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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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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道士重新坐到了桌子边上。看着重新落座于另一边,手中捧着一本线装书籍,看的津津有味的的男孩道:
  “小凡,过会儿你替我跑一趟吧。你看我都一把年纪了,愁走路了,你也该出道自己跑跑了。”
  “我不去。那个大婶说话吞吞吐吐的,一听就有玄机。”
  王道士没有想到,男孩听完之后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要知道这个叫做小凡的男孩,早就缠着他下山多少次了。不由略微一愣。
  男孩接着说道:
  “再说了,就是想去我也不知道那山前村在哪里啊。我可从来都没有下过山,你也真敢让我去,不怕走丢了?您老不想去,可以不去啊。”
  “你必须得去。乡里乡亲的找到门子上了,哪有不去的道理。我都一百好几十岁的人了,你好意思让我去吗?这些年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老人说的可怜。却举起了手中的拐棍儿。一副你不去就要落下的样子。
  “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您都拿这根破棍子吓唬我十八年了。我现在就去。”
  叫做小凡的男孩说完转身跑进了里屋之中,不一会儿,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根泛黄的竹笛跑了出来。也不跟老人在说什么,直接出门而去。还不忘随手将门给带了起来。
  “下山之后的路要小心点儿。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做事不可空头啊。”
  王老道的声音今天有些怪怪的。他的话也有些怪,既然这么难爬的山都能够下去,那么下山之后的路还需要小心点吗?
  叫做小凡的男孩。看似匆匆的房子之中跑了出来,却在门关上的一刻骤然停住了身子。
  缓缓地,当男孩转过身子的一刻,他那还算清秀脸上的一双鳯目之中,不知为何已经噙满了泪水。伴随着他重重的跪在地上,两滴晶莹的泪珠也从眼角滴落下来。
  重重的磕了三个落地无声的头。默默的转身。男孩向着大山的南面行去,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夕阳,落在男孩的身上,竟然投下了一条落寞的影子。
  虽然隔着门。王老道的眼睛之中却同样噙着一双浑浊的泪珠。
  “臭小子,弄得我老人家有些伤感。”
  “哎,尘归尘,土归土,我是不能再管着你了。只希望你以后的路能够走好吧。”
  老道士说完,将自己手中的拐棍扔在了一边,他那微驼的后背也直了起来。身上的暮气骤然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的飘然出尘。
  王道士慢慢的走向里屋之中。伴随着破旧门帘的落下,仿佛将他和这个繁杂的世界隔开了一般。
  “南为前,北为后,看来这山前村定然是在这山的南边了。从东而来,从西而去。这大婶儿还真的是不走正路啊。”
  叫做小凡的男孩,摇摇头。看着陡峭的山壁。身体一纵,就见他像一只灵猿一样在山石之间穿行。无论是荆棘,老树,怪石,在他的脚下就如宽广大道一样。
  闲庭信步,动作飘逸。不一会儿他已经从几十米的高山上下来。
  果然如他所算。山南脚下,一个有几十户人家组成的村落,就坐落在那里。遥遥看去。一个中年妇人正慢慢的向村口走去。夕阳将她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有些徘徊,仿佛在害怕,却又必须得回去。
  抬头看看已经大半隐于树梢的太阳,那农妇终于是下定决心,一步走向村子之中。伴随着她的一步落下。她的影子,随着太阳的落下。也终于彻底的融在了黑暗之。好像是被什么给一口吞噬了一般。
  小凡默默的掐算着时辰。在农妇走近村子小半个时辰之后,他也走进了村子之中。
  夜,已经彻底的来临。无星无月。漆黑的夜光好像要将那仅剩的灯火也吞噬掉。
  小凡很快就来到了一户人家之前。看看东边的一家,虽然不是两层小楼,但也是大瓦房,四合院,叮叮当当。再看西边一家。四合院大瓦房,同样是一样俱全。唯独中间,透过那一米多高的碎石墙头,就能够将两间破败的草房里里外外,看个明明白白。
  似歪不倒的两根青砖门柱,上面的木门早就已经不见。门柱上各自插着一根白色的招魂幡。以示这家有人过世。
  小凡从门柱之中绕进泥泞的院子。草屋的外间,一具崭新的红漆薄棺斜放在屋子正中。一根断掉的白色绳头还压在下面。原本用来祭祀的供桌也已经抬到了一遍。火盆打碎,长明灯不燃,一片混乱。
  房门口,两男两女站在门口。
  见有人走了进来,还以为是帮忙的邻居呢,一个衣着光鲜,头戴孝绳的男子赶忙走了过来。
  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凡。当他看清小凡的年龄,尤其是小凡的一身着装的时候,脸上顿显古怪,对着小凡问道:
  “你是谁家的孩子?有事儿吗?”
