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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单身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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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青,搁哪儿遛弯儿呢?”
  春光明媚,万物生发,某人披发缓行,广步于庭,以使志……恰恰然好似失了智。且用过早膳,口润清茶,晃动小尖儿脑袋东张西望,观堂前堂后婢女莺莺燕燕,嬉言打趣,犹有闲情逸致好比那花满楼里的倚红偎翠,声色犬马。呔,只瞧得那二郎腿一翘——哟呵,好一个坐无卵事的阖府大闲人啊!
  李青青从里屋匆匆走出,穿戴齐整,一身精神抖擞。张芳花从下人的手上接过一件微薄的大氅给他披了上去,“已经打发来福过去了,应该跟你也就前后脚的功夫。你说你,拳脚的本事一点儿也不会,我就怕到时候万一碰着磕到什么……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都是一群奉命办事的可怜人……放心吧,也就来捣个乱,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李青青拍了拍她的手像是在安慰,可眼睛却在躲闪不敢与之稍稍相对。
  某人心有所寄,某人却心有所虚。
  可能,捅破窗户这层纸需要莫大的勇气。窗纸已经捅开了,而他,现在还是不能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儿子,看戏去不去啊?”对先前的招呼,李老爷表示回应。
  “好啊好啊,正愁没事做呢!”李季一收二郎腿,颇为兴奋地蹦了起来。哎呦,这个惹祸精可真是一刻都闲不住的主儿。
  “好啦,别担心了,不是还有老王跟着嘛。”
  在府邸门口,李青青携着儿子钻进马车。而后,听得那赶马老王一声吆喝,马车渐渐走远了。
  “李青青,今天戏里演什么?”
  “呵呵,都是你爱看的。”
  “不是吧,你又给安排好了?”
  “什么叫又?你要知道,爹这都是迫不得已的。”
  “切,是不是迫不得已我不知道,我就想知道……李青青,你这么不要脸我奶奶知道吗?”
  “嗐,好了好了,遗传的,都是祖上传下来的……”
  ……
  屋檐下,张芳花还没离开,孤单的一个人,朝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傻傻地笑了。
  她耳边依然回荡着……俩臭不要脸的“无情”对白。
  她当然知道,老王在这座城里鲜有对手……不,放眼整个天下,又有几人敢自称能胜过中原大侠王知秋?可是,对那无处可抓的希望,她总狠不下心来放开手。
  她闭上眼,倚在门上,脑海里是一段一段幸福的过往。
  小姐,你知道吗,少爷已经长大了,模子真是好看,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长得呀……呵,可像你了。还真别说,喜欢他的小姑娘从渔阳排到金陵数都数不过来呢!
  但是呢,我跟你说,小毛头的性子可跟你一点儿也不像哦。
  打豪绅灭恶霸……嘿嘿,这些游戏小家伙都没少玩。小姐,你是不知道,南边的那些人给咱家宝贝起了个什么劳什子外号,叫,叫什么……对,渔阳小霸王!
  就是前两天,那个琅琊都尉的儿子居然惹到了小家伙的头上,听说仗势还不小。哼,当然了,小霸王又狠狠地教训了一个找上门来的无良纨绔,现在啊,传得整个京都都知晓咯,知道打南方来了个大富豪,富豪又有个顶不好惹的混蛋小子呢。哈哈哈……
  什么,小姐,你怪小花?冤枉啊,少爷这么皮可是跟小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哦。喂,人家是少爷,他想干什么,咱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倒好,走了一了百了,可怜小花我还是个没生过孩子的黄花闺女呀,怎么就莫名其妙当了娘呢?唉,都怪李青青,少爷怎么跟了个这么不着调的男人!
  李青青?对,就是国器啊,除了这个调皮鬼谁还起这名儿……嘻嘻,小姐,小花不跟你说了,小花累了,想休息会儿。
  还有……
  你呢,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一个人总归是不容易的。而我这边呢,你就不用担心了,总之,这一家子我替你捯饬着。
  不知不觉,张芳花已泪流满面。
  捯饬着?可我凭什么呀……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那辆马车早已不见了踪影。此刻,那三个字成了她永远的魔障,如影随形,因为时间过得太久太久,久到她竟不知自己已如此脆弱。
  情一动心就痛,谁爱过谁才会懂。
  ……
  ……
  “黄主管,难道就任由这帮人为非作歹吗!”
