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维吉尔靠着爬满藤壶与贝类，略带湿气的墙壁上，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让他连一个手指都不想动，他此时正身处一处地下水道中，无法想象，如此古老的城市里已经有了成体系的下水道，在维吉尔看来此处的地下体系不会比奥森弗特的差。
神秘老者带他突出爆炸后，进入了一处居民区，从居民区中间早已干涸的水井井口跳下，又从水井内部的缝隙钻入，老者一边消除着他们留下的痕迹一边前进，七拐八拐之下，最终来到了现在安身的地方，想来也是老者的藏身之处。
维吉尔身上所穿的师匠级铠甲，在尸骨爆炸所产生的低温和冲击波的作用下基本报废了，整套铠甲已经扭曲变形，特别是右肋至腹部的一块被炸开了一个大洞，被崩飞的金属碎片有一些钻入了他的身体，使得那一块的肉体变得鲜血淋漓。
战争号角的力量已经消退，力量的回落加上身体的伤势让他产生了强烈的虚弱感，“咳咳”维吉尔轻轻的咳嗽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内脏的刺痛，他咬着牙，坐直身体，艰难的将身上的铠甲脱下，随后从指环中取出常备的急救工具，用镊子将体内的金属碎片取出，在用干净的纱布将外伤处理好。
处理完外伤，维吉尔又取出了两瓶燕子和拉法达煎药灌入口中，做完这一切的维吉尔长舒了一口气，感受着药水在体内默默发挥着作用，他拿出一件干净的衣服穿上，重新靠坐在墙壁上。
而在此过程中，救了他的老者就曲腿坐在他的对面，同样靠着一面墙壁，全程不发一言，维吉尔也趁此机会仔细的观察起他来，老者身穿一件黑色的破旧粗布麻衣，除了样式略显古旧一点，其他并没有什么特色，一把就比铁条好上一点的长剑摆在他的右手边，剑柄上原本防滑的纹路已经被磨平，护手也缺了一角，剑脊上还有一些细小的裂痕，很难想象这柄剑居然还没断。
老者头戴兜帽，在这昏暗的光线中根本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不过从他一开始说话的苍老嗓音能推测出他死前年龄已经不小了，至于为什么能知道老者并非活人，那是因为被夹在臂弯里时的冰凉触感，和直到现在，维吉尔也没感知到老者的呼吸声，这一切都说明眼前之人应该也是亡灵。
维吉尔能感觉到，老者兜帽下的眼睛同样在打量着他，两人间沉默了一阵，维吉尔率先开口：“多谢相救，我叫维吉尔，不知您该怎么称呼？还有，如果能详细说一下这里发生的事情，我想我会很感激的。”
老者的声音很干涩，就像很长时间没和人交流过了一样，说话所使用的语法和语言习惯也颇为古旧，与现在的通用语并不一样，这种情况在维吉尔与拉法德交流时并没有出现过。
老者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道：“你会使用剑气？”
维吉尔花了点时间才了解老者所说的话，点了点头承认道：“是的，你不也会吗，那道雷火交织的剑气可是让我印象深刻啊。”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老者突然坐直了身体，上身前倾，语气中带着狂热与激动：“你是和谁学的？外面出现了武道的传承吗？”
维吉尔微微皱眉，他面对老者突然涌起的热情有些不适应：“这个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剑气这东西是我自己领悟的，我也游历过大陆挺多的地方，但并没有见过第二个使用者，如果你说的武道是一些剑术的传承的话，这个倒是有，比如我们猎魔人的皮鲁埃特剑术，还有一些皇家宫廷流传的古老剑术，但能修炼出剑气的剑术传承，据我所知还没有。”
“这样吗？”闻言，老者的身体回落，他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时间显得失魂落魄。
维吉尔并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对于老者意味着什么，他对眼前之人的了解基本为零，故而面对老者异样的情绪，他只能沉默以对。
良久，老者开口了，他给维吉尔讲述了一个古老而久远的故事，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追忆：“我们人类并不是这片大陆最古老的居民，我们是后来者，为了生存，为了与古老种族们争夺生存所必须的土地，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开始了。”
