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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航想了很久，最终不得不承认王小强的说法是对的，超级光脑银河星拥有强大的性能，却没有能够与之对应的操作系统来发挥，这一直都是基地中大家都知道的问题，基地处于安全考虑，最终将光脑设置为主要以人为操控，辅助以AI智能来发挥光脑的性能，所展现出来的性能就已经足够超越现在最尖端科技所能够制造出来的运行设备。
而人工操作这一块因为技术限制已经达到饱和，在科技发展进入下一个阶段之前不会再有更大的空间，但是AI智能不一样，如何正确领会简单命令转换为复杂的操作，这项技术每前进一步，带来的效果都是远远超过人工操作所能够比拟的。
“那你现在的成果怎么样了？”张启航回过神来问道，他又想起了之前那个白人老者对于王小强的抱怨：“外面的那些人都在抱怨你自己把这项研究完全自己包揽下来，没有和他们商量。”
“外面那群人，老的卖弄资历，年轻点的也都是蠢货，我就奇怪了，明明都是世界著名教授，怎么提到AI智能脑袋里面就像装着石头。”王小强扫了一眼研究室的方向，眼神中带着不屑：“不过说到AI智能，他们的能力确实不够，思路也太过幼稚，所以还不如我自己来完成，毕竟这方面我才是世界顶尖的专家。”
张启航内心并不喜欢提升AI智能这个计划，但是心中也不得不承认，世界上应该再也没有比王小强更加懂得AI智能的科学家了。
“那现在怎么样，模拟测验做了吗？”
“做了，比起原先的数据提升了三倍。”
王小强说的似乎有些随意，但是停在张启航的耳中足够让他目瞪口呆，当然他并不会做出这种表情，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王小强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你是说……高于现在最尖端科技设备性能740倍，科技跨度36年？”
“差不多，这只是预估，到时候行不行还需要真正试运行才知道。”王小强想了想，起身走到办公桌上在那堆文件之中找出其中一份递给了张启航：“你可以看看，这是当时模拟检测出来的数据，不过这还不是银河星的性能极限，只是基地背后那些人只允许我做那么多，不然……”
“你能完全发挥出银河星的性能？”张启航正在一脸严肃的低头看着文件，听到王小强的话头猛的抬起。
“恐怕不行，这东西性能极限到底在哪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根据流传下来的说法，这东西是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的时期有人提出光脑的概念，这一点我真的有些不太相信，反而我觉得外星科技我还比较能够接受。”
“毕竟是百年前留下来的手稿，最多也只能够追溯到那个时代。”张启航看完了手中文件的资料，他将手中资料合起，却是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外星科技吗？银河星还只是我们根据手稿按照现代科技研究出来的，具体原本应该是什么样子，真的是难以想象。”
“这就是所谓的科技的发展限制了想象吧。”王小强叹道，他们没有看过原稿，自然是想不出来的。
张启航微微笑了笑，这是他今天第一次露出笑容，他将手中的资料放在一边，又从怀中摸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丢给了王小强，自己又抽了一根点上火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雾进入他的肺，再出来的时候烟雾淡了很多，其中一部分就这样永远的留在了他的身体中，随着他心中的秘密一起。
王小强捏着张启航丢过来的香烟微微皱了皱眉，但是也没说什么，他问张启航要来打火机也给自己点上。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你主导笼雀计划，十年间又有着那么多的空白，他们却还依然让你进入这个基地。”张启航垂着头，看着手指尖的香烟燃烧时升起的白烟，苦笑了一下：“这种数据的提升，他们又怎么会不动心。”
“当然，那些人花费那么多时间和庞大的资金，建立基地，找来那么多科学家参与这个计划，当然不是为了一个半成品。”王小强喃喃的吐出白色的烟雾，他的脸在烟雾后变得有些迷幻。
“不是为了半成品，他们建造这个，究竟又是什么目的呢？”张启航问道，眼神看向了王小强。
“目的？大概是推动科技进步，引导人类文明之类的吧。”王小强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个像笑又不是笑的表情。
张启航笑笑没有继续说下去，等到一支烟抽完，他的将烟头熄灭在面前未喝完的咖啡中站起了身。
“要走了吗？”王小强看着他问道，身体依然坐在沙发中没有动弹的意思。
“有你在，这次银河星的性能预计会提升不少，我先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地方。”
“那提前祝你一切顺利。”王小强摆了摆手像是道别。
“小强。”张启航没有走，他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这次计划结束，回我家看看怎么样，我来基地之前伊莲已经怀孕了，正好去看看孩子。”
“嗯，我考虑一下。”王小强说着又抽了一口烟。
