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快眼看书 / 披荆斩棘来娶你 / 第二章:妾有意

第二章:妾有意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蹬蹬蹬”,随着清脆的脚步声,从厨房徐徐走来一位柴门佳丽,鹅蛋小脸,容颜绝美,眉目含春,淳朴中透着俏丽,羞涩又不失大方,一路行来,步履生风,吹得郑斯心儿满满当当——
  这位就是阳山村第一美少女,让几十个山头魂牵梦绕的梦中情人——夏月荷同志!
  夏同志轻轻整理一下碎花衬衣,信步走到三人跟前,粉脸一笑,轻道:“郑大哥来了,快屋里坐罢。”随后转头对夏大婶说道:“娘,郑大哥是来教二蛋子读书的,多半没吃饭,厨房里饭菜快好了,叫郑大哥就在这里吃罢。”
  夏大婶刚听到二蛋说“偷看姐姐”,正处于愣神阶段,听了闺女的话也反应过来,连忙招呼道:“是呀,小郑快屋里坐,月荷,快去给小郑倒杯茶,这热天爆火的来一趟不容易,二蛋,听你郑大哥的,可要好好学啊。”说完转身进厨房,心里依然咀嚼着二蛋的话,偷偷打量俩小年轻,忽然心乐了一下——这妮子,不会开了窍,开始给自己找婆家了吧?
  夏大婶想到这,也懒得去看灶台子,心思开始活泛起来,眼看着闺女就二十了,这在农村,别家娃娃都生了,就她还剩在家里,当娘的能不急吗?夏大婶觉得一阵惭愧,前几年当家的摔了腿,干不了重活,家里过得困难,女儿孝顺,不愿扔下一家老小,可眼下大儿子在城里步入正轨,每月能寄不少钱,小儿子也长到十四岁,半拉大人,能帮着干不少活儿,一大家子现在吃穿不愁,女儿的婚事,可不能再耽搁了。
  夏大婶越想心越热,偷摸着门沿儿往堂屋瞧去,炕上的郑斯正和老头聊得欢,嘴巴利索,而且长得俊,白白嫩嫩的像个电视剧里的演员,个儿也高,还读过书,又是吃公家饭的城里人,比咱这些傍土地的泥腿子好了不知多少,倘若闺女跟了他呀,嘿嘿嘿……夏大婶怕笑出声来被里面听到,赶紧哼着小曲儿下厨房去了。
  既然丈母娘看顺眼了,一顿饭下来,直把“女婿”的肚皮撑得溜儿圆。酒足饭饱之后,
  “郑老师”在里屋眉飞色舞地讲着李白的《将进酒》,夏大婶觉得那玩意儿太拗口,啥“黄河之水天上来”,倘若老黄河真从天上来了,还不把十里八村全给淹了,这是哪个杀千刀的作的鬼诗,尽不往好处想,听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没劲儿,来到堂屋,一边纳鞋底子一边和老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唠。
  夏大婶咬掉一根线头,瞟着老头,细声细语地问道:“哎,他爹,你看,咱闺女和小郑,合适不?”
  夏老爹正抽着烟袋子,一听,呛了一大口,“咳咳”个不停,夏大婶怕惊着里屋,连忙拍着老头的背顺气。
  夏老爹半天才恢复过来,没好气道:“你个死婆娘,想啥呢,你也不看看小郑是啥身份,正正经经吃皇粮的,咱一个土里刨食的泥腿杆子,能攀上这样的亲?”
  夏大婶立马低头支支吾吾道:“咱也不过是说说罢了。”转头一看,夏老爹探着脖子偷听里屋,老眼笑眯眯的。
  夏大婶心里一阵来气,狠狠掐了他一把,道:“你个死鬼,有啥话就明说!”
  夏老爹仔细听了一下里屋,一张老脸绽放出一朵嫩菊,“女儿是咱养大的,你难道就看不出来?咱月荷啥时候对哪家小子这么贴心过?”夏老爹“吧嗒”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时间烟气缭绕,氤氲满堂,衬托得这个老实巴交的村汉像运筹帷幄的孔明军师——
  “要说吧,小郑是公家人,月荷配他是不合适,但咱闺女也有好条件哪,论人品相貌,那也是一等一的,我呀,早就寻思这事儿了,可眼下咱不是不知道小郑心里咋想的吗?不好说啊,你个莽莽撞撞的,被里屋听到,人家不愿意那不是脸丢大了?等过两天,我请小郑来喝两盅,探探口风再说。”
  夏大婶一听,一张老脸也绽放出一朵嫩菊:“你个老不死的,给我耍什么心眼儿,我咋就看不出闺女的心意。”接着更是笑得快滴出蜜一样来:“依我看呐,小郑怕也乐意着呢,你没看吃饭那会儿,眼珠子尽往闺女身上瞅,再的你寻思寻思,小郑是不是三天两头往咱家跑?人家大小伙子难道是专门看咱们两个老家伙来着?”
  夏老爹吃饭时尽喝酒了,哪看得到那么多,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瞅着老伴儿,越看越觉得结婚这么多年,第一次有惺惺相惜的感觉,眯着眼睛道:“你呀——贼不死你!”
