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月亮 上

　　因为第十五篇了，所以起一个带“十五”的标题。
　　本卷卷名来自京城浪子的书《无光之月》——我这样的俗人目前还想不出这样好听的名字。当然，内容无关。
　　我一直觉得，浪子是有大神以上的水平的，书却一直不温不火，甚为可惜。
　　这一卷，是新的故事，目前我还没有想好要写什么。我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俗人，所以我总是想写点色色的东西。
　　但起点的铁拳不允许啊！真是影响发挥。明明实体书都没这么严格。以前逛书店，经常看到老司机飙车——几乎是拆了刹车那种。
　　可能是因为他们那种叫“人体艺术”，而我们的叫“东京很热”吧……
　　回头扫了一眼前面的，我发现这本书的最大风格是说话不算数……明明中间有说上一卷提前想好要跳七个人的，但最后跳了六个。
　　人类的本质就是鸽子啊！
　　…………
　　“小桂子！”一声惊喜的呼喊想起在小镇街头：“你回来了？”
　　快过年了，很多出外闯荡的人回到家乡，偏远的小镇上，时常出现这样的剧情。久别重逢的人们互相询问这一年的收获，有人炫耀，有人叹气。
　　小桂子就是其中一员，在外面打工一年刚刚回来。
　　“小林子，混得怎么样了？”小桂子也很开心一下车就遇到了熟人。
　　“嗨，瞎混呗！”小林子拉着他就走：“来来来，正好三缺一，凑个手搓几把。”
　　“我这刚下车还没回家呢！”
　　“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就说我非拉着你吃饭。”小林子看上去兴致很高：“一会儿打完了，请你喝羊肉汤，‘贵人’也在，到时候一块。来，行李先放我车上。”
　　小林子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后备箱。
　　“呦，换车了？”小桂子摸了摸眼前这辆崭新的黑色轿车：“这车要二十几万吧！”
　　“嗯，我老婆送孩子上学要用车，原来那辆就给她开了。”小林子一脸的嫌弃：“说给她买个小车她还不愿意，嫌孬。”
　　小桂子笑了笑没接话。
　　牌场不远，开车几分钟就到了。进去一看，已经有两个人在等着了，都是熟人。
　　年龄大点的是开店卖化肥的，他们现在打牌的地方就是在店里面，小桂子他们管他叫张哥。另外一个女的，不到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手里夹着香烟。也是在外面打工回来的，喜欢穿高跟鞋喷香水戴项链，就是小林子之前提到的“贵人”。
　　四个人都熟，也不用介绍，就坐下稍微说了一下规矩——带碰不带吃，暗杠40，自摸不点炮。
　　四个人二条三饼二五八万地呦呵上了，到了下午，又有来看牌的。
　　一进门就皱着眉头喊上了：“你们抽了多少烟？这么大个屋，弄得跟西游记似的……”
　　“贵人”也喊上了：“开会儿门！开会儿门！小张你看看炉子什么样了，怎么感觉有点冷了，别是熄了吧？”
　　新来的小张到炉子那一边开盖一边说着：“你们四个大活人，炉子都能看死了——还行，就是火不旺了，加点碳一会儿就好了。”
　　没多久，关了门，果然温度又上来了，刚赢了钱的“贵人”顺手给了小张20块钱。
　　到了天黑之后，“贵人”接了个电话，又颠颠儿地跑来两个人。这俩人小桂子都不认识，听他们喊的年纪大的叫老鬼。老鬼有不到四十岁的样子，胳膊挎着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长得挺漂亮，老鬼叫她临临。
　　老鬼一来就嚷嚷着要换人，那三个没人理他。小桂子点了点手里的钱：“嘿，没输没赢！要不你替我吧，我也该回家了。”
　　旁边小林子开口说：“急什么，一会儿打完了吃点饭我送你回去。你不是没开车吗？这个点，咱这也打不着车了。”
　　“贵人”看了看老鬼，转头说道：“小张，你替我一会儿，我送小桂子回去。小林子，钥匙给我。”
　　“诶，好。”
　　小林子和张哥都输着钱，是肯定不会下桌的。
　　两人出了门，“贵人”开车，小桂子坐副驾驶。走出去一百米，“贵人”把车靠边一停：“小桂子，走，吃完饭再送你。”
　　小桂子自然也没意见。给家里老妈打了个电话，说在外面吃了，一会儿回去，给他留门。
　　时间不早了，小饭店只有两桌六七个人在那喝着酒吹牛，都不认识。“贵人”嫌吵，带着小桂子进了一个包间，反正人不多，店家也没意见。
　　“贵人”先点了两份羊肉汤几个烧饼，又点了三份饺子让他们送到化肥店——老鬼和那个临临吃过饭来的。
　　“小桂子，给姐说说，你赢多少？”
　　小桂子咧嘴一笑，给“贵人”递了支烟：“也没多少，一二百块钱吧！”
　　“贵人”点上支烟，徐徐吞吐着，小桂子自然也没闲着，透过两人喷出来的烟雾，看着“贵人”。
　　他一直觉得“贵人”很有女人味，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把她当女神。那时候“贵人”在镇上的台球游戏厅做工，他就常常跑去玩。
　　时间久了，“贵人”也就跟这个初中的小男孩混熟了。
　　“小桂子……”
　　“别叫我小桂子，听着跟个太监似的。”
　　“那你也别叫我‘贵人’，叫姐！”
　　小桂子自然是不肯的。于是她一直叫他“小桂子”，他也一直叫她“贵人”——最初是因为“贵人”在他打游戏没钱了的时候接济了他十个游戏币。后来这两个外号就传开了。
　　“跟姐说说，这一年怎么样？找对象了没有？”
　　“没有。”
　　“怎么还不找对象，你都二十二了吧？够年龄了。你看看小林子，比你大一岁，小孩儿都会打酱油了。”
　　小桂子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我二十二了……”
　　包间的门开了，汤上来了。
　　“对啊，你都二十二了。”汤和烧饼一次就上齐了，“贵人”一边伸手去拿调料，一边说着：“不小了。”
　　“你不是也没找。”
　　“……姐情况特殊。”
　　看了一眼关着的包间门，小桂子忽然说道：“‘贵人’，你知道我的。”
　　“……”
　　吃完饭，两人开车走了。一路无话。
　　眼看快到小桂子村口了，“贵人”减了减速，最终停在了路边，嘀咕了一句：“回来好几天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小桂子没听清：“什么？”
　　“明天我就要回去上班了。以后不回来了，过年也不回来了。你呢，好好找个对象结婚吧！你姐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当年的事……算了，不提了。总之当年是对不住你。送你回去吧！”
　　一口气说完，“贵人”刚挂上档起步，小桂子一伸手给钥匙拔了。车子狠狠地晃了一下，停住了。
　　“卧槽你找死啊？”吓了一跳的“贵人”破口大骂。
　　“说清楚，怎么回事。”
　　“……”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吓了小林子一跳，抬头看去，只见那个叫临临的女孩捂着脸，眼眶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