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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躺在床上,睁着的眼睛毫无光彩。
脸上画着淡妆,精致而美丽。空气刘海有些散乱,黑色的披肩长发在脑袋后面散开着。蓝白色搭配的水手服破裂开来,露出圆润的肩膀。白色的丝袜穿在修长好看的腿上,脚底那里被剪开了一个破洞,破洞的周边,有些发黄的痕迹。
此时屋子里并没有别人,地上散乱着纸巾,床上有几本彩图的漫画书。没开灯,发出亮光的是电脑屏幕,正在播放着一部日本动画片,片名在播放器上方滚动,此时出现的是“オトコのコ”这样一串日语。
电脑旁边有一个烟灰缸,里面有几支烟头。旁边还有几个手办,大的有屏幕一半高,小的就只到大手办的膝盖。
房间的整体配色是粉红色的,墙上贴着粉红色的星星和一些动漫海报。垃圾篓里套着黑色的塑料袋,里面有外卖包装和几个脏兮兮的橡胶套。
另一边的床头柜上,风扇摇着头。开着窗,月光洒进来了一些。
她终于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手腕处被绳子绑住了,有些红肿。
面无表情地下了床,站在那里感觉到脚底有些黏糊糊的,眼中闪过一丝恶心。向着窗户走去,姿势有些别扭,眉头痛苦地皱起。
白天的时候,她去参加了一个漫展。然后结识了一个摄影师,是个笑起来很阳光的大叔。大叔帮她拍了几张照片,然后邀请她去工作室拍几张。
婉拒了大叔之后,大叔也耸耸肩就离去了。漫展人很多,有人欣赏她,就多拍几张照片,有人不喜欢,皱眉离去。
等到下午,她才坐地铁回家。她能感觉到别人偷瞄她的目光,毕竟是cos服,不是很常见,人又长得好看,路人多看几眼她也不在乎。心里偷偷地笑。
地铁在各个站点停靠,上下乘客。出了地铁站,天色已经黑了。她又在公交站牌等了会,好长时间没有等到公交车。旁边一起等车的人都偷偷瞄了她很多次了。
也有过路的轿车曾停在她旁边,问她去哪里,带她一程。她都微笑着摆手拒绝了。
等到坐上公交再一路停停走走,下车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半了。这里是老城区,此时站牌旁边不远的街上,夜市正热闹。
她想了想,终于还是没往那边去。边走边订了一份外卖,往住处走去。
在公寓楼下等了一会,外卖送到了。等外卖员离开了,她才拿出门禁卡“嘀”地一声开了门。刚刚进去,门在身后将要关上的时候,突然听到“啪”地一声。
她回头看了一眼,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男人推门走了进来。男人戴着鸭舌帽,嘴上罩着口罩,但身形有些眼熟。
应该是公寓楼的其他租客吧。
等电梯的时候,那个男人只是盯着电梯门上面的数字跳动,并没有多看她。她倒是多看了男人一眼,有心想打个招呼,又觉得恐怕会吓到对方,就没开口。
进了电梯,男人先按下了顶层的按钮,她按了五楼。两个人并排站着,在电梯门模糊的反光中对视着。
五楼到了,她提着外卖出了电梯。转身的无意间,似乎看到电梯里的男人抬起了手。但马上电梯门就关上了,也没看清。
她自嘲地笑笑,自己似乎有些疑心病重。
长长的走廊两侧满是不锈钢的门,她数着数字走过去。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回头,正看到鸭舌帽男人的大手按了过来。
男人力气很大,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出声,另外一只手上拿着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的手一松,外卖掉到了地上。
男人逼着她进了门,然后绑了双手塞了口球,推翻在床上。男人拿下了鸭舌帽和口罩,她才惊恐地发现对方是白天那个摄影师。
此时摄影师脸上的笑容依旧,给她的感觉却是狰狞无比。
折腾挣扎,好半天之后,男人穿上衣服,开门要走。结果开了门,正好看到之前掉在地上的外卖。他捡起外卖又走了回来,开了电脑,找到隐藏文件,一边吃着冷掉的外卖,一边看着动画片。看着看着,轻蔑地瞥了床上木头一样的她一眼。
吃完之后,他又扑向了床。
等到他终于关门离去,时间已经是凌晨了。男人摘下口罩之后嘴里呼出的酒气仍然在室内久久不散。
她侧卧在床上,眼泪早已流干。身上的疼痛,腹中的饥饿,心里的痛苦,让她一动不动。好半天,她才摘掉口球,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然后又不动了。
动画片的剧情变换,某一个场景里的声音传来,让她颤抖起来。那个男人走的时候,留下的威胁话语在耳边回响。
“我知道你是谁,这些照片你不想流出去吧?你就当事情没发生,否则……相信你的粉丝们会很乐意看到它们的。”
她的名气不大,但也有一些粉丝。
想到这些,内心的恐惧越来越大,绝望也越来越大。脑海里剩下自己身败名裂遭人唾弃的场景,而刚刚经历的一切又像一只黑色的大手,不停地握紧她的心脏。
男人的声音如同恶魔的诅咒,在脑海荡来荡去:“妖孽,美丽的妖孽,我终于得到了你!”
妖孽是她的名字,网上的。妖孽的不是她的行为,妖孽的是她的身体。
妖孽终于承受不住痛苦的折磨,站到了窗边,夜风吹进来,月光像轻纱又像惨淡的凉水,流淌在她的身上。
没有向下看,也没有试图解开手上的绳索,她懒得解了。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妖孽颤抖着,从窗台跳了出去。
风声,呼——
心里的痛苦随着落地的一瞬间,烟消云散。无论生前是美如妖孽还是丑八怪,落地的时候,就只是一个死人。
扑街网红妖孽,在凌晨两点的时候,扑街了。
他死了,没有抢救的可能,没有重生,没有穿越。
没有天堂,没有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