  接着,两朵菊花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哼起小曲儿来,细细听去,竟是男女合唱的《天仙配》……
  ※※※※※※※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里屋,郑斯正讲得起劲儿,这次二蛋的老师作业布置得好啊!《将进酒》全诗狂气十足,讲到精彩点,郑斯也顺应诗意一拍桌子,大喝一声“精彩”,直唬得姐弟俩一个芳心一颤,一个瞌睡被吓跑了一半。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以高八调说完“来”字之后,郑斯为了体现诗人的狂放不羁,“虎躯”一震,直把桌子上的茶杯子都快震掉了,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美人的神态,嗯——粉脸又红了不少,俩眼睛“刷刷”射出崇拜的小星星。郑斯很满意这种状态,端起茶杯休息一下,也好让小妮子平复激动的心情。
  喝完茶,郑斯笑问道:“咋样,前面的意思可记住了?”
  二蛋愣了半晌,道:“你在问我?”
  “你——”月荷高潮了无数次,一听弟弟这话又来气,二蛋连忙捂脸:“姐,又怪不得我,郑大哥一直盯着你,我还以为他问你呢。”
  里屋气温瞬间升高好几度,四目试探着望去,又赶紧移开,只记得看到一团火红色。
  空气渐渐变得旖旎,二蛋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哈欠道:“这是什么古诗呀,真难学,古人写得半懂不懂的,难道是为了省墨水。”
  月荷轻轻拍了一下弟弟的脑袋,面带愠色道:“臭小子,别叽叽歪歪,语文也是学问,学好了才能有出息。”
  二蛋也知道姐姐不是真生气,嬉皮笑脸道:“姐,郑大哥不是刚说天生我材必有用吗,等我长大了,自然能赚钱养活你们,怕个啥!”
  月荷伸出玉手戳了戳二蛋的脸蛋儿嗔道:“有用有用!等你以后和姐一样挖泥巴就知道啥有用了!”
  “二蛋哪。”郑斯觉得自己作为家庭老师,该教育一下这个误入歧途的学生,“你现在才上初中,正是读书的大好年华,现在不好好学,等以后长大了,想学都来不及了。”
  “就是就是。”月荷在一旁帮腔道,“你现在就给姐好好读,等以后像郑大哥一样,考个大学回来,那才叫出息呢。”说完,发觉当事人就在旁边坐着呢,偷瞄了一眼对方,脸又红了几分。
  郑斯实在没想到,自己这个千把块钱的小职员,饿不死撑不饱的,在月荷眼里居然成了“有出息”的那一类人,心里一阵惭愧,一阵得意,酸酸甜甜的像喝了优酸乳一样,也偷偷瞄了对方一下,恨不得把那水蜜桃的小脸儿狠狠啃上几口才痛快。
  二蛋一下子来劲儿了,兴致勃勃道:“郑大哥,不如你给我讲讲,那大学是个啥样儿呗。”
  一旁,月荷也露出一副很想知道的表情。郑斯点点头,点了一根烟,酝酿良久,直把里屋熏得白雾丛生,才开始杏林传道,天花乱坠地侃着大学里的各种系,各种科目,图书馆里有数不尽的书,还有许多学问渊博的教授传授知识,直把小月荷眼里的星星勾了个够,一颗颗全砸在他身上,砸得好不舒心,好不畅快!
  “等等。”二蛋打了个哈欠,一把抹掉眼泪珠子道:“那些有个啥意思,有没有俊俏的姑娘?”
  夏月荷怒气一下子来了,骂道:“你个小崽子!麻雀刚开……就……看我不打死你!”
  二蛋涎着脸缠上月荷的脖子,月荷还在假装生气,不过郑斯倒是可以理解,同是男人嘛,二蛋也到十四岁了,正是青春萌动的年纪,不对女孩子有兴趣那才有鬼,他在这年纪呀,都偷偷看老爸私藏的毛片啦。
  “美女自然是有的啦!”郑斯慢条斯理地说道,一副过来人的派头,“二蛋哪,等你上了大学,自然会交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二蛋急急地问道:“啥样儿啊?快讲讲!”顿时四只充满询问的眼睛一同盯上郑斯。
  郑斯作为雄性,对谈论雌性的兴趣远远大于讲啥李白呀、陈景润什么的,于是开始胡吹起来,回忆着自己上学那会儿,系里没几个美女,干脆把F冰冰、L志玲也拉成自己的同学,吹得唾沫横飞——“你小子不知道,想当年呀,冰冰同学经常请我吃饭,志玲同学也和我是称兄道弟,铁的很……”
  一旁的月荷脸色似乎不对,郑斯瞅见,马上一本正经道:“当然了,以上所有的女孩子都没有你姐漂亮,二蛋哪,想看美女,多瞅瞅你姐就成。”
  月荷头勾得低低的,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郑大哥,你……说啥呢……我一个乡下人,哪好和人家读书人比。”
  郑斯正想口花花一番,二蛋更是护姐情深,一把跳起来,不服气道:“姐,怎么就不能比啦,村里的大壮哥、牛哥他们,哪一个不是在背后夸你好看,还隔三差五的给我买零嘴儿,好打听你喜欢啥,哦,还有郑大哥,你也经常给我买冰棍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喜欢我姐吧,你说,我姐是不是最俊的?”
