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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敲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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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玉兰只顾躺在床上生气,竟不知道,她已经丢失了一只鸡,一只大红公鸡。
  这只鸡,早已成了黄金山家桌上的盘中餐。分而食之的有五个人。
  分别是,黄金山,许梅,黄树良,黄树菲,还有一个,就是偷鸡賊李飞。
  不错,正是李飞干下了偷鸡摸狗的事。
  李飞斜挎着黄树良忘下的军用包,包里装着那只大公鸡,鼓鼓囊囊的,顺着王引河堤,径直向西。
  公鸡很憋屈,在包里辗转反侧挣扎不停,李飞叹了口气,生来命贱,你徒劳何益?
  “贱命”,还深深记得,初中辍学时,母亲就是这么说自己的,“生就的贱命,不好好上学,你一辈子就是个土里刨食的鸡!”
  嘻嘻!母亲的话,通俗又易懂,形象又生动,“土里刨食”,鸡弟,哥从此和你就是同行了啊,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锣,我要做个~努力干活~土里刨食的小公鸡~。
  河还是那条河,堤还是这条堤,小道还是上中学时常走的那条小道。风景旧曾谙。
  走过了几道弯,眼前又出现个大湾,如伞如盖的荷叶铺满水面,接天莲叶无穷碧,可惜还没开荷花。
  李飞挑了两片大点的荷叶顶在头上,用来遮阳,再弄一片用来包蘑菇,李飞知道,在这王引河坡上的草丛里,就生长着许多野蘑菇,野蘑菇炖鸡,味道好极了。
  …………
  作为堂堂的副镇长,黄金山的家还是很好找的,李飞来到镇上,只问了一个人,就给清楚的指明了方向。
  为李飞打开院门的,是镇长的夫人许梅,俩人相望不相识,李飞两世为人,今日,才算见到了姐姐的这个恶婆婆,果然生得是目如鹰隼,唇似薄刀,腮骨巍峨,脖颈细长……嗯,是个难缠的老娘们。
  李飞摘下头顶上的荷叶,笑着说,“我是李仲庄的,父亲名叫李全忠,我叫李飞,不知您可是……?”
  “是!”许梅居高临下,语气凛然,“我就是树良的妈。”
  “那我就叫你婶子了,”李飞落落大方,彬彬有礼的说,“婶子,我是来看看俺树良哥的,那天在俺那儿干活,不知累着他了没有?”
  “啥累着不累着,”许梅翻着白眼,口舌如刀,“反正是没死,趴床上两三天,今早上,才勉强爬起来去上班。”
  “唉!”李飞叹了口气,痛心疾首道,“树良哥就是实诚,越不让他干他越干,好不容易赶他走,他还急眼,死活不愿意走,唉!婶子,您真是家教有方啊!”
  嫩花怕浇水,恶妇怕敬语,一席话,弄得许梅差点不好意思起来。
  这哪跟哪儿啊?许梅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是反对儿子去的,这大热的天,去帮人家干活,岂不是去找罪受?!可树良拧着脖子说,我给他干活?想得美!到那儿了,一家人还不得把我当神敬着,哪凉快咱上哪。唉!看来儿子还是个虚伪的人呐。
  见许梅气色少缓,李飞又不失时机的掏出公鸡,“不是家里忙的话,早就该来,家里也没啥好东西,这自家养的公鸡,拿来给树良哥补补身体,婶子您可千万别嫌弃。”
  “你看你这话说的,”许梅放下脸子,释然笑道,“来了就好,还拿什么东西,快,这大热的天,到屋里喝水。”
  李飞一边喝着水,一边把恭维进行到底,从小院的井井有条,干净利落,到屋里的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再到人的穿着得体,贤惠大方,……林林总总,侃侃而谈,一直说到十一点半上,把个许梅弄得笑靥如花,心花怒放。
  “哎呦!时间不早了,我走了婶子。”李飞突然戛然而止,见好就收,站起身来,玉树临风。
  许梅哪里肯依,”胡扯,哪能走,这都到饭点了,我去杀鸡,怎么着也得吃了饭啊。”
  “那就听婶子的,我来帮你。”李飞挽起袖子,说干就干。
  许梅活了这四十多年,她越来越清醒的认识到,虽然太阳都从各家门前过,但是这老天绝对是不公平的。为此,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怨天尤人,愤愤不平。
  比如现在,她一边拔着鸡毛,就一边心生愤懑。为什么?为什么人家乡下的土包子都能养出这么个优秀的儿子,而自己却养出了个癞蛤蟆?
