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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遭遇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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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艳秋离开后的学校,已没有了风波的留恋,周六那天,他也和别的老师一样,准备收拾一下就离开学校回家。这时已是春天,白天又渐渐的长了起来,他走在路上,再不用为天黑看不见路而担忧,也不用再为晃动在眼前的,故事中的鬼魅而害怕。现在是春天,虽然还只是早春,但洒在路上的阳光却已变得暖暖的,风吹在人的身上,也是柔柔的,不再像以前那么刺骨、那么凌厉。可风波还是觉得很冷,他的心就像在冰窖中一般,有一种由内而外的彻骨的寒冷。张艳秋的一颦一笑不断在他的脑中闪现,让他神情恍惚、心绪不宁。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风波想到纳兰容若的《画堂春》,眼中不禁又流出泪来,是啊,天为谁春?没有了张艳秋,天还为谁而春?!路上空空的,行人稀少,两边都是看不到边的农田,中间零星的散落着几个村庄。风波停下行走的脚步,他站在路边,面对着无边的旷野嘶吼着问:“天为谁春?天为谁春?”连问了几遍后,不觉又是泪流满面,他喃喃的念叨:“张艳秋,张艳秋,你在哪儿?艳秋,我的秋,你在哪儿?你到底在哪儿?”
  蹲在路边哭了一会,风波又站起来继续往前走,边走边不自觉的想着张艳秋,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自从别后,连信都不给他写一封,是遇到了什么事,还是她的丈夫发现了她有外遇,而把她给软禁了起来?她现在还好吗?有没有挨打或受什么苦?还有她肚里的孩子现在怎样了?……风波只顾漫无边际的想着,全然没有发现,危险正一点点的向他靠近。
  一辆手扶拖拉机轰隆隆的开了过来。拖拉机手意气风发的开着公社新买的手扶拖拉机,一边哼唱着革命歌曲,一边不停的摆弄着新车的各个部件。只见他一会摆弄一下档位,一会摆弄一下车把上的油门,一会又摆弄一下车把下面的转向离合器,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行走在路上的风波。因为路上人本来就很少,而且手扶拖拉机开起来声音很响,一般人听到那么响的声音,自动就会躲到了马路边上。可是风波只顾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他低着头,眼睛已被眼泪模糊,对轰鸣的拖拉机声也充耳不闻。
  拖拉机与风波的碰撞在所难免,它先把他蹭倒,然后一个后轮又压在了他的腿上,直到这时,拖拉机手才发现路上竟然有人,才把拖拉机停了下来。看着倒在地下的风波,他一下子就慌了神。竟站在那里愣愣的不知所措。幸好出事的地方离村庄很近,那个村子里有人看到路上出了车祸,就赶紧围了过来,他们一些人合力把车厢抬起来,另外几个人则把风波从车轮下拖了出来。风波连疼加吓,已经昏了过去。就听乱糟糟的人群中有人说:“赶紧掐他的人中。”于是就有人按着风波的人中一阵揉搓,这倒也管用,不一会风波就悠悠醒转,人们问了他家是哪里,好派人去通知他的家人,然后又把他抬到空车厢上,安排拖拉机手赶紧送他去医院。
  风浪是在河工的工地上得到他哥风波出车祸的消息的,他当即就丢下了正干着的活,撒腿就往县医院跑,从湖畔乡到县医院大约八公里,平时走路一趟差不多要一个半小时,而风浪这一趟跑过去,只用了半个小时。
  风浪到医院时,风波的腿上已临时上了夹板,最终如何处理,要等用仪器检查了才能确定。风浪到医院的正是时候,医生给风波开了许多检查的单子,他的腿不能动,当时的医院没有电梯,上下楼检查都需要人背着才行。14岁的风浪就背着23岁的风波楼上楼下不停的跑。终于所有的检查都结束后,医生拿着风波的检验单看着说,风波被压的那条腿已经粉碎性骨折,要动手术打钢板来固定和复位。