“因为天球交汇，魔法来到了这个世界，第一个利用魔法力量，使用法术的是谁，已经无从得知，但魔法被发现存在世上不久后，许多有天赋的人逐渐集结成团，互相切磋研究、增强能力，于是法师这个职业出现了。”
“因为战争，强大的力量自然受人推崇，于是阶级出现了，但是拥有魔法天赋的人终究是少数，更多的人类依然只能锤炼技艺，打磨身体，因此，他们稀少，他们强大，他们成为了与普通人不同的阶级，法师们越发尊贵，若不是因为人类早已有了自己的制度，或许，法师们会加冕为王。”
“在那段时间，人人渴望成为法师，有天赋的人自然而然走上了法师的道路，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异类，他们喜爱刀剑更甚法术，他们热爱战斗，热爱刀剑饮血的感觉，他们更不喜欢法师的行事风格和那些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其中之一就是我。”
“我的名字早已忘却，我出身于骑士家庭，从小接受骑士的训练，直到我被发现可以感知魔法能量，拥有施法天赋，但我拒绝成为法师，如果手势和咒语可以引动魔力，那为什么剑招不行，如果冥想可以凝练精神力，那为什么在战斗和修炼中所获得的钢铁意志不行。”
“于是我开始了求道之路，有人嘲讽，有人蔑视，有人一笑置之，最终，我成功了，但我却不知道我为什么成功，于是我放下了矜持，去求教法师拉法德。”
“我向他展示了剑气，他也收我为学徒，我就在这座城市里潜心学习，直到有一天大法师赫伯特·斯丹莫福德和伊沃·里克特来这座城市找老师，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我只知道三人最后大战了起来，那一战打的天昏地暗，最终老师被杀死，另两人重伤，因为老师在死前使用了强大的亡灵法术，为了防止此地的异变和亡灵怪物影响主世界，赫伯特·斯丹莫福德使用地灵的力量将此地封印并放逐，而我也死于此。”
“我本想为后来者开辟一条新的道路，却没想到是这种结局。”
老者停下了讲述，他的话语还在空气中回荡，维吉尔默默消化着得到的信息，他提到的两个名字维吉尔都听说过，那两人也是传奇大法师，并且是术士兄弟会的创始者之一，这与他所知的信息也对的上，他也明白老者刚刚的情绪为何有些异常，大概是以为他所追寻的事物有了结果，外面的世界有了一个新的修炼体系，但结果只是空欢喜一场。
想了想，维吉尔还是开口道：“外面的世界其实变化了很多，因为术士兄弟会的建立促进了法师和政权的分离，现在法师的生活可算不上好，人类基本上已经占领了全大陆，也没有多少人觉得法师高贵了。”
随后维吉尔又接着问道：“那你知道这里在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这里曾经有很多怪物？”
“没错，老师死前的大魔法将这里化为了一片鬼蜮，将城市里生者化为了亡灵，这片空间被封闭后，死者也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被陆续唤醒。”
“那现在这是？”维吉尔的话没说完，但他相信老者知道他的意思。
“你也看到城市中心的那座法师塔了吧，大多数亡灵，不，应该说大多数怪物都被那里吞噬了，老师想要重塑肉体，甚至想成神。”说着，老者将头上的兜帽拉下，露出了一张怪异恐怖的脸。
他从脖子到下巴的位置长着和墙壁上一样的藤壶，而在两侧脸颊上，长着银色泛着青光的鱼鳞，一头亚麻色的头发，同样亚麻色的双眼还和常人一样。
老者的嗓音开始颤抖，他的眼睛中流露出恐惧，对未知的恐惧：“我已经忘了从何时开始了，先是从最低等的亡灵开始，直到席卷整个城市，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异变出现，最终全城的亡灵都变成了扭曲的怪物，就连我也变成了这种样子。”
维吉尔目光扫过老者的面容，在内心中喊道“小白，出来挨打了，这就是你说的没有引起什么异变？你TM在逗我！”
小白似乎也是自知判断出错，所以并没有给与回应，而老者并不知道维吉尔的心理活动，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同样不知道老师是何时苏醒的，只知道那一天，原本已经被摧毁的法师塔再一次闪烁起魔法的光辉，而伴随着法师塔的重新竖立，怪物们的生命力和灵魂都在不断流逝，直至完全消失，这座城市就在几天前变成了真正的诡异，只有几只漏网之鱼还活着，我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