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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另一个时空的我？”文彻惊讶不已，一时间忘记了恐惧。
“把我堵在车里强行改变了对你而言的历史，你不会忘记了吧。”黑羽文彻弯起一边嘴角。
“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你在那之后遭遇了什么呀？难道……”文彻文彻脑子飞快转动，他观察到这个自己看上去比现在的自己年轻，但比改变历史的时候消瘦了很多。“啊，平行时空同样也创造了另外一个守护者零，你依然遇到了她，最终取代了她吗？”
“我遭遇的痛苦比你想象的要多太多。按人类时间算，我已经痛苦了几百年，你这几年时光而已，不过九牛一毛。”
文彻极力想要转动一点点头部，好看清楚零那边床上的状况，可视线始终模糊不清，唯一能看个真切的只有另一个自己。
“现在由我来问你问题，明珞婷送你的那只钢笔，只是一只普通的钢笔，为什么能直接洞穿我的手臂？”
黑羽文彻拉开左手腕上的羽衣，露出接近腕部的一个钢笔帽大小的疤痕。
“它甚至能够给我留下永久伤疤，这种久违的感觉，在我成为秩序守护者之后就再也没有遇到过。你对它进行过什么改造？”
“你想知道，那就再来试试看。”文彻本想如实回答，但转念想到之前对方真的想要置零和他于死地，便故意诈唬起来。实际上他没有对钢笔动过什么手脚，这么多年它就是一支写废了的钢笔，最近才从找回的记忆中看到它会发光，似乎能引发一些奇异现象。“或者用你自己的那支捅自己一下就知道了。”
“我怎么可能还留着那支破笔，与她相关的一切几百年前就已经清理干净。”黑羽文彻冷哼了一声，谈到这里，他脸色有些不悦。
“即使改变历史，中间跳过一个人，你们之间还是重逢了对吗，但发生了什么？听你的语气好像非常恨她啊。”
“上一次在树林抓到你后就读取了你的记忆，你也没有达成什么与我不一样的美好结局，结果终究是闹得不愉快，我不过是比你延长那段纠葛时间而已。你永远都记得她对你说过的那些深情的话吧，那些话影响了你十年，你甚至准备让它们影响你更久。可你知道处在不同分支世界线的我经历了什么吗？哪怕是这个话语感动到你心坎里的女人，我也再一次经历了从主动到敷衍，从热情到冷漠，从许下承诺到食言。我自己所谓的原则不过是舔狗行为的借口。你我一生都没有什么运气，待人处世方式也是近乎偏执的错误理念。相隔那么多年，你我都不该因为偶然的朋友圈与她联系上，不该去吃火锅，不该送她回家，不该听到她说的那些‘肺腑之言’。女人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黑羽文彻越说越情绪激动。听完这些，文彻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沉默了一会，他才开口接话：
“那个和你一起一起追捕我们的女人，在最后时刻还在担心你不是吗，她朝你大喊，想要提醒你注意，于是我便成了你的挡箭牌。”
“250号，她很有天赋，当时我没有消灭她，把她留下来做我的助手。秩序也没有干涉这一变化，它只管是否会创造平行时空影响秩序。作为战友她做得很好。”
“原来她是250号呀。”
文彻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事情。
“你叫她250号，也就是说你延用了零的命名方式？洪荒宇宙，漫漫长河，零肯定不是第一任观测者，不管是时间太久记忆模糊还是不想提及，她肯定和你一样是从上一任那里继承来的。你延用下来，是在纪念她吗？”
“不过是方便统计而已。”黑羽文彻背过身去“我告诫过你了，不要相信女人说的一个标点符号，虽然我目前只能连接到你的意识，并不知道你们所在的时间线，但我能够通过连线看到零现在并不在房间内。她去哪了，没人知道，她甚至随时都可以抛下根本没有战斗力像个累赘的你。原本就是特异点的你，还跟着零闹腾这么久，一旦被抛弃，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多久？”
