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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看着我长大的空军大院 / 第9节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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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向阳找到当事人之一——贺德全,了解了当年的真相。祝在解放前,当***的村长。在国民党反攻时,参加了还乡团,并负有人命案。文丨革丨初期,当地党组织派人到空军机关联系,一是反映情况;一是要人,要把祝揪回审查。贺将其保护起来,称不在京,正在执行秘密任务。地方来人走后,贺指示祝所在的情报处王以林处长:让祝在党组织会上做个检查,大家不要发言,就算(让他)过了;将情况向政治部做个汇报,结案。因为担心政治部或者地方揪住不放,所以临时决定:让祝去贵阳五七干校暂避一下。
  
  周向阳又讲述了一段贺与祝的个人关系,最后问我有何看法。周说,贺家对祝印象很好。1974年,空军机关开创先例,第一次将二级部部长(贺的)家属扫地出门,轰回农村老家。当时祝参谋与其他来帮助搬家的参谋、干事不同,他忙前忙后,找来两个大木质包装箱,又找来铁钉、8号铅丝……将贺家的物品装箱、托运,暗示贺家孩子将公家的木凳子、衣柜木隔板……藏入箱中,悄悄告诉贺的老伴:这些物品别扔,回去后都用得上。果然,幸亏有木箱,回农村后,翻过来铺上报纸、塑料布,就成了一个桌子,用了好几年。那两块木隔板打成两个凳子。没有想到,得势后的祝庄厚居然落井下石,将当年保护他的领导狠狠踩了一脚!不知潘涌有何感想?
  
  贺德全文丨革丨前是是情报部老处长,文丨革丨时跟对了人,当上了部长,后来又碰到了林彪事件,削官当了农民,他的一生富有戏剧性,这是我崇拜他的原因之一,第二个原因是他豪爽正直,典型的山东人性格。祝庄厚的案子可能是他当部长后碰到第一个难办的问题。
  我认为祝案是一起典型的土改仇文丨革丨报。祝家在湖北一个十分偏僻的小县,当年参加还乡团,杀了人,一跑了之,那时兵荒马乱,参军也容易。但这事家乡老百姓会记着,一旦时机成熟,被杀人家的后代总会想方设法报仇伸冤的,文丨革丨是一个机会。文丨革丨期间军队多次清理阶级队伍,一般遇到个人隐瞒像祝案一类重大历史问题,处理的结果都是开除军籍,回乡劳动。我当年所在的空军机动八大队的军械主任,河南人,只是隐瞒地主出身,还被立刻关押办学习班,最后回乡劳动改造,有人看到他在郑州火车站要过好几年饭。
  
  空军情报部是国家最重要的核心机要单位,从现在可看到的资料看,当年最早报告林彪座机坠毁的消息是情报部。只要发现有历史问题,特别是同国民党还乡团有过联系,不论过去还是现在我想都不可能在情报部继续工作,看来祝是碰到了好人,要不然,当年送回老家,可能早被打死了。
  祝的最后安排是我父亲代表丨党丨委做的,父亲很同情祝的状况,因为祝在情报部工作期间表现十分优秀,人缘关系很好,最后决定按干部正常复员转业,而没有像其它单位一样开除军籍回乡劳动。安排去新疆一事我想当时领导主要考虑到祝的全家安全问题,湖北人文丨革丨武斗恐怕大家都记忆犹新。这时祝可能也在了解家乡情况,对立面地位已有变化,最后决定复员回乡。大概是一九七五年,我正好在北京探家,当时我家已住到二号楼二层,来了一个部里的参谋,向父亲告别。事后,我问父亲是怎么回事?父亲说他隐瞒了地主出身,组织决定他转业,父亲说这个人为人老实,看不出有那么大的历史问题。当时,我一直坐在旁边,那位参谋心情很沉重,说感谢组织的关怀,父亲心情也很沉重,两个人都有点快哭的样子。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当年的祝庄厚。
  
  周向阳最后问我对此事有何感想,我想还是宽容和谅解。当年出事的时候祝庄厚也就二十岁,很难看出是***胜,还是国民党胜,他两边都趟过道,还是趟错了,没有办法跑到军队里躲起来。这也是当时不得已的求生方法,换了我也会这么做的。解放后又经过那么多次政治运动,不仅活下来了,而且还健在,这已经是万幸了。那个时代,父母生个孩子容易,可让他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可真难啊。
  
