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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伤离别 九公主入鹰愁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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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世间有什么事情萧索不愿意目睹,母女离别绝对是其中之一。见到崔娘娘的那一刻,萧索便从她那略显朴素的衣着上,明白了崔娘娘在西龙府中的地位。也明白了九公主年幼时,为何少与父亲见面。崔娘娘的普通似印刻在她的每一道皱纹,那么深邃那么明细。
  九公主并未向崔娘娘说及鹰愁涧受罚一事,报喜不报忧似乎已成了她铭刻在骨子里的某种坚持。崔娘娘与女儿也没有过多的话题,只是翻来覆去不断的叮嘱女儿,要多听父亲的话,不要有事没事就与父王作对。
  九公主只能点头不断应诺,强忍伤情。临别时九公主终于忍不住扑在母亲怀里哭了一通。崔娘娘有些惊慌的问发生了何事。九公主只说,父亲为自己寻了一座仙山洞府。自己要前去修行道法,短时间内怕是与母亲难以见面,故此悲伤。
  崔娘娘揉着女儿的秀发温柔的道:“既然生在仙家便是几生修来的造化,如今又有仙山洞府可供修炼所用,女儿更应该感激父亲恩德,勤学苦练以求精进。切不可以母亲为念。”云云。
  一番话说得九公主,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无法抑制。崔娘娘无法又与龟丞相道:“新月从小便得您老照顾,此去仙山悟道,还请老丞相多加招抚。”
  龟丞相一一应承,才半拖半拽的将二女分开。离开崔娘娘寝宫,九公主又痛哭了一阵。才与龟丞相道:“又让龟爷爷见笑了。本想与母亲见上一面便走,没想到最后还是没忍住,哭了一场,显出了小女儿姿态。”
  龟丞相道:“九公主致纯致孝,老臣岂会嘲笑?只是,公主既然能如此孝顺崔娘娘为何对王爷就……”
  “我也不是不想对父王孝顺些,可不知道为何每每见了父王的面便忍不住顶撞几句。见他黑着脸看着我,我便又忍不住多顶撞几句。不说这个了,咱们这就去鹰愁涧吧!”九公主道。
  此时,龟丞相见左右无人。低声道:“九公主,您当真不知道那无用之木的下落吗?”
  说着话,龟丞相又施展了一道隔音法罩,将自己与九公主笼罩起来。
  九公主神情略怔,停步道:“龟丞相此话是以丞相的身份问九公主。还是以龟爷爷的身份问新月呢?”
  听了九公主的话,龟丞相笑笑道:“这二者有何不同?问你的还不都是老臣?”
  九公主也俏皮道:“二者自然不同。若是龟丞相问九公主,九公主只能说确实不知。若龟爷爷问新月嘛?”
  “怎样?”
  “若是龟爷爷问新月,新月对龟爷爷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着话九公主,竟背着手摇头晃脑起来。
  听了九公主的话,龟丞相不免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那巨木之事,九公主必然是知道关键的。你可知道,这次你捅了多大篓子?又给西龙府惹来多少祸事吗?”
  九公主略显诧异的道:“不就是一根没用的烂木头吗?圣人也说那是无用之木!有何紧要?”
  龟丞相肃然道:“烂木头?九公主说得倒是轻松。此树混沌之时便已孕育,天地初分就已参天。圣人未出已得灵智,紫霄宫未立便已不知道活了多少岁月。避过天灾、躲过地难。风水雷电之劫,更是经历几多。在这无尽的岁月里,多少惊才艳艳之辈身死道消,为何它便总是能够幸免长生?这巨木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这些秘密中是否藏着长生之法?谁又能知道?
  当年亚圣许诺让其终其天年。你知道有多少人为之嗟叹吗?若无圣人护佑,你以为像它那般的天地灵物,会有多少大能之士倾命争夺吗?如今他脱离了圣人庇佑,不再做那是无用之木,不知道又要引出一怎样场腥风血雨来?”
