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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把一切都看得很明白。这种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智慧在布鲁斯家族世代传承。
原本，整个海棠叶高原都只不过是云洲的一块自然保护区而已。自从三百年前出现了一场又一场的毁灭性战争，云洲的民众四散而逃，其中就有一部分来到了这里定居。
任何一个后天人为组建的社会都不是自发形成的。这片土地上的强者需要拥有属于自己的秩序。刚开始人们还能够维持表面上的体面，组建了名义上的自治政府。然而，倒退回到古代的生产力，怎么可能支撑得起后现代的政治组织架构呢？
于是，在数不清的草原动乱中，游牧汗国的组织形式死灰复燃。而原本那些掌握着唯物主义知识的民众也在倒退的时代里，一代又一代地发生着退化。
今天的布鲁斯家族，正是在那个时代发展起来的。不过，他们与其他只知道争权夺利的莽夫不同。他们很清楚，无论谁成为位于中心的统治者，都必须要付出大量的精力巩固统治。
可是，对于布鲁斯家族这样的宗教世家而言，他们自己根本就不用付出海量的资源去为了权势斗争。仅仅是通过信教的民众与统治阶层，就足以赚得盆满钵满。
更何况，他们世代通过囊括底层与权贵的寺庙金融服务，在事实上建立了一套自己独家掌控的银行体系，牢牢攥紧了钱袋子。
如果王权式微，那么就通过教权间接管理整个高台山部；如果王权强势，那么就通过维护王权就来巩固自己的权贵地位。可以说，布鲁斯家族是屹立不倒的唯物主义世家。
然而，对于若焕而言，麻烦才刚刚开始。
尽管，他在赤那、布鲁斯老人，以及自己的同事与教徒代表的劝说下，很快就接受了现实——在这片草原上，还有谁比天选者这样的“弥赛亚”式人物更能担当得起“汗”这样的尊贵身份呢？可是这也意味着他不得不承受全部的压力。
在布鲁斯老人结束讲话以后，若焕走上了布鲁斯老人站立的高台，抵达布鲁斯让出的演说席。他事先专程换上了黄金时代的总统服饰——身着深灰绿色的右斜低领制服，头戴烫金黑胶低顶短檐帽，左胸前嵌着印有本人侧脸相、代表总统威严的金质勋章，两肩上铺着黄色流苏，皮革腰带边缘绣有两道麦穗型黄橙色饰纹，裤子色调与上衣一致，脚穿扁底皮制军靴。
这身衣服表明，他不是复古主义者，而是现代化主义者。他要带领高台山部重回黄金时代的组织架构。当然，对于布鲁斯家族而言，复古也好，重返现代化也罢，既然钱袋子在手，他们总有办法保留自己的权贵地位。
“从今天起，我将担任你们的汗王……”话音未落，若焕听见电闪雷鸣一般的轰鸣声在接近自己。几架高速飞行的石褐色机甲冲向忽里台大会的中央，领头的机甲提起左手的枪，对着演讲台进行无差别的扫射。
千钧一发之际，一架白色机体拦在敌机之前，用自己的机体挡住了致命的子弹。随即摊开双臂，两道藏在机体前臂的白刃被顺势推出，后背的推进器喷射出蓝色的火焰，飞向领头的敌机，转身一刀就将其劈裂至爆炸，又转身一刀将随后的几架敌机消灭。
若焕利用这个空隙，迅速下达了疏散人群的命令。幸好布鲁斯老人事先将部队集中了起来。他伙同两万余部众在军队的指挥与帮助下，有秩序地乘上大大小小的军用车。协防的军队不停地打击从远处增援的敌人。
“死老头子，偏偏要把人聚合起来，这不是主动找打么！”白色机甲里的人自言自语道。
它飞回若焕身边，弯下身子，打开了机甲胸前的驾驶舱。
“赤那！”若焕惊喜地说。
“还不赶紧进来？”赤那着急地说。接着两人就在驾驶室挤坐在一起。由于赤那个头比若焕要小，所以只好坐在若焕的腿上。可是，若焕一闻到赤那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就忍不住地产生了反应。赤那虽然惊讶地发现他的那份东西在顶着自己，却也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惟独蜜桃般甜美的脸蛋上涌起了红色的羞斑。
“接下来，你跟我驾驶‘白马’杀出去，为部众争取疏散的时间。”赤那强忍着若焕那个不听话的大家伙的顶撞，带着涨红的害羞表情，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说。
‘白马’驶向高处，看清了战场上的局势。