  在金陵南门的一角,有一年轻的下人义正言辞地大声质问他的上司。在他周边,无人不是义愤填膺、怒不可遏。
  在众多打着深蓝短褂的仆人堆里,有一中年男子尤为醒目。从方才至现在,他以沉默的方式阻止了一次又一次的冲动之举,在他人不解的眼神中,他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可是现在,他知道已经压制不住了。在一双双快要冒出火来的眼底中所呈现出的场景,是无数的难民被一群官差狠狠地殴打,下手之狠毒无一丝的心慈手软,场面无不凄惨。而最可恨的是,这些可怜的难民无人犯法,更无人冒犯,谁能料到……无辜的他们只想护住刚熬好的一锅粥罢了。
  唉,或许是真的做错了……
  中年男子心底无力地叹息,可他并无丝毫办法,只能尽自己的本分,在自家老爷到来之前不轻举妄动而已。
  “官爷,求求您高抬贵手吧……”不知哪来的妇人,近似乞丐打扮,不顾殴打拼死命抱住一个官差的大腿,痛哭流涕。在她的身后,一个蓬头垢面的小男生将脸埋在了一口掉落在地上的粥锅里,锅外有白粥洒了出来,掺上了不少的黄泥土,可却丝毫不影响锅内传出唏哩呼噜的声响。
  嘭!
  只见一挨千刀的臭衙役一脚踹飞了那口锅,大锅凌空翻了俩跟斗打了个旋儿反趴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四处杂乱无章,唯有那一道夺目的雪白在地上划出了不平凡的遭遇。
  小男孩从地上爬了起来,那一脚的威力令他打了几个滚儿,他茫然四顾,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眼里只有不断寻找先前的那口大锅。只是忽的,背上一阵剧痛传来,他又跪了下去,被压得无法动弹。
  “贱货!”
  可恶,那挨千刀的衙役见小男孩从地上起来竟还敢将目光投到那口锅上,又是一脚毫无顾忌地踹了过去。怎知,小男孩的娘,那位妇人,急忙赶来将小男孩抱进了怀里。
  “娘……”一行鲜血滴答滴答的从小男孩的脸上滚落下来,他惊骇地回头,母亲那苍白又悲痛的面容令他失声痛呼。
  衙役竟还不收手,一脚又一脚狠狠地踢在妇人的背上,力道一脚胜过一脚,若是继续如此,恐是命将休矣。
  “住手!”
  人群中,年轻的下人再也不顾上级的命令,哪怕今日过后离开李府也在所不惜,他反复告诉自己,他要救下那对母子,可能……没有救下反而搭上了自己的这条命,那又怎样?
  他跑出人群,沿路拾起一条折断了的桌脚,对着那个衙役的脑门就是一击。
  但是,很可惜,做惯了各种坏事的衙役是练过的。
  他抱着头在地上嗷嗷打滚,痛得他眼泪星子直冒,而那条被他当作武器的桌脚已经到了衙役的手中。幸好,他往日里几个要好的哥们还是讲义气的,众人冲上来帮他抗下了一波伤害。
  “大胆刁民,阻碍公差办案,你们这是藐视官府!”
  显然,那几个哥们并不比这个年轻人强上多少,在另几个衙役围上来之后也被痛殴在地。
  “黄管事的,你们李府这是准备跟官府作对吗?!”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官差望向不远处的中年男子冷森森道。
  “没,没,赵捕头……”此刻,人群里的中年男子很是懊悔,怎么就一不留神让小竹子这小子冲了出去。但是,他更悔,悔不当初怎就没提刀砍死这帮畜.生!
  可悲可笑,他还是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选择为自己辩解——他可不能因此得罪了官府,这个罪名他担不下来啊。
  “作对?敢问这位衙门里干活的,我们李家犯了哪条王法,能让你们把整条街的粥摊都给拆了?”
