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鞠躬尽瘁 死而后已

　　第121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晚餐时我与一等海澄公黄梧坐隔壁，黄梧问我短短四个多月做了这么多的事，不觉太辛苦吗？尤其最近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写了这么多的报告，小心不要过劳了，饮食、睡眠都有正常吧！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我说伯父放心，我一直睡得好，吃得饱，而且芳兰、芳菊也常来帮忙，有人曾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精神好得很。芳兰心细，在增补科学创新技术报告中，有关实作经验的访谈，她做得比我好。
　　特别是芳菊，伯父说她针线做得好，我就请她缝制水上救生衣，不但缝得密密实实，而且有许多创意是我原先忽略的，但都被芳菊补齐了。其中芳菊的双波浪缝法，我称它是「8字缝法」，更是个绝活。
　　我学会了之后，应用在母猪剖腹生产实体实验的表皮缝合上，结果不到一天，伤口就开始结痂，我想8字缝法可以缝得密实应该是主要的原因之一。但是应用在人体恐怕不行，因为不好拆线，病人会在拆线时疼得受不了。
　　黄梧伸出右手握着我的左手挽，说道，我想你们真的是有缘，四个多月前，你突然闯入，又连夜奔行两百余里到我家，医好芳度，却虚怀若谷毫不居功，事后她们知道你这么拼命，都感动落泪。
　　过去她们两人也没甚么出奇之处，自从加入中华青年营，接近主公之后，我每次看到她们都好像换一个人似的，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气质般配、相得益彰吧！但主公的教导有方应该才是主因，我看到其他的几位助教也都很杰出优秀。
　　晚餐过后，吴六奇、施琅、李率泰、敦达、周全斌、郑袭、方大洪、及汪昂都一起过来，大概他们看我今天下午讲的好像都在交代后事，心里突然感到不安吧！都劝我放弃逆天行事的高危险性冒险。
　　我说道，儒家讲究天命，深信某人受命于天，天命所归，好像特别金贵，碰不得、摔不得。其实每一个生命都是等值的，某一项工作由谁去做成功机会最大，他就应该挺身而出，不应该遇事畏首畏尾、踌躇犹豫、徘徊不前，以免遗误军国大事。
　　就如昨天所说，我也爱惜生命，也不愿意让爱我、关心我的人伤心，虽然我做了最坏的打算，但也做了最好的准备，所以请大家安心。可能是我为人过于谨慎，为防万一，做了太多最坏的打算，让各位不安了，真的很抱歉呀！
　　我说道：「与其在此争论不休，消耗体力，让决策摇摆不定，倒不如我们继续开会，一切向前看，未来的愿景还是光明灿烂的。」众人一看劝阻不了，纷纷就坐，坐定后我继续说明第八点决议事项：
　　八、我军已在中华兵工厂成立第九组「缝纫机组」。依据我画出的缝纫机组件的制造、缝纫机的组立、缝纫机的操作及成衣制作之生产线的制造流程等四张草图，现已成功试造第一部脚踏式缝纫机，其缝制衣服的速度是过去纯手工的十倍以上，在节省人力上功效不小，而且这也将是一个可以赚大钱的行业。
　　我已将三十六款军服式样的草图交给闽南针神黄芳菊助教，助教们说这是他们所有看过衣物中最英挺、帅气、严肃、威武的服装，比起我军中华青年营、少年营女生的制服毫不逊色，有些还超过了。
　　其中由我军水、陆师元帅的礼服开始，从元帅、公爵、大将军、侯爵、伯爵、将军、中级军官、初级军官及战士，各有不同。而这三十六款军服又分水师、陆师，也各有爵位、阶级之分。
　　此外医院院长、专家级医师、医师、护理官及护理士也都有各自的服装。而且所有的军服都是男女有别的。我计划在复兴基地安定下来之后，两年内全部换装完毕。
　　我这么用心设计军服，为的是要打破几千年来重文轻武的错误观念，首先我就想从军服开始，一定要帅到爆表，再加上芳菊的高明针线技术，将使它成为了一个永远无法超越的逼人帅气。这样年轻人就会义无反顾，踊跃的前来投军，为国效劳。