文彻终于看清自己零的床上被子掀到了一边，人已不见踪影。
“如果是我命里该绝，正常来说我应该已经死在那片黑水境地了。那么现在的旅程已经是额外的精彩演出，我没有什么过多的奢求，走到哪算哪。她带我领略过这么多一般人生根本领略不到奇闻怪事，让我实现了改变过去的愿望，即使她把我扔下，我也毫无怨言了。”
“作为秩序守护者，我不会停止追击你们，你如果能够活到再次遭遇我的那一天，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你好像也没手下留情吧，上次是真想把我往死里整。”
黑羽文彻伸出两只手指按在自己左太阳穴上，躺在床上的文彻立即感觉自己大脑像被电击了一般，整个人都变得无比清醒，昏暗的房间内景也能看得清晰，反而黑羽文彻变成了透明影像。
“如果你改变主意想活下去，下一次零带着你时空跳跃的时候，按住太阳穴向我传递坐标，我可以保你不死。”
黑羽文彻的身体只剩下一颗半透明的头飘在空中。床上的文彻坐起来，在对方消失之前叫住他：
“喂，你已经当了几百年的观测者了，看过无数人的人生，就那么点不值一提的往事，怎么自己还是没法从泥潭中爬出来啊。而且你把所有问题都归咎在她身上，试问我们自己真的一点没做错吗？看来你虽然是我，但也并非完全是我。”
黑羽文彻轻哼一下，微微露出一丝苦笑，不置可否，半透明的头颅化作粒子消散。
拉开窗帘，高楼林立的夹缝间，一抹鱼肚白悄然划开夜色的幕布，淡黄的微光为城市轻轻抚去沉寂。
文彻已然睡不着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手指漫无目的地滑动着手机屏幕。
5分钟、10分钟、15分钟，除脚步声以外，他能够听见的只有自己的耳鸣。
半个小时。他低头望着零的床位，天色已经完全敞亮起来。
也许她真的不告而别了。他心想。
仰起头长长地深呼吸，而后倒在自己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轻微的啪啦声过后，零的虚影在房间内闪动了一下，紧接着，身披羽衣的她凭空回到了这里。
下一秒，她瘫软地坐在地上，身上的战斗服青烟般消散，换回了常规休闲装。
虽然很想上前查看她的状况，但文彻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已经醒了，只能眯着眼睛偷偷观察。零的脸上和手臂上到处是伤，鲜血一边顺着手臂往下流淌，一边化成青烟飘散在空中。她的身体正在进行自我修复。
就这样静静观察了好几分钟，文彻看到稍微恢复过来的零站起来，流出的鲜血飘散一空，体表的伤痕也淡到几乎看不见。零疲惫地走向文彻的床，掀开被子躺下，和上次一样蜷缩着靠近文彻开始休息。
没敢打扰她，文彻一点一点挪动自己的手臂塞到她的脑袋下面给她当起枕头。
直到中午十分，零才伸懒腰爬起来。看见揉着手臂文彻，她故作惊讶，微微捂着嘴巴说：
“哎呀，梦游了。”
“谢天谢地，只是梦游霸占我的床，下次梦游不会化身武疯子吧，毕竟你揍人挺疼的。”文彻开玩笑说。
“吼～看样子恢复记忆了嘛。”
“差不多都想起来了。”
“别担心，再菜你也是适格者，挨我两拳还死不了。”零说着伸手隔空取物让文彻的钢笔飞到自己手中，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那你应该想起来了，我们能离开那里，跟这支笔有关。我有点好奇，这只笔，你是什么时候得到的呢？”
“2009年7月5号。”文彻脱口回道。
“记得挺清楚的嘛。我们走，回到我们原本所属世界线的2009年7月5号这个时间节点，看看发生了什么。”
对于生活在2031年的文彻来说，2009年已经过是“古老”记忆了。跨越22年的时光回到过去，星星点点斑驳模糊的记忆与眼前的现实重合，既有些许断层的陌生感，又有对一切都无比熟悉的亲切感。天还是那样的蓝天白云刺目日光，景却镀上了一层专属的年代感。