  小凡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回话。这时候,站在另一边的农妇也走了过来,看到小凡不确定的道:
  “你是疯,不,王道士的徒弟?”
  她本想说是疯道士,还好话到嘴边是收了回来。
  “嫂子,我说你什么好呢。家里的老人都说了是闹老鼠,你非要去找神婆儿,你要找就找呗,那叫什么,哦,对了,叫蔡婆婆,还说是闹鬼。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弄那老一套。不就是闹耗子嘛,不就是断了两根绳子嘛。要我说直接用钢丝绳,到时候一火化,我看他还有什么能耐。哼,活着是个熊包,死了倒是撑起能来了。”
  小凡还没有回答,另一边,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就大声的嚷道。
  小凡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顿时就皱起了眉头。今天这个日子,这女子竟然还披红挂绿的,最诡异的竟然还涂了大红的口红,活脱脱像吸血鬼一样。那个衣着光鲜的男子,看来就是她的男人,而那另一个身着朴素的男子,看来也就是那农妇的老公姚石奇了。
  小凡的眼光再转。只见门墙贴着的白纸罪裱上赫然写着。
  长子姚石奇。
  次子姚石生。
  长孙………………。
  罪孽深重,祸及先考…………。
  还未等小凡看完,那农妇回了妖娆女子一句。
  “农村有农村的风俗。有农村的讲究。再说说说你,王凤从你和石生结婚之后,你来看过老头一眼吗?在外面开厂子的人。有的是钱。连老人都不养,药费也不出。亏老人还给石生盖好房子,把你娶进…………”
  农妇的话还没有说完。妖娆女子那尖声尖气的声音,再次提高分呗传了过来:
  “刘文娟,你说什么你,我不拿钱,我凭什么拿钱。老不死的给石生盖房。给姚石奇盖的那叫窝啊。你和姚石奇这些年养猪也没少挣吧。我和石生在外面忙,你们在家管老不死的两年就多了。我看老不死的就是你们给弄死的。………………”
  小凡从出生之后就从来没有下过山,没见过守灵不穿孝的,更没有听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对话。此时,不由得皱起眉头,长袍提起,转身就要走。再不理睬那对视默默不语的兄弟,和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嘴巴变得利落的王凤和妖娆胜过妖精的刘文娟。
  只是他的步子刚刚迈出两步,就听见房屋之中传出砰一声响。本来稳稳落在正堂之中的棺材发出一声巨响。在这漆黑的也之中格外刺耳。两妇人之间的话语瞬间停止,王凤那不知道擦了多少层石膏的脸,霎时变得更加雪白。本来站在门口的弟兄两人,更是直接窜到了院子之中。更是站在了两个女人的身后。
  “王道…………”
  农村妇女刘文娟脸色更是难看。本想叫小凡,猛然回头,却发现小凡已经走到了两个门柱当中,再有一步恐怕就要走出门口了。
  “王,不薛道长,您给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儿?”
  刘文娟赶忙拦在了小凡的面前,惯性思维,让她认为小凡是姓薛的。更是加上了尊称。
  “自己造下的孽,还是自己还吧,这事儿我管不了。而且我不姓薛,也不是什么道长,我叫小凡。
  小凡转身就要从妇人身边绕过去。可妇人却死死的挡在小凡的跟前。赶忙道:
  “你们出家人不是讲究行善积德吗?而且不能见死不救是不是,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您跟我爹说说。”
  “不是老不死的吗?不是老头吗?”
  小凡充满不屑。再次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拽什么拽,不就是要钱吗。给。”
  王凤几步走了过来,从自己的红色上衣口袋之中拿出几百大钞,此时虽然她的底气也已经不足,却依然很横。生长在城市中的她,并不像刘文娟那样迷信,却依然害怕。
  实话说,小凡今天的心情很糟糕。十八年来,最糟糕的一天,并不是因为这一档子事儿,但是碰上这一档子事儿,让他更加的糟心。就像没有听见刘文娟说话一样,见王凤再次拦了过来。再次转换方向。
  “吆,嫌少啊。给,一万,只要你能把今天的事摆平,这一万就是你的了。”
  见小凡不理自己,刘文娟干脆从身边的包中,直接掏出了一整打的钱。
  “砰,嘎吱”
  就在这时。正堂中的棺材再次震响。更诡异的是,竟然从棺材之中发出了诡异的声音,就像是承受不了那两下重击,就要散开一样。
  院子之中,除了小凡的四人,所有的脸顿时都绿了。想要回头看看,又没有那个胆量,战战兢兢,已是初冬,脸上竟然都渗出了冷汗。此时,更是一个劲的后悔,为了省钱,将棺材做薄了。
  仿佛是听到了钱数,又好像是因为棺材发出的声音,小凡突然停下了脚步。慢慢的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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