　　因此我建议成立中华被服厂，由黄芳菊助教为厂长，对于不需要特殊针线技术的缝制，若使用缝纫机，以流水式生产线的制程，缝制速度可以提高十倍以上，可以将部分女人的工作从家里抽离。
　　厂址地点将选在新南市与新塔市之间，该处可以有一等海澄公黄梧部及闽浙总督府李率泰部丰沛的人力资源。我估计我军的被服厂将需要员工五千人以上，以招收女性员工为主，待遇比照一般工人，不会有所歧视。
　　而且业务范围不只是军服、军用帐篷、被褥，也将涵盖民间平民的衣服、被褥等。因此我也设计了平民平日穿着、农夫下田工作、仕绅正式穿着之式样。
　　平民新式衣服也都是男女有别的两截式设计，过去男人的一体式穿着的式样，造成行动上极大的不便，早就该改善了。总共有14款新衣式样的图样，我也交给了闽南针神黄芳菊助教，可供中华被服厂使用。
　　九、闽省满营甲喇章京敦达部过去曾协助我军度过最艰苦的时期，期间也以其特殊身份为我军遮风挡雨，而且对于北京的准确监控，居功甚伟，我趁此机会代表我军谢谢敦达部过去的努力。
　　将来我军撤退时，还要请敦达部最后才撤退，再为我军遮掩一二。到达复兴基地后，敦达部即并入老近卫军，另设一军部直属骑兵旅，与一般的团不同之处，是它有二个锱重营，编制有2，369位战士，其中军官249名。
　　合计老近卫军的战斗编制扩充为12，381人，军部另设三个训练营以招募新兵，加上一个医务连，所以一个满额军的战士是16，283位，若无骑兵旅之军则仍为13，914位。
　　请甲喇章京敦达担任老近卫军副军长并兼任骑兵旅旅长，短期的任务是招募新手，搜罗足够的战马，加强训练，以提高骑兵旅的组织规模与整体战斗力。
　　至于动员佟佳氏一事，现已有八家决定举家迁来，合计520眷口，预计在中秋时可到达，将请李中堂部预先给予妥当的安置，务必使来归者觉得不虚此行。
　　十、此次我军撤退及攻略澳门、吕宋的行动中，最忙碌的将是虎门镇广东水陆师提督府吴军门部，过程最艰苦的将是老近卫军。掠取澳门之后，请吴军门部原船继续将老近卫军战斗人员运送至林家延湾。
　　由于吴军门部身处要害之地，四周敌军环伺，因此请铜陵镇总兵官靖海将军施琅部之战船协助输运吴军门部，希望尽可能一次输运完毕，若不得已需进行第二次输运，则需留下足够的战士及锱重、军需，以免为敌所虚所乘。
　　吴军门部到达复兴基地之后，请将眷属安置林家延湾北侧，吴军门部将来驻地的中心在林家延湾北方约100里的新圣市（当地土语称圣费南多）。但最重要的是，请立刻派出六个观测站的人手。
　　六个观测站人手之配置，每个站安置200位全副武装的战士，除于林家延湾南侧设一站，其余五站请均沿北靠海岸，每隔约100至200里设一站，最后一站安置一千位全副武装战士于新巴岛（当地土语称巴布延岛）。
　　六个观测站的位置，分别是南方的依巴市，向北的新达市、新圣市、美岸市、佬沃市及新巴岛。将来这六个观测站都将成为永久性的驻地，除新达市、新圣市外，均将成为我军向北、向南拓地的前进基地。
　　此一任务合计须派出二千人，若发现有天候异常即应密切注意，若可确定为台风，请即发出台风警报，以信鸽传送至我军各部，请各部暂时回航作好防台措施，俟台风过境后再出发。
　　值得在此一提的是，吴军门部将来驻地的中心新圣市的东南方，直线距离约70里处，有一块人间仙境，四季如春，鸟语花香，高度约四千五百尺，面积约六千甲，可以养活数万人，当地土语称碧瑶，是苔藓的意思，目前人烟稀少。将来可与马尼拉市、奎松市一同列为候选首都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奎松市原名三蕃市（当地土语称三蕃德尔蒙特），后来扩大城区并改名为奎松市，当地早期华人移民称计顺市，为免混淆，我们一律称之为奎松市。
　　此外，除甲喇章京敦达的儿子在身边，李制台大人的儿女还在肚子里，其余的首长都有儿女在外求学或做事，甚至妻小也不在身边的。我军撤退时如何安排，召回身边或随大队撤退皆可，虽属个人私事但也宜及早确定。
　　以上我向大会提出十点请大会讨论、会商之后续发展方针，作为后续发展之策略，经大会简短讨论后，以上十点均成为本次会议之决议事项。时辰已近戍时末，我建议休息，明日继续讨论攻略澳门、吕宋之细节，我主要的目的是要听听各位的意见。
