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夜谈 澳门吕宋战略

　　第122章夜谈澳门吕宋战略
　　晚上施琅邀我同睡，辛苦了一天躺在床上后，顿觉浑身舒泰，施琅也躺上床后，向我请罪，未事先请示即自作主张，建议取消明天的会议。我说其实明天的会议重点，我只是想听听各位首长的腹案，但经你一说，我也想到战场上情势瞬息万变，哪能有一定的腹案可说。
　　更何况你等都是一方之主帅，对于细节若涉入太多，反而陷入蜀汉主簿杨颙所谓：「某见丞相常自校簿书，窃以为不必。夫为治有体，上下不可相侵……若皆身亲其事，将形疲神困，终无一成。」之境，对于一个军团的指挥与治理并不是好事。
　　施琅又问道：「主公从不做无意义之事，虽然主公原订明日是以听取首长们的腹案，但是主公应该有一些创见，可否不吝告知。」我说道，我真的是有一些看法，但在会议中其时也不易说清楚，我后来是想在回到泉州满营后，先与首席随军参谋王力讨论，之后再以书面通知各部，但却还是有些困难，因为地图不易以飞鸽传书方式递送。
　　现在既然你提起，我们来个秉烛夜谈如何，施琅这个工作狂当然说好了，我说那要把李中堂、吴军门、一等海澄公、钦命荣禄大夫郑袭、承恩伯周全斌、方军长及首席随军参谋王立一起请来。施琅马上让人去把几个人找来。
　　人员到齐后，我说就从我的补充最少的一等海澄公先谈起，说罢我摊开一张马尼拉湾北侧的地图，包括：马尼拉市、奎松市、及新南市，首先一等海澄公部、方军长所部非战斗人员、及钦命荣禄大夫郑袭部，应待我军逼降马尼拉后才到达，如此可以不经林家延湾，劲直开进入马尼拉上岸，以节省民力。
　　若是如此，方军长所部之非战斗人员、及钦命荣禄大夫郑袭部只需向东北方向行军25里即可抵达驻地中心奎松市，若从林家延湾新达市行军至驻地中心奎松市，则需向南行军400里才能抵达。因此方军长所部非战斗人员、及钦命荣禄大夫郑袭部应于第二梯次撤退为佳。
　　至于一等海澄公部若于我军逼降马尼拉后才到达，可于马尼拉湾北侧上岸，若由比较大的邦板牙河溯江而上，约50里后下船，即可开始往四周围安置民众，其余人马继续往东北方向行军，约40里后即可达驻地北端新南市。
　　若从林家延湾随第一梯次撤退，从新达市上岸，行军至驻地北端新南市，则需向南行军约260里才能抵达，因此，我认为一等海澄公部也应于第二梯次撤退较佳，现在我军在漳、泉一带已无显著的敌人，因此第二梯次撤退甚至第三梯次撤退均无显著的安全顾虑。
　　以上涉及一等海澄公部、方军长所部之非战斗人员、及钦命荣禄大夫郑袭部等三部，若有意见随时可提出，或以飞鸽传书告知我或首席随军参谋王立，若无意见，则所属船只在第一梯次撤退时，应以支持承恩伯周全斌部为主，承恩伯周全斌部承运我军主要物资之责，运输压力最大，亟需各方的支持。
　　讨论至此，一等海澄公、方军长、及钦命荣禄大夫等三人若困了，可先回房安歇，若有精神欢迎一起继续讨论。结果大家精神都来了，没有一个人要走，我就继续谈下去。
　　下一个要谈的是李中堂部，在新达市之西25里处有一条大河，当地土人称之阿格诺河，可以向南逆流约200里直达新塔市，若走陆路约需150里，直线距离则只有100里。
　　但约向南行军100里或坐船120里之后，就可以沿途安置民众。早期来此的汉人，请一视同仁，但若有不服者一律视同土人，须加以抓捕看管，并施以劳动改造三年，但请勿虐待。
　　再下一个要谈的是吴军门部，部分船只将老近卫军战斗人员运送至林家延湾后，将部分眷属沿林家延湾北侧安置，吴军门部将来驻地的中心在林家延湾北侧，往北方直线距离约100里的新圣市。
　　但是从新达市上岸，行军至驻地中心新圣市，则需向北行军约160里才能抵达，实在太辛苦了。还好有一条快捷方式，说罢我将新达市至新圣市沿海的地图摊开，由于新圣市也靠海不远，在喀拉坦溪河口直接上岸，自海岸行军距离只约20里，直线距离只有12里。
