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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父子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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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茫宇宙,无限太空,星辰流转,无有穷时。
  这个无边无际,我们当下称之为宇宙的无尽时空,不知究竟存在了多少个亿万之年。
  多少个亿万年间,荒芜、沉静、死寂,便是这宇宙时空的主题。
  然而,主题并非永恒不变,
  不知何时,宇宙的某一处,无数元素,无数尘埃,无数颗粒,碰撞、挤压、竟汇聚成一个新的星球,地球。
  时光流转,无止无休。这颗新的星球,随着时间的演变,不知又经历了多少个亿万年,无数元素不断融合,不断撕裂,突然石破天惊一般,便有了大气,有了水,逐渐有了最初的生命。
  生命一旦出现,万事万物便有了灵性,有了灵性,一切便有了可能。
  大概于距今500万年前,最早的古人猿出现。
  100万年前,人类渐渐有了规则的行为约束秩序,称之为原始社会。
  10000年前,文明快速发展,慢慢地,国家开始出现。
  1400年前,世界的东方,一名英武男儿,率领家族和百姓,带领军队推翻了被称为“隋”的残暴政权,改革创新,励精图治,逐渐建立了人类历史上最为强大的国家,唐朝。
  大唐朝到了贞观年间,风调雨顺,仓廪殷实,百姓安居,夜不闭户。
  其时,世人大多好武,不论官商百姓,还是贫贱草民,多多少少,都能使出几番套路。
  更有痴者,自幼习武,日不间断,且终生以武为业,以武为生,仗着一身高强武艺走遍天下,锄强扶弱,惩恶扬善,日子久了,便被世人尊称为侠客。一时间倒也名震神州,流芳万里,引得人人敬重,小日子十分快活。
  故事就从一名大大的侠客说起。
  自长安城沿官道向南30里,有一不足百户的小村庄,名叫李家村。
  李家村与周边村落不同,只因名叫李家村,李姓却仅有一户,共3口人。当家的叫作李天云,40来岁,剑眉星目,气宇不凡,只是平日里沉默寡言,与乡间邻里甚少来往,但凡一有往来,却必定是助人之事,又大多是治病之为。村中老少,小到头疼发热,跌打损伤,大到疟疾中风,疑难杂症,李天云莫不药到病除,所以虽然与村中之人来往少,却极受敬重。
  李天云有一老婆名柳玉,恰恰是人如其名,年近40,脸上却不见一丝皱纹,真正称得上是秀外慧中,颇具大家风范。
  这夫妻俩平日里不经商,不务农,不打猎,自从搬到这李家村10余年来,除每年定期进城个三五日外,剩下的时间,便是教他们唯一的儿子识字读书。
  如今这孩子年方十二,唤做李云青,小小年纪,虽稚气未脱,却生得浓眉大眼,唇红齿白,宛若女孩儿一般清秀干净。夫妻俩对李云青虽极为疼爱,却并不惯纵,是以这李云青虽自幼生性活泼,但并不失大方乖巧,十来岁的孩童,已是博览群书,大有成材之势。加上此子书读的多,想的也多,眉宇之间,与那村中顽童又有不同,隐约便透着一股英挺之气。
  李家有座一亩左右的院落,建在村子的最西面,院内三间堂屋,两间灶房,其余并无特别之处。
  时下正是初秋时节,四野一片金黄,傍晚的阳光穿过婆娑的树叶照进院子,不时有瓜果麦粮之香飘然而至。
  云青趴在院子里一方三尺见宽的石桌上,手捧一本《周礼》,正读得津津有味,就听父亲李天云在堂屋里轻声唤道“青儿,你进来”。
  闻声,云青慌忙合书起身,往堂屋走去。
  进了堂屋,见父亲李天云背对自己,站在太师椅旁,一手扶着椅背,听到云青脚步,也不说话,直到云青喊了声爹爹,才缓缓转过身来。
  “青儿”,李天云望着云青,半晌道:“青儿,爹爹明日要出趟远门,最快一年方能回来,长则或需数年,爹爹不在之时,你要听你母亲的话,她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切不可淘气,也不要时常念着爹爹,你明白吗?”