现在，部众正排着队列上军车，从东、西南、西北、南四个方向离开忽里台大会的举办地。自己一方的机甲编队有三百人，在距离地面约五十米的低空，围绕大会营地，呈半弧状组成了机甲防线。敌军机甲从西方不断增援。不知为何，每一波数量都不多，只有区区几架。高空盘旋着敌军的五架轰炸机，不知为什么没有发动轰炸，仿佛是在等待什么。
“疏散完毕大约需要三十分钟。”一阵语音讯息传入‘白马’，那是军部秘书长的通报。
“通知驻扎在大盐湖的后勤，立即输送地对空武器抵达战场。”若焕说，“赤那，你驾驶‘白马’向西寻找敌军的增兵源地。”
军部秘书长表示：“明白。”
而赤那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执行指令。脸上露出潮红色，紧紧地皱起眉头。
“对不起，赤那。”若焕也感到不好意思。但是赤那还是不理他。
“接下来，我们不得不认真起来啦！”若焕故意岔开话题说。
‘白马’开足背后推进器的马力，箭矢一般地直插敌人西部营地。途中十几个架敌机以曲线的轨迹绕至‘白马’身后，妄图在躲避的过程中借机攻打赤那、若焕二人。
赤那迅速启动机甲背后的小型火箭弹。它们尾部延伸出彗星般的尾巴，拐着弯儿自动锁定自己的敌人，任凭敌军如何躲避，都逃不掉被炸个粉碎的命运。
就在二人打算直接拿‘白马’右臂上的脉冲炮对敌方的营地开展歼灭作战时，秘书长却传来了糟糕的讯息——敌军全部离开了露天的会场，聚集起来向着二人的方向包围而去。与此同时，盘旋在会场上空的五架轰炸机却迅速活跃起来，对着地面的部众和军士肆意轰炸。
“原来他们想对我实施斩首啊。”若焕说，“呼叫秘书长！”
“收到，请下令。”
“命令一百二十名机甲驾驶员回到大盐湖阵地，全力抵抗；其余所有驾驶员留下集中对付轰炸机，解决之后，增援大盐湖！陆军单位与地对空武器全部用于保护部众。”
“收到。您怎么办？”
“把我的‘弧光’机甲送到大盐湖阵地，我马上就到。”
“收到。”
‘白马’没有立即选择逃走，而是继续深入敌军的营地。眼见身后的敌机越来越多，‘白马’却无动于衷。直到见到敌人的物资营地，‘白马’用连续几发脉冲炮毁掉了敌军的燃料库以及军用车辆和停机坪。
敌军见状，即刻将准星对准了‘白马’。霎时，‘白马’周身被密密麻麻的红点包裹了起来。就在无数的脉冲将要向‘白马’冲撞而去时，‘白马’后背的蓝色火焰爆炸般地膨胀起来，将它带向了距地面约一千米的高空之中。
从这里俯瞰，整个大地都变成了球形的曲面。
‘白马’旋即关闭了一切动力装置，任凭自己脑袋朝下地像导弹一样直接砸向地面。因为速度太快，不管敌军如何射击，都打不中。
在‘白马’的飞行高度接近敌军所在的高度时，它掏出夹在腰间的两把冲锋枪，旋转着机身，射出一道道光束。被击中的敌机应声爆炸。
空气中弥漫着推进器释放出的、刺鼻的燃料味儿。每一架机甲的表面都因被阳光普照而反射出闪耀的光泽。远远望去，一架白色的机甲自上而写径直地穿过石褐色机甲的漩涡中，发射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光束。那些被击中的机甲像是被风吹走的麦壳，沿着敌机所构成的漩涡的边缘坠毁到地面。敌机的爆炸声、双方的射击声与海棠叶高原上呼啸而过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嘈杂而又有序。
赤那与若焕二人在这个过程中，只感觉天旋地转，几乎要因为花式的轨迹吐出来。
就在‘白马’机甲几乎要坠地时，它背后的喷射器又一次起了作用。它以一道弧线紧贴着地面飞回了半空之中，丝毫没注意到愤怒滚烫的蓝色火舌在恋恋不舍地舔舐着大地。
‘白马’恢复机体的平衡后，转头就直奔大盐湖而去。路上也遇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骚扰，可是对于‘白马’而言，不过就是几发炮弹的事儿。
得益于‘白马’的机动性，二人在两个小时内就抵达了大盐湖阵地。期间，二人换了个坐姿——若焕坐在左半边，赤那挤在他的右腿上坐着。
若焕很享受赤那身上的香气与果冻般柔嫩的肌肤的触感。尤其换坐姿之前，在她绵软的屁股肉紧贴着自己的大腿根与小腹时，自己的那个地方忍不住变得火热。她的低马尾散发着芳香味儿，柔顺的发丝微微拨撩到自己前胸的皮肤，感觉有些痒痒的。
换了坐姿以后，赤那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右边大腿旁有一块温度很高的地方。
对于这些，赤那就算平时再怎么活泼，也不得不安静起来。
