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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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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末往外瞧了瞧,发现只有班化一人,想要开口询问其他人的状况。班化知道他想问什么,小声说道:“我们的事待会再说。”
  这时,马元义走上前说道:“这位壮士看着眼熟。”
  马元义与班化在葛玄宅中交过手,自然能认出他来,如此说不过是找个话茬。
  “同乡发小班化。那晚你们在葛玄家中见过的。”陈末随口说道,“这位是太平道的马渠帅。我能从雒阳城出来多亏有他照应。”
  “哪里的话,这都是陈渠帅自身的福报,我等不过略尽绵薄之力罢了。况且陈渠帅贵为大贤良师亲传弟子,我等为之效力是天经地义。”马元义笑道。
  “马渠帅幸会。在下班化,扶风郡人。”班化抱拳道。
  马元义抱拳回礼,接着他眉头一皱问道:“我记得陈渠帅不是济阴人么?”
  当初唐周向张角引见陈末,也说是“同乡发小”,而唐周是济阴人,所以太平道上下都知道陈末是济阴人。这下是说漏了嘴。
  陈末神色不变,说道:“他祖籍扶风郡后来迁居济阴郡,经常自称是名门班氏之后,谁知道是真是假?”
  班化故作尴尬地挠挠头,笑道:“当然是真的。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世事变幻盛衰无常,难免家道中落不是?”
  马元义心中还有疑问,比如那晚班化在葛玄家中展现出非比寻常的身手,以及他是如何找到太平道在长社县的落脚点的。还没来得及发问,外面传来几声低吼。
  陈末听着这熟悉的吼叫声,兴奋地说道:“你把它带来了。”
  “我这一路可不容易,这家伙现在可是凶猛得很,还有个威武的名字叫雪神。”班化笑道。
  陈末走出去一看,白虎雪神正在院门前来回踱步。它的毛发比地上的雪还要白,身子有普通家犬大小,黄金瞳机敏锐利,已经初具神兽白虎的威严,当得起雪神这个名字。
  雪神看到陈末就像多年未见父母的孩子,它和从前一样扑到陈末怀中。结果没掌握好力度,一人一虎滚倒在雪地上。
  马元义与太平道教众出来看到陈末在与一头白虎嬉闹,惊得哑口无言。陈末为雪神备上充足的鹿肉脯,把它安顿好。然后和班化回到房中,询问暗卫影部众的情况。
  原来,当日班化与李石回到华阴城便立即将事情告诉了李影。李影本想瞒着李儒带人往京师援助陈末。谁知道李石跟他们不是一条心,他将此事通报给李儒。李儒怎么会为了一个陈末让整个影部众身处险境,当下软禁了李影与班化。
  事情还没完。几天后,暗水统领张俭组织了一次统领会晤,除了在鲁国单干的暗火统领,其他人都到齐了。这次会面是来向影部众问罪的,唐周还真写了密信状告班化。
  李儒理亏,最终同意将班化逐出暗卫。所有人都明白,以他们组织的性质,逐出暗卫就代表着死亡,因为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但班化毕竟是班氏之后,四位统领商议后决定将他软禁,直到暗卫完成它的使命。
  陪同李儒与会的李石心中矛盾,“忠”让他选择了向李儒告发李影、班化,但是“义”呢?这些年,班化与他在执行任务中同生共死了多少回,现在面临终身监禁,见死不救便是不义。
  李石辗转反侧了几夜后,一咬牙放走了班化。天一亮,班化带着雪神逃出了华阴城。他先来到雒阳,找到唐周得知陈末已经前往颍川。唐周还不知道班化已经被逐出暗卫,心中还抱怨晔部众的统领没有把他的密信放在心上。
  后来,班化在颍川阳翟打听陈末的下落,被太平道的教徒盯上。他一路反跟踪来到了颍川长社县。
  陈末听完后有些唏嘘又有些担心。唏嘘班化因为自己的缘故被逐出暗卫从此亡命,担心李影和李石的现状。
  班化看他神色怅然,安慰道:“陈渠帅,以后我可要靠你赏口饭吃了。”
  陈末这几个月被一群人好生供奉着,有点飘飘然,说道:“我罩着你了。只不过……”
  班化见他还是眉头不展,说道:“影主是李统领的女儿,不会吃苦头的。倒是李石,怕是会受到责罚。”
  这时房门被叩响,外头一人轻声喊道:“陈渠帅,马渠帅在堂屋备好了酒菜等你去哩。”
  陈末估摸着时间也不早了,下午还要赶往邻县颍阴,于是携班化去吃饭。席间,马元义借着酒水又问了班化一些问题。陈末与班化先一步商量好了说辞,此刻倒也不慌不忙,对答如流。
  吃完饭,众人收拾好行装,跨上坐骑往颍阴县进发。一路上,陈末算是体会到班化带着雪神赶路不易。白虎雪神一会儿飞奔到队伍前,一会儿折返至队尾,一会儿又与枣红色的骏马擦身而过,吓得它们不停地嘶鸣。
  有雪神赶着骏马跑,众人甚至都不需要挥鞭。傍晚时分,颍阴县的城郭浮现在眼前。守城士兵望见雪神不免露出惊疑的神色,班化轻车熟路地打点一番,顺利带着它进入城中。
  驻守颍阴县的太平道教众王六早就在城门处守候。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高大威猛的马元义,上前抱拳道:“在下王六,特来接应马渠帅。”
  马元义一点头,说道:“这位是大贤良师新收的弟子,陈渠帅。”
  听说是大贤良师的亲传弟子,王六小心地看了陈末一眼,生怕有什么不敬,然后低头俯身拜道:“王六拜见陈渠帅。”
  陈末笑道:“不必多礼。”
  王六继续说道:“波渠帅昨晚就从阳翟赶到颍阴了。教我在此候着诸位。”他口中的波渠帅是太平道三十六方渠帅之一,颍川郡大方渠帅波才。
  马元义客气道:“真是劳烦波渠帅了。”
  “大贤良师的指令就是上天的旨意,高于一切。能为他效劳,我等虽九死无悔。”
  陈末看着他眼中的热忱,暗叹又一个太平道的忠实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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