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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回到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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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飞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上了电视!还晚上八点钟的黄金档。
  “李飞,男,现年四十岁,恶意拖欠农民工工资六十八万元,现已被认定为老赖人员,自本通告发布之日起,将禁止其一切的高消费行为,禁止乘坐飞机高铁,禁止出入豪华场所,……。”
  听着播音员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李飞笑了。
  禁止坐飞机?禁止坐高铁?还禁止高消费?哈哈哈,这也太看得起我了!
  除了买瓶二锅头,一包花生米外,连包孬烟都买不起,还他~妈高消费?切!
  李飞猛地灌了一口酒,往嘴里扔了俩花生米,环视空荡荡的客厅,不由心生悲凉,当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虽然是自己主动提出的离婚,但你个老娘们就不能断然拒绝誓死不从吗,不说哭天抹泪伤心欲绝恋恋不舍,起码你也客气客气,就那么毫不犹豫,就那么恩断义绝,唉!张毛珍啊张毛珍,你到底是个啥样的人!
  ……,走了也好,怨不得别人,李飞又灌了口酒,“我这就是自作自受!自食其果,就是他~妈的自作孽不可活!”
  好好的非得搞什么工程?寻死吗不是!……妻离子散,人去楼空,呜呼哀哉!
  后悔药是没地儿买去,醉生梦死吧!李飞一仰脖又是一大口,夜深人静的时候,正好借酒消愁!一瓶二锅头,呛的眼泪流,一口一口再一口,一会儿就喝了个掉底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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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门!开门!”一声声吼叫,还夹杂着“咚咚”的砸门声。
  李飞昏昏沉沉,悠悠醒来,心道,“嘛淡!不是说好了让再住几天吗,今天就来撵人,真不讲究。”唉!卖房抵债,天经地义,不该不欠,活也坦荡,死也瞑目。
  迷迷糊糊打开门,雪亮的太阳光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这一家人都能忙死,你咋能睡着来!”随着瓮声瓮气的喝斥,李飞还明显的感觉到腿上挨了一脚。
  李飞懵了!懵在当场!
  这不是老父李全忠吗?那个脾气暴躁的老父亲,怎么回事?前年不就撒手人寰了吗?说不好听点,今年清明节回来给他老人家上坟时,坟头草都老高了,难道是做梦?不能啊,这腿被踢的还正霍霍的生疼。
  “还愣着干啥,赶紧上碱荒拉麦去!”李全忠吼着,扛着两把叉子风风火火的走了!
  “嗯嗯。”李飞条件反射的连忙应着,提上鞋飞跟上去。
  李全忠却又回头吼道,“锅里有饭,吃了再去!”
  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李飞还在犯愣,这究竟是怎么了?
  掀开锅盖,还正热气腾腾,锅里是红薯饭,边上还贴着几个鞋底长的玉米饼,正中间还坐着半碗砸碎的烧辣椒。
  拿玉米饼夹了辣椒,李飞边吃边走,不说抢收抢种,潜意识里怕去晚了,再遭父亲的吼斥。
  这玉米饼虽说粗糙,但味道香甜,加上这烧辣椒,真是绝配,真是美味,多少回梦里流口水,现在终于实实在在的吃到了嘴里,美中不足,辣椒里该点几滴香油。但李飞明白,这完全是痴心妄想,别说香油了,点灯的煤油,家里也微乎其微啊,这是又回到了激情燃烧的岁月呀!
  尽管慌张的来不及思考,李飞也敢断定,自己是重生了,家还是这个破家,村还是这个烂村,爹也是爹来娘也是娘,自己不高也不胖,半点胡子也没长!
  走在乡间的土路上,李飞想飞又想唱,太阳洒金光,麦田翻波浪,到处都是人欢马叫,夏收正忙。
  碱荒地在村子西北,紧挨着王引河堤,这扇地因含碱量大,又寸草不生而被叫作碱荒,以前大集体时一直闲置不种,都明白得不偿失的道理,后来划分责任田,因僧多粥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被拿来分了,不过,人人心知肚明,摊上这碱荒地的人家,在李仲庄,不说地位堪忧,那也是绝对的欺负你没商量!