抵达时，二人发现，大盐湖阵地已变成了一片火海。
清澈的湖面上飘飞着机甲的残骸，泄露出的燃料在湖面上漂浮着燃烧。同时，燃烧的旗帜与双方军用载具上的火焰在岸边起起伏伏。敌我两方的尸体在战场上被随处可见。远处的湖面上，高台山部的军用船队用高射炮不断打击飞行在空中的敌机。此起彼伏的机甲轰鸣声，飞机轰炸声，与断断续续的机甲坠毁入湖声，交错在一起。原本平整的湖边沙滩此时早已经被双方的机甲拱出了混乱不堪的杂乱痕迹。
两军持续地对垒。
赤那没有失去理智地加入战场，而是带领若焕来到了半年前二人第一次抵达这里时的位置。通过这里草皮下的暗门，潜入了大盐湖地底的军备基地。
赤那驾驶‘白马’进入封闭的宽阔管道，熟练地在经过一道自动门以后，抵达高台山部停放机甲的机库。若焕从赤那的‘白马’机甲里离开，来到一架浑身银灰色、腰系复合枪剑的机体前。‘弧光’机体扫描了他以后，自动地弯下身子，低下头颅，单膝跪地，打开了胸前的驾驶室舱门。若焕简单地端详了这件新机甲，随后迅速进入驾驶室之中。
“你记得吗？刚开始我提醒过你，只要你加入军部，就不得不见血，甚至自己亲自动手。”
“记得。我还说过，我会尽可能地不动手，不杀人。”驾驶室里若焕低下了头，双手抱住脑袋，泪水从脸颊上缓缓淌过，“可是，在这半年里，我见到了太多人死去……见到了许多无辜的人不明不白地死去了。所以，我必须……”
赤那驾驶机甲走到若焕的弧光机体面前。‘弧光’机体缓缓地抬起头来，被‘白马’拉着站了起来。接着，赤那用‘白马’机体给驾驶着‘弧光’的若焕来了个充满温暖的拥抱。
尽管两人只是通过机甲拥抱在了一起，但是心的距离却一点也不遥远。
很快，他们离开了军备基地。
‘白马’利用自身机动性强的优点，在宽广的湖面对敌人进行无死角的打击。它时而出现在敌人的队尾，时而又向敌人的领头者猛冲过去直接进行斩首。
‘弧光’是重型机甲，虽然机动性不如‘白马’，却拥有更强的火力。它将附近的高台山部机甲聚合起来，让它们对敌军进行不间断的射击。而自己就在己方机甲的掩护之下，使用枪剑——内置折叠式大功率炮台的巨型双刃剑，定向地对敌军单位进行摧毁。
两军从白天战至凌晨四点，最终以敌军被迫撤兵为结局。尽管若焕一方的人数不如敌军，但是若焕能够组织战术攻击，既能尽可能地保存自身实力，又能对敌军实施重点打击。而敌军缺乏有效的指挥，后勤系统还事先被‘白马’摧毁了，所以损失惨重。
这场战役可以说是若焕集团的完全胜利——即实现了保护部众的早期目标，又初步实现了打击敌军气焰的战术目标。在战略层面上，他们的胜利使得殖民者不得不收缩战略布局。这意味着殖民者妄图通过灭绝高台山部来永久地霸占大盐湖的战略构想走向了完全破产。
若焕在大盐湖边召集残存的机甲兵士，清点了人数，以此为依据重新分配了部队编制。随后组建自己的行政班子，又通过保存的较为完好的文官系统对战死的兵士进行了统计管理，分配了抚恤金。之后的安排就是若焕以天选者兼任高台山部汗王的身份对阵亡家属进行慰问。不知不觉之间，三天时间过去了。
若焕他们将刚刚结束的这场的战役命名为“忽里台反击”。
结束这些工作后不久，若焕一行人在午夜时分回到了大盐湖边，就地铺设了集体营地，在此睡下。等到众人醒来洗漱完与吃完早饭后，若焕发布展开政务会议的训令。等到参会人员集齐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了。
若焕开始主持会议。这次的会议主要是讨论接下来的战略安排。参会的人员虽然有几十人，但是真正有发言权的，只有不仅代表王权还在事实上掌控军权的若焕，名义上代表军部的秘书长，以及表面上代表教权、实际上紧握财政税收和金融的布鲁斯老人。
若焕首先开口了：“我们不能再这样跟敌人死缠烂打。但也没有能力一举歼灭敌人。秘书长，你接下来安排人员建立小规模的民兵组织。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配合侦察系统，以及协助部众及时躲避动乱。”
“收到。”
“布鲁斯老人，您有没有什么好计策？”若焕转过头问。
“多谢大汗。”布鲁斯微鞠了一躬，右手做了拂心礼，“依我看，现在，我们应该跟殖民船队结盟。反正他们手上掌握着开发大盐湖底原油的技术。而且，这也有利于分化我们的敌人。使我们腾出手来，专心对抗马氏豪强！”
“您的计策很高明。但是我觉得，不能一直与马氏豪强对抗。”
“您的意思是……同马氏媾和？”
