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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怜子如何不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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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5章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到了方丈室,听得方丈侍者行念师兄告知:「方丈已完全复原,并且内功已达化境,今晨又闭关去了。」显然打通经脉,对练武已至化境之前的关卡,若能一举打通经脉,就有机会一举突破关卡,直接进入心神转化的净化阶段。
  这时闭关,就有可能直接修成正果,怪不得玄定师祖未及宣告周知,就再度入关闭门修行了。
  这时玄苦师父劝父亲,现在离午斋还有一个时辰,正好让我帮父亲打通经脉,父亲欣然同意。
  父亲在泉州少林寺习武的时间不长,比之玄苦师父短得多,但功力犹有胜之,可能是天分吧。
  顺利完成经脉的打通工作,父亲将真气运行了数个周天,呼了一口气才长身而起,笑容满面高兴地说:「本想此生练武的成就到此就告一段落了,没想生了个好儿子,托你个半大小子的福了,居然突破至化境了。」
  难得看到父亲有笑容;见了父亲一直到现在之前,都面有忧色,显然他对明郑政权的未来,也不看好。
  小沙弥们正在准备着午斋,我小声告诉父亲,由于清军水师不够强,明郑政权在东宁应还有十年光景,届时,儿应已有了一些实力,可以从旁协助,尽力保全延平郡王一家,以全父亲大义就是了。
  但见父亲微有轻松之色,希望这个威震江湖的盖世英雄能过得轻松一点,把明郑政权一肩挑实在太沉重,也真是难为他了。
  用完了午斋,父亲还是要赶去思明州,我也想去漳州首先策动黄梧,正好同行,禀明玄苦师父后,自泉州少林寺至思明州有200里官道可行,父亲不雇车也不骑牲口。
  父亲对这一带道路应该很熟悉,专检僻静的小路疾行,显然是要试试我的脚力,一路行去真气自动运行,真是无比舒畅,看父亲这个名震天下的英雄,也是一副游刃有余的轻松相,父子俩相视一笑,了然于胸。
  我问父亲对黄梧的了解,他有没有特别挂心的人或事。父亲说:「黄梧在永历十年(1656年,清顺治十三年)年中就已投清了,我也在永历十年的年中才加入国姓爷的阵营,所以对他并不熟悉,也未照过面。
  但听说黄梧只得一子,而且是老来得子,宠爱非常,在永历十年初,奉国姓爷之命用兵广东,在攻下潮、汕之后却在揭阳受挫,国姓爷原本要处死苏茂、黄梧、杜辉等人,因此派亲兵赴黄府强行拘捕。
  黄梧之子黄芳度当时尚在始龀之龄,撞见乃父被强行拘捕,伤心、惊吓过度,落下哮喘病根。后虽在众将跪地求情之下,国姓爷只将苏茂一人斩首,黄、杜二人则戴死罪图赎,但听说黄梧之子的哮喘病却日渐沉重。」
  我听父亲听来的一鳞半爪,对于如何策动黄梧已然成竹在胸。
  但这国姓爷治军也太严苛,杀戮太重了吧!都不知体恤人才,打战哪有包赢的,苏茂、黄梧、杜辉三人都是难得的将才啊!能攻下潮、汕已属不易,当时揭阳之地系由清廷名将,当时的广东巡抚吴六奇亲自驻守,吴六奇绝非易与之辈。
  不幸现在主将苏茂被戮,黄梧投敌,眼睁睁的看着黄梧率军取了金、厦,真是咎由自取。至于杜辉更是个命苦的人。
  杜辉在永历十三年(1659年,清顺治十六年)郑成功第二次北伐时,担任陆师左路统帅,但陆师的覆灭却无杜辉的责任,而是国姓爷自己过度轻敌所致。杜辉看到当时军纪逐渐幻散,忧心忡忡准备整治,郑成功却要他不要瞎紧张,而且强拉他上船看泉州大戏。
  当军队被冲溃时,杜辉不及披甲即冲出来,不久受伤被俘,坚不降清,最终被折磨致死,可叹啊!