“好的，那我等你的回复，我走了。”张启航摆了摆手，迈步走出了办公室，王小强最终也没有起身送他，在张启航走后，他将手中的香烟丢到了自己的杯子里，随后就坐在沙发中一动不动，呆呆的望着顶端的天花板。
办公室依旧还是这个办公室，在遇见张启航之前，王小强可以全神贯注的坐在电脑前专注于自己眼下的工作，可是就在张启航走后，王小强独自坐在那里，他的神情有些落寞，任由无边的寂寞将他包围，心痛，犹如刀绞。
曾几何时，他也曾这个样子呆坐在自己的研究室中，看着被世界网络安全组织扫荡过的研究室一片狼藉。
曾几何时，他也曾这个样子呆坐在酒店的房间中，看着电视屏幕中显示着下方正在举办的婚礼，一对幸福的新人互相交换了戒指，诉说着对爱的忠诚，然后拥吻在一起。
有太多太多这种时候，十年间像是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他却从未想过要去改变，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从衣服内侧的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还有着身体的温热留在照片上，它总是呆在距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这似乎也是他的习惯之一。
那是在一处公园的湖边，照片中的少女一身碎花长裙，头戴着一顶宽沿草帽，帽子上还有着粉红色丝带系的蝴蝶结。
少女像是正在向前走着却突然被人叫住，在回首的一瞬间，发丝在空中轻舞飘扬，少女的笑脸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粉嫩的脸颊在温暖的阳光下更显得娇艳。
王小强记得，那是一个冰淇淋所换来的笑容，而那个冰淇淋，是当时的王小强亲手买来送给她的。
王小强更加清楚的记得，就在当时自己按下快门的一瞬间，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厉害，脸颊一片滚烫，虽然没有看到，但是他确信自己一定是满脸的通红，那一瞬间的感觉，他一生都无法忘记。
直到这个时候，才有泪水从王小强的眼眶中流出，其实这些年他已经很少会再去看这张照片了，因为他只要看到就一定会流泪，这似乎也成为了他的习惯。
一声长长的叹息，王小强重新将照片收回了自己的口袋中，这个时候，他带着的无线耳机也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
“爸爸，刚才那个就是张启航叔叔吗？”
“是啊。”王小强擦着自己的眼泪说道。
“哦，他就是抢走妈妈的那个叔叔啊。”
“以后不能叫妈妈啦，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了。”王小强靠在沙发中仰着头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哦，那我还可以叫你爸爸对吗？”
“那是当然，我永远都是你的爸爸，你也永远都是我的孩子。”王小强笑了笑。
“哈哈，那我有爸爸就好啦。”小男孩也笑了，并不在意那个从未见过的妈妈。
王小强笑了出来，神色却是非常的复杂，笑容很快消失，他叹了口气道：“我们要开始做准备了。”
“张启航叔叔已经知道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想他这次是下定了决心，我了解他，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可能就没办法做改变了。”
“好的爸爸，我明白了。”
“抱歉。”王小强有些愧疚的说道：“要你做这种事情。”
“没有啊，我觉得可以为爸爸做什么我就很开心啊。”小男孩的语气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能够有你在，我也很开心。”王小强很想在这个时候使劲的揉一揉这个小男孩的脑袋，但是他知道自己无法做到。
另一边，张启航离开AI智能研究室之后脑子里面装满了今天与王小强会面之后两人之间的谈话，尤其是在看过王小强给他看过的那一份文件资料，里面记载的关于银河星安装AI智能辅助程序之后的性能检测报告。
满腹心事的一路回到了自己的研究室，安德鲁依然还在研究室里面等他，不过张启航这个时候没有办法再去指点他什么，他先让安德鲁回去，之后自己一个人进入办公室坐下，沉思了很久之后他操作着佩戴的智能腕表拨通了一个基地内部通讯的号码。
“你好张博士，有什么事吗？”通讯接通，那一端传来女子的声音。
“帮我申请一件事情，等到AI智能研究室的程序上报之后，请给我一份复制程序，我想亲自对程序做一次安全检测。”
“好的，理由是什么？”
“王小强曾经主导类人级AI智能笼雀计划的开发，而且他还有十年的不明空白期，这样的人物编写的程序我认为安全性并不可靠，所以我想参与亲自检测。”
“明白，您的申请我会提交上去，请等待结果的通知。”
“谢谢。”张启航说完挂断了通讯，他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随后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
晚上19点28分，已经过了晚餐的时间。
张启航想了想，还是打开了面前的虚拟操作台，投入到紧张的准备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