　　若沿喀拉坦溪逆流而上，行军距离还可以再缩短。其实若先在沿海南北各30里一条线先行开发，就有一万多甲地，足可养活所有的人，之后再慢慢向东往丘陵地开发，才是一个快速安置人民的好方法。
　　我原先选新圣市当吴军门部的驻地中心，是考虑到新圣市的地貌与大埔相近，只是新圣市平缓多了。其实沿海岸20里之地平坦，因此更容易开发。不过一切可俟抵达当地之后，由各宗族长老自行决定，更容易被民众接受。
　　最后我们要谈的是施将军的部分，在攻略澳门时，请将船只倾巢而出，非战船部分可以晚两天再出发，到达后暂时躲在凼仔岛之东侧，战船应在澳门要出海必须经过的三个小岛，南侧是凼仔岛，北侧是青洲岛及大碌岛的后方布防，以围捕脱逃的澳门船只。
　　为防止围捕脱逃的澳门船只时发生伤亡等损失，可考虑以粗麻绳浸石油后，布置在凼仔岛、青洲岛、及大碌岛之西，有澳门船只欲逃走时，由狙击手打击粗麻绳，藉此引发大火，吓退欲逃走的澳门船只。
　　俟逼降澳门总督布加路之后，战船即开始优先将澳门所有的俘虏、物资、平民、技术人员全部押上船，准备运送至吕宋林家延湾新达市。其余船只及掳获的澳门船只，全部开往虎门镇协助吴军门部，希望一次就将吴军门部全部撤退完毕。
　　吴军门部撤退时请事先规划好在吕宋上岸的地点——林家延湾新达市或新圣市喀拉坦溪河口，以尽量避免需要做第二次的转运。
　　施将军部到达林家延湾新达市之后，将澳门的掳获移交承恩伯部，移交完毕即就地休整五天，之后以战斗力最强的150艘战船，南下开赴马尼拉湾，其余船只则朝向西北回去继续撤退我方军民、军需、及所有的可用物资。
　　属施将军部、方军长部、及钦命荣禄大夫部等三者，应可直接开往马尼拉渡头上岸。属一等海澄公部者，可于马尼拉湾北侧上岸，或由邦板牙河逆流而上，约50里后再下船。
　　至于150艘战船南下开赴马尼拉湾之后，由于马尼拉湾的宽度与珠江口相当，但只有一个大岛——科雷希多岛，在马尼拉湾的最狭窄处，但还是有40余里宽，距离马尼拉渡头有80里，真是好大一个瓮子，总面积约二十万甲，除科雷希多岛外都没有小岛、滩涂、暗礁之类，实不易围捕欲逃走的船只。
　　因此还是要以老把戏重新再演一次，将粗麻绳浸石油后，布置在科雷希多岛之东，有吕宋船只欲逃走时，由狙击手打击粗麻绳，藉此引发大火，再辅以手榴弹，吓退欲逃走的吕宋船只。
　　因此中华兵工厂所炼制的石油，应以最优先供应施将军部，粗麻绳也要准备多一点。战船则列队于科雷希多岛之后，尽量避免接战以免造成损失，不论是我方船只、人员或吕宋船只、人员，都要看成是我方资源，请加以爱惜。
　　我说道：「今晚秉烛夜谈的内容，请首席随军参谋王立翔实纪录，并列入本次首长军备检讨会议纪录之中，以避免未参与者，心中狐疑，为何未被邀请与会，不要因此而产生芥蒂。」
　　谈话结束后，时辰已近亥时末，大家各归各房安寝。回到宿舍，施琅又向我请罪，说道：「原来主公之所知至隐至微，已到凡人所不知之地，今日属下无知，妄加揣测，冒犯主公，尚祈恕罪。」
　　我说伯父您就不要一再提此事了，您的话是至理名言，是小侄脚前的灯，小侄会一直铭记在心里，时时警惕自己。《孟子．离娄篇上．第23章》孟子曰：「人之患，在好为人师。」不是没道理的，像今晚的座谈会，就比正式的会议有用。但我还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多了，今后尚请伯父随时提醒。
　　次日一早起，施琅已离开宿舍，在营区内转了一圈，又碰到吴六奇，杨富也是一大早就出来巡视大营，杨富说道：「今天一大早施将军就来找他，要他负责协助虎门镇撤退事宜，施将军自行负责清理澳门，今天他要与李思忠、舵主蔡德忠两人细算虎门镇撤退之运量，以保证一丝一缕都不放过。」
　　我说有杨伯父主其事，我很放心，由于中华青年营和中华少年营、中华医学院虎门镇分校也都在第一批撤退之列，为免中断上课影响学习，在新圣市靠海处，喀拉坦溪河口的南方约2里处，有一间寺庙是奉祀妈祖的。
