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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贫民窟,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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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世纪前,西部的铁路业还在盛行。“红蛇镇”便作为沙漠的物流中转站,被建立了出来。它位于寂静沙漠的北侧,与血族掌管的黑湖相隔不远。
  后来,因为矮妖国王的干涉,海上贸易被搞垮,人界发生了惨烈的航海之战。
  铁路业无人问津,红蛇镇也没了往日的繁荣,逐渐被人遗忘。到了现在,最新印刷的西部地图上都删除了这一路标。
  但红蛇镇并没有因此消失,留下的人们在这安居乐业,从此与世无争,造就了一片沙漠中的世外桃源……
  “你最好给我多吃点,明天还要去拉货呢!瞧你瘦的,都快抬不动蹄子了……”
  农夫在马厩里填装着草料,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走过。
  “玛丽?是你吗?快去把晒好的葡萄干收起来,镇上的巫师说近期有大雨。”
  “滴答滴答”
  “玛丽?”
  “滴答滴答”
  农夫回过头,发现妻子玛丽已经倒在了院子里,满身鲜血。
  “你怎么了?玛丽!醒醒,上帝啊……你是谁?呃……啊啊……”
  乌云笼罩着天空,一切陷入了黑暗,仿佛夜晚提前到来。
  “……没人愿意看他哭泣,小丑很沮丧……”
  低语声回荡,大雨将至。
  ……
  “……你偷窃是为了救济贫民?!”
  冰子惊讶地看着爱德,后者神情凝重,微微点了点头。
  “我知道偷东西是不对的,但这里的人们生活在苦难中,我不能坐视不管,哪怕犯罪……”
  爱德的声音愈来愈小,最后变成了一丝微弱的叹息。
  “一派胡言!南国是富饶之土,百姓怎会依靠你个毛贼过活?休要在这为自己开脱……”
  “你也看到了,外面的街道像是荒废了一样,谁能猜到繁华的皇都距离这才不过十公里;贫穷就像是疾病,它从不会扩散,但它会遗传,而且难以根治。”
  “你在骗人……”
  冰子还是不愿相信,爱德则耸了耸肩,指向了路边的一家店铺。
  “要我举例给你看吗?那里是托特木材店,坐在门口的女人是年迈的托特夫人,她的丈夫是名水手,三十年前死于战争,如今她无依无靠。”
  “……那她子女呢?现在何处?”
  “她的儿子和儿媳被人诬告是邪教分子,八个月前接受了绞刑,现在她膝下还有一个即将要上学的孙子;好消息是木材店的生意不少,坏消息是顾客并不会每次都付钱,那些人是上流豪绅。”
  “怎会这样……”
  冰子望着窗外的店铺,缓缓放下了手里的刀。
  “你不了解南国,而我住在这很久了;几乎每晚,托特夫人都会向天祈祷,但我听不清她说得是什么,因为不止她一个,这里的每个人都在祈祷——有的喃喃自语,有的唉声连连,有的撕心裂肺……简直就像下雨一样,彻夜不休。”
  “难道……南国的君王对此不管不顾?”
  “国王生活在繁花似锦的皇都,每天看到的都是那些个贵族和爵士,他们无不光鲜亮丽;享受在这种环境中,谁又会在乎那些穷人的死活?”
  “……如此说来,你昨晚行窃,真的是……为了接济穷苦人家?”
  冰子注视着爱德,敌视的眼神不再,傲慢的口气也逐渐收敛。
  “孩子衣不遮体,大人食不果腹……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当然!就像你说得——这些不过是我为自己开脱的借口罢了,偷盗终究是犯法的;我不避讳这一点,如果你想,请动手吧!”
  爱德敞开双臂,缓缓闭上了眼睛,忧虑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丝释然。
  “不!”
  冰子摇着头,将佩刀丢到了一旁。
  “……君劫富济贫,实乃英雄之举!小女子年少无知,先前未曾查清原委,多有得罪!望君海涵。”
  爱德没料到冰子的转变会如此之大,不由的愣了一下。
  “呃,谢……谢谢你能理解啊,哦!对了——”
  爱德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份告示,递给了冰子。
  “鉴于贫民窟的居民太多,靠我这种微薄之力,还是改变不了现状,所以我想借助找寻公主的机会,用那笔赏金来重建贫民窟;但我一个人无法做到,希望你能……”
  冰子接过告示,立刻同意了爱德的请求。
  “嗯!君且安心,既然是善举,小女子定会竭力相助!就当是弥补昨晚的过错,为此地受苦的民众尽一份力。”
  “那太好了!我真要替贫民窟的居民们谢谢你啦。”
  “不必如此,身为武士自当……”
  “咕~”
  奇怪的声音传出,冰子瞬间脸色通红,抱住了肚子。
  “呃,你一定是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我不是,我没……那个,敢……敢问此处有红薯吗?”