  云青闻言大吃一惊,心想从记事起,自己就不曾和父亲分开过,平日里父亲虽极为严厉,对自己却异常宠爱。父亲饱读诗书,医术精湛,在小小的云青眼里,李天云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此时乍听父亲要出远门,不假思索道:“爹爹,您要去哪里,青儿不让爹爹走”。
  “去很远的地方”,李天云声音突然压得很低,似乎不愿告诉云青到底去哪儿。
  “很远是多远?”,云青稚嫩的声音,却是要刨根问题。
  “青儿,”李天云叹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但爹爹一定要做,青儿还小,很多事情尚不能明白,但是青儿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的”。
  “不,青儿不明白!”,云青见父亲似乎去意已决,心中焦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哭声道:“爹爹,您要离开这么久,为何不能带着我和母亲一起,不是说好的,咱们一家子,一生一世都不分开的吗?”
  “青儿,不是分开,爹爹只是出趟远门,一定会早日回来与你母子团聚的,爹爹,爹爹自然很想带着你们一起去,只是你年龄还小,路上诸多不便......”
  “不,我不小了”,云青打断父亲的话,坚毅地道:“爹爹,我已经十二岁,不是小孩了”。
  “青儿!”,望着云青充满期待又刚毅的小脸,李天云心中不忍,想了想,沉声道:“青儿听话,爹爹此行,路途遥远,若带上青儿,怕只会耽误青儿学业,对青儿日后成长不利”。
  “不,我不要读书,我不要成长,我只要跟爹爹在一起”,云青听父亲丝毫没有带上自己和母亲的念头,心中大急。
  “混账”,李天云见云青不依不挠,面色一改,震怒道:“爹爹平日怎么教你的,话都不听了么?”
  见父亲脸色突变,云青的泪水一下就在眼眶里打起转来,心想早上父亲还好好的,这才半日时间,就突然告诉自己离开,而且一走就是那么长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天云眼见云青就要哭出来,心中虽万分不忍,但既去意已决,只得又怒道:“青儿,大丈夫之泪,比那黄金如何?你难道忘了么?”
  “爹爹,青儿没忘,大丈夫之泪,虽比黄金轻,但比黄金贵,青儿,青儿知道错了,只是,只是......”,
  “没有只是”,李天云见云青强忍眼泪,缓了缓语气,道:“青儿,爹爹此去,并非一去不返,相信爹爹,在爹爹的一生之中,没有任何事,能比你和你母亲更为重要,只是此事,爹爹考虑多时,若不去做,那爹爹的下半生便不能安宁......”。
  “若不去做,下半生便不能安生”,云青心头大震,什么事如此重要,竟能让父亲抛下自己和母亲,只身一人离开一年甚至是数年之久?
  心中满是疑问,却再也不知该不该问出口。
  父子俩沉默了一会,只听李天云又道:“青儿,爹爹远行之事,你母亲并不知晓,不过明日一早,她自然便能明白”。
  明日一早?云青闻言一愣,这才发现半天都没有见到母亲,心中更加焦急,没有再理会父亲,转身便跑入父母房内。
  大床上,柳玉斜身侧卧,双目紧闭,似乎正在熟睡。
  云青顾不得许多,上前连推带喊,熟睡中的柳玉却一动不动。云青不知发生何事,只急得团团乱转,正要大喊父亲。
  一只大手,早已搭在云青肩上。
  “青儿”,李天云轻拍云青,道:“爹爹给你母亲服了嗜睡药剂,明日一早便会醒来,青儿勿要担心”,说完又道:“别打扰你母亲,让她多睡一会吧,爹爹还有些话要对你说,走,咱们堂屋去”。
  云青听父亲还有话要对自己说,怔了一怔,只得又呆呆跟父亲回到堂屋。
  到了堂屋,李天云在太师椅上弯身坐下,方缓缓道:“青儿,爹爹此去,或是不能一番风顺,但爹爹隐居在这李家村十年有余,心中之事却仍然难以了结,此事事关重大,爹爹若此时说与你听,以你现在的年纪,自是不能明白,但若爹爹此去顺利完成此事,自会将诸般因果亲口说与你听,若爹爹未能了却心愿,待你长大成人之日,你母亲也自会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详述于你”。
