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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卫君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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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华阳宫,宁安殿。
  中书谒者令景夫站在檐廊下尽职尽责地守候在殿外,微风阵阵袭来,角铃声声作响,卷携着难熬的睡意。
  木屐踩在青石板上独有的声音入耳,让处于假寐中的景夫由来精神一震,他定睛看去,见来人是女御妫宓,方才放下心来。
  “陛下可还在操劳?”妫宓左手提着拈灯,右手提着特质的小甑,问道。
  点点头算是回答,景夫看着妫宓手中的铜甑,问道:“女御这是?”
  “夜已深,奴怕陛下饿了身子,便做了些肉糜送来,谒者令可要查探?”
  “女御有心了。”景夫道:“查探就不必了,女御为陛下身近之人,无碍事。”
  “如此奴便谢过谒者令。”妫宓微微曲膝行礼,嫣然一笑道:“奴还怕开甑探查之后走了热气呢。”
  妫宓这一笑,让景夫这个阉人都不由得一愣,魅惑如斯,怕是妺喜也不过如此吧,望着妫宓高挑曼妙的身形,景夫不由得浮想联翩。
  在殿外换下木屐,妫宓赤着白皙柔嫩的小脚悄为无声地行走着,生怕脚步声打扰到深夜办公的皇帝陛下。
  然而......
  一重重帷帐过后,妫宓已窥探殿中全貌。
  秦胡亥毫无形象地躺地呈大字型在席榻上呼呼酣睡,左脚搭在案几之上,右脚抵着原本用于靠后的凭几处,竹牍散落一地,而凭几后的画屏所漆绘着的正是穆公夜问政于百里奚,对比之下这反差委实是有点大。
  见状,妫宓不由得掩口失笑,她蹑手蹑脚地走到秦胡亥身侧,放下小甑,先是帮着秦胡亥换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继而褪下外穿的锦氅轻轻地为皇帝盖在身上。
  就这么看着皇帝陛下如同常人一般恣意的睡姿,妫宓笑意里夹杂着几许情愫,然而很快眸间却化为黯淡。
  收拾好散落的书牍后,妫宓抿着嘴唇又站立了良久,一声轻叹,她缓缓跪下,膝行至秦胡亥脸庞,娇柔的唇点在了皇帝的额头。
  直到第二天醒来时秦胡亥才懊恼不已,明明只是想要假寐待大鱼上钩,怎么真的睡着了?这要是昨晚来个刺客,估计现在他已经在和始皇帝愉快地在一起谈心了。
  问明了景夫昨夜之事,秦胡亥面色阴沉,心下有了了然。
  .........
  秦胡亥躲在华阳宫苑装病,避于百官公卿,每天也闲的自在。
  而皇后芈南却要忙碌的多,此刻小女郎正在瑾瑜殿召见自己的属官议事。
  “禀殿下。”皇后卫尉王翳拜道:“华阳宫虽戍卫甲士三千余,然却多为老弱,兵戈年久失修以锈迹斑斑,宫中所备粮秣亦是不足十日之资......”
  “王卿。”芈南冷若寒霜地打断了王翳的话语,道:“寡小君只想知,若有贼人逼宫,王卿可都保陛下安虞?”
  “臣愿以死相搏,旦若臣在,必不让贼人近宫前一步。”
  “善。”
  芈南点点头,她看向了皇后少府公孙洵,薄唇轻启地问道:“宫中尚有金、半两、绢帛几多?”
  “启禀殿下。”已雪鬓霜鬟的皇后少府公孙洵直起身子,说道:“宫中历年所积,有金万镒,半两百万,绢帛五万匹。”
  对于这个数字芈南还算满意,她开口道:“倾其所存,厚赏于宫卫,传寡小君喻,凡终于陛下者,无分秦人荆人,齐人晋人,陛下皆不吝财爵。”
  “殿下不可!”将行董弼闻言连忙出言阻止道:“我大秦自有军律,赏罚皆有文令,宫中士卒卫戍守戒乃职责所在,又何须再赏,况且若皆赏于士卒,殿下日后又如何度日。”
  “寡小君自信。”芈南声音冷冷地说道:“国有厚赏,自有猛卒。”
  “今敌寇当前,又何惜一二财帛?陛下若安虞,寡小君又岂能冻恶无食?陛下旦有危难,怕是镒堆如山,也非寡小君所能得!”
  “可......”董弼仍要再劝,却被芈南以目光阻止。
  “寡小君谕!”芈南掷地有声地说道:“今日始,宫中戍卒皆三餐而食,尽宫室所有,以厚待之!”
  “唯!”
