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炼金文字

　　“3号架，汐硫石结晶取3块。”
　　“1号架，章鱼墨囊一个。”
　　“铅粉半斤。”
　　“倒半升强树脂溶液。”
　　“把刚才蒸馏好的水加进去。直至炉子三分之二处。”
　　墨渊在旁边指导，唐嘉操作。这勉强算是是唐嘉的第一堂炼金课。
　　因为卷宗是用荷泽剂炼过的，沾水后显示不出文字，带回来也无法阅读，所以墨渊需要炼制一炉相对应的显性铅。
　　恰好唐嘉也表达了自己对墨渊在警局掐碎的那枚小药丸的好奇。墨渊就借着指点炼金术顺理成章把炼药的脏活累活交给了唐嘉和崔浩。
　　唐嘉取材料崔浩控火，墨渊缩小了自己的身材比例，舒服的窝在旁边的摇椅上。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像太上老君和他的两个童子……
　　唐嘉也不是心血来潮就想学炼金术。两次的意外事件都给了他教训，那就是他必须有一门可以自保的手段。
　　距入狱事件也已经两天了，任务完成的眼睛男打道回府，掘墓人把后续问题清理掉，大家又回到了各自日常生活的状态中。
　　这俩天来唐嘉看着他的《门之钥》还是一头雾水，不成器的小法术也学了几个，现在最多可以自豪的说：浇花不用水，照明不用灯。走在路上自带风。
　　反观半吊子崔浩，虽然没什么作为，但唐嘉猜测他八成已经进步了不少。
　　把蒸馏水注好后，唐嘉就打算看会《魔物通识》，《门之钥》里稀奇古怪的杂乱文字他目前店长也看不懂，他只能另辟蹊径增强自身。
　　“唐嘉，你知道炼金术最重要的原则是什么吗？”墨渊躺着说话眼都不挣，大有老板的架子。
　　“我知道，我知道。”崔浩抢答说，“是等价交换选择吧。”
　　墨渊没理还在控火的中二少年，等着唐嘉的回答。
　　哈？我又没炼金过，我怎么能知道。唐嘉腹诽了一句还是做出了回答。
　　“我觉得……应该是……钱？”唐嘉憋了半天蹦出这么个让墨渊和崔浩目瞪口呆的答案来。
　　他解释说：“你看修真小说里不都是说炼丹材料很贵吗？主角耗费巨资购得材料，炼成神丹。况且我看你这炉子虽然不大，但跟修真小说里的炼丹炉似的……”
　　墨渊没憋住笑出了声。她突然觉得唐嘉和崔浩挺般配。
　　她坐直了身体，打算开始给这两个菜鸟科普一下真正的炼金术。
　　“人类自古以来就有着对自然无尽探索的欲望。炼金术就是欲望驱动下的产物。上古时期，部分人类屈从于黑暗外界的生物，这些高级生物赋予了人类一系列的超自然力量。这是最早巫师的来源。
　　巫师们早在公元前3世纪左右就有了较为初步的炼金系统。
　　巫师相信，炼金术的精馏和提纯下级金属，是一种由死亡走向复活，能够将下级物品升华改变性质的神奇之术。
　　当时的炼金术在大多数巫师眼里不过是个玩笑，因为将珍贵物品炼成废铜烂铁的尝试者并不在少数。”
　　“但这一切都改变了？”崔浩一边控火，一边好奇的问。
　　墨渊点点头，“改变始于有巫师炼制出了真正的贤者之石。在中国的炼丹术和神话故事里，它大多时候又被称做金丹。”
　　“金丹？”唐嘉和崔浩这回真的惊了。那种道家传的神乎其技吃一颗就羽化飞升的东西居然真的存在？
　　墨渊似乎猜出这俩活宝又在胡思乱想，接着刚才的说：“无论说金丹也好，贤者之石也罢，两者都是用内属性相似的材料炼制而成的功效近似的灵丹妙药。有着增强巫术，点石成金，生死人肉白骨。延年益寿等主要功效。”
　　“我们回到正题。”墨渊意识到扯远了，又回到正题上来，“贤者之石的出现，使多很多巫师认为它是除了巫术外，人类可以与神明达到同等高度的第二项技术。因为入门的门槛较低，贤者之石的炼制方式又密不外传。所以无数巫师和非巫师们争先恐后的加入炼金的大潮之中。渴望炼制出真正的贤者之石。”
　　墨渊喝了口水继续说，“炼金术和炼丹术本质上讲是可以互通，相互借鉴的。我之所以用炼丹炉炼金也是因为多元文化融合的产物。”
　　崔浩听得津津有味，他有些怀疑的问道：“我承认炼金术确实很神奇。可打死我也不相信真的会有金丹和贤者之石这种东西。”
　　墨渊凝望着天花板，有些出神。她整整自己的荷花袖说：“从前我也不相信，直到我亲眼看见，他炼制出一枚真正的金丹……”
　　屋内一片死寂，消息太过震撼，大家都需要消化一下。