  父子俩人一路疾行,不到夜半时分就到了思明州,一看早已插旗换主,父亲颓然而无奈,也不知延平郡王郑经(因无大明皇帝的册封之下,郑经自行袭封了延平王爵位,并自封仁德将军)何去了。
  我劝父亲,思明州刚换主不久,防守一定严谨,待天明再探明虚实,查问延平郡王去向,若被俘再寻求解救之道,现在实不宜打草惊蛇。
  父亲一听有理,父子俩找了附近一处山林,凭着敏锐的六识,我顺手抓来一只山羌,以山泉水剥洗干净就着篝火,烤熟之后分而食之,美味非凡,但看父亲却眉头深锁,显然是忧心郑经生死,心事重重,食不知味。
  为了转移注意,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关心母亲及弟妹现况,果然不久父亲就有滋有味的吃起来了。食毕,父子俩人就靠着一颗大树边上各自打坐调息。
  次晨鸡鸣前,不到两个时辰,父子俩同时长身而起,打通经脉对精神的恢复,确实是有莫大帮助的。
  下得山来,正撞着两个前来巡逻的战士,我出手如电,一手一个稳稳地抱住,两人顿时动弹不得,被我拖去山路边的丛林,由父亲亲自审问。
  原来是清廷拉拢了荷兰人组成联军突袭郑经驻守的厦门,十日前黄梧(黄梧是明郑政权降清将领最受重用者,已受封一等海澄公,立此大功之后,并加恩赐可世袭十二次。)自率中军。
  闽浙总督李率泰率左军,靖南王耿继茂率右军,清荷水师联军自海路齐攻金门、厦门,郑军抵抗不力,已于永历十八年(1664年、清康熙三年)四月一日,十日之前不敌而弃守了金、厦。
  郑经在失去金、厦二岛后,自铜山撤返东都,命总兵周全斌防范后方追兵;然而,周全斌顾及与郑经宠臣洪旭的嫌隙,也率军投降清国了。
  为恐清荷联军乘胜追击,父亲说他要赶去澎湖助守,我劝父亲不要着急,清廷刚刚取得郑军长久盘据的金、厦等岛,短期内一定不敢再出手,约再过一年之后才需严加防范。
  父亲还是不放心,说有他在场,至少可以保得延平郡王郑经的生命无虞。见父亲如此忠诚地守着明郑政权,除了感佩外,也实在无语了。
  父子相见才短短两天不到就要分离,也不知何日能再见,心里很是不舍,但大丈夫义当如此,只能提醒父亲,道:「妹妹将来是要嫁郑克𡒉的,当十余年后,郑经反攻大陆失败,返台后若颓废而不理政事,父亲绝不可放弃东宁总制之职,以免遭受小人陷害。」
  至于将来父亲要如同汉丞相萧何一样,负责郑经反攻大陆的沉重后勤作业,应该要从改善甘藷及稻米的产量来解决。改善甘藷的产量,就只要在耕作过程增加一项培土的程序即可。因此建议父亲下列两点:
  首先,在插种甘藷之前,每隔三尺先犁出一条条的浅沟约深四吋,把甘藷杆插种在垄上。
  其次,约一个月后,要加做一次培土的程序,以手脚伶俐的好手,随着牛犁前进,把甘藷藤拢到一边,避免被翻上来的土覆盖,培土后的垄高约以六吋以上为佳,此一重要的程序具有除草、松土、排水及避免地上枝节间发根,产生屑薯,分散养分,使主块根肥大等功用。
  此外,甘藷嫩叶可当蔬菜供人食用,粗叶及叶杆煮到熟烂后可以喂猪,现在大家都把它抛弃,不知珍惜资源,太可惜了。
  甘藷可以做成甘藷签晒干以利保存,若以适当比例混合稻米供军、民食用,可以大量节省稻米的消耗,甘藷的产量大,生育期稍长,约需五个月。
  东都及澎湖地区均适合栽种,每年2-6及7-11月各栽种一轮,期间可间作种蔬菜,但不宜抛荒。
  至于稻米的栽种,首重品种,以占城稻最适合东都及澎湖地区,它是一种高产、早熟、耐旱的稻种,将来水利设施完备后,还可再选用其他更适合的品种。
  种稻是一个细致活,一时不易说得清楚,但有一点非常重要,目前尚无人想到,那就是「秧苗的培育」步骤,其中有四个主要的程序:
  一、选择颗粒肥大的稻米种子,在室内先泡水1-2天,浮上来的拨掉,那是已蛀坏的种子,浪费田土而已。
  二、等待种子发芽,约需2-3天。
  三、在较温暖的背风处,整理出,一渠渠已灌溉湿润的种苗圃,之后将已发芽的种子播种成种苗。
  四、约15天后,当种苗长出约三芽时,以半尺见方大小切割成一片片,每次取约4-5支捏成一撮,将其插播在已耕好、水分饱足或已积水至约一寸左右的稻田里。
  以每年两轮计算,有了秧苗的培育法可节省田力约一个半月,插播秧苗的洽当时间,以在甘藷栽种之后一个月为宜,但因有了此法,稻米的生育期比甘藷稍短约20天,因此稻田间作的选择较多。
