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道路

　　方宇看着颇有些不解的易一，耐着性子解释道：“对于正道而言，在事不关己时，仍愿意牺牲奉献，为着无关之事奋力向前；而对于邪魔而言，即便事已关己，他们想得不会是奉献牺牲，而是拖一些无辜下水来保全自己！”
　　（我记得在我还在读小学的那个年代，老师教导我们说：“在路上看到需要帮助的人，一定要伸出援手喔！”所以拾金不昧、公车让座、扶老太太过马路之类，在当时是被称许的，大人鼓励孩子这么做，坦白说当我还是小朋友的时候蛮常做的。
　　但今天如果你在路上看到一起车祸、二话不说停下机车来帮忙苦主的话，回家说不定妈妈还要念你：“你发什么神经啊！万一受伤的人一口咬定是你撞的怎么办？”你很清楚这并不是危言耸听。新闻都报到不想报了：被撞伤的苦主为了理赔，抓着送他到医院治疗的好心人不放，向警察诬指是他肇事……世界变了，在不知不觉间。曾几何时，我们被教育成“事不关己，己莫劳心”，不是因为我们人比较贱、心比较黑，道德水准比我们的爸妈辈来得低落，是这个世界对“善良”的回应越来越不善良。
　　为此之故，每当我看到各式各样的义工，无论是义消、义警，又或奋不顾身深入灾区的民间救难团队，都觉得非常敬佩，他们承担的本就是事不关己的责任啊，他们在孩子或同事面前并不特别耀眼，甚至毫无自觉，仍无损于他们所做出的“英雄的抉择”。
　　因为在这个很不善良的世界上，他们持续提供着“善良”，而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他们自己。）
　　方宇似乎还没说完，茶开了。易一学着方宇的样子，像模像样地扶起杯子，一股涩味就顺着鼻腔一路冲到大脑皮层，简直不敢喝，但是看着对面方宇那似笑非笑的欠揍神情，一咬牙，猛灌了一口。
　　一时间盐的咸味，姜的辣味，茶叶的涩味轮番上阵，味蕾都遭受不了这种苦难，向大脑发出自己已经麻了，罢工不干了的信号，然后不负责任地将这些味道一律归结为苦......
　　如果仅仅是苦倒也罢了，可是自从喝下这茶后，大脑就不受控制地冒出各种画面，儿时被锁在房门外默默玩着手机的父亲，在垃圾桶里翻着瓶罐的老人家，伏在地上不知真假的乞儿......
　　“我果然没看错，你胸中的浩然正气已经成型，蓄势待发了。”
　　“呃？”
　　“哦，对对，我先跟你说说什么是浩然正气。”“浩然正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世上大概没人能说个分明，只知非赤诚君子，胸怀苍生者不可得。”
　　“赤诚君子，胸怀苍生？”
　　“其实就是傻子。”方宇哈哈大笑，“唯有傻子才会认为世上有忒多好人，然后还总忍不住去揽那些跟他没半点关系的责任。”方宇的神色竟是有点黯淡，眉目间好像有泪光闪现。
　　“浩然正气，其实是精神力的一种应用，这个世界上有一些独特的物质，其结构构造，已经把那些化学家们逼疯了。”方宇瞄了眼易一手上的手链，“比如你手上戴着的手链，就令无数材料界大亨疯狂，若不是天降个李正，这群人恐怕非将自己玩死在里面不可。”
　　“好了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方宇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这类独特物质不妨称为灵气，而浩然正气，就是用精神力，把这些游离在空气中的灵气聚集在体内，烙上自己的意志。”
　　方宇见易一似是有些不以为意，冷冷说道，“说得容易，做得难。”“现在那些老头把武道分为，体修，灵修，神修，每一条都剖析地清晰无比，然而呢？越是清楚明白原理，越是难以突破。可笑可笑。”
　　“那这个浩然正气又有什么用呢？”
　　“作用啊。”方宇摇了摇脑袋，“毫无作用。”
　　“毫无作用？？！”
　　方宇尴尬地笑了笑，“抱歉啊，开个小玩笑。浩然正气对于修炼之人可能无甚大用，但是对于普通人而言，却有奇效！”
　　“浩然正气，能够让听者在不自觉间认同，能令你的一言一语沾上动人心神的魔力，但是对于修炼者，大多意志通明，怎么会轻易被人所扰，以至心境错坏？”
　　易一白了方宇一眼，期待万分地问了句：“还有么？”
　　“当然有了，不过你却没必要知道了，知道了对你也没什么帮助。”方宇的眼神有些空洞，仿佛想到了什么......
　　“那这个浩然正气还有谁有？”
　　方宇叹了口气，“应该是没有了，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会知道？”
　　“这个说来话长，不提也罢。”方宇有意躲闪，“来，谈谈你这个手链。”话还没落。只见方宇抄起易一的右手，端详了好一会，不住叹道，“好东西，好东西，真是好东西。没想到李梦棠这么舍得，居然把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等等啊，听我慢慢说，无论是灵修，体修，还是神修，都离不开灵气，灵气积累发生质变形成内气是灵修的路子。而体修就比较粗暴，直接让灵气在身体运转，由血，血管，一步步不断强化身体。至于神修却是释放出精神力，以精神力为种子，引动空气中的灵气附着，从而施法，跟游戏里的魔法师有几分相似。”
　　“而这些种种都离不开灵气，可是灵气却会逸散。”
　　“逸散？”
　　“是啊，这个原因谁也不知道，就如同可逆反应一样，吸收大于逸散便能积累，反之始终是无。”方宇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而现在灵气稀薄，灵修日夜勤修十年，尚不如往昔一年，于是体修崛起。体修不是将灵气贮藏在身体里，然后缓慢强化，而是直接将灵气引入体内，，入体的目地就是为了强化，不去管灵气逸散与否，吸收一丝，便成功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