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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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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铭到达中长县时,这个小县城已经入夜。墨色如瀑般从天际淋下,染黑了整个县城,白月被偷去,只余下零星几粒的星,在黑色绸缎上闪烁不定。
  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夜。
  中长县这种小县除了特定的节日,天色渐暗后很少再有人上街,一是乡镇缺少打发时间的消遣玩意,二则是因为明日一早他们便需要起身干活,若是晚上不早早歇了,第二日怕是连锄头桌凳都拿不起。
  在万籁俱静之中,孙铭踏上了这片土地。
  早在路上时,他就已经收到了不少黑衣少年身边护卫传来的消息,但是他却并没有因此改动自己的行程。甚至进了这中长县的第一件事,也不是与期盼他已久的小师弟见面,而是在县城内草草的逛了一圈,勘测了一遍这个县城基本的消息。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孙铭才慢悠悠地收了手中的工具,招呼着随行的人马,开始向着预定的客栈进发。
  待他走进客栈,端坐在大厅正中的小少爷已经等了半日,几乎是在他进堂的同时一下就跳了起来,明明眼里的期待和欣喜怎么都盖不掉,却还努力压着装着震惊:
  “大师兄!你可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你真的好慢啊,这是路上遇到什么事了么?竟然比之前带门里师妹师弟那次走得还要久。”
  孙铭笑着摇了摇头,上前带有安抚意味地揉了揉小少爷的头发:“是其他的一些要事,我带在这次的行程里预备着一起解决了。不过……”
  看着小少爷虽然下意识躲了躲,最后还是顺从地让他摸了摸头的样子,孙铭心中有了些猜测:
  “你这次等我,怕是不单单只是等我罢?至少最开始肯定不是为了等我而留下来的。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鼓弄不清了,要我帮你解决,或者说是——出谋划策?”
  小少爷被拆穿了底细,也不羞恼,大赖赖地在椅背上一躺,撇着嘴含含糊糊地应答:“你总是这么聪明会没有姑娘敢喜欢你的。”
  “可是门内一般的女孩子偏偏就喜欢我。”
  孙铭笑盈盈地回了一句,满意地看着他的小师弟又跳了起来:“好了,来这客栈前我已经把周边都探查了一遍,把你们来信时候说的布阵的仪式拆了大半,只是既然到了,还是希望你能够再来好好和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毕竟就算书信里说的再详细,也终究是他人纸笔,不可能完全概括了所有他想要的细节,有些东西终究还是自己亲口问更来得实在。想着布阵时候看到的有些疑点,孙铭皱了皱眉头:
  “在送来的书信里,你说你一开始只是为了看热闹,而那单狼是去做了善事?具体是怎么个善事法?之后在客栈,他又见了一个没有自控住功力的狼族,他的不自控是就你信里提到的姿态问题么,还是说有其他的细枝末节?”
  “善事是那狼制止了那个坑蒙拐骗的道士,我不是在信里写了,他拿太元丹骗人,说是起死回生的仙丹。那匹狼揭穿了他的骗局,不然我也要忍不住上了。太元丹又不能真的生肌长骨,要是有人拿了药只服用太元丹不再包扎服药,怕是会白白丢了性命。至于那匹不能自控的狼……”
  小少爷沉思了片刻,道:
  “我当时离的不是很近,并没有看清,但是他身上的毛皮已经全褪,也没有那些没有修为的小妖怪那般,留着耳朵和尾巴无法幻化。
  “可是要是说完全脱离兽形,又不是很像,打斗的时候他的兽形非常明显,不但跑动和攻击方式特别像狼,之后兴奋的时候,还眼睛变红过。”
  “原来如此。”
  孙铭点了点头:“就我方才对场地遗留的气息进行的勘测来看,这匹狼应该化形没有多久,并不是师门发了任务给你的那匹。而另外一匹狼从留下的气息来看,又修为过甚。所以这两匹狼都不是你的任务所选,韩傲,你想要完成课业回师门,估计还是得去一趟师叔那边。”
  “其次的话……在那两匹狼打斗的位置,我租借来的钦天盘稍微捕捉到了一点让我在意的气息。”
  “是什么?”韩傲很少看到孙铭露出这种接近于陷入沉思的表情,情不自禁地打断了他。
  “说出来倒也无妨,是七曜星盘碎片的味道。”
  这个回答实在是超乎韩傲所料,让他一时之间失了声,情绪跌宕无法再次询问。
  七曜星盘实在太过特殊,从小时候起,他就断断续续听过不少关于它的传说。
  其中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它是一样可以占卜出天下任何事的神器。无论你想知道的事情有多隐秘,又或者是年代有多久远,又或者是知情人也许全部离世,它都能帮你占卜出结果,无人能妨碍。
  仅仅只是如此,这星盘就已经可以让天下人抢破了头。但事实它的作用却不仅如此。
  七曜星盘不仅问答没有上限,本身还是一个小世界的容具,传闻在星盘的小世界与人世不同,是一个充满灵气的仙境,在那仙境之中修行,会比在人世修行快上五倍的度。
  而且在那仙境之中,还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仙姝灵药,传闻都是从创世开始长起,到现在单单一株的灵气就足以让人半步登仙。
  前不久有七曜星盘的流言传出时,他还不屑一顾地嘲笑过那些人异想天开,这传说中的神器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现世,不如说他本身对七曜星盘的存在有将信将疑。结果这才出了师门没几天,大师兄就告诉他他捉到了七曜星盘的残片。
  这玩笑可就有些开大了。
  “师兄……你说的星盘气息,难道是那两匹狼?”韩傲心里千回百转,纠结了片刻还是问道。
  他实在是有些不敢置信他竟然离这传说之物如此之近,哪怕只是碎片,这也是神器的碎片啊!