  我现在能做的是希望祝庄厚有个平安的晚年,虽然往事不堪回首,还是不回首最好,如果今后家乡父老乡亲有一事相求,我作为晚辈一定尽力,往下继续做朋友,这是不是也算父债子还呢。
  10/11/2007
  
  日期:2007-10-213:31:44
  
  大黑子,我儿时的好伙伴!
  空军大院是个特殊的大院,在这个特殊的大院里几乎每个调皮活跃的男孩儿都有一个外号,不管他的父亲官儿有多大,而且是从小叫到老,很少有人提出异议。别的大院则不同,长大以后明白自己的外号不好听,有了自尊心,就不愿意别人再叫了。军博有个孩子叫黄小兵,外号叫黄傻子,他从小就喜欢到大院来玩。一九七三年我第一次当兵后回到大院,好像是在乔京成家见到了他,我说,黄傻子,听说你也当兵了。黄小兵一听“傻子”二字就皱起眉头:潘涌,我有名,叫小兵,以后不要再叫我傻子了,我忙说对不起,才把这事儿给趟过去。不少发小也给我起过外号,不知怎的,总也成不了气候,没人再叫了。
  
  我七岁到北京时好像就认识大黑子,那时我们住在北锣鼓巷,也就是现在的空后大院。大黑子从小肌肉发达,特别是前面两块胸肌,给人以威武凶猛的感觉,而且他的个子长得比同龄孩子高,所以不论到哪,别的孩子远远望见,一般是扭头就跑。当时还有一个大孩子叫魏京生,我到北京初来咋到,最先认识的就是这两个大孩子。这两个大哥哥都聪明智慧过人,我儿时有个感觉,魏京生喜欢玩心智,大黑子玩的是仗义,我猜测可能魏京生学习成绩要好些,大黑子差些,这点从魏京生初中上的是人大付,大黑子上的是玉渊潭就可看出。七岁是模仿的年龄,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同他们形影不离,可能对我后来的性格影响不小,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一九六二年空军西郊大院建成,各大部除后勤部外全部移师西郊。魏京生的父亲因和空军司令刘亚楼顶过嘴,被处理转业地方,从此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魏京生了,但我和大黑子一直相好如故。每逢寒暑假,大黑子从育鹏回来,我们又开始形影不离。空军大院变大了,大黑子的名声也更大了,当时说大黑子爱打架,实际上是言过其实,大黑子是在路有不平,喜欢拔刀相助。说也奇怪,我和大黑子从小玩到大,还真没看到大黑子打过架,至少他没打过我。我想这可能是大家看到他那特有的两块大胸肌,长长的像猿猴一样的手臂,都见风就是雨,越传越玄乎。
  
  大黑子的父亲是空政干部部副部长,我七岁时就见过。那天我和大黑子正把工地的砖搭成碉堡,假装射击过路的干部,中午他父亲拉黑子回家吃饭,他父亲走过来,是个上校,脸黑黑的。大黑子的真名叫王冀豫,我猜测他父母一个是河北人,一个是河南人。在大院时,他的父母一直对我很好,我到黑子家玩,常常是推门就进,父母没有一次拒绝过。记得有一次,赶上他母亲劝黑子吃饺子,还让我吃了几个。他母亲包的是小饺子,我母亲喜欢包大饺子,那种小饺子我从来没吃过,所以印象很深。大黑子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大妹妹还是我的小学同学,说也奇怪,我去黑子家这么多次,没有一次撞到他的两个妹妹,现在想来,可能我当时名声不好,她们见我来,早早地藏到其它屋里去了。
  
  大黑子从小就仗义,爱打报不平,有梁山泊好汉的性格,我看最了解他这种性格的应该是他的父母了。他父亲不愧为管理使用干部的专家,看黑子也是入木三分,一九六六年文丨革丨的暴风骤雨还未到来之际,父亲未雨绸缪,把黑子送到东北农场养马去了。这也许是一种历史的巧合,要不然红卫兵的打砸抢史该改写了,王朔的大院文学的聚焦点绝对不会在“小混蛋”身上,而是一定会聚在大黑子身上。父母的这种担心并不是多余,后来大黑子还是在政治上翻了车,一九七一年他因反林立果被部队抓了典型,开除军籍复员回家,那时他父亲已调到济空,从此想再打听大黑子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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