  “啧啧,有!你等着哈~我去厨房给你拿。”
  “嗯,多谢……”
  冰子尴尬地捂着脸,从指缝里看到爱德离开后,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唉,真是的,太失礼了……”
  “我们回来啦!饭做好了没?”
  窗外传来声音,冰子下意识地转头望去。
  “都做好了,就等着你们呢,快进来!别等菜凉了。”
  只见一对夫妇推着婴儿车,走进了木材店。他们与托特夫人有说有笑,还称呼她为“母亲”。
  “这是……”
  ……
  “爱德,真有你的!这才一个小时不到,她就答应帮你了?”
  厨房里,查理正从炉子上烤着红薯,爱德则倚在一旁沾沾自喜。
  “哼~我每天在酒吧里应付的都是那些老贵妇,这次就摆平她一个小丫头,岂不是绰绰有余?”
  “哎!我就好奇,你给她说了些什么?”
  “这很简单,昨晚她追杀我,除了因为我踩了她的胸或者脸,还有就是因为我偷了别人的戒指;所以我料定,一个这么爱管闲事的人,如果不是傻子,就是个正义感泛滥的笨蛋。”
  “所以?”
  “所以我利用了这一点,把自己说成一个救济贫民的英雄,果然就骗到她了……”
  “爱德……那个……”
  查理的脸色有些奇怪,爱德却丝毫没有察觉,继续吹嘘着。
  “……哎,别打岔!你都不知道,她相信我以后,那个态度转变的有多夸张,当时我差点就笑出声,逗死啦!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天真的人,简直蠢……”
  爱德忽然反应过来,顺着查理惊恐的目光,缓缓转过了头。
  “你胆敢欺诈于我……”
  冰子站在厨房的门前,将刀指向了爱德,全身散发着杀气。
  “不不……你听我解释……”
  “我方才都看到了!那个托特夫人的儿子还在人世,他们家庭美满,根本没那么穷苦!”
  “呃,误会误会~我怎么会骗你呢?这个儿子其实是……是她的另一个干儿子!对没错,不是我说的那个……”
  “呃?此言属实?”
  “上帝啊……她居然真信了,噗嗤……”
  查理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冰子见状,被气得浑身发抖。
  爱德拍了拍查理的肩膀,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查理,替我问候你全……”
  “受死吧!!”
  冰子怒吼着冲了过来,一刀刺穿了爱德的胸膛。
  “爱德!你别死啊……”
  刚才还在笑的查理,直接被吓懵,瘫坐在了一边。
  “哼!你这是罪有应得,休怪我……怎么?!”
  冰子拔出刀,发现刀刃上一滴血也没有,而爱德正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
  “我做事向来安全第一,所以——”
  “叭”
  爱德打了个响指,冰子手中的佩刀瞬间变成几条锁链,将她绑了起来。
  “又是妖术!可恶……我的武士刀在何处?!”
  “啊哈~你以为我会把真的刀放在你的床边?计划并不完善,我可不想担什么风险。”
  冰子狠狠地瞪着爱德,问道:“你方才所言,都是骗人的吧?关于贫民,那些事……是假的,对吗?”
  爱德整理着衣服,无奈地摊了摊手。
  “对啊~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哪怕这群人穷到吃自己的脚皮,我也丝毫不会感到伤心;不过,关于贫民窟到是真的,托特夫人的故事也是真的,只不过我好像记错人了……那些不重要,反正你已经识破了我的计划。”
  冰子听到这,缓缓低下了头,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
  “爱德,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查理站起身,将烤好的红薯递给了爱德。
  “既然她不肯帮我,那就给她吃最后一餐,晚上把她卖给贵族的巫师吧,那些人正在做新型魔咒的活体实验,虽说卖价比较便宜,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可我听说,那些人对待实验对象都极其的……”
  “查理~你是了解我的,我向来不在乎那些,更不会和钱过不去。”
  “我帮你……”
  冰子抬头望着爱德,目光坚定地重复道:“我帮你去找回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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