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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雪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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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虎楼好奇道:“诶我说姓卓的,哪个修行者偷吃你家大米了?每次提到修行者都这么大火气?”
  “你别管,反正修行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书上不是说了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修行者早就不是人了,你还指望他们能对我们做什么好事不成?”
  墨尊心中一动,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
  灵脉天生,凡人注定不可能踏上修行之路,哪怕魔道降低了修行的起点,拉近的也只是修行者与修行者之间的距离。凡人与修行者的差距永远不可能被弥补。修行的起点境界名作离凡,也正是有着超脱凡俗之意。
  但所谓“离凡”,也只是修行者以表追逐道途的心意。现实是,哪怕是赤鸣尊那种天启境界的修行之巅,也依旧不可能无痕于凡间。不论是他庇佑一方的功德,还是自身的生老病死,都与凡间有着太多瓜葛。
  这也意味着,修行界根本不可能与凡间划清界限,换句话说,修行界,就是凡间。
  既然如此,那卓晓峰所说的话就颇为耐人寻味,他与修行者之间……发生过什么?
  没等他继续寻思,一声尖鸣突然响起,紧接着一名猎手慌张叫喊起来:“快跑!雪崩了!”
  身体还没过脑子,众人连滚带爬就往山下逃去。
  铺天盖地的雪浪从山上袭来,就像看不到底的深渊之口,在这样的天威面前,哪怕是灵境强者亦无能为力。凡人与修行者,众生平等!
  “往两边跑!往两边跑!”井广拿命嘶吼提醒众人,说完就抓住离他最近的人朝右侧跑去。
  树木被吞噬,石头被冲走,没有任何东西抵挡得住汹涌的雪浪,在这种时候,只能祈祷自己跑得够快!
  “咚――”墨尊躲闪不及,被雪浪赶上,重重地冲撞到一块石头上,胸口遭到重击,一口鲜血喷出染红白雪。
  “快抓住!”卓晓峰一手抱住一块巨石,另一只手上抓着裘衣抛向墨尊。
  见墨尊抓住裘衣,卓晓峰咬着牙将墨尊拖了过去。
  墨尊扶着石头,气息萎靡:“多谢少爷。”
  卓晓峰喘着粗气说道:“现在说谢太早了,还没完呢!”
  的确还没完,雪浪延绵不绝,继续拍打着孤独的巨石。终于,摇摇欲坠的巨石被连根拔起,翻滚着掉落下山。
  卓晓峰带着墨尊在巨石滚落前一刻纵身一跳,好歹没被巨石压扁,但被雪浪冲走的结局,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
  天亮了,日光照在雪地上,树木、石头或被冲走或被掩埋,山上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戴着狰狞鬼面的男子从空中飞落,伸手往雪下一挖,一具胸脯有着拳头般大小洞口的老者尸身暴露了出来。
  霍嚣将巨弓重新背在身后,取下面具露出那张棱角柔和的脸,喃喃自语道:“还好杀死了,不然这雪崩可就来的太亏了。希望没人出事吧”
  他抬头看向天空,口里嘀嘀咕咕道:“明明是想救人来着,偏偏整出了这场幺蛾子,姓云的知道了肯定得笑话我吧?”
  他在森林里击杀了那群罪城的人后,靠着大弈卷的指引追上了那群家伙的首行者。
  首行者就是那群家伙的头目,似乎每伙罪城的人都会有这么一名实力远在他们之上的人作为首行者。而这名被霍嚣射杀的老者,正是林子里那群家伙的首行者。
  这老东西实力不俗,足有半步先圣的境界。明明做的是狼一样的事,性情却偏偏狡猾如狐,看到霍嚣的第一时间竟然就是弃子逃跑。霍嚣若不施展全力,估计还真让这老东西逃了不成。
  但射向他的那一箭为了确保击杀而未留余力,这场雪崩,便是那一箭余威造成。
  这时天空飞来了一只白鸟,盘旋一圈后落在了霍嚣肩上。
  霍嚣面露喜色:“还好都还活着,不然罪过可就大了。”
  不过他又有些心虚:“既然还活着,那要不我还是先溜了得了?万一碰到人,解释起来可头疼死了。”
  但随后他还是于心不忍,“罢了,总归是我的责任,要不就帮一把?”
  白鸟歪歪脑袋,似乎不懂这个家伙为啥只有一个人也能叽叽歪歪这么久。它跳到他脑袋上,往他额头使劲啄了一口,指望着他安静点。然后把脑袋缩到翅膀下准备打个盹儿。
  还没等它眯着,就被一胳膊扫了下来,它没反应过来,一只手抓住它的爪子,将它抛了下山。
  “睡什么睡?起来干活!果然还是你去帮忙最合适。本将军当真聪明!”
