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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薜荔鬼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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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梢头散出淡淡星辉,却仍敌不过半片残阳,只得空留朵朵烧红的云儿,红云一层又一层砌成一道厚厚的帷幕,恰将西山薄日掩住。
  落日凄红地余辉印在易一微锁的眉间,却独显几分寂寥,仔细看看,还能觉察到易一,眸中的一丝精光。
  此时此刻,易一脑里不断放着方宇“松胯沉腰,自足底涌泉穴发劲,便能上梁。这是轻功的根本,你好好想想。”的话语。
  易一看似只是平平常常地走着,一步又一步的迈着,只不过走姿有点别扭,实际上易一的身体一直顺应着深思,始终在自己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地寻找着,松垮沉腰,气始涌泉的法门。
  松垮沉腰,气始涌泉,对于现代人而言并不容易。先不提松垮沉腰当如何,也不必提涌泉穴在哪,最关键的是根本不懂什么是气,根本感知不到气,又谈何运使?
  也不知方宇搞什么名堂,先是给自己讲了一大通境界划分的理论,紧接着又似是见猎心喜一样,向自己提出过两招玩玩的意思,自己本想拒绝,谁知那莫名奇妙的系统,突然冒了出来;最后方宇又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最后的突发奇想,借着墙壁从天而降的那招,一开始跨起的那步好像很高。
  是了,方宇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凌空借势直击胸前,起跨的那步至少有一米五了吧,不然等在空中扭过身来,再跨一步,也打不到胸前了。
  我什么时候能跳这么高了?易一一遍又一遍回放着,然而却越发地不真切,模模糊糊。
  叮,长时间未响应系统,自动领取任务奖励。
  什么?易一还未回过神来,只觉两眼一黑;不会吧,没多久要就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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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易一睁开眼睛,并没有想象中从四面八方射来的怪异光芒;待眼中旋闪的亮点消失,瞳仁渐渐熟悉了黑暗,易一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没有任何隔间的广大空间里,仿佛连呼吸都有回音。
  这里的空气很干燥,却有一股独特的蠹腐之气。这样的气味易一十分熟悉,学校中的阅览室,资料室,图书馆……所有堆放大量文书的地方,都会弥漫着类似的味道。
  易一心念一动就点着了角落里的莲灯。
  易一回过头去,不觉睁大了眼睛,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整个阁楼顶上都是书。以支撑横梁的间架柱子为轴线,这二楼放满了书架,一排又一排的,整整齐齐陈列,书架上堆满一卷卷的书与轴幅,易一随手抽了一本翻阅,居然是佛经。
  而阁楼的四面墙却未设置书架,而是围起一圈雅致的围栏,由上往下看来,整个平面就像是一个“回”字,四面的围栏里设有三级高台,每一级都整齐排设着木雕的千手观音,每尊约莫半人高,比例无不相同,但姿态神情却没有一尊是一样的;当莲灯被点亮时,置身其中,仿佛被数百尊千手观音居高临下包围着。
  易一想起门楣上悬挂的“三千娑婆”古匾。阁中观音虽无三千之数,但普照众生的胸怀已不言而喻,众观音眉眼垂落,法相庄严,等高齐列的雄伟壮观,令人油然生畏。
  书架的两侧多挂画轴,图中绘着各式罗汉,随手一算也有三、四十帧。
  易一不懂布局笔法,见画中罗汉或坐或卧、抬手跨腿,模样栩栩如生,还能清楚辨出降龙、伏虎等罗汉,在他看来自然是画得极好的;
  “唉~”原以为任务给的奖励,会像很多小说里那样如灌顶一般,凭空印入脑中,谁知道竟是如此?看这副架势怕是要自己去找了......