  “那当然!”郑斯正气凛然地说道,继而满脸严肃起来:“哦,二蛋哪,我那其实也是为了了解大家伙儿的喜好嘛,好进一步贴近群众,工作需要,咱干群众工作的就是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二蛋听着郑斯的“政治报告”,哈欠连天,道:“郑大哥,你还讲不讲?”
  “哦,对了,讲。”郑斯飞速回神,瞅着对坐已经没人了,诧道:“你姐呢?”
  二蛋随口答道:“续茶去了。”
  郑斯一惊,不会是刚刚那句话,把她给吓跑了吧!嘴巴上继续讲着,心里想着这事,老半天都没见人回来,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看着二蛋的脸,恨不得撕破那张碎嘴,于是没心情了,三言两语讲完,就要匆匆告辞。
  堂屋的二菊先是看闺女像蒙了块红盖头似的飞进厨房,又看到郑斯失魂落魄地要告辞,弄不明白出了啥事,只好先感谢一番,再叫月荷去送送。
  郑斯此时哪敢见月荷,趁人还在厨房,恨不得马上飞奔,夏老爹说不放心,前面半山腰子上在修庙,石料都乱堆放着的,万一没个人照亮出了意外咋办。
  ※※※※※※※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两口子入罗帐,几个光棍儿枯坐炕头……唉——
  寂静小道上,郑斯望着一轮孤月在前面走,月荷在后面几步远拿着电筒照亮。
  停下,悄悄转头,后面仿佛有只受惊的鸟儿,眼看要飞,继续走,“鸟儿”又赶着小碎步撵上。
  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实在不好受,眼看着路口也快到了,郑斯干脆把心一横,望着半山腰上还没竣工的土地庙,心里默念了几声“菩萨保佑”,主动搭话道:“月荷,刚……你弟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哪一句?”月荷问道。
  郑斯真没料到这妮子在这会儿还能幽默一把,哭笑不得道:“就是那一句。”
  半晌,背后传来月荷幽幽的声音:“不会的。”
  郑斯正等着对方的骂呢,又过了半晌,还没下文,心里一阵失落,一声叹息之后,又继续往前走。
  身后传来小碎步,月荷支支吾吾道:“那个,郑大哥,你以后还会来咱家吗?”
  “来,咋不来。”郑斯随口道,
  “以后,你会走吧?”身后又传来月荷的声音。
  “可能吧,看工作需要。”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月荷道:“你走了,怕是就没人给我讲书了。”
  “啥,讲书?”郑斯没想到这时候她会扯到那上面去,这该不会是她独创的拒绝人的手段吧,既拒绝了对方的心意,又不至于得罪人,顿时一股“失恋”的酸味儿汹涌而出。
  “我小时候家里穷,没钱念书,有时候偷偷跑去学校趴墙根儿,还被娘打了手心,说是丢人……”月荷娓娓讲述着,郑斯以往在新闻里见到过,总觉得是记者想来煽情特意夸大的,这时听着,和着心里的酸劲儿一股脑涌向天灵盖。想想也是,月荷他爹瘫痪多年,夏大婶要为一家口粮下地刨食,老大早早出去打工,家里一摊子烂事全撂在她幼小的肩膀上,郑斯可以想象,她背着弟弟上山打猪草,下河洗衣服,完了还要快点回家做饭,这一切,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可能体会到其中的艰辛。
  郑斯长长叹了一口气,道:“那有啥,你想听,我随时都给你讲。”
  “那你以后走了……”
  “不管在哪儿,你捎个信儿我都来。”
  “真的?”
  郑斯豪气一生,拼命酝酿一股真气七七四十九周天,吞了无数口唾沫,猛一拍小身板儿,“当然了,不然,我把你挂在身上,我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
  “咚!”后面手电光一阵乱晃,“咕噜咕噜”滚到一边去了。周围温度似乎热了几分,月荷的声音更小了:“那哪成,你是城里人,我只是农村人,爹说过,龙配龙,凤配凤……”
  “什么龙不龙凤不凤的!”郑斯趁着“豪气”没散,刚要大喝,话到嘴边又结结巴巴起来:“我……就想……挂你……”
  月儿轻轻把皎白洒在山坡上,“咕咕咕——”一只夜猫子半天也没听到动静,又飞到其它地方去捕食。小道上人迹罕至——除了两尊雕塑。
  郑斯脑子像被轰炸机轮番蹂躏,身后有丝细微的电波:“我……又不……轻……怎么……挂……”
  郑斯转身,看见姑娘羞涩地拧着衣角,突然一阵子想哭,一阵子想笑。他慢慢走过去,一步,人家没动,两步,人家还没动,一把冲过去抱起来——。
  “就像这么挂!”
  这是一次发生在乡村里最普通的爱情故事,天上那位嫦娥悄悄躲进乌纱帐——太肉麻了,本姑娘先回避一下……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