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护子心切

　　上章说到云青央求柳玉，让柳玉答应一件事，柳玉心想云青很少央求自己，有些疑惑，便道：“青儿，是什么事，你倒说来听听”。
　　云青便道：“母亲，这些日子，青儿白天同小宝、潇雨一起读书，晚上独自练功，几个月来，深知打坐练功的好处，现在虽然没有再睡觉，却觉得身体格外的好，比之前强壮了不知多少倍”。
　　柳玉听云青说起练功之事，插话道：“这是自然，凝神引气，打坐练功，原本就比睡觉要深沉不知多少”。
　　云青连忙点头道：“母亲，青儿总觉得父亲这功法既然这么厉害，我跟小宝、潇雨关系又这么好，母亲也十分喜爱他们，青儿每天晚上一个人偷偷练功，总觉得像是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一样，把这么大的好事一个人独享了”。
　　柳玉听云青这么一说，便道：“青儿难道是想把这功法也传给他们两个？”
　　云青见柳玉主动问自己，心中一喜，忙到：“青儿正是此意，父亲留下的功法，让青儿耳聪目明，记忆力也大增，要是能让他们同青儿一起练习，不仅对他们的身体大有好处，对读书识字更是大有裨益”。
　　自从昨日长安城外一番遭遇，回来的路上云青就想，潇雨小宝跟自己这么好，又共患大难，已经是生死之交，但要是只能读书，万一以后再遇到什么坏人，又怎么能够自保？更何况，自己三人对天发誓必报此仇，要是他俩不会功夫，又如何能够报仇？三人的铮铮誓言岂不是白说了?
　　见柳玉主动问自己，云青差点以为大功告成，就连忙又说了一些对二小这也好那也好之类的话，当然是希望母亲能亲口答应。
　　谁知柳玉听了，表情凝重，似是用心良苦，半天才对云青道“青儿，母亲先前没有让小宝和潇儿同你一起练功，也没有让你把练功之事告诉他们，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你们能够一生平安，这世上大多数的人，一旦学了些功夫，便像着了心魔，常常为了一点小事便大动干戈，要是胜了还好，洋洋得意，可要是败了，就又苦练武功，早晚还是要报仇。”
　　顿了顿，又道：“所以我和你爹爹，从小并没有打算让你练功，只是希望你勤于读书，将来考取个功名，多做些善事，能够平安度过此生才是最好不过”。
　　说到这儿，柳玉叹了口气，又继续道：“这么多年来，我和你爹爹偏居在这李家村，本以为能够就这样终了此生，谁知这么多年过去，你爹爹却仍然不能放下心中之事。”
　　听到这儿，云青心中大惊，无论父亲还是母亲，一直不肯告诉自己父亲离家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听母亲这一番话，父母口中的大事，十有八九父亲是寻仇去了。这一想，云青不觉惊出一身冷汗，几个月都没有父亲的消息，父亲到底怎样了？
　　柳玉见云青神情有异，自知说漏了嘴，连忙又道：“青儿，你爹爹的事，我前面已告诉你，现在还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等到了那一天，我自然会把所有的事都讲给你听，青儿切不要挂念，也不要多虑”。
　　云青本来听母亲差点就要说出父亲之事，心想既然母亲这么说了，自己趁此机会赶紧问问母亲，谁知听母亲现在仍然不会告诉自己，只得又把无数个刚刚升起的疑问又压回心底。
　　柳玉见云青不说话，又道：“对我来讲，潇雨小宝虽然不是我生的，但在我心里，其实跟你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之所以不愿意让他们练功，是因为他们跟你不同，你爹爹一身功夫，现在又离家而去，让你注定要扛着太多担子，但他们都是平常人家的孩子，本就应该拥有平静的生活，要是一旦也练了功夫，这人生在世，哪儿又能一帆风顺，若一旦遇事，便用武力解决，又如何能够得到平安？”。
