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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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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帖是古国一位世家家主于一场雅集所写名序,从墨色与印章来看,应是真迹。虽说不知古国名帖为何出现于此处,但想想饮者阁是什么地方,倒也不显得稀奇。
  老者没有理会来者,依旧龙飞凤舞,挥毫纵横,直至最后一笔勾勒完毕,才舒畅地呼出一口气,将手边银瓶抛向来者。
  “饮者留名,不喝就滚蛋!”老者毫不客气地对来者说道。
  叶年轮走前两步将银瓶放回桌上,也毫不客气地应答:“真要我走?那下次再来可就是年底了,你想清楚了?”
  老者气得吹鼻子瞪眼,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说教道:“此瓶中之酒价值千金,可是人家丘老瘟天天觍着脸来求的好东西!以前你年轻没本事喝不了多少,现在都当大官了还不喝酒?怎么在官场上混的下去?”
  叶年轮撇撇嘴说:“我说我不喝了吗?这酒瓶子上全是你的唾沫钉子,让我喝酒怎么说也得换个瓶子吧?”
  “嘿!小子讨打!”老者一向好为人师,此时居然随手就拎出一把教尺,朝叶年轮当头打去。
  “我去!老头子你来真的?酒不想要了是吧?”叶年轮急忙抓起酒瓶捂着脑袋跑到窗边,作势把酒瓶摔下去。
  “非人哉!叶小子你要是敢摔咯,老家伙我就敢跟你玩命!”老者气的捶胸顿足。
  “尺子拿开!退到门口去!”
  “你先把酒放下!”
  “你先退!”
  “你先放!”
  “先退!”
  “先放!”
  一老一少在阁楼上闹腾着,老头倔强,年轻人好强,都是不肯服输的性子。最后还是老者体力不支,寻了张椅子坐下,气喘吁吁道:“不闹了不闹了!快把酒给我解解渴!”
  “哼!”叶年轮见老者服软,也没继续逗他,把银瓶递了过去。
  哪料到老者狡黠一笑,抢过酒瓶后就给他来了一尺子。
  “笨小子!哇哈哈哈!”老者得手,捧腹大笑,倒也人如其名,真像个年少稚子。他就是前国子监祭酒温稚,也是叶年轮的恩师。
  叶年轮揉揉被敲打的脑袋,愤愤说道:“老家伙,还以为你只是玩玩,怎么下手这么重?听闻极北草原那里流传着一个名作狼来了的故事,你就不怕我当真了?”
  温稚性如稚子,真率坦荡,他自己就是个不在乎尊卑贵贱之人,也难怪叶年轮对他没大没小的。
  不过这回温稚可没有嬉笑着回应他,一本正经说教道:“我戏弄了你,你当然有立场狼来了;但你把我这儿当客栈爱来来爱走走的,我就没立场生气?人之举止,无对错之分,只有立场之别,你还不准我个当老师的教训不孝徒儿不成?”
  叶年轮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等反应过来,马上觍着脸跑到温稚面前给他揉肩捶腿的。
  “是是是!老师教训得有理!那以后我天天跑您府上来孝敬您!对了,我把您徒媳妇儿也带过来!以后就住您跟前好服侍您嘞!”
  温稚被吓得手里的酒瓶子差点没拿稳,他哪儿会不清楚自己的得意门生心里在想什么,骂道:“你这厮干什么了穷成这样?想蹭饭都蹭到我头上了?怪不得他们都叫你叶大厚脸皮子,我看还真没叫错!”
  叶年轮讪笑道:“同僚谬赞!谬赞!让老师您见笑了。”
  温稚真想给他再来一尺子,但就怕这厮把自己赖上,赶紧摆摆手推开他,说道:“要我干嘛赶紧说!别指望着蹭午饭!我发觉你怎么跟我那孙子一样,好久不见怪惦记的,一见又想踹得老远!”
  “老师您教训归教训,可不能给我乱降辈儿啊!不然我以后怎么跟师兄混?”
  叶年轮也没客气,扯了张板凳就坐在温稚跟前,语气严肃了起来:“我想向您请教……陈刻。”
  只有一个名字,这是很奇怪的问法,但叶年轮知道温稚知道他想知道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温稚久久没有言语,举起酒瓶轻抿了一口,一口,又一口。阁楼里只剩下古怪的吞咽声,还有更古怪的沉寂。
  “你猜如今的三位皇子,哪一位最像年轻时的陛下?”温稚突然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叶年轮一愣,这种关乎国事之问,也只有德高望重且早已致仕的温稚才敢轻易说出口。
  但他可不敢乱答,规规矩矩地说:“陛下雄才大略,圣明远谋,大概是文韬武略皆通的定王与他最为相似吧?”
