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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他日种因,今日问果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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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天水郡的城墙已映入商队众人的眼帘,对于商队众人来说,皆有劫后余生之感。此次行商西域,归途中先遇黑沙暴,后遇流寇劫杀,本以为难逃此劫,上天垂怜,同行的书生和路上所遇的高僧竟是神仙般的人物,全赖两人之力,才能苟全性命。想到这,商队众人看着队伍前方的两人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敬畏。
  “子夏,可愿移步敝寺,让贫僧略尽地主之谊?”说话之人,身穿素净僧袍,面容坚毅。虽出言邀请,但眉目间有一丝化不开的阴翳。
  书生身着青衫,头戴斗笠,被负绿竹小书箱,腰间挂着一枚幽蓝色小葫芦,闻听僧人所言,一揖道:“既是觉远大师相邀,岂有不去之理?素闻贵寺方丈檀印大师佛法高深,有幸拜见,自然要多叨扰几日才是。”
  僧人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子夏且随我来。”说完后,两人回身面对商队众人施礼作别,众人回礼,在商队众人崇敬的目光中缓缓离开,直到背景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远方形如麦垛的孤峰在视线中逐渐清晰,一座座佛窟也逐渐露出真容。关于此山,有一个值得回味的传说,据说当时地龙翻身,非但山脉分为东西两崖,地面更出现了一座天坑,天坑便是地狱的入口,之所以在此修建佛寺,都是为了镇压那些来自地狱的恶鬼,让他们不能肆意为祸人间。对于此等说法,书生只是付之一笑,人们总是喜欢为周边发生的神奇事迹赋予一些神佛的色彩,当然,也少不了这些和尚的推波助澜,毕竟,神迹是吸引信徒最好的方式不是。
  思绪回归现实,转眼间已经到了山脚下,身边的觉远和尚猛一踏地,纵身一跃,直接飞跃到了山巅之上。书生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拿这些人没办法,这哪里像诚心待客的?”整理整理衣衫,顺着栈道,沿山而上。
  走了半个时辰,书生才走到山腰,目视前方,一年轻黑衣僧人侍立于此,僧人生的一副三角眼眶,面露凶相,形如病虎,见到书生前来,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觉远无礼,还望林施主莫怪。”
  书生还了一礼,“大师客气,觉远大师真性情,倒是让人心生仰慕,又何谈怪罪。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林施主海量,贫僧佩服,贫僧法号道衍,此来特为林施主引路。”
  “有劳大师。”
  “请随贫僧来。”
  书生跟随道衍和尚一路前行,愈发不知道这几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此次游学三年,麦积山作为最后落脚之地,只需将老师之言传到即可,这几个和尚的表现却让人一头雾水,觉远和尚无礼,道衍和尚迎客迎至山腰,真是奇人多做异事。
  又前行了半个时辰,终于见到此行要拜访的前辈,檀印大师。书生到此之时,他正身穿一破旧僧袍,手持刻刀,专心雕琢一佛像,似是感觉到书生到来,老僧停下手上的工作,转向书生,老僧眼窝深陷,目光锐利,身体瘦弱,更显得骨节粗大。
  书生不禁腹诽道“看来看去,倒是觉远和尚最面目可亲了,甘陇之地,也算灵秀之地,怎么净出了些杀才,话语慈祥却无慈悲之意。该说相由心生?抑或是人不可貌相?算了,我们儒家说尽了道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和尚锐利的目光紧紧盯住书生,书生取下斗笠,作揖见礼,“檀印大师有礼了,此行奉家师之命,特来拜访。”只见书生卧蚕眉,丹凤眼,头发随意挽起一个发髻,上插一枚白玉发簪,端的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老僧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尊师最近可好?”
  “烦劳大师挂念,家师一切安好。”
  “自往日一别,竟有二十年不曾相见,尊师往日风采,令贫僧心怀激荡,时至今日都无法忘怀。”
  “家师也多次提及大师,嘱咐晚辈如能得见大师,定要认真聆听教诲才是。”
  老僧面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双目紧紧盯住书生,让书生生出一种被饿狼盯上的感觉。“不知林施主有何见教?”
  书生跪坐在蒲团之上,正襟问道:“敢问大师,杀一人可救十人,可否杀之,杀一人可救百人,可否杀之,杀一人可救千人,可否杀之?”从始至终,书生一直保持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仿佛问的,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
  闻听书生所言,老僧人的目光不再锐利,仿佛是被书生的话击碎了自己坚硬的外壳一般。见其如此,书生只是无言的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追问,侍立于后的道衍和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不去关注老僧人,倒是可以闲下来去看看周遭的佛像,山峰之上佛像众多,包括菩萨,力士,弟子等等。真正让书生感觉到惊讶的,是檀印和尚适才所雕佛像,竟然是一只等人高的猿猴。猿猴尖嘴猴腮,穷凶恶相,目光仿佛在择人而噬,这倒是与刚才老和尚的目光如出一辙,看起来是遵从本心所雕刻。只是一个参禅多年的和尚为何偏偏有如此戾气,非但不像个清心寡欲的出家人,倒是更像一个地狱爬出的恶鬼。如此这般的和尚,在这陇上之地,又能吸引来多少的香火?想到这,书生自嘲的笑了笑,市侩了市侩了,这可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佛法高深,我一个市侩小人还是不要去妄自揣度了。
  再看老和尚,他的脸上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捻指一笑,枯瘦脸上的皱纹也都舒展开来,虽然称不上慈眉善目,可比刚才凌厉的眼神,明显看起来顺眼的多。
  “老僧业障缠身,倒教子夏小友见笑了。”
  书生仍旧是满头雾水,这就从林施主变成子夏小友了?根本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好嘛?心念电转之间,“晚生不敢,见大师如此,应是有所开悟,倒是要恭喜大师了。”
  禅印和尚挥挥手,示意书生不必拘谨,“此能勘破业障,多赖秋溟先生之力,小友来日重归先生座下之时,定要替贫僧表达谢意才是。”
  从业障缠身到勘破,就因为我的问题?虽然书生从不怀疑老师的能耐,可也忒匪夷所思了些,照理说如果真是一句话就能解决,参了这么多年禅,应该早就解决了才是,虽然心里各种疑惑不解,但书生还是恪守礼数,恭敬答道:“自是
  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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