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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人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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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不平给了一色三千两银子。两个人在望江楼住下了,不过陈不平贵公子出身,不读诗书亦不习武功,不考取功名,也不经商。
  他除了陪着一色日日笙歌宴饮,就是流连烟花之地,或者去赌场。
  他并没有像上次一样一心一意跟一色过日子,但是银票和首饰还是存在一色这里。
  一色虽然觉得他那番说辞并不能找到破绽,但是她并不是没有怀疑。
  然而陈不平出手阔绰,出入也都是达官贵人,一色心里隐隐盼望能够认识些京城的贵公子,从而摆脱陈不平,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不过,她的身体因为喝了金老头的药,日益虚弱,以前她只是看着瘦,但是精力充沛,连跳两个小时的水袖也是常事,自从喝了药,美倒是美了,脸色也好了不少,可是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虚透了。
  她下楼都喘。
  无奈,她只能再去找金神医。
  三千两,她又买回来一堆黑乎乎的、散发着恶臭的东西,然而喝完后,她感觉明显好转了很多。
  正好这天,杭州太守六公子湖心亭小阁楼举办生日宴,请了许多平日好友赴宴。
  陈不平带着一色,两个人打扮济楚,然后一起前去赴宴。
  杭州太守之六子名唤司马青城,是个儒雅公子,看到一色婀娜的身子,他连看一品天下舞女销魂的舞姿都忘了,只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色。
  一色若有所思,举杯轻酌,神态举止都透露出一种优雅的味道。
  席间,陈不平出去方便,司马青城不久也出去了。
  不过酒过三询,陈不平依旧没回来,司马青城的客人也东倒西歪,纷纷搂了一品天下的美人儿退场。
  只有一色依旧独坐。
  “陈夫人,嫂嫂,陈大哥喝醉了,他今天不会回来了,夫人跟我走吧!我为您安排了上好的房间”
  “司马公子,我是你嫂嫂!”
  “是的,陈家嫂嫂,我跟陈大哥那是八辈结交的好兄弟,今日也是私家饮宴,嫂嫂切莫拘束,还是跟某走吧!”司马青城说完,回头笑着看了一色一眼,然后就自顾自离去。
  一色搅着手帕,纠结了小一阵,无奈,只好短步轻点,跟他去了。
  果然是上好的房间——杭州太守六公子的卧室。
  这二人正在颠鸾倒凤之际,突然,窗外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啊呀!”
  司马青城慌忙穿衣出来,只见陈不平躺在屋外走廊,胸前插着一把匕首,不远处,躺着一个黑衣人。
  一色惊疑不定,随后跑了出来,一看到陈不平,缓缓扶起他的头,只见陈不平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神色恐怖,然而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她回头看了看,突觉不妙,放下陈不平,跑到黑衣人身边,颤抖着打开此人的面纱——忘忧。
  忘忧神色恐怖,她的面色青紫,嘴唇发黑,看到一色,她嘴角吐出一口黑色的鲜血:“姐姐我替你报仇了!你好好照顾自己,金老头的药,别再喝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一色眼睛不由得升起一股雾气,朦胧着视线。
  忘忧笑了笑,因为疼痛带来的抽搐,让她难受不已,她吐了一口血,然后眼神就渐渐地往开散。
  一色大惊失色,赶紧抱住她:“妹妹!陆公子呢?他人呢?”
  “我不知道,他是飞檐走壁的大侠,我跟不上他……”忘忧边说边吐出几口黑血。
  “你怎么会这样?”一色大惊。
  “会这样?姐姐!”忘忧抹了一口血,对着一色挑眉一笑,这个动作让她显得分外痛苦。
  “啊?”一色惊讶不已,她一瞬间明白了。
  金老头的减肥药。
  “用了我金某人的东西,迟早是要还的!钱我不会退,但是你后悔了不喝就是。”
  他说过要还的。
  而现在,到了要还的时候了。
  一色跑进房间,跪在司马青城面前:“求求你救救他们两个!”
