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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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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丰收的喜悦也阻止不了杜玉兰要毒打李飞一顿的决心。
  非得吊起来打不可!杜玉兰咬牙切齿,怎么就生了个这样的儿子!一天给我出一个幺蛾子。
  那天刚吃了早饭,李飞把碗一推,抹了抹嘴说,“妈,有个事给你说一下,我不打算去当兵了!”这可不是随便一说,这是李飞在漫漫长夜里深思熟虑过的。
  前世当了三年兵,虽然说无怨无悔,但也无甚留恋,今生再重走,恐怕也是无所建树,初中刚混毕业,水平是硬伤。再说,不去当兵,也少欠他黄鼠狼家个人情。
  “啥?”杜玉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前段时间还要死要活闹着非要当兵,咋现在忽然又不去了!
  “咋回事?”杜玉兰要搞搞明白。
  “我怕死,”李飞笑着说,“我听说,前年孙楼的那个叫孙毛啥来?就死在战场上了!”
  “孙毛富,”杜玉兰知道,这个人还跟她娘家那边有亲戚关系呢,“但,不是说以后不打仗了吗?”
  “打仗不打仗的你能知道!”李全忠翻着眼说道。
  这样的事,她杜玉兰是真不知道,但,这事可不敢乱赌,万一,……,听说那毛富被炸的只剩下了一条胳膊。可是,“你个龟孙咋不早说,让我南来北来的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打听到人家树良的姑父在县里当武装部长,要不是这,你姐也……,唉!小飞啊小飞,你可气死我了!”
  杜玉兰低头脱鞋,非扇他两鞋底不可。李飞笑了笑,一转身,逃之夭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不,才过两天,还是刚吃了早饭,李飞搁下碗,站起来,笑了笑说,“妈,我还得跟你说个事情。”
  “啥事?!”
  “看,妈,你又急眼,这是个小事,我把整个碱荒地都包过来了。”李飞尽量说的云淡风轻。
  “啥?”杜玉兰登时炸了!
  李全忠也按捺不住,瞪眼斥道,“你吃饱了撑的可是!包那个地弄啥,咋包的?”
  “简单,就是一亩地一年给人家二百斤麦,一百斤豆。”
  “啥?!”老两口一起炸了,纷纷脱鞋的脱鞋找棍的找棍。
  李飞笑了笑,一转身,逃之夭夭,身后一片鸡飞狗跳山呼海啸。
  这个王八羔子,学精了,以前挨打,都是老老实实的站那儿,直着脖的硬挺,一动不动,现在,滑的跟泥鳅一样。
  打不到他,这一腔子的怒火怎么发泄,不行,我得去问问,这小孩不知道是非深浅,您一家一家的大人也装迷糊吗?您这一个二个的不是想坑死俺吗?杜玉兰套上鞋,直奔李全民家。
  “全民哥,你家的碱荒地包给俺小飞了吗?”杜玉兰进门就问,气势汹汹。
  不待李全民搭话,板牙嫂却受不了了,呲着大牙,拉长腔调说道,“你看玉兰,时刻的说话跟吵架似的,啥事不能慢慢的说。”
  “好,板牙嫂,咱就慢慢的理论理论,你说说,你家把那碱荒地包给小飞,不是坑人吗?还一年二百斤麦,一百斤豆,咱凭良心说,你那一亩地能见一百斤麦不,这秋季的豆子,你们谁家种过?除了长点青秧子喂羊,能见一粒豆子不,你这样弄,还叫人活不?咱两家论起来还没出五伏哩,这样弄合适不?”
  一席话说的李全民干吧嗒嘴,憋半天才挠着头说,“这事确实不合适,但,玉兰,这可不是俺找的阿飞,是阿飞来找的俺啊!”
