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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风浪的江湖 /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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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殿喜终于没能熬过那个冬天,自从知道得病后,他不停的消瘦,孤独、压力让他快速的衰弱下来。本来敦实,黑胖的他,只经过两三个月,就已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头。他生病后,小云每次走过他家门口,依然很难看到勒素青和殿云家的金凤、刚强。直到人们说殿喜死了时,靳素青、金凤、刚强才又都出现在了门口,一直冷清的殿喜家门口也突然有了许多人。
  殿喜死后,他的丧事办的很简单,因为那时他才三十多岁,属于早亡,只能办简单的丧事,况且他死时,几个孩子都还小,留下一个很少在家的寡妻,一个基本没有往来的哥哥,也就没人愿意或有能力给他操办大办丧事。
  殿喜的灵柩埋到地里后,他家门口又恢复了冷清,以前还隔三岔五可以看到的勒素青和金凤刚强娘儿仨,也不再出现在他的家门口。冬日的残阳照在那两间看上去还很新的红砖堂屋上,反射出一层模糊的红色光晕。桔色的阳光穿过像张着的嘴巴一样空着的厨房门窗,一直进到厨房的最深处,照在灰黑的墙壁上和墙壁上挂着的残破的蜘蛛网上。
  春天来时,殿喜家门口长出了许多碧绿的野草。过年时,勒素青也没有带两个孩子回来,从殿喜死后,勒素青和她的两个孩子,就从人们的视线中完全消失了,整个村里都没有人知道她们去了何处。
  快要收麦子时,失踪了许久的进场又回了大风庄,住进了殿喜去世后留下的空房子里。当时也就十一二岁的他,像个大人一样,安安心心的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家里,过起了普通的农家日子。每天,他也像其他人一样,到地里转转,去看看小麦的长势。也和其他人一样,随着队长的哨子和喊声,到秧板田里平整田畦,看着给平整好的田畦灌水。该往秧板田里撒种子时,也随着众人一起去撒种子。
  进场刚回到家里时,家中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殿喜在的时候存的小麦什么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靳素青带走了。回到家中的进场只能暂时通过别人的接济过活,那时他的伯父老田,给了他一些麦子,他以前去东北逃荒,现在又回了家的二爷爷刘得才,也给了他一些粮食,这样,他就能顺利的等到收割殿喜名下的土地中的新麦子。
  从开始给秧板田灌水时,风浪和王学民、朱传义就停止了拉沙子。经过一个农闲季节的合作,他们彼此或许都已有了些厌倦,加上他们合伙买的那台手扶,本来就是二手的,后面带的车箱很小,能装的沙子比人家新出的大车厢要少很多,每次拉沙子,同样的耗油,费同样的时间跑,他们就要比人家大车厢的人少挣很多钱。而且一个冬天拉沙子时,那台旧手扶还总爱出些小故障。于是他们三人就商量,把那台手扶折价就卖给了风浪。王学民和朱传义则每人又买了个新的。
  对于那台折价买过来的手扶,风浪也挺满意,因为经过一个冬天,他已经不再打算继续拉沙子了。毕竟他还有工作,没有必要做那么辛苦又挣不了多少钱的事。那台手扶虽然有些老旧,拉沙子状态不是太好,但只用来拉拉庄稼耕耕地,用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芒种的时候,麦子成熟了,闲散了一个冬天的人们,不得不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投入到一年中最忙、最累、最紧张的麦收工作之中。为了凉快,早上四五点钟,天刚蒙蒙亮时,王广霞就叫起来了几个孩子。他们拿起头天晚上就磨好的镰刀、带着一大塑料桶凉开水,一起往成熟的麦田里走去。