2009年7月5日下午，Y县。
早已倒闭关门店铺此时正生意兴旺，正值周末，还没转移中心地带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耳畔是蝉鸣，迎面是热风，文彻和零两人踱步在这个小地方唯一的一条主街上，看见人们手上各式各样的诺基亚、摩托罗拉、三星翻盖、滑盖、直板按键机，甚至即使是这个年代都已经快要退场的小灵通；看见逐渐落寞的个别杀马特发型；看见已经严重迟到，在街上狂奔的学生，穿着十多年不曾改变款式的校服；看见这个时候还没有过世的老婆婆，在树荫下出摊卖油炸。
“249，我要吃！”零看到油炸，表现出十分浓厚的兴趣。
“这个年代，在我们这小地方，可没有手机支付呀，我们也没准备对应的纸币。”
“啧啧啧，差评，时空旅行居然不做足准备。”零昂起头对文彻摆动手指，“那就我来请你吧。”
零说着伸手从包里拿出一大坨金子。就像一块手掌那么大的不规则岩石，整整一大坨黄金，文彻如果此时正在喝水绝对会喷出来。
“哈哈？你从哪……啊好吧，你能不能掰一小部分下来，咱们别太引人注目。”文彻想问她怎么搞到的黄金，转念一想现在这个状况，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呢。
找到一家金店，文彻拿出零硬生生掰下来的一块拇指那么大的黄金，与店家交易换来一些现金，回到老奶奶摊位。
“婆婆，最近还好吗？”依照曾经的习惯话一出口，文彻反应过来应该喊阿姨比较妥当，但已经收不回来了。
“呵呵呵，还好还好，身体健康。要吃什么你放心点，都新鲜得很。”也许是习惯了这个称呼，老婆婆并不在意，饱经风霜的脸上堆满慈祥的笑容，开大火准备下锅。
豆腐泡、酱干、八宝、海带结、腊肠、鱼、里脊肉、鸡翅等等，文彻点了一大堆，老婆婆悄悄多拣了几串加进来——她一向如此，从来都是卖得便宜还给人优惠，心地特别善良，自己曾经读书的时候经常照顾她生意。
“小伙子，你是那个高中生小伙的哥哥吧？长得真像，比他黑一点。”老婆婆按着竹签，一边熟练地翻动油锅里的食材，一边跟文彻唠嗑。
“您眼力真好，一下就看出来了。”
文彻也笑呵呵地回应，给老奶奶竖起一个大拇指。心想着以现在的年纪，都可以给此时的自己当爹了。
零凑进油锅聚精会神盯着里面翻江倒海，甚至蠢蠢欲动想直接上手偷拿一串。
“人老了眼神不好，是你们两兄弟长得太像。”
“您保重身体呀，太热就别出摊了。”
“诶，习惯了，闲不住。”
食物炸好，装了三个降解餐盒。文彻飞速塞了一把钞票到老奶奶用鞋盒做成的收银箱中，不顾老奶奶在后面招呼他回来，扭头便带着零离开。不清楚情况的还以为他白嫖了食物还打劫人家老奶奶钱箱，令人发指。
“呼，希望老婆婆别自己追上来，摔倒我就罪过了。”
零正在大口咀嚼，真怕竹签都被她吃下去。
“没人跟你抢，你慢点小心烫。”文彻说着也拿出一串油炸豆泡啃起来。
“我喝岩浆都不怕烫呢。”
两人朝着文彻家曾经开店的方向前进，一路上与两个母校以及曾经的家擦身而过。
“看着这一切，依然感觉好不真实。”
“你所认知的世界本就是由虚拟数据构成，包括我，我们都是更高维度生命创造的数据。”
“我们是数据？就跟程序和游戏一样？”
“对于程序和游戏而言，我们就是更高维度的生命，它们无法观测到我们，无法理解我们的存在，更不知道自己是虚拟数据。”
“啊哈……这么多年科学的谆谆教诲，崩塌了呀。”
“世上不是流传着一句话吗，科学的尽头是玄学，所谓科学，是在当前能够观测的范围内更便于解释宇宙万物的一种工具，更利于维持平稳，保障安全。你们的科学并不能解释全部不是吗，比如我。”
“那你说我会不会已经死了，或者正在死亡，这些天的经历都是濒死幻觉、脑内演算什么的。”
零翻了一个白眼，抬手一巴掌拍在文彻脑袋上：“你要是真想死，我可以代劳。但即使认知到我们都是数据，这个世界之于我们，依然是专署的现实，在走到最后一步之前，不奋力挣扎一下怎么行。”
“你说得对。啊，我们到了，就在对面。”