　　“那个……我想学炼丹，你能收我为徒吗？”崔浩厚颜无耻的凑上来，给墨渊递上一杯茶水。
　　水喝了，情没领。墨渊指指她的微型炼丹炉，开口说：“谁让你把火停了？”
　　崔浩笑容凝固，赶快跑回炉旁继续加火。
　　“现在能告诉我你认为的炼金中最重要的法则是什么了吗？”
　　唐嘉仔细想了下墨渊刚才的讲话内容，觉得还是一头雾水。
　　创造力？想象力？相信未知？唐嘉不知道该答什么好。他觉得什么都对，但什么都不足以概括炼金术。
　　“做自己。”墨渊知道他答不上来，失望的叹了口气替他回答。她多么希望时隔多年有人能再次说出那三个字，让她在岁月的门缝中再次窥见那道高大而又狭长的影子。但这恐怕只是奢求……
　　炼金进行到一半左右的时候，墨渊又叫唐嘉去抓些材料回来。
　　只是这次唐嘉不到二十秒就又折返了回来。原因是他看不懂墨渊配方上的不明意义的符号。
　　“这是什么啊？”唐嘉指着配方上的各种符号有些蒙圈。
　　墨渊结过纸，一看就明白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炼金术师有着自己的一套独特的符号语言体系。我忘记了你不是炼金术士。”
　　她指着纸上为数不多的几种符号说：“这个像窗户一样的是指水。金是来自太阳的高贵金属，所以用象征最完美的圆形来表示……”
　　多亏唐嘉记忆力惊人，才终于把图案记住，分毫不差的把剩下的配方材料取了过来。
　　半个小时以后他在墨渊的指示下揭开“炼丹炉”将剩余的材料依照次序全部下了进去。一个小时后炼制结束，唐嘉和崔浩揭开炉盖将那东西根据墨渊的指示倒在了一杯蒸馏水中。
　　那东西很烫，在水里发出烤鱼般的滋滋声，不到一会就蒸发干了蒸馏水，唐嘉才看清楚墨渊口中的显性铅的模样。
　　那东西外表漆黑，它的形状极其的不规则，表面泛出光泽。活像一块含着大量油的泥巴。最关键的是这东西散发着一股海鲜般的恶臭味……
　　墨渊总算下了椅子，她从桌边的框子里取出空白的卷宗展开在桌子上。对着唐嘉和崔浩说：“把显性铅拿过来。”
　　和墨渊预想的不一样，唐嘉和崔浩并没有搭理她。两个人正看着烧杯里的显性铅发愁。
　　崔浩突然之间就像性情大变，鞠躬，做了个请的礼节。
　　“为了成就你想学炼金术的梦想，好兄弟我也不夺人所爱。这东西，就交给你来仔细观摩研究吧。”
　　唐嘉也嫌弃的要死，崔浩这狗东西不安好心。
　　“不不不，我觉得这块油光闪闪的巧克力果糖更适合你的气质。”唐嘉也学起了崔浩诡辩。
　　“不不不，还是你最合适。”
　　“你合适……”
　　“别吵了。”墨渊用命令式的口吻，说：“你俩一起给我搬过来。”
　　……
　　崔浩和唐嘉很不情愿的一人抓着烧杯一角，放到墨渊桌上。
　　“良好的巫师，要学会屏蔽自己的感官。你们这样成何体统。难不成喝中药都要别人掰开嘴灌到胃里吗？”
　　墨渊骂完唐嘉和崔浩伸手去取烧杯里的显性铅。
　　异变突生，她自己忍不住吐了出来。
　　“唐嘉！你是不是抓错材料了！！！”
　　经历了一番抓错材料的闹剧，墨渊测底屏蔽了自己的嗅觉。经过她的检验，这块显性铅虽然恶臭难挡，但其效果还是存在的。
　　她把显性铅握在手中朝用荷泽剂炼制过的卷宗擦去。神奇的是，凡被擦过的地方都有水滴被吸附走。
　　空白的卷宗上重新显现出字来，是一份名为：《关于桐城第一精神病院的调查》。
　　唐嘉刚想往下看去，墨渊把已经清晰的资料移走，再次吸附另一张卷宗上的水。
　　“去去去，有些东西小孩子不能看的。”墨渊有意遮挡着卷宗不让崔浩和唐嘉看到。
　　小孩子？你也就比我大个三两岁而已，唐嘉心想。
　　墨渊将没有利用价值的唐嘉和崔浩赶出去。唐嘉走到门口时习惯性的手踹到兜里，发现有张纸条。
　　他取了出来，是之前墨渊教叫他抓药时写满炼金文字的那张纸条。
　　他看着其中几个文字有些眼熟，总觉得最近在哪里见过。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是正确的。他重新回到墨渊的炼金工坊。
　　他看着墨渊很认真的问：“你能推荐给我一本学习炼金文字的书吗？像字典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