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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毛笔字写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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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源村坐落在青州宝义,一处偏远山区,与世隔绝,较为落后。
  作为村里的最后一个阴阳先生,杨妙生从小就想验证祖师爷传下的本事,他很想见鬼。
  可惜的是,从他记事起十六年来,甚至是一个月前师傅离世后,头七那天,也未能得偿所愿,他的信念已经开始崩塌了。
  “听说外面的世界变化很大,我自己都没见过鬼神,也难怪村中人不信,庙中供奉越来越少,我是不是该下山出去走走?嗯……师傅应该不会怪我吧……”
  “汪、汪!”
  远山的半面红日缓缓下坠,林子中蹿出一只饿急的白狗惊醒杨妙生,他将破庙屋顶最近的一处瓦片漏洞修补好,站起抖了抖身穿的旧长袍,轻轻踹了旁边的黑猫一脚,转身翻下破庙,进了偏堂。
  生活再怎么艰难,饭总得吃,为了填饱肚子,杨妙生木然的忙活起来。
  这座破庙名叫真君神庙,是古时候一个游方道士来此消灾解难,村中先辈合力而建。
  阴阳先生便是神庙的守庙人,学的是那道士一些粗浅本事,不是真正的道士,吃穿用度都是村里人供奉。
  可如今世道变换,庙中香火不如从前,破落也无人修缮,老先生离世之后,杨妙生的生计越发难以维持,山下村民无事不会上山,只剩下黑猫白狗相伴,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山中日子清贫,夜晚也没有乐子可寻,杨妙生草草填了肚子,又喂了白狗黑猫,呆坐半晌,便往庙中正堂走去。
  给真君老爷续了香火,杨妙生正要回屋蒙头大睡,忽又想起什么,跪在蒲团之上念道:“真君老爷,你庙也破了,村中人也没说要来修缮,弟子一人无能为力,没有供奉支撑,怕是无法为你守庙续香了,想着出山谋个营生,真君老爷能否为弟子指条明路?”
  荒山破庙,杨妙生自言自语一阵,等了半晌,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切,连自家弟子都不管,无怪他人不信你,你老的香火,也就这样了吧。”
  心中一叹,问过真君老爷,杨妙生少了许多顾及,已经拿定了注意。
  正要起身,忽地一阵风吹进破庙,撩起真君神像头顶遮挡灰尘的红布,烛火摇曳中,神像额头的竖眼竟脱落而下,砸在祭坛前盛放香烛的方桌上弹起,一下撞在那跪拜之人的脑门上。
  杨妙生只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脑门之中,头脑发昏的同时,眉心一阵刺痛,几乎撕裂开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钻出一般……
  破庙之中的香烛不知何时被风吹灭,一片黑暗。
  好一阵后,杨妙生才感觉疼痛散去,睁开眼来,却发现视觉在黑暗中比平时好上了许多,摸了摸额头,却什么变化也没有。
  重新点燃蜡烛,瞧着威严的真君神像,杨妙生心中一阵后怕,他找了好一会而,也没发现真君神像落下的那只竖眼,几乎以为灵异发生。
  “咚、咚、咚!”
  “汪汪、汪……”
  偏堂的门突然传来扣响声,紧随着白狗就是一阵狂叫。
  杨妙生眉头一跳,村人夜晚上山来寻,定是村中有事发生,需要请他这个阴阳先生。
  急忙进了偏殿,就见白狗呲牙咧嘴,一脸凶恶,白猫也是毛发炸裂,喉咙中咕咕直响。
  “谁呀?”
  杨妙生口中问着,拉开门来,却是一愣:“怎么是你?你不是在城里读书吗?”
  门外,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白裙随风摇摆,她抬起头来,面色有些苍白,红润的嘴唇一挑:“妙生,不请我进去吗?”
  女孩声音轻飘飘的,话音一落,屋里的白狗又是一阵汪汪大叫,黑猫也是咕咕急鸣。
  “死狗,眼瞎了不成?”
  杨妙生觉得刺耳,喝了一声,白狗黑猫应声缩到屋角,他心中有些奇怪,却不容多想,转身招呼女孩进了屋来。
  女孩远远的避开白狗黑猫,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走到灶头前的长凳之上坐定,一脸笑意的盯着杨妙生。
  杨妙生被她盯得有点发毛,但未见过世面的他,心中尴尬更多,奇怪的问道:“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上山来的?找我有什么事吗?”
  “妙生,记得明天是你生日,我来陪你,不欢迎吗?”
  女孩避开杨妙生的问题,说出的话却让杨妙生受宠若惊。
  “怕我吃了你么?”
  见杨妙生像个榆木疙瘩一样傻站在那里,女孩嫣然一笑,拍着身下长凳:“今晚风大,关了门,过来坐呀。”
  “她一个女孩都那么大方,我一个男人难道还怕什么?难道她真能吃了我?”
  心中想着,杨妙生心底莫名的有点躁动。
  荒山破庙,孤男寡女,杨妙生总觉得不妥,却又不知女孩为什么会在大晚上一个人上山来找自己,先前见她不答,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杨妙生承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想着自己是个男人,应该保持主动,不经意的扫了女孩一眼,目光却停在了高耸的尖尖角上,头脑一热,想着自己肚子都快填不饱了,不由一脸羡慕的感叹道:“你都长得比我壮实了,城里的生活真好。”
  女孩一愣,她可不是个没见识的人,随即她那苍白的脸上竟有了一丝红晕!
