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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年,忙得一批。
上一篇为何要写个(上)?虽然的确没写完,但是为什么会期待有个(下)呢?不存在的。
本书的习惯就是瞎鸽儿起标题,比如本篇“”,我难道真的就会请假吗?
说鸽而未鸽,是为反鸽。却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鸽。人类本质就是鸽子啊!
…………
炎炎夏日,周六。
高三的学生马上就要高考了,但总是要有时间回家的。连续三周没有休息的高三,今天终于迎来了一天的休息时间,从乡下来的学生们纷纷骑上自行车冲出校门。
临临走得慢,出校门的时候遇到老师,打了个招呼,没多说话就骑上车走了。老师摇了摇头:“挺好个孩子,就是太爱害羞了。”
今天格外的热,到村里的时候,临临身上已经汗透了。这个时候只想赶紧回去喝几口凉水,吹吹风扇。
临临家条件不好,父亲在工地摔断了条腿,现在只能到处做点小工。母亲不识字,在家务农。临临还有个弟弟,才上小学。
三年前父亲的腿还好,在工地上是一把好手,临临学习也好,所以上了高中。到了现在,她也明白,父母是没办法供应自己上大学的。
“暑假要去哪里打工呢?”
高考临近,以临临的成绩来说,一本难说,二本还是可以的。她也开始想怎么挣学费的问题了。
她很明白,这是自己唯一的出路。如果不能上大学,就要回家务农,然后很快嫁人——她有初中同学如今已经是孩子的妈了的。
用自行车顶开家里的大门,然后推进去,放到遮阳的棚子底下,再回去闭上门。
喊了两声“妈”,却没人应声。她也不在意,这个时候,农村里的大人们做什么都不奇怪。下地干活的,树底下乘凉的,午睡的。
喝了几大口井水,临临进了堂屋,开了吊扇,躺在铺地上的席子上休息。太热了,即使风扇呼呼地吹着,仍然很热。没有胃口。
“心静自然凉!”
骑了一路自行车的临临,很快进入了梦乡。昏昏沉沉的,似乎听见有人进屋了。应该是爸爸或妈妈吧?累极了的临临一动都不想动。
直到她感觉自己身上压上来一个人。
徒劳的挣扎,反锁的门,以及无用的呼喊。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在临临家的堂屋里,进入了她的身体。
夏日的白天很长,但也总有落日的时候。
晚上,临临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倾斜的屋顶。母亲坐在旁边叹着气。
“临临,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也别难过了。你老鬼叔叔人也不错,当老板的,会挣钱。你以前不是也说他有本事吗?
咱家情况你也知道,你爸腿不好,养不起这个家了。这两年欠的债也不少,你再上大学,实在供应不上了。
你弟弟上学也要花钱,我和你爸觉得你反正要嫁人,与其嫁给那些个穷小子,还不如跟了你老鬼叔叔。他老婆不能生,你过两年给他生个孩子,日子比别人只好不差。
他说了,回头他在县城给你安排个房子住,以后你也是城里人了。”
临临只是无声地流泪。
……
“啪”!
“你要烫死我啊?”老鬼差点把杯子给扔了,反手就抽了女孩一巴掌。对面小林子赶紧劝道:“行了行了,老鬼!打牌、打牌。”
老鬼没再管临临,转过头来说道:“太小了没意思,要不咱玩大点的?”
小张笑着说:“老鬼,你是钱多烧得慌了?输了有一千了吧?”
老鬼哼道:“千八百的算什么?咱玩五十飘一百的,一把就给你抠回来。”
小张面不改色:“我无所谓,多大都行。刚才是照顾小桂子,才玩的小的的。”
小林子看了看张哥:“我都行……”
老鬼也看向张哥:“老张,卖化肥不少挣钱吧?能玩吧?”
张哥看了看他们三个人,挠了挠头:“行吧!”
张哥今年在店面上面又加盖了一层,准备明年直接把家搬到上面,也算住了楼。镇上跟城里不一样,建筑都是挑高的,两层加一块有八九米了。住着很亮堂。
门前也修了,五六级台阶下面打了水泥地面,停车上货下货都方便。镇上都知道张哥是赚了很多钱的,张哥现在手里也的确有些存款。
于是四个人又重新找风,换座位,扔骰子比大小坐第一把庄。
……
“说清楚,怎么回事?”小桂子一把拉住“贵人”的手。
“别问了,问了也没用。说它干什么?”
小桂子却是不依不饶,甚至拿当年的那一夜说项:“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俩睡过了,我就有权知道。”开始耍赖了。
最终“贵人”还是没说,争执半天,两人都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还是“贵人”先开了口。
“说什么都没用,你也赶紧找对象吧!你看看老鬼那么大了,人小姑娘死心塌地地喜欢他,爱的不得了。你哪点比他差?”
“……我特么想娶你。”小桂子闷声闷气地说道。
“贵人”差点没爆起揍他。
……
夜色越来越深,四周更安静了,牌桌上也渐渐地开始安静地打牌,只偶尔才会有人喊一声“杠”“靠!打错了”,即使有人胡牌,也只是一推,嚷嚷着算钱。
外面偶尔有大货车经过,轰隆隆地,引起附近的狗叫声。
“碰!”老鬼出声拦住了张哥摸牌的动作,张哥脸色有点难看,说了句什么,有大车车队在外面经过,他们也没听清。
过了一会儿,车队过完,小张又问了一遍:“张哥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刚刚听到外面砰地一声……应该是大车掉的石头。”
张哥常年在这,知道晚上会有拉石头的大车经过,那边不远的山里有采石场。开出来的石头都是送到专门的厂里磕成小石子,用作混凝土的原料。
几个人也没在意,就大车的事扯了几句闲话,又继续安静地打牌。
搓麻将的时间过得飞快。早上天快亮的时候,张哥一推牌:“不打了,点子太臭了。”
……
“北风就从今夜开始吹起,我的心灯火闪闪忽明忽暗,怎么说起又怎能说清这漫长迷茫的夏季,当那聚会要散去时该谁远行谁不醒……”
汽车里响起朴树呢喃的歌声,“贵人”睁开眼睛,摸索着从扔到旁边的裤子里摸出手机,上面显示凌晨五点了,小林子打来的电话。
“喂,小林子,你们打完牌了?”声音懒散。
对面说了几句,慵懒的“贵人”陡然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什么?哦,好,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小桂子也醒了。
“临临,就是跟老鬼一块那个姑娘,昨天晚上从化肥店楼顶跳下去摔死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两个人急急忙忙地穿衣服,车子一夜没熄火,开着暖风,窗子开了条缝,就这么睡的。现在倒是方便掉头回去,也不用热车了。
等到了地方,派出所的也早就到了,化肥店门前的水泥地面上,摔破了头的姑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发现的时候,临临已经冻成了冰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