　　这间寺庙似乎是早期来自莆田的移民所建，庙埕颇具规模，我们可以有偿的方式征用主殿、偏殿分别供中华青年营和中华少年营、中华医学院虎门镇分校上课之用，庙埕可供晨练之用，但请尊重他人的信仰。
　　吴六奇拉着我问道：「主公你有天眼通的神通吗？怎么甚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呢？」我说道，我是有一些奇遇，我的前世曾出家苦行过，以行遍大半个世界，转世时记忆尚存一些，如此而已，不足为道，但请两位伯父为我保密。免得天天有人要找我算命，那我可不会啊！
　　早餐时，吴六奇说既然李思忠、舵主蔡德忠两人还有事要协商，他左右无事，想陪我去铜山分校探视妻儿。
　　早餐后送走了漳州闽浙总督府李率泰、一等海澄公黄梧、闽省满营甲喇章京敦达、承恩伯周全斌、工商产业及财政部长郑袭、老近卫军军长方大洪、首席随军参谋王立等七人。
　　卫生医学部长汪昂也留下来，准备先去铜山分院拜会新安来的副部长方有执及程国彭、郑海涧、程杏轩、汪钹、许豫和等长者，谈谈成立野战医院，以期及时医治伤员，减少战损、剖腹生产、及手术治疗伤员等事宜。下午也要当半个主人接待我。
　　我与吴六奇及一干传令官坐上已加固的哨船，就道向西往铜山分校而去，但见东山湾内水波不兴，两岸风光秀丽，加上心中无事烦心，只有想到快要见到的三位佳人，不觉畅快无比。
　　虽然逆流而上但船行甚速，显然都是操舟好手，两位施琅派来的传令官脚步沉稳，看起来功夫的底子打熬得不错，这是施琅又是主动又是真心的想保护我的积极做法。
　　吴六奇也暂时抛开繁重的军务，左看右看开心的很，问我许多前世的经历，我只能答称，我前世涉猎甚广，并不局限于汉传佛教，因此在修行上有许多不同之处，相互之间也有许多可以互补的空间。
　　但基本上，两者皆以信、解、行、证四个阶段，作为修习佛法必经之四个过程与次第，信、解二个阶段是属世间法。有了「信」就如同已进入佛门的门坎，所以《大方广佛华严经．贤首品．第十二之一》曰：「信为道元功德母，长养一切诸善法；断除疑网出爱流，开示涅盘无上道。」
　　至于「解」，翻开汉传佛教经典，我们都会看见一首开经偈，其偈文是：「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相传是武则天做皇帝的时候所作，讲得真好啊！
　　但是偈中「愿解如来真实义」，如来真实义又是甚么？大藏经浩瀚如海，就是为了解释如来真实义，一个人穷一生之力也读不完。而且大多数的佛经其实都是后来的高僧大德所著，却假借佛之名以求为人所信，并非全是「如来真实义」，至于如何去芜存菁，让后学者有所遵循，这个工程太浩大了，一时无法说清楚，请伯父原谅则个。
　　至于行、证二个阶段则是属出世间法，是在已经对佛法有了正确的认知之后，如法进行修练，而可证得真理，乃至证得阿罗汉果，成道时依无生智说出四句成道偈，曰：「诸漏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辨。不受后有。」
　　行、证二个阶段之间均属个人的亲身体悟，无法以世间言语说明，所以在《大佛顶首楞严经．卷三》有云：「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但是每个人只要肯发心学佛，从坚定的信念，奉行佛法，依循正道，逐一而行，由此去解、去行，明师的指点只是助力，自己不中途退缩，假以时日，水到渠成，一定有证悟之理，这也是对信解行证修行佛道之四个过程的肯定。
　　两人一路闲聊，不觉时间飞快，转眼已到铜山分校的专用渡头，由于事先没有通知，因此并无人来迎，护卫营千总林朝也不在渡头，只有两位战士跑过来，一看是我，兴奋地大声喊：「校长好！」其中一位战士立即转身向内奔去，想是要去通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