  云青年纪虽小,脑瓜却是绝顶聪明,乍听父亲说到“你母亲也自会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详述于你”,便认定父亲此行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想着父亲就要远离自己,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李天云一把把云青拉过来,搂在怀中,轻轻拍着云青后背,慈声道:“青儿,爹爹一直教你,男儿在世,理当豪情万丈,不拘小节,你可是忘了?”。
  “青儿,青儿没忘,青儿只是舍不得爹爹”,被父亲搂在怀中,宽厚的臂膀,仍旧让云青感到无比的温暖,哭声越来越小,终于变成无声的抽泣。
  李天云搂着云青,想着自己就要离开这娘俩,眼眶也不禁湿润起来,右手不停轻抚云青后背,直到云青情绪稍微平复,方轻轻推开,站起身来,伸出右手食指,对云青道:“青儿,你看!”。
  云青被父亲推开,正不知要做什么,闻言望去,小嘴突然就不自觉地张了开来。
  只见父亲高大的身躯,瞬间竟笼罩了一层神圣的光辉,伸出的手指,指尖如魔术一般,陡地生出一团鸡蛋般大小明亮耀眼的火球来。李天云手指微微一动,这火球宛如活物,轻飘飘飞到云青面前,云青只觉得像是坐在冬日的火炉旁一样,周身有说不出的温暖,。
  李天云见目瞪口呆,微笑道:“青儿,你再看院中架上的那几只鸡儿”。
  云青半天才回过神来,依父亲所言朝院中望去,天色已晚,家里养的几只鸡儿,早已上了架,正一动不动地熟睡着。
  父亲双目微动,手指又是轻轻一弹,云青面前的火球就像是生了眼睛,电一般朝院子里激射而去,只听嗤的一声,架子上最左边的一直母鸡,倏地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云青不知发生了什么,又是目瞪口呆。
  望着云青,李天云的目光凝重起来,道:“青儿,刚才那只鸡儿,已被爹爹的内功烧成了飞灰,那火球,便是爹爹内气外放,聚气成形而得”。
  内功?聚气成形?云青忽然想起村里关于侠客的传言,据说每一位真正的侠客,都会内功,内功高者,气聚体内而发于外,杀人百步就如探囊取物一样简单。想到这里,惊呆的云青心中开始狂跳,难道,难道爹爹就是大人们口中说的侠客?
  正自臆想,只听父亲又道:“青儿,自小爹爹教你读书识字,一直却不曾传授你内功武学,实在是希望青儿的一生能够远离杀伐,平平安安,青儿,这世间人心险恶,武学技艺虽能强身健体,但习武之人却极易生事,往往一生不得安宁”。
  又道:“爹爹虽一身武学技艺,却从不曾授你分毫,爹爹和你母亲,一心只盼你能专心读书,将来考取功名,也好为天下百姓做些善事,青儿若能以大智慧为百姓谋福祉,便远胜爹爹这一生了”。
  说完,李天云再次轻轻拉过云青,慈声道:“爹爹此去,心中最是不能放下你母子,时下之人,多以使枪弄棒为傲,爹爹离开之后,最怕青儿受人欺负,所以近些日子,爹爹将生平所学,写成了两本功法和一本医书,青儿照此练习,日后遇有凶险,当能保全自身”。
  自得知父亲就要离家以来,云青的悲伤和迷茫便从未停止,年幼的心,总觉父亲一人离开,留下自己和母亲未免太过狠心,此时听出父亲是如此挂念自己,一时间重又温暖起来。只是几乎同时,云青也明白了两件事,一是在自己的眼中,无所不能的父亲,定是村里面大人们口中所说,身怀绝技的侠客。二是父亲明日离去之事,怕是已经定局,恐怕在很久的一段时间里,自己再也不能见到父亲。
  想到这儿,云青不再说话,紧紧抱住父亲,将小脸贴在父亲结实的胸膛上,生怕父亲眨眼间就会离自己而去。
  李天云也紧紧搂住云青,父子二人就这样抱在一起,良久,李天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木匣,对云青道:“青儿,这匣子里的两本功法和一本医书,便是爹爹根据生平所学整理而成,青儿自幼读书勤奋,理解其中文字当是不难,只是平日要多加练习,武学一途,三十年方能小成,六十年或可大成,青儿切记不可心急,务必顺其自然。至于医术,青儿务必认真研习书中文字三年,三年之后,方可治病救人,切记,行医之前,一定要留心观察,万不可误人性命”,说完,把那木匣轻轻放入云青手中。
  云青接过匣子,暗想三十年方能小成,六十年或可大成,也就是说,即使苦练六十年,也未必能够大成,不免有些灰心,失望间,只听李天云又道:“青儿自幼极为聪明,爹爹十分欣慰,但武学一途,并不指望青儿能有多大成就,防身即可,读书入仕,为百姓谋福才是正道。至于医术,青儿却要勤加研习,日后治病救人,才是大善”。
  云青听父亲夸赞自己,心中稍现欢喜,虽对父亲所说一知半解,却使劲点了点头,道:“爹爹,孩儿一定谨记教诲,将来做一番为天下百姓谋福祉的大事!”