　　云青听母亲说潇雨小宝与自己不同，心想自己跟他们有什么不同的？又听说到父亲离家，让自己注定要承扛着担子，不免一头雾水，想问也不敢问，心中却焦急无比，要是母亲真的不同意他们练功，那可怎么办？不行，云青暗暗道，自己一定更要让母亲答应，否则昨日受那赵玉郎那恶徒奇耻大辱，岂不是今生就要窝在心里？
　　好在云青昨日在路上，便想到母亲可能会不答应潇雨小宝练功一事，早就琢磨了半天对策，眼看母亲果然不愿意他们练功，就把想好的一套说辞在心里又打了个草稿，庄重对柳玉道：“母亲，其实，青儿原本也没打算要潇雨小宝跟我一起练功，只是这次去长安……去长安……”
　　柳玉见云青语言又止，又看到云青昨晚回来时脸上一块淤青，心里明白了一半，焦急地道:“青儿，去长安怎么了？”
　　云青听柳玉语气着急，暗暗给自己加油，又道：“这次去长安，其实发生了一些事，怕母亲担心，青儿便撒了谎，说是摔倒了……”
　　柳玉一听，心想果然是被人欺负了，心头火起，怒道：“是哪个兔崽子欺负我儿，青儿，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青从小到大，听母亲说话向来都是轻声慢语，不温不火，并且从不用粗语，哪知这才一听自己受人欺负，立刻便火冒三丈，说话都像是变了一个人，这样怒气冲冲的母亲，云青从没有见过，心中格外温暖，差点就要说出实情。
　　想想不行，若真的说出昨天的遭遇，母亲还不得担心死？只得又道：“昨日，我们在长安买了些兔子，就到城外的山野放生，谁知道路上遇到一帮人马，非要抢我们的兔子，小宝不服气，就上前跟他们理论几句，结果就被抓了，那一伙人把我们三个抓起来就是一顿好打，哎！”
　　“啊？”柳玉闻言大怒道：“青儿，你这脸上淤青一块，原来竟真的是被人打的？”。
　　“正是”云青小声道。
　　这柳玉闻言把个筷子哐啷往桌上一扔，怒道：“青儿，这人是谁？长什么样？快告诉母亲，我这就替你报仇去！”
　　云青见柳玉反映如此激烈，想想母亲刚说过学武之人好斗之类的话，不禁哑然，不过，这却倒是正中云青下怀。
　　只听云青道：“母亲，我们三个当时太过害怕，哪儿记得那些人长什么样？”。
　　柳玉听云青说不记得长什么样，又见云青说话声音比往常要小，好像觉得有什么不对，发现自己失态，又把筷子拿了起来，疑惑道：“青儿，不会是你为了让潇雨小宝跟你一同练功，自己伤了自己，来骗我吧？”
　　云青听柳玉如此一问，心中一阵紧张，心想不能这样半途而废，慌忙道：“母亲最是了解青儿，青儿的性格母亲知道，绝不会因为练功的事儿，专门编个谎来欺骗母亲，更不会故意弄伤自己”。
　　此言一出，柳玉想想也对，自己的孩子自己怎会不知，这云青从小便不会对自己撒谎，况且脸上青了这么一大块，自己竟然还怀疑青儿，一时竟觉得有些羞愧起来，
　　云青暗中观察母亲神色，心中一喜，又道：“母亲，青儿想让他们练功，倒不是为了报仇，只是想，要是他俩也练了父亲留下的功法，一来青儿平日练功之余，也有个人切磋切磋，二来今后要是再遇到那些坏蛋，就是不去跟他们打架，跑也跑得快些”。
　　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柳玉再怎么不愿让潇雨小宝一起练功，也想不出个拒绝理由来。只得到：“好了，青儿，别说了，一会他俩来了，你们读完书，就把这事儿说了，你们一起练功吧”。
　　云青大喜过望，正要叩谢，哪知柳玉又恨恨道：“青儿，那几个打你的人，既然你没有记清面孔长相，这次就算了，不过下次要是在哪儿遇到，一定要认清了，回来告诉母亲，母亲定给你报了此仇”。
　　“啊？”，云青一听，不觉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