  孙铭对他的问题摇了摇头,道:
  “从痕迹来看,应是被那两匹狼攻击的那人,也就是你提到的那个叫夏曜的年轻人。我在来这县上时已经打探了一遍消息,但奈何我到县实在太晚,得到的消息就极为有限,还是要靠你们先前打探的消息。
  “听阿里说,你觉得亏欠那夏姓的凡人,特地去拜托手下人去调查他的生平,想要对他做出弥补,那么想必得到的消息会比我更多。他们回来了么,如果回来了就叫上来问问。”
  韩傲干巴巴地笑了笑:“听说回来了,只不过我想着不急,所以暂时叫他去休息了打算明天再听。但是现在既然在他身上有七曜星盘的消息的话,还是叫上来吧。阿七!去把阿里给我叫起来,就说大师兄到了想问问他消息!”
  “是!”
  房外有人低声应了一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穿着短衫的侍卫便半跪在了门前:“大公子,阿里在。”
  “阿里,你说说,就那个谁,夏曜的消息。我大师兄想听。”
  韩傲趴在桌子上,疯狂地揉着鼻梁,连连叹气。见他如此道,阿里也不疑问,直接进屋,关了门窗,道:
  “这夏曜是这中长县夏氏铁铺的二子,在他头上有一个兄长,一双父母,四人皆是中长县人士。至今应是二十年岁,生于十月初三。
  “夏家的铁匠铺在这中长县开张近百年,夏曜一家,不仅夏父以打铁为生,他爷爷,太爷爷,祖上一脉皆是如此。期间也不是没有出过想要读书经商,摆脱铁匠生意的人,但是学艺太难,经商有要脑子,要心思,夏家一脉太过于实诚,实则不利。陆陆续续被骗几次后,这一脉人便歇了心思,很少再有弃祖业另起其他的。
  “前几年中州闹过一次饥荒,中长县虽然影响不大,但也有所波及。夏曜的长兄夏舟便是在这场饥荒里没了命,夏母则是被影响了身体,再也无法生育。
  “从此夏曜在家里地位飙升,成了夏父夏母名副其实捧在手心的宝贝,不但衣食都是精挑细选,就连他很多时候异于常人的喜好和作为也之默许。
  “亲戚邻坊也知道底细,所以多与夏家一脉一样,纵容他那些与常人不同的爱好。听说其中最出名的是他炼铁时瞎鼓囊出来的玩意。打探到的,听说有什么会寻猫的链子,会抓青蛙的盒子。”
  “等等?寻猫的链子?他做这种东西作甚?不对,不如说凡人铁具真能?寻猫?”
  韩傲被手下的汇报惊得瞪大了眼睛,眉头皱成了一团:“我那天看他也不像是,那么……呃,不正常的人啊?”
  “咳,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公子,需要我继续汇报么?”阿里笑着掩了掩口鼻,偏头道。
  “你继续说吧……”韩傲瞥了眼在一旁纹丝不动,宛如万事皆在预料之中的师兄,蔫蔫道。
  “那我就继续了。总而言之,这夏小公子的生平其实并不异处,虽说和常人相比有那么一点不同,但是也在那可以理解的范围。细细查来,值得让人追究的地方只有那么几处:
  “一是他出生那年,恰巧是那中州饥荒的结尾。
  “二是他家老宅旁边的灵气波动较之其他地方要频繁些许。
  “三是听说这次夏家铁铺接到了一单要去太梁的生意,考虑一下行路方向的话,恰好会路过留墟。”
  “原来如此。”孙铭抚着唇思索了片刻,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将计就计。先前小傲你不是说要补偿他一二,阿里又说他行路方向与我们相同,我们不妨明日直接去邀请他同行,一起赶往留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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