  突如其来,一个与此处场景格格不入的声音传了过来,姓黄的中年管事听了舒展了眉头,姓赵的捕头已将眉头皱了起来。
  只看见街上何时停下了辆马车,一位丰神俊朗的少年郎走在了车前,而在他的后头,那个服饰华贵的富家翁在老马夫的帮助下走下了马车。
  “无礼。”富家翁一声轻叱,装模作样地赶在了前头,对赵捕头施礼一揖,“犬子年少孟浪多有得罪,还望赵捕头切莫计较。”
  “哼!”那姓赵的捕头牛鼻子出气,两眼望天,生怕别人看不见鼻孔里的那一撮毛。
  富家翁也不气恼,袖里一招,摸出了块儿个头不小的银元宝,塞进了赵捕头的手中,“怪我,怪我,是我想得不够周到,让弟兄们在这忙活了这么久都顾不上喝口水……捕头,小小意思,给大家买酒喝的。”
  看到赵捕头那张死.妈脸算是有了缓和,他那张春风拂面的笑容更为和蔼,“捕头,能否透露一下,京兆尹府出动这么大的阵仗……此为何意?”
  “何意?”赵捕头不屑的嘴角似那上升的热气球,越翘越高,“李老爷,看在你和官府如此合作的份上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京兆尹大人说了,南门地界人口进出驳杂,近日来,发生多起大小案件影响治安,兹事体大上达天听。此外,城中流民日渐趋多,疏于管理,所以特要我等几个弟兄来消灭隐患所在。李老爷……对不住啊,上头的吩咐。”
  这鸟差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真像那么回事儿似的,以为瞎鸡儿糊弄一下就万事大吉了,搞得别人都跟他人头猪脑一般。
  李青青早打听到了,如今金陵城的京兆尹大人,正是兵部尚书白骅最为得意的门生,瞅瞅场间的这番模样,谁能保证跟那个琅琊都尉没半点关系呢?
  “刁官狗吏,你胡扯!”
  流民与官差的斗争并没有结束,大街上你追我赶仍是一座没有硝烟的战场,无数求生意识在此刻集体爆发,终是有一人冲出了重围,对那双扼住咽喉的罪恶之手宣泄了愤怒。
  赵捕头脸色一变,风未动人已出现在数丈之遥,手中的短杖被他握得紧实,手起杖落,一挥而下。
  真没想到,这位看不出任何稀奇的衙门捕头,竟是个身法超绝的高手!
  若是有这般诡异的身法,想必一身的武艺也差不到哪儿去,真不知这一杖下去会是怎样的场景。
  然而,赵捕头却是又惊又骇,那一杖下去仿佛砸在了大石上,他那毫不顾惜的大力硬生生地全部反馈在了手上,虎口迸裂,再也拿不住短杖。
  “你……你……”
  只道是赵捕头已吓掉了魂儿,睁着大眼珠子说不出话来了。他的短杖确是实实在在砸在了人的身上,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人不是出口谩骂的流民,怎么忽然之间变成了一个老家伙?令他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身法已是如此之快,这个李家的老马夫是什么时候赶过来的?并且,这老马夫的手臂是精铁做的不成,怎么他的手没事,自己的却成了这幅模样?
  当然,他当然不知道,昔日的中原大侠一身横练功夫名震大江南北,再加上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术,偌大的江湖鲜有人敌。
  “磕磕绊绊,歪歪扭扭,想来老霍也不会有你这样的徒弟。”老马夫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轻描淡写道。
  霍家迷踪拳以身法见长,常常以诡异的步法迷惑人眼,令人探不清虚实,往往能在不经意间出奇制胜。然而,在老马夫的眼里,这姓赵的捕头练得不三不四、不伦不类,好好的迷踪步走得像老妇人逛街似的,没笑出来真是够给面子了。
  “你……”赵捕头气得脸都歪了半边,转过去看向了富家翁,“好啊,李老爷,你这是明着来啊。”
  “那……赵捕头,你说该怎么办呢?”那厢,富家翁李青青一脸无辜的小表情。
  “你,你,你……”赵捕头毛都气炸了,环顾左右,大吼道:“给我把李家的人都抓回去!”
  “是!”
  东一个西一个的衙役捕快三三两两地靠了过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两方人马对峙了起来,黄管事一声苦笑,爽快是爽快了,可保不齐老爷要去号子里花钱买顿饭了。
  “这是哪位大人在行法,好大的官威啊!”