文彻手指斜对面的一家店铺，两人在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下停住脚步。零眼睛望着对面，嘴巴不忘停止津津有味地吃油炸，时不时吸一下气表示辣度挺强。
“太怀念了。在里面忙碌的两人，是我爸妈，呐，内两个，我爸的头还没有秃，我妈也还没白头。我现在跟这时候的他们差不多年纪，这种感觉实在奇妙。”
“这时候的你在哪里？”
“在上课吧，或者逃课打游戏去了，谁知道呢，反正她送钢笔来的时候我不在家。”
“记住，为免意外，这趟旅行不要发生能够创造平行世界的影响。”
“什么意外？”
“不听我指挥可就不带你回去了。”
“OKOK，遵命。”
两人在树下等了几分钟，啃完油炸后，文彻决定进店看看。
“他会不会认出我呢。”过马路时，文彻在担心。“说起来，读书时候有一次我爸说在街上看到过我，认定我逃课了，会不会是这种情况。”
零没有回复他，似乎对周围有些警戒。
进了店门，文彻假装挑选衣服，目光不住偏向自己的父母，自己的眼眶不自觉有些湿润。当他父亲忙完上一波客人转向他走来的时候，他赶忙侧身偏头躲闪。
“老板今天是挑衣服还是裤子，这个季节流行的款式在这边，过来看看吧，面料好得很。”
“嗯……我随便转转。”文彻顺手抓起一顶棒球帽戴在头上。别人看不见的零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和自己的父亲秦王绕柱了好几回合，就是不想让对方看清自己的脸，父亲也开始觉察到这个人有点怪异，随即走近母亲身边悄悄交流着什么。估计是让母亲盯好，别丢了东西。
“她来了。”
没多久，零突然脑内传达。文彻精神一振，将帽子摘下来放回原处，匆匆说了一身抱歉就三步并作两步跨出店门。
远处迎面走来一位留着马尾辫身穿黑色短袖和牛仔热裤的少女，手中提了白色纸质礼品袋，那袋中便是往后跟随文彻至今的钢笔。文彻握紧口袋中自己的那只，目光有些热切，又夹杂些许哀伤。
那张年轻的面庞，他都快无法从记忆中拼凑完整的细节了。曾经因为各种阴差阳错，没有保留她一张年轻时候的照片，哪怕长大重逢后，也因为造化弄人以及更多应该归咎于自己武断、霸道和选择了最糟糕的应对方式，而从未有过一张合照。
他没有见过这个时期的明珞婷，初二一别，再见已是17年后。他完美错过了几次对方来找寻他的时间点。今次，便是其中之一。
明珞婷越走越近，她目光扫过站在门口的文彻，又移回来打量一秒，再次将目光移开。
零没打招呼，迎上前去，文彻困惑。
快步向前的零，用左手两根手指抹了一下眼睛。明珞婷看到了这个迎面走向自己的女孩，目光不经意在她身上停留一刹那，又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礼品袋。
她主动解除了隐身？文彻惊讶不已，不知道零想要做什么。
她不会想要对她不利吧！完全没理由呀！猜到这里的文彻随即也快步走上前去。
“喂，零——”
零未曾停下脚步，反倒是明珞婷被文彻的喊声吸引。咚，明珞婷和零两人肩膀互相碰撞，明珞婷一时间没站稳向旁边倒去，左手的礼品袋也脱手掉落下来。零一把将她拉住，另一只手则顺势捞住了礼品袋。
“不好意思，你还好吗？”
零将明珞婷扶正，左手拍了拍礼品袋，递还给对方。
“没事没事，抱歉我没看到路。”明珞婷接过礼品袋，连忙摆手说。
零对她笑了一笑，没再说什么，像个过路人一样继续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原地转身——
明珞婷回头看去，却发现对方已经不见踪影，用力揉了揉眼睛，四处张望一番，对刚才发生的事产生了是不是热过头出现幻觉的猜想。而就站在她面前的零毫无疑问已经重新恢复了隐身状态。
零瞬移回文彻身边，明珞婷也带着一丝丝困惑，回过头来准备继续往文彻家店里赶。文彻立刻侧身，接着转向人行横道走去。
“你干嘛上前去撞她一下？”文彻和零回到之前两人待着的树下，文彻百思不得其解问。
“心疼了吗？”零并为正面回答。
“不是，我好奇你为什么冒险解除隐身去跟她碰个面。”