  霍嚣洋洋自得地说道,继而转身离去。
  “心情好了不少,再去打打猎活动一下吧!西边还是北边?好像都挺有意思的?”
  ……
  书生手捧着一卷书从院门走出,正细细琢磨,很是入神。
  “嘭”的一声,书生撞到一人身上,手中书卷也落在地上。
  书生没顾着捡书而是急忙低头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小生大意冲突了先生,实在对不住!”
  那人低头伸手捡起那本掉落的书卷:“这是饮者阁里的书?温老对这些书很是珍重,你可莫要让他知道,不然一顿臭骂可是少不了的。”
  书生见他提醒自己,看样子是没有追究的意思,心里很高兴。
  那人拍了拍书上尘埃,递回书生手中,说道:“《大煌律》?不是早已在启灵十七年间废除了么?怎么想到借阅这部法典?”
  书生挠挠脑袋说道:“兴趣使然罢了。这种废除的法典,他处可很难寻着呢。”
  说完他心中一动,躬身求教道:“先生能一言道出这部律典的废除时间,能否请教先生这部法典为何会被废除?这可是祖先之法呀?”
  年轻男子微微笑道:“正因为是高祖传下的祖先之法,才更应有变通的余地。简单而言,就是不合时宜。”
  “当年应帝禅位于高祖,正值内忧外患之际。内则百姓民心不稳,外则岚国虎视眈眈,故而高祖任用酷刑重典以治乱世,以求同仇敌忾,稳定民心。”
  “然煌岚两国世仇多年,谁也不可能轻易灭掉谁。久用重典,难免导致百姓怨声载道。虽说后世君主皆有松缓刑罚之举,但积患已久,实难根除。”
  “而当今圣上即位之时,正逢东南一带地龙翻身,两郡百姓损失惨重。适此天灾,陛下假借天意,以壮士断腕之志,大兴改革,废除旧律,改立新典。将天灾化为造福百姓的好事,足显陛下圣明!”
  书生低头思索一番后,恍然大悟,欣喜道:“多谢先生赐教!先生一言,胜我十日苦思!”
  年轻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言重了,阅完此律,你也不难琢磨到。只需稍费些时日罢了。”
  拍肩往往是友人之间或长辈对后辈的亲密举动,但这年轻男子一来不过与书生相识片刻,二来看容貌并不比书生年长多少,但拍肩一举却行的流畅顺当,自然无比。
  但书生也觉并无不妥,反而感到一股暖意透过棉衣传了过来,顿时对年轻男子的好感更上一层。
  等他回过神来,年轻男子已行至远处,书生急忙问道:“敢问先生大名,好叫小生来日登门拜谢!”
  年轻男子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过若是想要与我讨论学问,可至朝阳伯府寻我,我叫叶年轮。”
  离书生远去,叶年轮走向院门,一个相貌温和的男子早已在此处等候。
  “那孩子是上月来的,聪慧机敏,平日里也很下苦功夫,就是遇事不深,稍显单纯。”温和笑着对叶年轮道,自然是看见了叶年轮对书生讲学的画面。
  叶年轮微微一笑:“与我当年有几分相似,若见得多了,总能攒些经验。老师收他作门生了?”
  温和摇头道:“还没有。不过我打算引荐他去国子监,以他的性子,想必是把治学好手。”
  叶年轮问道:“这是好事,老师知道么?”
  温和道:“还没有。等他进去了再说吧。”
  叶年轮沉默片刻,说道:“师兄大才,博士一职,太过屈才。”
  温和道:“能守好这座阁子即可。”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一座阁楼面前。
  阁楼精致典雅,不时有年轻书生来往,或捧卷品读,或皱眉苦思,好一片儒雅之地。而阁楼所挂匾额上的“饮者”二字,明明白白地交代了此为何处。
  正是煌国读书人心向往之的圣地,温老祭酒最引以为傲的饮者阁。
  前几日叶年轮就和庆王皓王两位皇子来访拜过老祭酒,但当着皇子的面,有些话总不好问出口。所以他便与温和相约,于今日再次来访。
  温和带着他上了阁楼第三层,然后自己往楼下走去。。
  叶年轮轻轻推开门,酒香萦纡,墨香扑鼻,共同融成的香气令人沉迷,若有但愿长醉不复醒之地,大概说的就是此处。
  一位花发老者背对大门,在书桌上一笔一划。不时举起手边银瓶畅饮一口,又继续低头临摹起那副书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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