  司马青城赶紧将她扶起:“别怕,我会尽力的!你放心!”说着,他拿出贵公子的气概,将一色扶到床上,然后出门去处理这件事。
  虽然自己窗前有两个死相可怕的人,可是他却心里洋溢着兴奋。他本来就想得到一色,也想弄死陈不平。
  陈不平拿了他烟花柳巷的事情,跟那些女人一起敲诈他。
  陈不平不要命。
  只要钱。
  而且他花的非常快,司马青城的积蓄远远不够。
  现在陈不平死了,一色自然是他司马青城的。
  至于另外一具尸体,他根本不在乎。
  他派了手下两个得力的家人,将陈不平和忘忧裹了白布抬到西湖郊外,然后挖了坑一起埋了。
  “我已经派人看了,一个中毒,面色青紫,一个刀伤,直接插在心脏,当场就断了气……你也别难过,以后咱们两个山高水远,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司马青城搂着一色如是说。
  一色无奈,凄然一笑,扑进了司马青城的怀里。
  司马青城是真正的贵公子,一色其实是满足的。
  望江楼依旧是欢声笑语。
  只是司马青城忙的时候,一色办了三件事:第一件事是她将忘忧的小院子收拾一番,忘忧的化妆台搬了留作纪念,旧衣物收拾了一下,挑了十来件忘忧喜欢的衣服包起来,其他的都烧了祭奠。
  第二件事是卖了十两银子,将整整三千两银票和衣服装了满满一箱,并有书信一封,一起交给杭州镖局。她垫了一百两银票,托人将箱子送回忘忧老家。
  第三件事是三天后一个晴朗的早晨,一色穿了素装,然后下了望江楼,她去了无心庵,捐了善款,给忘忧立了排位,排位上的字是她早就想好的:“杭州忘忧女之排位”。
  这仅仅是一个追思。仅仅几天,太守家里的命案已经成了过眼烟云,没有人记得亡者。
  一色带着排位从软轿下来,由扶着进入堂前跪拜的时候,清心和清念一左一右站在她的面前殷勤念经。
  她们虽然表面恭敬,然而看着一色脖子上晃眼的金项圈,贼溜溜的眼睛完全出卖了自己。
  她们已经完全不认得自己的师父了。
  一色跪了下来,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诚心祈祷:“忘忧妹妹天堂安好!你的银票都寄回家了,你可以放心了,愿陆公子尽快去陪你!”
  祈祷完,她突然觉得胸口一紧,一阵疼痛传遍全身。她艰难的起身,然而她刚刚抬起一只脚,用力的时候胸口像直接炸开一样,整个人吐了一口血,就地晕倒。
  她眼神涣散之际,嘴巴里不断涌出来白色的、密密麻麻的虫子,这些虫子生命力顽强,晃动着黑色的头,转眼间爬遍了她的全身,食肉寝皮。这时候,她视线所极,是清心和清念的灰色衣袍,残留了最后的心神,眼前静止在最后的一副画面:静音躺在破破烂烂的下房,艰难的喘着85岁的最后气息,那声音,幽幽的,时有时无,她的眼神也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那时候,她还在努力将最后一口米汤喂给这个一生最重要的人。
  但是她没有变成静音。忘忧也没有。
  她们姐妹本叫一心、一念。
  服侍她的侍女看了她的样子,惊恐之下贪念骤然而起,趁着混乱将平时知道的珠宝首饰和银票盗了一空,逃的不知去向。
  其他望江楼的家人也一样。
  望江楼空了。
  有人将一色的事情报给司马青城,但是司马青城一直没有出现。
  是清心和清念两个人,在无心庵后的一个小湖旁挖了一个坑,将这具白骨用一块破床单兜了埋掉。其实,一具白骨,跟一袋子垃圾,有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
  不过,她们从这具白骨身上得到了一套上好的金翠头面,一个纯金项圈,三个上好的羊脂玉镯子,四个宝石戒指,一条腰链,一条脚链,稍做处理,她们把这些东西拿到杭州当铺,当了九千两银子。
  她们知道该去金老头的小屋的时候了。
  时光荏苒,岁月沧桑,金老头的小破屋子里的生意,永远都能够吸引着无数的人前来,清心和清念很快去而复返,因为今天,金老头那里已经有人了,他那个没有牌子的破店,源源不断的生产少女们的催命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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