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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烂疮 /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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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你怎么了?陈云被吓坏了,睡衣大敞着,冷风呼呼的往胸口上吹,还没走三步,就打了四个寒战。看着躺在地板上奄奄一息的养父,王鬼怪的身上没半块好肉,要么是被锋刃划破后的血浆,要么是扭打中被捣烂的肉沫。陈云的心如刀绞般疼痛,摸索好一阵后,才端起板凳找到客厅灯的按钮。唰的一下,整个房间亮堂起来,光洒在王鬼怪的身上,和如绸带般缠住他的血液交织在一起。
  呼,云儿,你没睡啊。王鬼怪说着,不能让女儿看见自己这副样子,扶着鞋柜,试图站立起来,颤颤巍巍的刚直起身子。恰逢又一阵寒风袭来,夹着雨点打落在王鬼怪的头发上,也连带着把他吹倒,重重的摔在地板上。
  他的伤势太重了,虚弱和伤口都在源源不断的侵蚀他的理智。王鬼怪眼睛只能眯着,看着门外落下的点点雨滴,就像是看见无数柄飞刀打在地上,和袭击自己的飞刀如出一辙。
  啊,我…我该怎么办。陈云咬着嘴唇,不知所措。
  短暂思索后,终归也是见过血的人,翻箱倒柜后,她找到些绷带和棉签,又从自己的小床底翻来瓶白酒,整齐的摆在王鬼怪的身侧。她踌躇了会,发现自己无处下手。
  一直以来,如果在外头打架,惹事,受了伤,都是养父给自己包扎。她从未给别人处理过伤口。那群自诩育人育德的教师说,如果包扎的不够妥当,会给伤员本就脆弱的身体来个二次伤害。
  陈云脑中焦虑不安,头就像火烧一样发烫,她打了个喷嚏,险些把自己打倒。
  对了,鸦鱼先生是养父的好朋友,平日里如果王鬼怪带着自己出去赴宴,都会把自己留在鸦鱼叔叔那里,他一定有办法。正想着,一袭黑衣站在门前,红领带,黑礼帽,面容冷峻,棱角分明,透着股幽幽寒意。
  当然,脸蛋是瘦出来的,和饿死鬼差不多。
  鸦鱼先生,我刚想给你打电话!陈云欣喜不已,叫唤着来人的名讳。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谁…谁把王先生伤成这样。鸦鱼先是一惊,饿死鬼似的脸扭曲起来,咬牙切齿,却不见半点怒意。
  他似乎从未表现过生气这个情绪,即便几次自己被人从背后捅了刀子,也是副古井不波的表情。他是真正的旧城区的影子,沉寂在角落里,只有王鬼怪叫的动他。
  不知道,当时我还在睡觉,养父打开了门后,就直接倒在地上了。陈云说着,不免忧愁起来,养父伤成这样,鸦鱼先生有办法吗?
  别担心,小姐,我会治好他的伤口,您就去房间里好好休息吧。
  不行,鸦鱼先生,以后可能还得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得跟您学习怎样处理伤口,否则…否则……
  陈云正说着,一股子倦意席卷全身,她只感到浑身酥软无力,眼前的养父和鸦鱼也模糊起来。
  您该休息了,王先生说过,您的健康比他的命都重要。鸦鱼将负在背后的手放下,轻声细语道,一顶礼帽遮掩下的双眼如夕阳的天空般昏沉无光。
  好…好的。
  “我就这么睡着了,可能是睡在客厅,一觉醒来,养父又是那副活蹦乱跳的模样,还和鸦鱼喝茶呢。”陈云说道,“那天之后,父亲不知怎么,身体不可逆的发胖了,怎样节食,锻炼都停不下来,就成了现在这个球样。”
  “鸦鱼说,这是副作用,那天的伤势过于严重,只能只有能上瘾的麻醉剂来止疼,否则就是不流血,不感染,王鬼怪也会被自己活活疼死,痛不欲生。”陈云说着,眼角划过丝黯然。如果自己厉害些,上否养父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呢。这个想法如梦魇般萦绕在她的心头,上床前会想,洗澡时会想,有时候出去办事看见一父一女走在半路上也会想。
  受此影响,在王鬼怪当上旧城区共主,局势稳定后,她就在魔都大学报了医学课程。自己成绩并不好,糟糕透顶,外语和武科年年挂到尾巴根。但毕竟有一个王鬼怪那样的父亲,旧城区在他的经营下上下拧成了一股绳,而且越发昌盛。魔都大学并不想撕破脸皮,毕竟旧城区也是他们招生收钱的一个大头。陈云上那个学校,不过是一顿饭,半句话的事。
  “所以,你就学了这么个怪东西?”南衡烨瞥向和陈云一起悲伤的,那只若隐若现的手,仔细一看,它和自个主人的手臂很是相近。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什么坏东西,别看它这么柔弱,只要我不高兴了,它能一瞬间就能让你脑袋开花!冒喷泉!”陈云挥着馒头似的粉拳,心中又不乏疑虑,问道,“你难道就没有吗。没见过?”