  若是灌溉便利,有积水的田地亦可养殖鱼虾,让人民沾点荤腥,提高体能;捞不到的小鱼小虾,可放鸭、鹅进去美食一番,又可提高田土的肥力。
  做到以上两点,东都及澎湖地区的农业生产,应该可以倍增,后勤作业就不会太沉重。希望父亲不要太劳累,尽力就好。父亲频频点头,脸上挂满欣慰的笑容,问道:「你这些知识从哪学来的?」
  我答曰:「得空时,我常阅读《齐民要术》,算是略有所得。」还好父亲急着要去澎湖,也未加详谈,就匆匆告别了。
  告别了这个时代排行第一的大英雄、大侠客,我又回头找刚刚那两个倒霉的家伙。两人还瑟瑟缩缩的站在一旁,不敢自行离去,还好父亲问完话,也没有伤害他们,显然父亲没有因为可能的泄密就胡乱杀人,父亲不是嗜杀的人,这点让我心里感到非常的温馨。
  我走过去要他们不要害怕,我只想要问他们几个问题,问完话就放他们自由离去。两个人都是黄梧中军部队的士卒,负责巡逻这一带山区及搜捕溃散的明郑散兵。
  我首先问他们:「黄梧中军、闽浙总督李率泰率左军、及靖南王耿继茂右军帅帐的所在地。」两人倒也毫不迟疑的答复:「黄梧中军帅帐设在同安县孔庙,闽浙总督李率泰率左军帅帐设在海澄县附近,靖南王耿继茂右军帅帐设在晋江县。左、右两军帅帐的详细地点,则不清楚。」
  我再问他们:「荷人的水师现在何处?」两人思索片刻答称:「现在停泊在金门整补,听说近日就要启程开往澳门。」我想也是,荷人水师的船舶,大多数是兼作商船、战船使用,时间就是金钱啊!
  再问了同安县孔庙的确切地点,因为我并未剃度也没穿僧衣,因此不虞此举会为寺里带来困扰,所以就放了两人离去,两人错愕了一下,我微笑摆手作了个请的手势,两人拔腿就跑,还忙不佚地回头称谢不已。
  同安县孔庙离此山林不远,片刻即至,孔庙坐西北朝东南,前面临着一条小溪,占地甚广约将近有一甲,除颇具规模的主体建筑大成殿外,两侧亭台楼阁各有四、五间,只是都已显老旧,围墙高约三尺半。
  远远的绕了一圈,由于战争已结束了一段时日,守卫、巡逻人员都一派轻松模样,看到后侧有一大半的围墙,紧靠着一片林木,这时我六识专注,不慌不忙地踱了过去,可能由于我年纪尚小,穿着普通,并未引起任何人留意,树林里有些巡逻人员,蹲在一处聊天,也不知说些甚么趣事,笑声很大。
  我趁隙钻入林内,左右检查一遍后,一翻而过进入墙内,再一翻而进入一间窗户微开,似乎无人的厢房,厢房内有些光线,果然没人。没人可问也麻烦,我可不是来孔庙当小厮的。
  所幸过没多久,听见有人进入内院,嚷着要见公爷,只听得厢房前面的后进厅堂里有人大喝一声:「何人吵闹!」只听有人答道:「公爷大人,公子病危,夫人请您务必尽速回府一趟。」只听得厅堂里长叹一声,又细细的自言自语:「钦差大人明日就到,即使我现在回去又有何用?」
  细听厅堂内只有一人,应该就是黄梧本人,里面传来浅浅的饮泣声及低吟声响,并无其他人的声息,我弓身、前进数步、推窗、跃入一气呵成,随即低声喝道:「黄伯父,请勿惊慌!我无恶意。」
  只见黄梧年近五十,身材魁武,相貌堂堂,但却满脸泪水加上鼻涕弄得一蹋胡涂,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一看到我跳进来,黄梧张口结舌,却是在大悲之后又受惊吓,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我只好细声地、慢慢地再说了一遍:「黄伯父,请勿惊慌!我毫无恶意。」黄梧看我一个半大小子,也就慢慢地冷静下来。
  我拿出手巾让他擦擦脸,黄梧问到:「你是谁,来此有何贵干?」看此情形,我原来准备的千言万语,相信此时此刻,黄梧是一个字也听得不下去了,只好回答:「我的事可以押后再说,但我有祖传秘法,可治公子的病。」
  要知道哮喘病在这个年代,可是个不治之疾,死亡率奇高,少小得病,死亡率更高;黄公子现在约14岁了吧,已撑了七年,不容易了。我又道:「事不宜迟,我要立即出发,府上传信的家人,叫他骑马从官道赶来,要快!」黄梧看我,显然没有信心。
  我一步上前抓住他的手,他躲的动作,都还没开始,一股真气以沛然莫能御之势,如一股暖流在他的全身行了一个周天,之后我问道:「我有必要骗你吗?至于我是谁,事后再说。」黄梧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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