剩余的人手上的都只是定点接收的装置,发送时还附带一串规律的验证数。
为的就是以防有人被抓时,暴露队友的信息和位置。
即使已经知道联系上的希望渺茫,缘一还是按照命令下达了信息。
但这次接通了。
对方慵懒散漫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啊!我想我应该要被骂了吧!真是对不起~”
缘一无奈的压低眉头,在想要抱怨什么之前被李古倾从旁边夺走了通讯。
“这件事之后再说,现在通知所有人情况有变,那群人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让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哦哦,可眼前这些人已经越来越近……”
“我不是叫你快点吗?!!”
李古倾发出怒吼,青筋暴起的他将被黑纱遮住的眼睛朝向天空的一角。
“我告诉你!要是因为你导致任务失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安静的回响。
风沙的声音和电磁从另一端传来,不是还有些许呼吸声,李古倾甚至会认为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
久久的,对方才像是吐出一口气说。
“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什么?……”
“我说啊!你好像很自然就代入了自己预想的角色诶!我不归你管,现在是以后也是——你要是自顾自认为自己是队长我可很苦恼!”
“什么?!”李古倾已经气的咬牙切齿,另一边听着的菜心缘一也眉头紧锁着。
李古倾做的事情有目共睹,他将本陌生的五人组成队伍,并分配工作,在认真负责的前提下他规划着行动。但另一边的那个人却只是无故缺席,然后突然出来说这种不符道德底线的烂话。
——真是恶心到了极点!
“所以,你打算说什么——”看上去是强忍下了怒气,李古倾的咬肌从脸侧处凸显。对面貌似也有点迟疑,顿了一下才接着说。
“接下来的所有行动都将和你无关——你要是还准备玩小队游戏我概不负责,我只说到这里。顺便,我早就下达了指令,在五分钟后他们将会到达你的身边。”
“你知道我背负着什么吗!”
菜心缘一本欲想说些什么,却被紧咬后齿的李古倾委婉拒绝。
“这种事彼此彼此……最后一个忠告,十分钟后离开这里,任务已经失败了,为了彼此剩下的生命赶快回家吧~”
哔——的一声。
通话中断了。
“他以为他是谁啊……”握住通讯的手上不经加大了力度。李古倾额头处冒出一截白骨,而后整张面孔都变得如恶鬼般狰狞——『外骨骼装甲』——白皑皑的面骨不再掩藏,在外表上覆盖的白色骨具看起来坚硬无比!
“在收拾完这些『流浪者』之后,我再去找那家伙好好报这个仇!——记好了,阳希!!”
◎◎◎
“呼——”沉闷的心情挥之不去。
“意外的温柔啊!”
“从哪里看出这个结果了?”
“你想让他们跑对吧!从你说任务失败的情况下来看,你也不打算阻止我。”
法夫·诺宁掐灭了烟头,站在他的身边。
阳赖自嘲的苦笑道。
“自我满足罢了。”
“——放飞被困的蝴蝶却不料被在远处埋伏的鸟儿吃掉的这种理论。从因果论上来说,也是很复杂、很值得思考的问题。”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而且,我擅自让任务失败了也是事实。我没办法让他们阻止你,也没办法看你杀了他们。”
说这话的阳赖看上去很生硬,语气也没有一丝让人信服的底蕴。
不过,他才懒得管这件事到底怎么样。
“电磁爆炸已经设置完成,现在任何人都改变不了这即将发生的事实。现在反悔也不可能了——”
『西瓜田』内的婴儿纷纷发出“啼哭”,这骇人的哭声在城市间回荡,吸引着『浪潮』的接近。
阳赖不愿意听见这个声音,他感到身上每一寸的皮肤都在强烈的反应。
“我不会赞同你所有的想法。我无法思考更深层次的事情,也没办法想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提议。但我依然会反对你的做法,这种将生命放上天平与其称量的做法——我不会认同。”
“那又有什么关系?我的想法不需要任何人赞同,你也是吧!甘愿做那些人的走狗,也不愿意反抗的理由想来一定也很无聊。但又有什么关系,自己的生命自己主导。要是剥夺生命有罪——”
“生命本身就会是罪恶的化身!”