“不！”若焕摆了摆手，“我们要向鲁王朝称臣，主动献上大盐湖的石油资源。同时，拆穿马氏的谎言。利用朝廷中与马氏存在利益冲突的政治势力，逼迫马氏收兵。”
“恕我这个老头子直言，您的想法只是看上去可行。”
“为什么？”
“对于朝廷各方权贵而言，等待马氏用自己的力量把我们这里征服，再寻找时机从中分一杯羹是最好的结果。”
“那就是说，除了与朝廷对抗以外，没有别的路了是吗？”
“朝廷不可能对马氏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用草原上的话说，他们是想要等到小羊羔长成肥羊时再吃。”
“与殖民船队合作开发石油资源并不难。可我们不可能长期抵抗有朝廷暗中背书的马氏。在这半年里，我们已经消耗太多人力物力，牺牲了大量部众和将士。再这样下去长期地对抗下去，就只有覆灭的命运。不过，也暂时只能这样了。”
“报——”一名侦察兵进入营帐，“殖民船队的巴里斯与他的一名随从求见大汗。”
“准入。”若焕回答说。此时，他只希望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能带来好消息。
“尊敬的大汗，我是来致歉的。”巴里斯戴着一顶三角帽，配上他那干瘪的身材、茂盛的胡子，简直是在明示他那事实上的海盗身份。
秘书长失去了她惯有的冷漠态度，用愤怒的声音怒斥说：“你们这群强盗、无赖，坏事做尽的恶贼！这半年，你们杀了我们多少人！”
心直口快的赤那连声附和：“没错！要不是这次大汗带领我们打赢了，你们早就把我们的头皮拨下来制作成工艺品卖掉啦！”
巴里斯没有跟他们搭话，直接告诉若焕说：“尊贵的大汗，请您允许我们对您与部落表达最真挚的歉意。”他脱下帽子置于胸前，深深地弯下腰。随从则低着头将一个织锦的大袋子给了一旁的侍卫，而后回到巴里斯身旁脱帽弯腰。
直到若焕接过袋子，看到了里面的珍珠与黄金，那两个人才直起腰来戴回帽子。
若焕要求巴里斯与马氏断绝合作，并且在接下来的合作开发过程中共同抵抗马氏的骚扰。巴里斯爽快地答应了。之后，若焕下令让巴里斯与布鲁斯老人到隔壁的大帐详谈合作开发石油的事。二人随即与各自的随从离帐。
若焕接下来与军部的人员又谈了几十分钟，所谈内容无非是把已有的的部署安排细化。本次的会议就这样圆满地结束了。
会议结束以后，在若焕的授意下，帐内只剩下了若焕和赤那两人。
“其实大汗是被你们杀的，对吗？”若焕淡淡地看着赤那问道。
赤那只是面带苦涩地笑了笑，说：“你说的这个‘你们’，可不包括我。”
“我这几天把自己原来在后勤的旧部提拔起来，组建了自己的班子。”若焕喝了口酥油茶，接着说：“在我最近忙活的这段时间里。他们通过对卢克的调查，发现卢克那帮人早就已经死了。死亡时间恰好就在大汗死亡的前夜。”
“本来打算晚点再告诉你，没想到你嗅觉这么灵敏。”
“说实话，我对于大汗没什么感情。跟你说这个，仅仅是因为好奇一件事。”
“你好奇——为什么布鲁斯家族要把你提上去，提到这个万人之上的位置。对吧？”
“不愧是你。”
“一方面是因为，原来的大汗想要染指高台山部的寺庙金融；另一方面，你很特别。”
“什么叫‘特别’？”
“你是唯一一个，能够让所有驾驶所有种类的机甲，并且激发其潜能的人。”
“什么意思？”
“你之前在后勤工作的时候，是不是发现‘弧光’始终没有人用过，‘白马’只有我用。”
“我知道啊。可这不就是熟练度的问题吗？”
“不！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机甲依靠的是能晶。仿制的机甲才用化石燃料。”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高台山部只有两台真正的机甲？其余的全部都是仿制品？”
赤那离开座位，侧着坐到了若焕腿上，抚摸着他的脸说：“我与你，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被选中的人。”随后，她就离开了帐子。
在震惊的情绪消散以后，他偶然地看向眼前的地形图，注意到：高台山南部远处的“代王府”附近有个不起眼的赛车跑道图标。
他突然地从位子上跳了起来，两眼直放光，拿着那幅图细细地查看，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这下我有办法直接地接触朝廷啦。”若焕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