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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子一怒血流飘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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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辰一到,宫廷乐工奏乐,文武百官入朝参赞。
  李宣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面的这些朱紫重臣们,唐时衣冠,以紫色颜料最为难得,所以三品以上大员方著紫袍。
  初唐时官位难得,四品就可以称高官,而到了现在,国公遍地走,三品多如狗,这满殿臣工,竟然不是紫袍就是绯袍。
  不得不说,冗官也是末代王朝的一个普遍现象,看着朝廷人才济济的样子,可那也就是个样子货,真正的人才没有,但是朝廷的财政却被这些官员的俸禄拖垮了。
  而这些米虫们一个个治国富民没有方略,搞起阴谋诡计来倒都是行家里手。
  “不知陛下齐鸣钟鼓召见臣等,所为何事?”一众官员在下面交头接耳,不知道李宣到底想干什么?互相之间实在打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作为百官之首,崔胤理所当然出来询问皇帝。
  其实唐朝宰相的权利还是挺大的,有的时候连皇帝的旨意也未必有宰相的条子好用,所以宰相的好坏直接关系到朝政的兴衰。
  就以玄宗皇帝为例,初年他以姚崇、宋璟、张九龄等贤人为相,开创了“开元盛世”的大好局面,达到了唐朝的巅峰期。
  后期改元天宝,以奸人李林甫、杨国忠为相,大唐从此由盛转衰。尤其是李林甫,他为相十九年,大权独握,阻塞言路,排斥忠臣良将,致使安禄山坐大,是安史之乱的主要罪魁祸首。
  虽然有盛极必衰的因素,但是奸人为相也是其中原因之一。
  李宣正看崔胤不太顺眼呢,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昨晚寿王李杰伙同魏国公杨复恭、周承晦等人,犯上作乱,已经兵败伏诛了。尔等知道吗?”李宣淡淡的说道。
  当然不知道了,要是往常,那皇宫确实漏的像筛子似的,今天皇帝与妃子说了点什么悄悄话,明天满长安城都知道了。
  可是,昨天晚上在皇宫里还喘气的,都被李宣那召之即来的装修材料给吓唬住了,深怕李大仙还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法术,哪里还敢往外传递消息,所以这些官员今天就都两眼抹黑。
  “臣等不知!”所有人都躬身向皇帝答道。
  “不知?!哼!”李宣说到:“朕可是听说了,你们当中有人赴过他们的宴请,有人收过他们的礼物,平日里交情不错啊!”
  “陛下!堂下皆是我大唐的栋梁之臣,如果陛下有臣等谋反的证据,请直接将臣等绳之以法,如果没有,还请陛下自重!”崔胤一向在朝堂上狂惯了,丝毫没有顾忌李宣的面子,直接驳了回去。
  “崔胤!你大胆!”常凯等人此时充当大汉将军,在殿内随身保护李宣,他们原本是没有这个身体条件的,不过在被李宣改造之后基本达到了大汉将军那威猛的形象,所以被李宣调来随身侍卫。
  此时一听崔胤居然敢反驳皇帝陛下的说辞,常凯哪能忍住,登时就站了出来,手指崔胤喝到。
  崔胤毕竟是文官,吃了一吓,惊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我乃陛下亲命的御前侍卫,锦衣亲军统领常凯。”
  御前侍卫这个崔胤能理解,可是锦衣亲军是个什么鬼?什么时候宫里有这个部队了?
  “大胆!老夫身为宰相,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这支队伍?陛下,这是您设立的队伍吗?难道您又要穷兵黩武了吗?”这些世家子弟没少收地方藩镇的好处,每当朝廷想征兵的时候,就被他们以种种理由阻拦,所以朝廷对藩镇割据是有心无力。
  “不错!崔卿家,常凯确实是锦衣亲军统领,而锦衣亲军是朕昨天晚上才设立的。”李宣心想,什么事情我都要向你汇报一下,到底你是皇帝我是皇帝?
  “陛下,长安城禁军、神策军等等军队不下十万人马,这么些人吃马嚼的,每月就需耗费数万贯,国库早已经不堪重负了,哪里还有钱粮来给陛下您设立新军?陛下您可知道,有的大臣已经数月没有领俸禄了。长安大,居不易,已经有朝廷官员靠借贷度日了。”文官阻拦皇帝的手段及理由很简单,没钱!
  都是当兵吃粮,没钱就是天王老子也征不着兵。
  至于国库,确实是没钱,有钱也让这些文官们合伙贪墨了。
  虽然地方上是武将为尊,可是这中枢,还是文官的天下,说没钱就是没钱。
  “朕知道国库空虚,所以不想给朝廷增加负担,锦衣亲军的粮饷都是从内孥中划拨的,不会占用你们的俸禄的,这下你们放心了吧。”李宣解释到。
  “陛下既然用内孥招募新军,何不用内孥为官员发放俸禄,岂能厚此薄彼?”崔胤不依不饶,就是要让李宣打消设立军队的念头。
  “怎么?朕拿自己的钱,给自己招几个侍卫,你们都不愿意吗?难道非要朕有朝一日,被人在皇宫之中刺杀你们才满意吗?”李宣阴沉沉的说道。
  说也奇怪,往日里大臣们都觉得当今皇帝胡闹,从来没把他放在心上,没想到今日里言辞犀利,竟然隐隐有些威压。
  群臣之中也有一些忠于皇室的大臣,觉得皇帝终于知道揽权了,励精图治也未可知,不由觉得老泪纵横。
  而那些心思诡异的则有些眉头紧锁,皇帝出乎意料的转变,意味着需要面对一个全新的对手。
  “陛下在这皇宫之内,有何危险?天下再没有比此处更安全的地方了。”崔胤大言不惭的说道,只要能让皇帝当时打消念头就好,剩下的无非就是慢慢拖,拖到皇帝自己都忘了就好。
  “是吗?”李宣反驳道:“昨晚之前朕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没想到,宫门落锁之后,居然还有乱兵入宫。不过这也不稀奇,毕竟我大唐宗室光是在玄武门就打了三回。要说这寿王李杰,好歹也是宗室,就算他没有兵败自刎,那也是先帝血脉,总归是肉烂在锅里。而朕头一天在宫里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甚至朕临幸了哪个妃子,第二天就被有些人知道了。还有这长安城,近年来就被人攻破了两次,每次都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朕天下有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那么朕告诉你崔胤!有!这天下是个地方都比这皇宫安全!保密!朕不自己设立亲军自救,难道等着你们来当成济吗?”
  成济就是刺杀说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魏帝曹髦的凶手。
  有时候气场真是很奇怪的东西,李宣几乎是咆哮着将这段话说完的,说到后来,声音越发响亮,下面的文武百官都吓得面无人色,齐齐跪了下来,颇有天子一怒,血流漂杵的气势。
  而崔胤直面李宣的威压,居然有点招架不住,尤其是将他比做成济,更是诛心之言。登时脸色一红,一口鲜血喷出,直挺挺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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