  扭头看着身旁默默洗蘑菇的李飞,许梅都觉得他身上散发着一层光芒,就连那额头上的汗珠,也像一颗颗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许梅决定去再买俩菜,光一个蘑菇炖鸡,还是人家带来的,别落下了小气的污名。
  …………
  只要心情舒畅,炒的菜都香。
  许梅哼着小曲,把三个菜轻松搞定,一个辣椒鸡蛋,一个芹菜肉丝,再一个自然是小鸡炖蘑菇。
  菜摆上桌,上班的,上学的,都陆续返回,自然又是一番寒暄客气。
  李飞自此终于相信了闺女仿爹儿仿娘的说法,黄树良无非是脸没长开,长开了,也和他娘许梅一个样。这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倒长得很像她爹金山镇长,身材高挑,面似满月,大眼睛,高鼻梁,还有些眼熟,难道以前见过,不可能……,是了,和那个“小燕子”简直一模一样。
  刚要落座,黄金山却道,“这来客人了,三个菜哪行,去,再油炸个花生米来。”
  副镇长就是副镇长,说话很有高度,一句话,即表达了对来人的重视有加,又彰显了自己的平易近人。不过,这绝不是说说而已,他阅人无数,一见之下,李飞的言谈举止,神态气度,就不像个平庸之辈,值得加个菜,看人下菜吗,见许梅还在迟疑,镇长立马面色一沉。
  李飞看在眼里,慌忙说道,“婶子累一中午了,先歇着,我去做,那个,花生米在哪儿?”
  “在西屋桌上的盆里。”
  李飞心中暗喜,今天搭上一只鸡,来此就是为了花生米,现在终于奔向正题。
  “呼”的推开西屋门,李飞差点晕了,空空如也,偌大的西屋,除了张破桌子,啥也没有,不,桌上有个盆,盆里还有半碗花生米。
  妈~蛋!说好的几千斤呢?说好的花生种呢?是重生出现了偏差,还是黄树良吹了牛皮?
  曾记得黄树良有次来家,带的还是花生米,李飞好奇的问,“这东西,在哪儿买的?”
  黄树良“嘁”了一声,不屑道,“这还用买,俺家几千斤呢,听俺爸说,都是上好的花生种子哩。”
  李飞端着小盆,无声的笑了,这倒好,地已经弄好了,种子没了!还“土里刨食”呢?还三年计划呢?一环出错,前功尽弃。太冒失了!
  唉!前世多坎坷,重生复依然,难道,真是“命贱”?
  可惜也没有什么“金手指”,呼的一口气,就能让这花生米,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千千万,李飞一边吹着花生米里的灰尘,一边向灶房走去,该死不能活,爱咋滴咋滴吧。
  灶房里,“小燕子”已经在点火烧锅了。
  如果说李飞重生回来,没有从前世带来任何东西,那是不可能的,几十年历练的成熟心志,和一张厚脸皮,还是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不离不弃。否则,那个在村民和父母眼里,见生人就局促不安手心出汗的老实小孩,怎么敢在镇长及其夫人面前侃侃而谈,更别说和一个妙龄少女独处一室了,那会让他紧张的喘不过气的。
  但现在,李飞信步迈进灶房,如入无人之境,他坦然自若,有条不紊,不但忙里偷闲的用锅铲子耍了个花,而且还肆无忌惮的把条大长腿踏在灶台之上,真是挥斥方遒,风流倜傥。
  本来就帅,你还耍酷,叫人如何受得了!
  烧火的小姑娘看在眼里,小鹿乱撞,一十五岁,豆蔻年华,怀春之时,但,不是说自带优越感,全校师生,街上浪子,可以说还没有入她法眼的。
  但这个,不知是看到横亘在眼前李飞那条粗壮的大腿,还是灶里熊熊火苗的炙烤,小姑娘只觉脸儿发烫,口干舌燥。
  吞了口吐沫,小声问道,“那个……,你叫啥?”
  嗯?李飞有点出乎意料,这短暂相处,还有交集,便逗弄道,“你猜,张飞的反义词。”
  小姑娘沉吟片刻,抬头笑道,“骗人,这是名词,哪有反义词?”
  “哈”,李飞笑道,“嘴里的蚊子,一张嘴往哪飞?”说完还大张了一下嘴,一口白牙,闪闪发光。
  “往外飞。”
  “对,我这是(里)李飞。”
  “噢!这么个反义词,嘻嘻。”
  “你叫啥?”来而不往非礼也,李飞回问道。
  “那你也猜猜,横飞的反义词。”
  “横飞?”李飞迟疑道,“竖飞吗?”
  “对,我叫黄树菲。”
  哈,这“小燕子”有点意思,李飞低下头,看她一眼,却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真是家里优越吃的好,发育的够丰~满,沟深似海啊。
  居高临下,尽收眼底,无限风光,但不能再看了,再看,花生米就要炸成焦炭了!
  “撤火!快撤火,好了!”
  黄树菲一边往外撤火,一边不知是遗憾还是夸赞,悠悠说道,“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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