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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真的够呛,白天其实有空闲,但没心情。现在也没心情,只是……还是努力不断更吧!虽然香蕉是我偶像,但他的更新不能学。
  …………
  “dangodangodangodango……”
  张桂林牵着媳妇的手,跟在女儿后面慢慢地走着,前面五岁的瑰瑰蹦蹦跳跳地唱着一首日语歌《团子大家族》,团子团子团子团子团子大家族。
  现在的小孩子,很多都要学一点课外的东西。夫妻二人因为看到女儿跟着日本动画片唱歌,于是给她报了日语班。
  之所以没报音乐类的兴趣班,主要还是觉得音乐类的可能太累了,舍不得孩子吃那个苦。
  张桂林和媳妇的生活平平淡淡,相识于相亲,然后一路顺利地定亲结婚生孩子。
  这两年张桂林有点发福了,媳妇的腰也圆了起来,平淡如水的日子让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牵着手走路了。
  今天张桂林出差回来,把行李放回家,就跑去接女儿了。而他知道,媳妇一定会在那里。
  老夫老妻了,手拉手一起走在小区里,媳妇感觉有些臊得慌,甩了几次没甩开就任由他拉着了。
  回到家里,张桂林跑去厨房给媳妇打下手。没多久就被轰出来来了,张桂林只好坐到沙发上陪着女儿看动画片。
  “爸爸爸爸,你知道‘tadaima’是什么意思吗?”瑰瑰问张桂林。
  “爸爸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张桂林笑着问女儿。
  “爸爸真笨!”瑰瑰看到妈妈从厨房出来,又问:“妈妈妈妈,你知道‘tadaima’是什么意思吗?”
  “嗯……就是他妈妈的姐姐,他大姨妈。”媳妇笑着回答。
  瑰瑰被这个答案逗得在沙发上打滚,“咯咯咯”的笑声回荡在小小的家里。
  晚上的时候,瑰瑰去睡觉了,媳妇把张桂林旅行箱里的衣服拿出来洗。在往洗衣机里放的时候,眼尖的媳妇看到了一根长头发……
  这是张桂林和他媳妇第一次因为嫖娼吵架。
  五年后的现在,他们两个人不再吵架了。从瑰瑰受不了压力跳楼以后,媳妇再没跟张桂林说过一句话。过了些天,更是直接收拾东西回了娘家。
  她要离婚。
  张桂林自然也不好过,每天回到空荡荡的家里,只想一醉到天明。
  这一天,他回到家里,发现酒没了。想想在书架上还有以前留下的一瓶好酒,就懒得出门去买了。
  推开那扇门,房间里一切如旧。张桂林已经很久没有进这间屋子了,自从女儿跳楼到现在,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书房。
  “爸爸爸爸!”女儿经常这样喊自己:“我考了一百分!”
  那天女儿拿着卷子来炫耀,而自己当时在忙着处理工作上的事:“瑰瑰真厉害!可是爸爸现在要工作,你先去玩吧!”
  “爸爸爸爸!你为什么把酒放到书架上?”
  张桂林看着那瓶酒,某老酒厂出的陈酿。为什么呢?好像是要戒酒来着?
  有些烦躁地抓过酒瓶,一缩手,“啪”!
  从书架上掉下来一个盒子,低头看去,是一个动画片的光碟盒。
  张桂林捡起来顺手就要扔到书桌上,却鬼使神差地又拿着去了客厅,放到了影碟机里面。
  这个影碟机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自从网络越来越普及,影碟机几乎已经淘汰了。
  影碟机发出吱吱转动的声音,打开的电视里开始出现画面。
  短暂的花屏之后,显示出来的却并不是动画片,而是……瑰瑰。
  瑰瑰坐在椅子上,看布景应该就是她的卧室。这是什么时候录的?自己怎么完全不知道?
  “爸爸,妈妈。”
  这次瑰瑰没有“爸爸爸爸”“妈妈妈妈”地喊,而是平静地开口:“当你们看到这张碟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我希望你们能好好地过下去,不要留恋我。我最后唱首歌给你们听吧!”
  “sakurasakuraaitaiyoiyadakiminiimasuguaitaiyo……”
  一如以往,女儿还是唱了一首日语歌。看着电视里正襟危坐的女儿,面无表情的快速动着嘴唇,流利地吐出日语歌词,张桂林抱着酒瓶哭得一塌糊涂。
  这首歌他其实听过。家里有一个学日语的孩子,他也自然而然地多听了一些日本的歌曲。
  “没关系,别哭了,我是风,正环绕着你。”哭着的张桂林听到女儿唱完了歌,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知道,这是刚刚那首歌里的歌词大意。
  这是一首以死去的女儿身份唱给父亲听的歌,名字叫做《樱花樱花想见你》。
  张桂林哭出了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拿出手机,醉眼朦胧地给妻子打电话。响了好久,对方一直没接。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一定好好维护这个家。
  迷蒙中,似有女儿“咯咯咯”笑的声音。张桂林醉意朦胧的脑海里,想起女儿死的那天晚上。那天晚上自己和一个小警察一起喝酒,听完自己的唠叨,那个小警察也给自己讲了许多东西。
  如果那天没有喝酒,如果那天去女儿房间看看……
  对了,那个小警察,当时喝多了没太在意,当晚女儿又跳了楼,事后一直也没去回想,现在脑海里开始出现他当时说的话。
  “那个在你面前跳楼的小姐,有个男朋友,有个好姐妹,后来都跳了楼。追溯到根源,都是因为你不想给那二百块钱。”
  呵,自己真是罪孽深重。
  看了看手机,媳妇仍然没接电话。也许,就这样吧!自己也没有脸再面对媳妇了,也许自己死了,还能解一解她的怨恨。
  张桂林拿着酒瓶,摇摇晃晃地走向窗边。推开窗子,拿着酒瓶的手伸出去,一松——
  安静了片刻。
  “啪!”
  张桂林趴到窗户上往外看,太黑了,什么也看不到。他开始努力蠕动身体,醉酒的状态非常不灵活,更何况他这偏胖的身体最近也早被酒精掏空。
  努力爬了几次,终于,张桂林一头栽了下去。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如果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
  .
  那怎么可能呢!对吧?张桂林被我创造出来就是去跳楼的,他不跳的话,我写他干嘛?
  我不仅让他跳楼,我还让他留在客厅的手机在他跳了一秒钟以后响起来。
  而另一边,他的媳妇刚刚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了他的未接电话。
  她未必会原谅张桂林,但她如果接了电话,如果电话早两秒响起,如果她……
  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好多天前的那个夜晚,一个小女孩轻轻地唱了一首歌,像鬼影一样无声地飘到书房,面无表情地把光碟放到酒瓶下面。
  心里充满了死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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