  “没见过,也没用过。“南衡烨了当的回答道。
  “好可怜,武兵都没有。”陈云面露怜悯,实则是嘲讽。
  南衡烨白了一眼,不由得也放开了话茬,说:“在我家乡,没多少使这玩意的人,大伙都觉得只要莽夫才会把自己的手段露给别人看,就比如你这个,隐秘,迅猛,但却相当脆弱,只要定下心神,他就无的放矢。”
  “那你们怎么打架,怎么抵御外敌?”
  “靠脑子。”南衡烨开玩笑似的指了指太阳穴。
  陈云被噎住,一时间想不出反驳的理由。的确,自从战士被职业化规定后,其地位和武兵的价值就一再被法师所挑战,压制。因为通常要身先士卒,或是潜入敌后,背负巨大的压力和艰辛,功劳和苦劳完全不成正比。千年的昏沉里,大陆上狼烟四起,晨生夕死成了常态,而发动一次次血腥战争的各国之间都有个默契,就是打仗时,战士先冲,把对方耗残了,再让法师收尾,基本等同于炮灰。
  在最黑暗的时候,甚至有了宁可死于开廊,也不亡于刀下的口号。直到那场开启了反魔运动的惊天事变,战士的地位水涨船高,一日千里,才有了今天大陆上战士一言堂的境地。
  唉,猎魔人领主真是个伟大的人,身为战士的陈云抱着侥幸赞到。
  虽然心中认同,但气势不能输,否则自己这个旧城区大公主岂不是成了这黄毛小子眼里的笑话?陈云暗自屏气,与武兵结成联系,指挥其向南衡烨冲去。
  可不知怎么的,平日里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武兵,此刻却如坐针毡,身体诡异的挣扎起来,好像要摆脱自己的掌控,象征性的冲了下,还没摸着目标的发梢,就灰溜溜的逃回来,说什么也不动了。
  陈云心里震撼,这东西今天是怎么了?
  正思索着,卡塔斯笑脸盈盈的跑来,汉子露出的笑很实诚,毕竟是自家小姐,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在他面前听话的就像个孩子,他说:“呦,小姐,聊什么呢。”
  “不关你事,一边去。”陈云收起开朗小女孩的心境,换上了平日里的冷酷模样,脸板正,鼻息微弱,秋水眸子里不自觉泛着霜一样的冰凉。
  真是个冰山美人,转换自如啊。南衡烨暗自说道。
  “得嘞,有什么事就叫我,王老大说了,马上就要开始鲜血坟墓的拍卖,您对这类东西无感,特意叫我来和您说,如果觉得无聊,就和小郎君去新月长庭听演唱会,这两天的歌团是您最喜欢的湛蓝海之心。”
  说着,卡塔斯从怀里掏出两张折叠好的演唱会门票,每个角落都刻着“头等”二字,再附加上一只拿着麦克风的贝壳。
  南衡烨噗嗤笑出了声,湛蓝海之心,不会真是那小气鬼组的乐队吧,几年不见,都成大明星了。
  这标志还是丫头给设计的。
  陈云接过门票,脸上红晕泛起,一脚踢在卡塔斯的屁股上,斥道:“胡扯!驴唇不对马嘴的,谁是小郎君,谁要听演唱会啊!”
  卡塔斯见转低着头抗着口水钻回了人群中。虽然陈云心里无比气恼,但还是收下了门票,坐在沙发上,两条修长凳大腿合拢,双手撑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我不去。”南衡烨说道,他眼神瞟向正和王鬼怪谈笑的卡塔斯,两个情同手足的汉子互相拥抱,两张嘴巴大敞着,豪爽之气尽显。
  他居然没认出我。不知怎么,南衡烨心里有些失落。
  而陈云侧是满腔的羞怯和愤懑,她恼怒于卡塔斯这个混球不分场合的直言,自己并非无意和这个小男丁多交流些,但这一出把她隐藏在幕后的真心赤裸裸的摆在台前,这让她怎么收场?
  实际上,陈云那颗跳动的心早就展露无余了,南衡烨很清楚,不是谁都能第一次见面就吐露这些往事的,难不成真是神明眷顾?想了想可能身经百战的陈云,南衡烨不免反胃,也就适当拉开了距离,如果不是有故事听,他早就告辞了。可对陈云来说,倾诉和着两张门票已经把自己搭建起来的壁垒炸成粉末,现在只能亲自上阵,和这个小男丁较量了。
  原本,她是打算让小男丁顺着自己给的暗示和发丝爬上来的,谁让他一上手就摸起自己的头发呢。
  “谁要和你去啊!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陈云叫的很大声,刚好是人群嘈杂停下的刹那,南衡烨及时用微弱的魔力限制了声音的传播,他可不想引来全场的目光。
  “嗯,那随你便,我得待在这儿。”南衡烨满不在乎的摇摇头。
  “为什么?”陈云的双眼布满血丝,心里两个女人正在打架,牵动着她,让她显得有些神经质。
  “我要帮朋友吧这个鲜血坟墓拍下来。”
  “好吧……”
  “但你如果坚持,我也不是不能陪佳人走上一回。”南衡烨露出副讨打的微笑。
  “滚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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