  听了龟丞相的话,九公主不免咋舌。道:“没想到这么块烂木头,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又会有这许多的牵连?”
  “现在,你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了吧?若你知道那巨木的下落,还是快些告知王爷。咱们西龙府也可早做准备,免得在这场浩劫中受到不必要的波及。”见九公主神情松动,龟丞相劝解道。
  “新月可没承认与那烂木头有什么关系。更不知道它的半点消息。人家只是心中好奇,便多问了几句。龟爷爷可不能冤枉好人。”听了龟丞相说得如此郑重,九公主更不敢轻易泄露阿木的下落了。
  “唉……”听了九公主此话,龟丞相不免一叹,道:“九公主毕竟是长大了,凡事已有了自己的主见。老臣也不多劝了,这就送九公主去鹰愁涧。只希望公主莫要为今日的决定后悔便好。”
  龟丞相撤去法术,驾起一根玉石笏板带着九公主直奔蛇盘山鹰愁涧而去。一路无话。单说这鹰愁涧。此涧中灵气淡薄,根本不适宜于精灵在此修道。只因为深渊宽阔,甚难攀爬顾罕有人迹。涧中有一条宽大溪流,水光澄清彻底,鸦雀群鸟之辈亦不敢飞过。水清照见自己的形影,便认做同群之鸟,往往身坠于水内而溺毙。所以得名鹰愁涧。
  曾有诗人形容这鹰愁涧:
  涓涓寒脉穿云过,湛湛清波映日红。
  声摇夜雨闻幽谷,彩发朝霞眩太空。
  千仞浪飞喷碎玉,一泓水响吼清风。
  流归万顷烟波去,鸥鹭相忘没钓逢。
  一入鹰愁涧,九公主不免身躯一颤。龟丞相解释道:“几千年前一场大战,致使此地灵气极为稀薄。你初来此处还不适应,过得几日便也就好了。”
  九公主道:“龟爷爷,这就是父王说的灵气枯竭之刑吗?若常在此处居住,新月修为是否会日日倒退啊?”
  龟丞相从怀中取出一阵盘交到九公主手中道:“此物乃是一块聚灵阵盘。过两日你将这阵盘布置于深涧隐蔽之所,虽然不能保你修炼所需,但保证你修为不退倒也是使得的。”
  “谢谢龟爷爷。我就知道您对新月最好了。绝不会对新月不管不顾的。”
  “这灵气枯竭一劫,老臣倒可以替公主想些办法出来。但那千刃之刑,老夫可就无能为力了!”龟丞相面显忧色的道。
  “龟爷爷爱护之心,新月晓得。新月犯了错理当受父王惩罚,这小小的苦痛,就当是对新月的磨砺吧。龟爷爷不必为此事挂怀。”
  “也好,小丫头从小便是个顽强的,只盼你受此磨砺,能改一改你这倔强脾气。这鹰愁涧虽归我西龙府所属,但千百年来从未有精灵入住。你在此地,倒也可以修心养性一番。”龟丞相又掏出几瓶丹药,交于九公主手中,呵护之情尽显。道:“这几瓶疗伤丹药,你留下备用。若受不住了,便早些向王爷服个软。王爷素来亲善,必不会与公主为难的。”
  听龟丞相又提起西龙王。九公主心生几分厌倦道:“龟爷爷,还是早些回去吧,府中之事无有一样不需要您多加照看,你在我这儿久了,父王必然又要怪罪于我。我在此不知道要住多久,母亲处还请您多加照顾。”
  听出九公主语气中的不耐烦,龟丞相道:“也好,过几日,老臣再来看望公主,只愿公主莫要太过逞强,向父亲低头并不是多么丢脸之事……”
  又与九公主絮叨几句,龟丞相才御使玉石笏板离开鹰愁涧。九公主见龟丞相离开,不免一叹。从今而后自己便要在这鹰愁涧独自生活了。还好还有阿木作伴,只是不知道这稀薄的灵气是否够他们一人一木修炼所用。
  欲知九公主与阿木命运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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