　　此时铜陵镇总兵官靖海将军施琅表示，有关攻略澳门、吕宋之细节及我军分两梯次，甚至三梯次撤退之人员、战士、船舶、军需、资材等之撤退顺序。主公已在昨日、今日、及上次首长会议中，对于大政方针及策略规划已多有明示。
　　至于细节方面，今早起李思忠、舵主蔡德忠两人已与本部三位左都督杨富、林顺、何义另辟室商讨掠取澳门、吕宋之事。本部、吴军门部及老近卫军三方联合作战如何互相呼应、配合之细节等事宜，他们五人已可以代表三个主要的参战部门。
　　待他们五人将细节讨论妥当后，我将先送请吴军门、方军长确认后，再送请主公定夺，以节省主公的宝贵时间。此外，我军撤往复兴基地时，主公将乘坐一艘小型的哨船，带两个人从澳门提前两天出发。若遇见台风，主公就可以提前向我军各部示警，让大家快速返航，安全地避过台风。
　　为此，我已为主公加固一艘哨船，船上的水手及两位传令官，都是水上求生术的专家级好手，事实上两位传令官也是我的徒弟，从明天起哨船、水手、传令官及信鸽就可以随时追随主公。
　　若有不足之处请主公随时告知，本部当立即补上。两位传令官也请主公给予指导，以增进水上求生之技能，尽可能在遇险时，最少也要不拖累主公太多。
　　建议主公明日开始乘坐该哨船，先去中华青年营和中华少年营铜山分校视察，主公已有好些时日未去铜山分校了，明日下午则请主公视察中华医学院铜山分院，晚上在该处会餐，铜山分院的72位学生都还未见过主公呢。
　　我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施将军说的对，行军布阵你们都是行家里手，我如果事必躬亲，宵衣旰食，早晚要跟诸葛丞相一样。但是我刚刚提到，由于吴军门部身处要害之地，孤军深处广东，四周敌军环伺。
　　因此请施将军部之战船协助输运吴军门部，希望尽可能一次输运完毕，若不得已需进行第二次输运，则仅留下战士、锱重、军需，以免敌人乘虚而入，前来骚扰，此点请再列入考虑。」
　　我继续说道：「诸位也都是我军一方之主帅，孔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受到人们的赞颂，但实际上也存在着事必躬亲的毛病。我背诵一小段三国演义，请列入会议记录，大家有空时看看，颇有启发性。
　　今天我非常感谢施将军的提醒，明天就依施将军的建议行事。此次首长会议在此圆满结束，谢谢大家！」
　　《三国演义．第一○三回．上方谷司马受困，五丈原诸葛禳星》：且说孔明自引一军屯于五丈原，累今人搦战，魏兵不出。孔明乃取巾帼并妇人缟素之服，盛于大盒之内，修书一封，遣人送至魏寨。诸将不敢隐蔽，引来使入见司马懿。
　　懿对众吞盒视之，内有巾帼妇人之衣，并书一封。懿拆视其书。略曰：仲达既为大将，统领中原之众，不思披坚执锐，以决雌雄，乃甘窟守土巢，谨避刀箭，与妇人又何异哉！今遣人送巾帼素衣。至如不出战，可再拜而受之，倘耻心未泯，犹有男子胸襟，早与批回，依期卦敌。
　　司马懿看毕，心中大怒，乃佯笑曰：「孔明视我为妇人耶？」即受之，令重待来使。懿问日：「孔明寝食及事之烦简若何？」使者曰：「丞相夙兴夜寐，罚二十以上皆亲览焉。所啖之食，日不过数升。」懿顾谓诸将曰：「孔明食少事烦，其能久乎！」
　　使者辞去，回到五丈原，见了孔明，具说：「司马懿受了巾帼女衣，看了书札，并不嗔怒，只问丞相寝食及事之烦简，绝不提起军旅之事。某如此应对，彼言『食少事烦，岂能长久？』」孔明叹曰：「彼深知我也！」
　　主簿杨颙曰：「某见丞相常自校簿书，窃以为不必。夫为治有体，上下不可相侵。譬之治家之道，必使仆掷执耕，婢曲爨，私业无旷，所求皆足，其家立从容自在，高枕饮食而已，若皆身亲其事，将形疲神困，终无一成。
　　岂其智之不如婢仆哉？失为家主之道也。是故古人称坐而论道，谓之『三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昔丙吉忧牛喘，而不问横道死人，陈平不知钱谷之数，曰：『自有主者』。今丞相亲理细事，汗流终日，岂不劳乎？司马懿之言，真至言也。」
　　孔明泣曰：「吾非不知，但受先帝托孤之重，惟恐他人不似我尽心也！」众皆垂泪。自此孔明自觉神思不宁，诸将因此未敢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