  眼看两路人马即将火并,突有一个声音自外而来,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阵步履整齐的脚步声,还有清脆响亮的金铁声。
  此时,被命运扼住喉咙的仿佛变成了李捕头,只见他三步并成两步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单膝一跪,“不知大人前来,属下有失远迎。”
  “哼!”来人鸟都不鸟他。
  李捕头小心地抬起头,没错,绣着孔雀图的官补子,朝廷命官啊!
  此刻,他那只受了伤无力垂下的手哆嗦得愈发厉害了。
  “本官问你,因何事扰民?”
  只听得声音威严,不容抗拒。李捕头额上冒出豆大汗珠,心底紧张万分,小心翼翼道:“回禀大人,属下乃金陵京兆尹府缉捕大队长,奉京兆尹大人之命来此维护治安。”
  “京兆尹府?”来人一顿,听言沉吟道。
  听出声音略有迟疑之意,李捕头以为这位大人在顾及京兆尹府的面子,不禁大喜,“是的大人,属下是奉京兆尹大人之命……”
  “京兆尹府的人,我刑部办不了吗?!”谁知,在他未道尽话语之前,听闻这一番言语。
  他那无处安放的手又猛烈抖起来了,心里还想着作最后的辩解,“大人,属下确实是奉……”
  刑部老爷才不管他,径自走过两旁伏地的衙役,走到一名流民身前,扶了起来,道:“阿婆,他说的都是实话吗?”
  老人家满脸丘壑,流下的泪水就像打在山岩上的瀑布,险急又汹涌,“大人,你真的是来为我们做主的吗?”
  闻言,这位朝堂正三品大员哈哈一笑,打趣道:“阿婆,我总不能闲着没事带帮人出来散步吧?”
  “请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这时,一个流民跪下叩头大声呼道。
  “李老爷施斋布粥救济我们这些逃难生民,真是罗汉下凡,菩萨心肠!”另有一人站出,陈词慷慨激昂,“可这些,都被这姓赵的狗吏给毁了!”
  众流民怨恨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在李捕头的身上。
  李捕头骇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请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老妇人挣扎着跪了下去,叩拜道。
  “请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无数流民纷纷跪下,齐声高呼。
  声浪阵阵,响彻云霄,说不完的悲苦是那唱响的晚钟,一下又一下敲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如此场面,谁人不为之动容?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一声雷霆大震,慑人心弦。
  李捕头缩成一团,不敢辩驳。
  “来人,将这群目无法纪之徒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刑部的衙门里个个是武艺超绝的行家,不等京兆尹府的西贝货们反应,锁、反、擒、拿,一气呵成。剩下的,只有这帮祸害求饶的声音。
  “还有,街上的粥摊……”刑部老爷转过头去看向富家翁,“帮李老爷收拾好烂摊子,顺便找个人去趟京兆尹府……不管是谁,打坏了人家的东西,总该要赔的吧?”
  他笑了起来,笑得很灿烂,“你说是吧,李老爷?”
  李青青走上前,大力一拍刑部老爷的肩膀,仿佛有些责怪,笑骂道:“王大人,官当大了是不是就把草民给忘了?仨俩月了,就没听你吱个声啊!”
  “啊……哈哈哈!”两人相拥大笑。
  “李公莫要生气,听到潘大人的召唤,我这不是屁颠屁颠赶来了嘛!”姓王的刑部老爷没有再自称本官,放下架子开起玩笑来竟和先前判若两人。
  在李青青的身旁,有位年纪相仿的中年人,虽听那位刑部老爷称他为“潘大人”,但此时一身便衣打扮,不知朝中是何要职,只觉雍容富贵,贵不可言。
  潘大人开口道:“轩筠,你怎么回事?帮了老李这么大的一个忙,怎么着……也得让他请我俩吃顿饭啊!”
  “啊……哈哈哈!”三人笑得愈发放肆。倒是,李家二少翻着白眼很是无语。
  原来,这人便是先前渔阳太守王轩筠王大人,此人如今已是刑部高座,刑部侍郎是也!
  接下来,这波操作简直秀了李二少一脸。
  李青青一摊手,道:“王大人,请。”
  王轩筠摆了摆手,道:“还是潘老哥先请。”
  潘大人登时拉下了脸,道:“青青,你是东家,你先请。”
  “不不不,还是轩筠先请……”
  “不行不行,长幼有序,潘大哥先!”
  “青青,你这人怎么……”
  ……
  无限循环,这不是单曲。
  李二少很是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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