  李天云轻轻拍了拍云青,似是十分满意,半响又想起什么,道:“青儿,如今你年纪还小,世上的许多事情,尚未亲身体会,自然无法明白,但一个人的成长之路,无不充满曲折和艰辛,今后无论你走到何种地步,爹爹却是要你记住一个字”。
  一般父亲教导孩子,尽是一些至理名言,警世之句,如今父亲却让自己记住一个字,云青不解,问道:“是什么字?请爹爹告诉孩儿”。
  李天云一字一句道:“爹爹要你记住,自今日开始,无论青儿遇到什么困难,都要记住‘悟’这个字”。
  “悟?”云青还未来得及思考,李天云又道:“人生在世,成就高低,皆在一个‘悟’字,遇大事而不急,先‘悟’而后处之,自能举重若轻,化解一切难题。其余如武学技艺等等,尤重悟性。善‘悟’之人,任何事情都能事半功倍,而不能‘悟’者,往往倍受阻碍,诸事不得法门,到头来常常一事无成”。
  见云青似懂非懂,李天云轻叹口气,又道:“‘悟’之一字,也算是爹爹半生体会,青儿眼下虽不能明白,却一定要谨记在心,遇事先‘悟’而后行,悟字的要义,在于理解和创新,青儿,你可记住了?”。
  “理解和创新?”云青虽一头雾水,听到“理解”“创新”两个词,似乎有所感悟,道:“爹爹,青儿记住了,虽然青儿并未完全明白,但青儿会谨记在心”。
  “好,青儿,既如此,爹爹此去已就无所牵挂”。
  云青听父亲要走,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父亲伸手在自己头上轻轻**,顿时一种奇异的感觉传遍全身,无边睡意如潮水般涌至大脑,不消半刻,竟靠着父亲沉沉睡去。
  李天云见状,抱起云青来到东屋,小心把云青放在床上,又抻开被子给云青盖好,把那木匣轻轻放在云青枕下,满脸不舍又望着云青好大一阵,方转身穿过堂屋,来到柳玉床边。
  伸手在柳玉面庞轻抚良久,自语道:“玉儿,你我夫妻十余载,原打算忘记今生一切恩仇,与你就此在这李家村白头到老,专心抚养青儿成材,怎奈一年前天云功力突飞猛进,半月前已至十层内气外放,凝气成形之境,天云自信可与那魔头放手一搏。倘若此去大仇得报,天云自会早日赶回与你相聚,倘若报仇不得,一切就请玉儿把青儿照顾好,我李天云今生得遇于你,真真是三生有幸了”。
  说罢神色无比黯然,又喃喃道:“近日练功,隐隐觉得这功法十层之后,尚有另外一个层次,只是到底是什么层次,我也不知,说来可笑,总觉的只要再突破一层,便能白日飞升,去到另外一个世界,但又怎么可能?千百年来,哪儿有什么人能够真的成为神仙,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说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伸手朝身后凌空一抓,窗下一张小凳竟飘然而起,直落到李天云身后,李天云顺势坐在小凳上之上,又轻轻拉起柳玉之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不停摩挲。
  如此直到三更天后,李天云方起身找来纸笔,在灯下修书一封,放在柳玉枕边,至五更锣起,东方发白,方又行至东屋,在云青床边呆立片刻,起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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