  “对,”板牙嫂接道,“小阿飞来说这事时,你全民哥可是死活不同意的,可阿飞说,这事都给大队上说好了,仲京生都同意了,拿来的一沓子那个啥承包书,上面仲京生都盖了戳的。”
  “就那我当时也没答应,”李全民提高了声音说道,“可阿飞晃着一沓子纸说,这人家都弄好了,剩下俺那半溜子地,他又不好统一管理啥的,软磨硬泡。”
  杜玉兰差点晕死在当场,这承包书都签了,仲京生也盖上戳了,这就是板上钉钉了啊!老天爷啊!这死也没地方死去啊!小飞啊小飞,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杜玉兰头重脚轻的朝家走去,一路上,街边的人都对她但笑不语,看情形,这是全村子的人都知道了呀,都在笑话俺啊!杜玉兰只觉如芒在背,羞愧难当,自己怎么就养了这么个憨儿呢!但这好好的一个儿,怎么突然就变了呢?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这不是作死吗?
  ……
  麦子已收,等雨种豆,这会儿正忙里偷闲。李仲庄的人吃了饭,都好到街上聚一聚,啦啦闲呱,天下大事不涉猎,无非就是东家长西家短,但如今千家万户都不谈,只有李飞是焦点。
  话不说不明,灯不拨不亮,几番论证,反复推敲,最终,大伙儿一致认定,李飞脑子进水了!
  你说他图啥?包下那鸟不拉屎的碱荒地,无利可图吗,非但无利可图,还是个赔钱买卖啊,唉!家徒四壁,真不知道他能拿啥来赔。
  可是,李飞年纪小,脑子容易进水,这仲书记也不该听之任之啊!还给他盖了戳,十年不许变,真是拎不清。
  嘁!仲书记拎不清?人家仲书记眨巴眨巴眼想的点子,也够你三天三夜琢磨的。
  还是老私塾李文科有水平,随口一吟,一副对联就出来,“小李飞飞蛾扑火,仲书记顺水推舟。横批,死无葬身。”
  …………
  “李香,你快给我念念,这都写的啥?”杜玉兰一到家,就把一张纸扔在李香面前,李香还没开学,正坐那儿写写算算。
  这纸是李全民让杜玉兰拿走的,李全民说,“咱亲戚邻门的,人家咋滴咱不管,俺不能胡来,这承包书你拿去,该撕撕该烧烧!”
  李香放下笔,开始念道,“土地承包合同,甲方,李飞,乙方,李全民,合同内容,甲方李飞自合同签定之日起,承包乙方李全民碱荒地二分整,李飞每年给付李全民小麦四十斤,大豆二十斤,或用同等价值的钱物相抵,本合同期限十年,期限之内,双方不能反悔,不能违约,…………”。
  杜玉兰只觉眼前一黑,昏厥在地。
  李全忠一把抄起叉子,大声喝问,“小强,你哥死哪去了?!”
  李强吓得一哆嗦,细如蚊蝇道,“我也不知道。”
  …………
  风调雨顺的年景,就不会让人等的太久,咔嚓一声惊雷,大雨倾盆而下,不多不少,不旱不涝,地透半尺,点瓜种豆刚好。
  雨过天晴,日出而作的人们,扛着工具,拉着种子,熙熙攘攘,拥向四野。
  微风轻抚,阳光明媚,小鸟枝头叫,狗儿到处跑,南地几十人,欢声笑语,点豆正忙。北地几十人,点豆正忙,欢声笑语,……。碱荒地上,冷冷清清,两只乌鸦,呱呱呱。
  杜玉兰也没病,就是躺床上不想动,学校已经开学,家里徒留老两口,唉声叹气,不想出门。
  李飞已经两三天不知所踪,李全忠咳嗽一声,说,“人家都种豆了,我再去找找小飞吧!”
  “你上哪找去?他死了才好,死了那承包书咱也不认账了!”
  “好好,不找了,那你也得起来,日子还得过,豆子也得种呀!”
  “没脸出门!”杜玉兰又呼的蒙上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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