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篝火缓慢的燃烧着，沃特金坐在一旁查看木材燃烧的状况，慢慢向里面续填着木材。
还剩下的十几瓶葡萄酒酒正在河水中冰镇，等到喝的时候再拿出来。所剩无几的烤肉则架在煮饭的锅上，肉向下滴的油脂都落入其中，作为饭的调味料，补充人体日常所需的油脂。
威廉肚子有点饿，想去拿几串烤猪肉填填肚子。结果刚伸出手，他就发现自己的部下一个比一个鸡贼。那些新鲜的肉已经被他们早早挑出来吃掉了，鸡蛋也在粥里被打成蛋花，剩下的都是些久经风雨的仓储食品。
这些仓储食品都是传统的英国储备粮，也就是堪称传奇的英国海军咸牛肉。
这是一种储存时间超乎想象的食物，它和发臭的乳酪，饼干上的象鼻虫和蛆，一同组成了英国海军的必备食品，而咸肉显然是其中最有名。
1839年达尔普林船长在阿松森岛的仓库发现那些咸牛肉是1809年腌上的。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在1870年，海军水手发现他们吃的咸牛肉是1805年装进木桶里的。
咸肉漫长的保质期，多亏了英国黑暗料理赋予它们的坚硬特质，这是一种比中世纪黑面包更适合作为杀人武器的食品。
为了更好的发挥这种食材的特质，英国水兵会把它雕刻成烟斗，或者船模，还有专门的收藏家会去收集有特色的咸肉艺术品。
威廉听部下说，咸肉烟斗吸起来有肉香味。不过威廉没有去尝试，他还是希望咸肉能回归它的本质，被人吃掉。
为此，他和部下几经测试，在付出了五六个人腹泻的代价后，威廉终于发现了咸肉的正确食用方法。那就是把它的油脂烤进饭里做配料，然后将肉扔掉。
英国黑暗料理给了雄心勃勃的威廉沉重的一击，他以为毛子的菜谱就够粗犷了，万万没想到，英国厨子的做法会这么狂野。
小当家里靠做菜征服世界果然是有道理的，起码在英国，锅盖一掀开，光一冒，那守军肯定望菜香而靡啊。
威廉一边吐槽殖民地伙食，一边身体很诚实的盛了一碗粥喝。毕竟日常工作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再怎么嫌弃，他也得吃饭补充体力。这都是生活所迫嘛。
平时警备队不值班的时候，他们就得自己和囚犯一起砍伐木材，然后修建驻军营房，而悉尼周边劣质的木材大大加大了他们的工程量。
现在沃特金往篝火里续的，就是他们平时工作剩下的边角料，威廉总感觉边角料要比合格的木材多得多，所有的劳动都是事倍功半。
“等我们扫荡周边土著的行动开始，我们的士兵就可以从现在所苦恼的繁重工作中脱离开。”
威廉吃粥的时候想起了那些工作的艰辛，等把粥艰难的咽下去之后，他继续和沃特金聊天。
“抓捕黑奴？”
听到威廉的话，沃特金有些紧张的问道。
在英国，废奴的势力已经登上了政坛，有些圣母的沃特金，当然也是这一运动的支持。他不希望威廉在澳大利亚施行奴隶制，如果真的要这样，他准备在仔细思考之后，竭力劝谏他的上司。
“只有土著中的男性青壮，会作为战俘为我们服务。妇女和儿童都将获得自由，他们将成为我们的雇工，配发物资作为酬劳。”
沃特金一听，嗯，这没有任何问题，完全无需反对。
“而且年幼的儿童将进入我们专门开设的学校，学习我们的语言和文化，所有人都将进入我们的“文明”世界当中。”
威廉能理解沃特金的疑虑和动摇，他循循善诱，用部分的事实来进行劝解。单看挑选展示的这些画面，威廉真的是一个仁慈而又友善的人。
不过我们都知道，这不可能。
在这计划施行中消亡的文明，因为同化而消逝的民族，那些在繁重劳动下累死的劳工，他都没有提。
“果然相信了”，威廉在心中自语着。
“威廉，请原谅我，我居然会怀疑您想要进行奴隶贸易，我真不应该怀疑你这样仁慈而正直的绅士。”
沃特金先是道歉然后接着对威廉说。
“按照您的方法，这些儿童就将免予茹毛饮血的部落生活，妇女也将脱离原有的充斥着暴力的家庭和野蛮成性的丈夫。”
“所有人都将在文明的社会中生活，您真是仁慈。”
威廉再一次从沃特金的口中，听到了仁慈这个词，一种异样感在他的心中徘徊。
“不，关心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土著的安危，你这样的行为才是真正的仁慈。”
“您过奖了。”
二十九岁的沃特金，流露出那种大男孩般的笑容，真挚而害羞。
“看看那一脸圣洁的表情。当他真正意识到，在他的协助之下，一只怎样的怪物在蓬勃生长的时候，不知道他的表情又会是什么样。”
“真是期待。”
威廉仔细观察着面前因为阅历而显得无知的青年人，观察着他稚嫩的面庞，体味着他对于未来过于高估的猜想。
血肉工厂、羊吃人、犯罪、贫困、活不到成年的童工，这是威廉眼中未来理所当然的发展趋势。但沃特金根本无法想象，他无法理解人吃人这多元宇宙的主旋律。
沃特金天性善良，只是有些天真。大家没必要过多责怪他的天真，不是谁都有游历多国的经历，也不是谁都有漫长的生命去学习。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哪怕威廉并未经历过科学继续发展所演化的未来。但在这残酷的主旋律下，究竟会形成什么样的世界，威廉根本就不好奇。因为它注定就是这个模样，威廉完全可以想象到，所以他无需好奇。
当仍有广阔的蛮荒世界可以征服，当殖民地还可以容纳多余的人口，当列强之间温文尔雅的面具没有撕破时，沃特金就依旧可以活在他小资圣母的梦里。甚至可能直到死亡，他也不会等到这些事件的发生。
不过没关系，威廉一定会让沃特金看到，他已经在准备适合的黑曜石，用以储存沃特金的灵魂。威廉准备在矛盾彻底激化的时候，再将他唤醒，让他和自己一起欣赏这绝妙的美景。
混乱是前进的阶梯，威廉是真的期待那矛盾彻底激化的时候，这世界将会是怎样的精彩纷呈，而他又将借此爬到怎样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