对面，明珞婷正在跟文彻的父亲寒暄，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礼物袋递给他。文彻的父亲则笑呵呵地收下，并往里招呼，而明珞婷摆了摆手。很明显是邀请她晚上吃晚饭。
“我想近距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嗯，是个美人胚子。”
“诶诶，不说这个。我们终究还是不知道这只笔有什么特别，没有发生什么奇异事件。那么究竟是在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事发生了变化呢？”
文彻说着拿出自己的破旧钢笔端详。
“既然没有什么线索，那就走吧，整顿一下继续我们的捣乱大业。”
文彻轻笑，抓住零的手。两人的身影开始虚化晃动，而就在这时，零的另一只手中，悄悄出现了另一只文彻的老旧钢笔——
嘶，两人趁着没被路人关注到的间隙快速消失。而她手中的钢笔，则掉落在了地上。
几秒钟后，低空突然伸出一只手，将钢笔捡起。
回到房间，文彻一屁股坐在床上，架起脚，膝盖支撑手臂，手掌托着下巴思索。回想着刚才的旅行，算是弥补了一些遗憾吗。零把背包抱在胸前，靠在床背上开始吃东西。几分钟后，文彻长舒出一口气，后仰倒在床上。
“钢笔的事先放一边吧，接下来的旅行我有个想法。”
“我明白，你的想法在我这里没有秘密。”
“那你一定也知道我想先洗个澡再出发，流了不少汗。”
“嗯哼。”零回应着，往嘴里倒了一整袋鱼皮花生。
文彻进入浴室，零立刻把零食丢在一边，从床上跳下来，站在房间中央身影一晃消失不见。
零站在商场楼房的楼顶，对面楼下文彻的父亲和明珞婷站在门口说话，而正下方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底下，文彻和她自己正在准备时空跳跃。零从栏杆翻越而下，在空中自由落体。
一只钢笔落地，两人身影无踪。紧接着一只凭空出现的皮肤略微蔓延皱纹的手将钢笔捡起。
零像一道闪电坠落下来，踢中若影若现的轮廓，那是一只架起防御态势的胳膊。
钢笔脱手飞到空中，白光一闪间，零接住钢笔，向后翻越拉开距离。同样隐着身的神秘人人形轮廓出现几丝游走电流，那只手似乎缩回了袍子中，看不见了。路上往来的行人对此毫无察觉。
“你怎么会有那只钢笔？刚才的你迎面撞上她的时候解除隐身是为了让我注意到吧？你有什么目的？”一个听起来已经不年轻的男声发出三连询问。
“看来这个你没有遇见过我呀，让我猜猜，你经历过地铁的诡异事件吧。”零并不针对对方的疑问作答，自顾自地说起来。
对面的明珞婷告别文彻的父亲，转身返程。
“是你，咱们挺有渊源啊。”神秘人那仿佛光学折的轮廓抬手，“既然来了，就把你的隐身技术留下。”
话音未落，远处楼顶传来一声沉闷的翁响，一道电磁炮射向零。
“我忘记要换衣服，把你的背包递给我一下吧。”文彻把浴室门打开一条缝，伸出手在空中抓着空气。
一只背包伸到了他的手边，零一边喝着牛奶一边走回床边。文彻换好衣服走出来，看见零又改变了形象，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真的自己会净化，都不用洗澡的吗？”
零一改金发变为红发，往两边分的中分刘海尖尖搭在双眼两边，后面的长发编成宽麻花辫绕过肩膀搭在胸前。黄色的鸡心领长袖搭配肩膀镂空和袖口丝带的装饰，往下是墨蓝色的百褶裙和白色长筒袜。
“你已经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适格者了，不要问出这么傻的问题。”
“洗澡挺舒畅身心的，几千年都不洗澡很难相信真的不会变臭哦。”文彻耸耸肩说。
一个小时后，他们又一次站在无人小巷。文彻穿好了厚衣服，啃完最后一口包子，擦干净手后握住零。
“2019年12月30日，武汉，我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