  芈南还至宫苑之时,秦胡亥正与一名面若桃花,身姿妖娆的宫娥在水榭处闲谈。
  宫娥虽然不过是平常女婢打扮,但其身份可不简单,起码从血统上来说不比秦胡亥差多少,此乃野王卫君之女。
  康叔之国虽仅存野王一隅,确实此间华夏唯存的诸侯,公孙鞅身死于秦,秦感其功,留其宗庙以祭先祖。
  史书仅载秦二世元年,皇帝废卫君子南角为庶人,至于原因则无从了解,或许就是皇帝心血来潮想着灭一国而建立煊赫武功。
  子南角之女姬纾是去年以宫人身份入的秦宫,被置于华阳宫后就无人问津了。
  六国之乱于秦胡亥而言始终是如芒在背的存在,陈涉吴叔不论,项籍刘季可都是能逆天改命的存在,由不得秦胡亥不去重视。
  后世常言秦之亡亡于律法苛刻暴虐,实则却有些以偏概全了,秦胡亥以为,究其根本便是当六国移民之散漫遇上细致入微的秦法管束之后所激起的猛烈碰撞,这一点他已经和隗状答成了共识。
  要不要在卫之野王搞个改革试点稍稍放宽秦律呢?秦胡亥在思考,此事若成则皆大欢喜,若败责任推给子南角便是了。
  芈南来了,一直引诱秦胡亥不成的姬纾被抓了个正着,当时只是,秦胡亥头倚玉几箕踞而坐,姬纾蜷在其侧,较好的身段被皇帝陛下环抱其中。
  “寡小君见过陛下。”芈南徐徐下拜,声音清冷。
  平日里或自称南或自称奴,以寡小君如此正式的自称,秦胡亥还是第一次听到妻子言,见状,秦胡亥也知小女郎不高兴了。
  魂穿之前秦胡亥偶看小说,曾有一问,现代人回古代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与旁人谈情说爱被发妻撞见,难道第一个反应条件反射下不是遮遮掩掩吗?
  秦胡亥略有尴尬,他松开了揩尽油脂的手臂,干咳一声,刚要开口解释,怎料就被芈南领先打断了。
  “陛下,君子之仪,当坐以经立之容,胻不差而足不跌。”
  “嗯,皇后之言,寡人受教了。”秦胡亥心虚地应承道。
  他故作严肃,其实心里也慌得一匹,无他,仅因后世灵魂作崇罢了。
  不过,秦胡亥的态度却让一旁的姬纾意会错误,难不成陛下不喜皇后?是了,陛下大婚已三年未有一子,如此看,皇后已失宠。
  这脑子,怕是公孙鞅一个人把卫国几代宗室的智商都用完了吧?
  想罢,姬纾鼓起勇气,高声道:“陛下为秦君,又何须遵那周礼?”
  “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章服之美,谓之华。”芈南训斥道:“陛下乃中国之主,诸夏皇帝,怎可无礼?汝不过宫人,言于冲撞尊者,莫不以为秦律虚设?!”
  话到这里也算撕破了脸皮,姬纾讥讽道:“皇后既尽知中国之礼,然奴有一问,昔日荆君言之随:‘我蛮夷也。今诸侯皆为叛相侵,或相杀。我有敝甲,欲以观中国之政,请王室尊吾号。’又是为何故?”
  芈南闻言艴然变色,然而她刚想唤人惩戒姬纾,就听秦胡亥悠悠地说道:“皇后,且退下吧。”
  “陛下!”芈南难以置信地看着秦胡亥,此刻的心下顿时被委屈充满着。
  “且退下!”秦胡亥再次强调道。
  “唯。”
  皇后离开了,皇帝算是松了一口气,姬纾却以胜利者的姿态媚献于前。
  秦胡亥看着眼前女子搔首弄姿,隐下阵阵厌恶之情,继续开始之前的话题,问道:“纾姬以为,秦法如何?”
  “秦法,民之命也,为治之本也!”姬纾言之确凿地说道。
  “是吗?”秦胡亥侧目,道:“然,寡人不喜秦法久矣!”
  “陛下?”姬纾不解,疑问道:“秦法,立国之本也,陛下为何......”
  “秦法苛刻,使民如驱物,法无仁爱之心,天下怨其久矣,为朝野所恶。”秦胡亥大言不惭道:“朕虽冲龄继位,然却仰尧舜之德,亲民,善民,爱民此为朕之宏愿。”
  姬纾茫然,不过还是下拜道:“陛下仁德,天下黔首,得之陛下,为万世幸。”
  “寡人亦是深以为然。”秦胡亥厚着脸皮道:“寡人尝闻卫君喜黄老?”
  “奴不知。”姬纾摇了摇头,她拿不准秦胡亥想要说什么。
  “诶,寡人也仰慕黄老之学久矣。”秦胡亥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若非赵高误寡人,寡人又何至于误入法家之歧途。”
  姬纾此刻已完全看不懂秦胡亥了,眼前的皇帝究竟要说些什么?
  “纾姬。”秦胡亥完全不在意姬纾怎么想,他需要的只是一个传话工具而已。
  “陛下。”
  “汝言于卫君,野王之地,当弃秦法而黄老之,以卫为基徐徐图大秦而改之!”
  “陛下。”姬纾惊骇,她瞪大眼睛看着秦胡亥,难以置信。
  “此非寡人一时兴起。”秦胡亥继续欺骗着胸大无脑的卫君之女,肯定道:“寡人思虑良久,只恨朝野皆庸碌之辈,无人可分忧于寡人,若卫之野王黄老大兴,寡人许诺,将复卫为诸侯,纾姬亦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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