  风浪兄弟三人的每一块地都是连在一起的,那样好方便兄弟三人三家一起合伙劳动。今年也不例外,三家人合在一起,先割老大风波家的麦子,因为风波家的麦子熟的最早。风波种庄稼最喜欢稠,在他的心里,庄稼种的越稠密,收成就会越高。所以他家的每块地里的庄稼都很稠密,也因此他家的庄稼就比别人家的要成熟的早些。风起和大哥风波正好相反,他种庄稼喜欢稀,他觉得庄稼只有种稀一些,让它们通风,便于生长,才能让庄稼高产。所以每块地里,风起的庄稼都要比风波的稀上很多,所以他的庄稼就长的旺盛,生命周期更长一些,成熟的相对也较晚些。风浪家的庄稼稠密度在风波和风起之间,成熟期也就在他两家的之间。这样也就正好错开了三张收割庄稼的时间,
  三家能下地割麦的人全都下了地,他们边割边把割倒的麦子捆成一捆。鲲鲲因为右手残疾,不能拿镰刀,他就专门负责在割麦子的人后面捆,差不多够一车了的时候,他和风浪爷儿俩个就把手扶开到地里,一捆一捆的用麦叉往手扶车上装。最初装车的时候还比较省力,只要把地上的麦捆放到车厢里就可以了,随着麦捆越装越多,车就装的越来越高,就必须一个人在车上整理,一个人从下面把麦捆挑起来往车上抛,已经装到两三米高的车上,再往上挑着扔麦捆,就要非常吃力了,非要捧劳力才能挑得上去。好在那时鲲鲲虽然年龄不大,倒也有了些力气,倒也能把麦捆挑上去。装好一车后,他们一个开车,一个坐在车上的麦捆里,把一车麦捆拉到场里后,车上的人开始一捆捆的往下扔,下面的人就把扔下来的麦捆麦穗头朝上,一捆捆的让它们紧挨着站在一起,好让太阳把麦穗头晒干,以后好能容易把麦子打出来。弄好之后,他们就再开着车返回地里,继续装别人割好的麦子,或者再割或捆一会,好凑够一车,再往场里拉。
  随着太阳的渐渐升起,阳光下割麦子的人开始感觉又热又累,割麦子是个极脏极累的活,因为麦穗上面有麦芒,所以割麦子时,不管天气多热,割麦子的人都得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因为不包严了,麦芒扎到哪里,就会让哪里非常的刺痒。麦子上面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些黑黑的东西,早上下地时,本来干干净净的身上,一小会就会被麦子扑的全身都黑黑的。而那个黑黑的东西,不光让人看起来难看,还会让人感觉极痒,
  割麦子到中午时,每个人都很累了,一直弯着腰低着头干活几个小时后,小云的脸已经连热加总是低着头,使血都涌到了脸部,她的脸又开始红的像块大红布一样了,又热又总是低着头的活,让她的鼻子也又开始出血了。每年割麦子,小云的鼻子都会被累出血,而每次鼻子一出血,王广霞就会让她自己去地头找棵萋萋芽,掐几片叶子揉黏了塞到鼻子里。小云按王广霞的说法塞了鼻子后,果然鼻子就不再流血了。。
  小云或许是年龄小,或许是真的没有用,也或许是有些偷懒,她割麦子割的特别慢,早上刚一下地的时候,大人们就让她割地头上种在路两边坡上的麦子,他们和几个大些的孩子,则在大田地里一人几垅的割。在大田地里割麦子的人都已经割了长长的一大趟又拐了弯割回来了,小云那一点点地头还没有割完。因为是三家人一起干活,王广霞见小云割这么慢,就有些不好意思,她就埋怨小云说:“你怎么割这么慢,你看我们那么长的大田地都割了一个来回了,你就这一点点地头还没割一半。”热的脸像红布一样的小云嗫嚅的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一直都在割呢。”旁边的风波夫妻和风起夫妻听到王广霞埋怨小云,就都对她说:“你别说她了,你看她的脸,都热的像块大红布了,她一个小孩割不快,就让她慢慢的干吧。”于是王广霞也就不再埋怨小云,任由她慢慢的在那里就磨。
  终于到了中午,炙热的阳光已晒在了头顶,从一大早就从家里出来了的人们,开始回家去吃午饭,路上有开着车卖西瓜的,平时极节俭的王广霞也不再那么节俭,也买了一个大西瓜。回到家她还难得的派一个孩子拿五块钱,到场里风浪的仁兄弟贺云山的猪肉摊子上去买一块猪肉。回到家里用自家菜地里种的菜配着,炖上一锅有些油水和荤腥的菜。除了买块肉,她还会从盐泥里挖出几个咸鸭蛋,洗净了上面的泥,煮到锅里,到吃饭时分给一人一个,算是给每人增加些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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