  按医生的安排,风波进行了打钢板手术,术后又在医院住了两周,期间风浪天天衣不解带的在医院照顾他,需要检查时,就背着他在楼上楼下,医院的各个科室之间跑。罗彩虹就在风波刚住院时来医院看过他过一次,到地方只坐了几分钟,问了下情况就走了,后来又以要照顾孩子为由,再也没有来过。风畔亭和风起来过几次,也就陪着风波说说话,检查什么的,还是得风浪背,因为风起太小,还背不动,风畔亭根本就没那个力量。
  住院的时候,风波有了足够的时间去思索他的感情。对于既俗又自私的罗彩虹,他已不再抱任何希望,既然自己不幸娶了她,那能给她的也就一个名分了,至于感情,和她不可能有。而对于张艳秋,经过这一场车祸,他的心也开始变得冷了下来,有时他想,自己为了她差点送命,而她呢?一去后杳无消息,也许正和丈夫依偎在一起,也许正笑容灿烂的过着她甜蜜的小日子。即便因为和他曾有过爱情而受些丈夫的委屈,和自己这一场差点送命的车祸相比,也大可以相抵,彼此不相亏欠了。当初在一起时所谓的真情,也不过是寂寞时的彼此需要!在一起时互相吸引、互相取悦,一旦遇到些挫折或者诱惑,马上就忘了当初的柔情蜜意,劳燕分飞,各自分散。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也许刘兰芝和焦仲卿不死守着对彼此的感情,以后或许都会过上比当初两人在一起还要幸福的日子!爱情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又何苦那么认真?
  风波在医院里认真思考爱情时,罗彩虹也没有闲着,坐满了月子后,她又回到了河工的工地上,孩子则交到了村托儿所,几个年纪大不能干重活的老太太,被分在托儿所里,专门照顾全村学龄前的小孩。哺乳期的妇女在上工时可以抽空去托儿所几次给孩子喂奶。罗彩虹在河工上依然是做饭的活。
  在风波开学走后,吴友仁想过无数次再去向罗彩虹献殷勤,但每次都因惧怕会再被风浪打,而没有行动。一想到那次被风浪暴打,他就心有余悸,感觉身上被他捶打过的地方还隐隐的疼。现在终于天随人愿,让风波出车祸住了院,凶神恶煞般的风浪也到医院去照顾他哥了。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午饭的时候,吴友仁故意拖到最后才去打饭,罗彩虹对他最晚才来,也是心有灵犀。她早把最大的那个窝窝头偷偷放到了隐蔽的地方,只等吴友仁来了才拿出来给他。吴友仁一边接了窝窝头,一边装作关心的问道:“风波撞的咋样?要紧吗?”
  罗彩虹装作难过的样子说:“唉,腿撞断了,得上钢板,最少得住半个多月的院。伤筋动骨一百天,出了院恐怕也得躺几个月。”
  吴友仁又装模作样的问道:“风波住院你不去医院侍候他?”
  罗彩虹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唉,我倒想去侍候他,可家里吃奶的孩子离不开人啊。”
  吴友仁也装作同情和关心的样子说:“也是,那谁在医院侍候他呢?”
  罗彩虹说:“这回多亏了斐君他三叔风浪,白天黑夜的都在那守着。”
  吴友仁长舒了口气,笑着说:“还是弟兄多了好,能互相照顾。”
  罗彩虹笑了一下说:“可不是吗,一有事就显出弟兄多的好处了。”
  吴友仁嗯了一声,顺手帮罗彩虹收拾了一下蒸笼,然后问她说:“你该回村喂孩子了吧?”
  罗彩虹嗯着答应了一声,又跟食堂的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后,就离开了河工往村里走。吴友仁早已把一个窝窝头吃完,他看了一下别人,要么在工地上吸烟聊天,要么就是休息,没有一个人注意他的存在。于是他就悄悄追上已快走到村头的罗彩虹,对她说道:“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今天放了工,我在场里的柴和垛跟着等你行不?”
  罗彩虹看着吴友仁如火一般盯着她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怦然一动。她故作镇静的说:“啥话现在不能说?”
  吴友仁急切的说:“一时半会说不清,不管你过不过来,我都在柴火垛跟前等。”说完他就赶紧转身往河工上走去。
  罗彩虹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沉思着看了会吴友仁走向河工的背影后,也就转身回了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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