  “非也。”温稚摇了摇头后,然后忍不住提醒道:“你别跟我打官腔,我都听了一辈子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哦。”叶年轮老老实实点点头,小心翼翼说道:“那应该是晧王?我总觉得跟他老子一样,都拽的跟个二百五似的!”
  温稚目瞪口呆:“你还真敢说啊?”
  叶年轮也惊了:“不是您让我说的么?怎么着?这里还有外人?”
  老人忽然皱起眉头,直视着叶年轮,良久,才微微摇头。
  “原来如此,你是想拖我下水?没用的,很久以前就没用了。”
  叶年轮沉默,然后轻声说道:“老师您多虑了。我只是来寻求您的指教,绝无让您再蹚此浑水的想法。”
  温稚也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说道:“罢了,随你怎么折腾吧。我已经老了,剩下的,的确应该交给年轻人。”
  “多谢老师!”叶年轮颔首应道。
  “继续说回来吧,”温稚微微仰头,似是在回忆着,“最像陛下年轻时候的,也不是晧王,而是庆王!”
  “庆王?”叶年轮挑挑眉,这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庆王多年来平平凡凡,除了善交贤士,广纳门客,并无其他引人注目的地方。而这位皇子的性子,与其说是皇族,反倒更像是文人书生所追求的君子。实在联想不到那位威武凌然、刚烈霸道的煌帝身上去。
  “没错。”温稚点了点头,“难以置信,是么?就像当年陛下登上皇位一样,令我们难以置信。”
  “为何?”叶年轮诧异问道。
  温稚靠在椅背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像讲故事一样:“因为他在当年的诸多皇子里,实在不能算作显眼。”
  “先皇共有十三位皇子,其中大皇子较陛下年长十二岁,在陛下刚行冠礼之时,大皇子就已经是久经沙场的北域镇守,现在常年坐着的位子,当年就是属于大皇子的。”
  北烈公常年乃是镇北大元帅,与荒王周昂并称为煌国双柱,是撑起煌国边境一片天的国之重将。当年的大皇子能在而立之年就登上如此高位,这岂是人中龙凤四字足以道之的?只是这位大皇子……现在何处?
  “二皇子是一位术道修行者,年少时曾独自前往术庭拜师学艺。当年赤鸣尊初立道盟之际,曾亲自出手以震慑大煌,圣宗陛下也正因此而驾崩,故而二皇子入术庭修行引起了不少非议。但二皇子回来后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用他后圣的境界。”
  “三皇子就是现在的荒王,他的功绩,想必不用我多说;还有六皇子、九皇子……就连最年幼的十三皇子,如今闲居明都的昭乐王,当年也是拜郑太傅为师,被郑公誉为‘兴我大煌文风’的文道大才。”
  “诸多皇子如此出众,倒显得无甚作为的陛下看起来平平凡凡。”
  说完这句,温稚仰头抿了口酒,然后沉沉叹了口气。
  叶年轮满腹疑惑:“怎么了?”
  “只是那些皇子表现得再出众又有什么用呢?先皇根本没有立太子的打算。每年都有大臣上谏求立太子,每年都被先皇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先皇在想什么?他在拖什么?谁也不知道。”
  “既然先皇不肯给,那就只好皇子们自己争,明争暗斗的有,大打出手的也有。现在想想,或许当年的陛下已经料到这些,平平无奇大概只是个幌子,用来置身事外,明哲保身吧?”
  “我当年刚步入仕途不久,皇子们再怎么争也轮不到我站位,终究是个位卑权轻的局外人。但陛下不一样,皇子的身份注定了他早已入局。其他的皇子可不管他有才无才,只要活着,他们就是天生的对手,因为他们……是兄弟。”
  “闹得最凶的那几年,大皇子甚至有动兵的迹象,所有人都以为会一发不可收拾之时,有一个人出现了。”
  叶年轮神色微凝,问道:“陈刻?”
  “陈刻!”温稚点了点头,声音微涩:“腥风血雨,赤色明都。”
  “陛下和庆王一样,善纳门客,现在的常年、张扬都是当年就跟随着陛下的门客。而陈刻,也是如此。”
  “我们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就像不知道他是如何动手的一样。”。
  “大皇子死了,死于兵变。一位久负盛名、素有威望,统帅十万兵马的澜域名将,居然死于兵变?”
  “二皇子死了,被发现与嫔妃通奸,先皇下旨,命其自尽。一位后圣境界的大修行者,毫无反抗,就这么服毒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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