“呼……”阳赖仰头叹了口气。想来是没办法说过他了。
“我不知道。”阳赖只淡淡的说出了这句话。被风吹散的思绪只带来接连不断的爆炸和无尽的烦恼。
“你不跑吗?”阳赖下意识的问着。
站在西瓜田旁,一点点用探测机检查的法夫·诺宁冷静的说。
“跑哪里去?”
“……这,我可以想想办法。”
“你真以为自己万能了?你也不想想为什么这么久之后,上面的那些家伙才派你们来抓我——”
“不是因为你不可能跑掉吗?”
“才不是。”法夫·诺宁不屑的吐出一口唾沫,狠狠在砸在地面上。“因为我现在做的就是他们想要做的,他们不好拉下面子,只好等我死后回收掉资料。要不然,就是『御林』或者『先驱者』来做这些事情。”
“杀死外域住民……『流浪者』之后,他们能获得什么好处?”
痴迷的眼神看着莫须有的空间,法夫·诺宁不甘心的同时却也十分兴奋的大喊。
“神明!!!”
破空声和黑影在那零点一五秒略过阳赖的耳朵,在大脑确切做出反应前刚刚一直在说话的法夫·诺宁的额骨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汩汩流出的血液凝聚成一块,刺痛感在之后才慢慢的反应在脑内。
“哇啊啊啊……”突然被袭击的法夫·诺宁第一时间看向眼前的男孩,但立马又改变想法朝四周看去。
他的大脑疯狂运转,最终得出了答案——
“啊?失手了吗?要是你头发多点说不定可以薅下头皮来着。真可惜……”
眼前头发夹杂着油绿色,眼神颓废的男孩伸出手臂。一只游隼在他小臂上站稳,以一种锐利单纯的目光向他们看来。
“华锦阳菜!!”
大声呐喊的同时一枚子弹发射而出。先前一直藏在胸口的格洛克手枪发射出九毫米的子弹稳稳的命中了目标——
但是。
眼前的人并没有倒下。
“为什么?!”
“被这么看扁了我很痛苦的。”
华锦阳菜指了指旁边的阳赖,说。
“你也是。没想到居然会背叛队伍。真是让人作呕的人。——不是我在你身上偷偷安了发讯器,恐怕就让你阴谋得逞了吧!”
“发讯器?!”就像回应阳赖的疑问,一只六星瓢虫从他身上的某一处飞出。
“啊啊!生物技术不能记录声音,不然我就知道你们到底在偷偷说什么了。真可惜……不过也不能为难它们,毕竟有些生物就是大脑不够嘛!”
“去——”
游隼接受到命令后以迅雷般的速度从华锦阳菜的手臂上飞出,巨大的后座力即使已经习惯仍然会被向后震飞。听见骨头嘎达的一声轻响,华锦阳菜却只是皱了皱眉头。
飞出的游隼再一次命中法夫·诺宁的身体,或许是在身上藏了什么。听见一声坚硬物体传来的回响,游隼有点无法控制方向的上下漂浮,在不断拍打翅膀过后才终于稳定身姿。
——它仍在天空中盘旋。
“放弹背心?”一眼就认出法夫·诺宁藏在身上,如今已经破开大洞的外衣内的防具。
“不过是能防固定冲击而已……效果也不比塑合板强到哪去……”即使挡住了致命的一击,冲击的余波仍然在体内回荡。
“真是疼死了啊!”伐法夫·诺宁回看四周。
计划还在进行,仪器和婴儿都没有异常。可眼前的人站的位置靠近操作台,要是有什么万一可就麻烦了。
法夫·诺宁不能在这里失败,其他成员在其他地方进行的行动会因为他的失败而受到牵连。他不能这么做,他想要看到“神明”,他想要见到卡丽莲,他想要见到很多人——
“你觉得生命的意义……是在于反抗还是接受?”
法夫·诺宁对着眼前慵懒的男人,提出疑问的同时将枪口对准。
华锦阳菜也沉默的看着他,他呼唤空中盘旋的游隼,同时对地面指了指。
“生命?作呕的东西。”
对峙的结果,自然是身为普通人的法夫·诺宁的死亡。
还未扣下扳机的手指在前一秒被像藻类的植物缠绕,从地底生出的植被覆盖着法夫·诺宁整个人的身体,不仅是手指,脚腕、头、身子无一不被放过。
直挺挺立在大路中央的身体上被刻意的留下的一个口子,游隼戏耍着猎物般在空中回旋,发出昂长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