  系统的奖励是薜荔鬼手,光听名字就感觉一股邪气扑面而来,跟这个佛堂的场景完全格格不入。
  会不会藏在书里?易一从第一座书架的最上层搬下一迭书,盘腿坐在莲灯前翻阅。花了半小时的时间,大致把第一座书架上的书翻完,发现这些都是普普通通的佛经,更没有什么夹层。
  暂且当作系统不会无矢放的,如此薜荔鬼手肯定就在这里面。于是乎易一只得耐着性子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一座书架一座书架扫过去,可惜仍旧一无所获。
  易一无奈只好四处探访,良久良久,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当真是奇了怪了。易一失望地立着,想着自己在这里至少有一天了,也不知道父母会如何担心自己?会不会已经把睡死的自己送到医院了?
  人比人当真是气死人,小说里那些人得到了系统哪个不是呼风唤雨,哪知到了自己这,竟被困在这个地方。
  易一正漫不经心地四下探访闲晃,眼角忽然瞥见了一幅罗汉像。那并非是接邻的书架上所悬挂,而是书架数组里的某一座,只是于他随意一站之处,刚好从书架与书架的缝隙间看到了画。
  罗汉像似被其他书架的影子遮去下半部,因照明有限,幽暗中只见罗汉睁着铜铃大眼,一指戟出,或许是灯焰晃动之故,竟觉这一指气势逼人,凝眸望去,忽有股被指劲贯穿额头的错觉;那指风穿脑而过,直指身后的观音围栏,直没壁中。
  易一灵机一动,莫非这是暗示?有什么线索……藏在壁中?
  他兴奋转身,欲从前、中、后三排观音木像间,找出墙壁或阶台的异状,也想过要跨进围栏或挪开木像。整座阁楼里,还有其他的罗汉像……每帧罗汉所指,是不是藏有更多线索?
  原来娑婆阁二楼的罗汉图中藏有玄机。
  易一一开始还不觉得,可是现在再仔细端详,才发现每帧挂图里的罗汉手指脚踢,都对着一尊千手千眼观音像,无一例外。他原本便是十分精细的性子,擅于平淡处发掘蹊跷,拣了其中一尊研究,终于破解秘密。
  罗汉图所指的千手千眼观音,身后二十对共四十条手臂,是由四种不同的木质雕刻而成,乍看与本体同是裸露木纹的油黄色,仔细端详才发现有若干色差。这些罗汉图标示的观音,左侧二十只手并非全是左臂,而是十对完整的双臂,相同木质雕成的一对便是一式。
  左侧十式、右侧十式,每尊千手观音像左右二十式合将起来,即成一路完整的擒拿。
  那观音之手雕得精细,掌中有眼,或睁或闭,目向即为敌踪;五指如莲瓣开合,只有手肘以上的动作,才能藏在同一侧的手臂中。若是一般捭阖纵横的拳掌套路,硬做成了千手观音之臂,看来必定极为怪异。
  易一端详的那一尊,指掌如拂尘摆扫,手背挥洒、腕肘顶出,掌中之眼却都刻成怒目形状,指纹深刻、指丘贲起,显是柔中带刚;身后靠近底座处,刻了小小的“白拂”二字,若非有心检视,等闲难以望见。原来,这一式便叫做“白拂手”!果然如拂尘麈尾一般,缠卷极精,连扫带黏。”
  他花了一整晚的工夫,找出四十尊木质殊异的千手观音像,把这四十路繁复精奥的“薜荔鬼手”生吞活剥,硬生生记了下来。
  易一欣喜万分把整套薜荔鬼手从头到尾完完整整练了三遍,大汗淋漓模样看来极是疲倦,停下休息了片刻,这才发现系统怎么还没把自己送出这个梦境?
  迟疑了片刻,耳边这才悠然响起:“叮~领悟薜荔鬼手。”
  ......
  咦?我怎么还在我自己的房间。易一转醒这才发现,自己梦中少说两天的遭遇,竟是不过片刻。
  易一忍不住又练了起来,可是这一次却远不如梦境中一样行云流水,反倒有些磕磕绊绊,甚至于一些细微之处都有些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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