  两人又沉默起来,女孩到底是见过世面的,突然噗嗤一笑:“妙生,瞧你,一人呆在山里久了,都傻了一样,话都不会说了?记得小时候玩过家家,你还说过喜欢我,长大了要娶我呢!”
  “我、那个……”
  杨妙生一脸尴尬,他是阴阳先生,小时候村里的小伙伴们最喜稀奇,都很崇拜他。可是随着逐渐长大懂事后,才明白他只不过是老先生在庙里捡到的一个孤儿罢了。
  随着玩伴的疏远,杨妙生的世界变得孤独起来,逐渐的有些自卑,封闭式的生活,又限制了他的见识,就连与人打交道,都很是腼腆。
  “记得那会儿……”
  女孩仿佛没有发现杨妙生的脸色变化一般,自顾自的说起儿时趣事,丝毫不提后来的不愉快。
  一个多月未曾与人说话,现在若不是有人说要陪自己过生日,杨妙生自己都快忘了,他情绪被女孩调动起来,开始时而搭话。
  正云里雾里的,女孩儿突然道:“妙生,你还喜欢我吗?”
  如今破庙中已经没有了香火供奉,杨妙生正在为温饱发愁,从未想过男女之事,乍然听的女孩此问,一时愣住了。
  “桂花姐,我……”
  瞧着坐在身侧极近的女孩,杨妙生心跳加速,转念又想到她贵为村长孙女,却又感觉距离极为遥远。
  “别叫我桂花好吗?”
  女孩脸色一黑,似乎有些生气,杨妙生突觉浑身一冷,有些惊异的看向女孩。
  女孩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突地变得娇羞起来,低声道:“妙生,我已经改名好几年了,现在叫许艺笙,你明白么?”
  “许一生……许一生……”
  杨妙生喃喃着,没有瞧出女孩娇羞中含着明显的深意,先前好不容易产生的亲近被冲淡,反而觉得越发疏远,心中想道:“她都改名好几年了,我却不知道……”
  “妙生,你知道吗,我在外面上学,很多男生都给我写过情书呢!”
  女孩许艺笙似乎没有发现杨妙生的脸色变化,傲然一笑,自顾自的又道:“我记得你毛笔字写得极好,不知道写情书是怎样的,你给我写一封瞧瞧怎样?”
  “什么是情书?我不会写。”
  感觉疏远,清醒了许多的杨妙生,语气有些生硬,不过他从来没有与人闹过不愉快,又解释道:“我只会写文书,而且还是写了,烧给鬼神看的。”
  杨妙生虽然没有读过书,但阴阳先生主持婚丧嫁娶,离不开挽联文书祭文等烧与鬼神,是以他这一脉代代都是老师傅亲传,一个教来一个学,只要用了心,都是能识字的人,且熟能生巧,毛笔字自然写得极好。
  “我不介意。”
  许艺笙摇头,见杨妙生没有意动的想法,突然拉着他的手臂撒起娇来:“妙生,人家从来没见过毛笔写的情书,你就写一封让人家看看嘛!”
  “呃……这、那、那好吧,跟我去里屋!”
  杨妙生哪里经过这种阵仗,刚清醒一些的脑袋又开始发晕,况且人穷志短,他从来不善于拒绝别人,勉强答应下来。
  起身带着许艺笙往卧室走去,转眼瞧得那缩在墙角的一猫一狗浑身炸毛,冷幽幽的盯着身边的女孩,仿佛随时准备扑过去将其撕碎一般,暗道这两个畜生跟着自己,难道饿疯了想吃人不成?也并未多想。
  “那个、那个情书是怎样写的?”
  卧室中,杨妙生找出笔墨纸砚,不懂男女之情的他,实在不知该如何下笔。
  瞧着准备就绪的杨妙生,许艺笙表现得极为兴奋,想也不想,就道:“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妻子,给我写一封信就成了,记住,是技艺的艺,笙箫的笙。”
  杨妙生总觉得有些不对,可事到临头,许艺笙又在旁边催促,根本不容他反悔。
  思量了一下,便按照写文书的习惯,从右到左竖着写道:吾妻艺笙,见字如吾,汝于城中求学,近况安否?为夫山中清闲,辛无灾祸……
  一封与妻书,百十来字,红墨所写,猩红醒目。
  “哎呀,好羞人,妙生,快将它烧了吧。”
  杨妙生写完之后,还没有来得及落款,许艺笙便一副娇羞不已的模样,催促他赶紧烧了。
  “她终究只是逗我,寻开心罢了。”
  杨妙生心中一阵意兴阑珊,可自己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却也不觉太过失落,当即就将书信点燃。
  “时间不早,我该走了。”
  随着信纸化为灰烬,许艺笙兴奋的情绪逐渐冷了下来,淡淡的说了一声,转身便出了门去。
  瞧着消失的背影,杨妙生有种卸磨杀驴的感觉,总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十分古怪,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扣扣扣……”
  门外突地又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杨妙生以为是许艺笙又回来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起身开了门,却是一个面目阴沉的老头,六十多岁,双眼布满了血丝,正是山下桃源村的村长。
  “我孙女死了,遗体明天运回村里,麻烦你明天一早下山,为她主持葬礼。”
  老村长开门见山,没有一丝客气,却将杨妙生惊得心头巨震。
  此老的孙女,正是方才见过的许艺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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