  李全忠虽然脾气暴躁,但也只是搁家里对婆娘孩子们耍耍,在人前可是连大话也不敢吱半句。……“划不来,能忍人自安!”一旦在外受了委屈或屈辱,总是忍气吞声的回到家里,再摔碟子打碗的发泄出来。
  但杜玉兰就看不惯自家男人的窝囊样!她不听劝阻去找仲京生理论!仲京生是村书记,不找他找谁!
  “仲书记,作为干部,咱可不能欺负人!”杜玉兰心无芥蒂,直来直去,单刀直入。
  “哎!老忠家的,你这咋说话哩,胡扯八道,谁欺负人!这新社会新国家,谁欺负人谁犯法!你说说我咋欺负人了?”仲京生面白无须,沉着淡定,声音不高不低,语气不阴不阳。
  “你把碱荒分给俺家就是欺负俺!”杜玉兰直抒胸臆,不拐弯抹角。
  “呵呵!”仲京生笑了,一口白牙,又尖又细,“你这么说可就不对啦,分给你家就是欺负你,照这么说,那二十多家子,我难不CD欺负人家吗?这都是按命摊的,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
  “俺命就够孬的了,再给俺这地,还叫人活不?叫俺一家子喝西北风?”杜玉兰激动起来,提高音量,“老少爷们评评理,二十多家子不错,可人家都是咋分的?都是好地分过了,不够,在那儿补个分把半分,可俺呢?一二十亩可都分那了呀!叫人咋活?啊!”
  围观的人个个讪笑着,不予评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都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两家可是世仇,仲京生的爹就死在老忠的爹手里头,斗恶霸地主仲文举那会儿,大家不过吐口痰骂几句走走过场,可李大炮就能下去手,一爪勾子给扒了个死透,后来,仲老财平反昭雪了,淮海战役时因其曾捐赠钱物,被追认为有功之人了,打死功臣,其罪了得?李大炮被下了大狱,且后来在狱中一命呜呼。
  李大炮为什么就那么冲动呢?因为,仲文举仗势欺人,欺负了他媳妇,女子性烈,上吊了!
  杀父之仇,夺妻只恨,冤冤相报。
  李大炮蹲了十余年的大狱,终于油尽灯干,咽气前,把自己在狱中获得的深刻感悟,对儿子进行了谆谆教诲,“儿啊,以后遇事千万要忍,能忍人自安呐!”
  杜玉兰不能忍,她忍无可忍,她在李仲庄的大街上悲哭哀嚎,大放厥词,引万人空巷。
  影响太恶劣了!
  太不把村长当干部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咱是病猫了!
  民兵连长仲连发好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狗,见仲京生一抖膀,又啪地对地上恶狠狠吐了口厌恶的浓痰,便如同得了号令,领着仲文仲武两弟兄就杀到了杜玉兰家,后面跟着看热闹的人,蜂拥而至争先恐后,挤满了破烂的院子。
  “杜玉兰!”仲连发劈头断喝,“你辱骂干部,人身攻击,走,跟我们走一趟!”
  杜玉兰刚到家,骂的口干舌燥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哪里见过这阵仗,一时吓得她脸色发白,浑身哆嗦。
  那仲文仲武可都肩膀上挎着钢枪呢!个个横眉立目,杀气腾腾!
  李全忠更是吓破了胆,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家中无大梁,妇女能顶半边天,杜玉兰吞了口吐沫,强打精神,“连发兄弟,你这话说的,我辱骂干部?我辱骂谁了!我提名了还是道姓了?跟你走?叫我去哪,我去,还能该死的罪咋滴?”交人交心,听话听音,杜玉兰此时此刻不说是已举起了白旗,也是发出了想息事宁人的信息。
  仲连发嘿嘿一声冷笑,声色俱厉道,“谁是你兄弟!好,你辱骂干部咱暂且不提,但,你破坏分地运动可是真的,判你蹲个三年五载可没问题!”
  听说要让杜玉兰蹲大狱,一旁的李全忠紧跑几步,扑通跪在仲连发面前,声泪俱下,“兄弟,兄弟,连发兄弟,听我说,别跟娘们一般见识,她就是放屁,顶手绢的说话能算话吗?她说不要就不要了?家还是我当,那地俺家铁定要了!谁不要谁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这一幕,深深的刻在了十五岁的李飞脑海里,根深蒂固,历历在目,犹如昨日。
  …………
  碱荒地,碱荒地,今日已重生,不知你是肥沃了,还是依然贫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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