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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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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话,装作酒保的那个抱着肩膀叹一口长气,
  “那这意思,咱们又得跑路了?今年这就是第四次了。姐,咱们没爹没娘,从小就是你罩着我,不然我早就死在街上了。之前你提出来说要开始做点大买卖,捞一笔之后安定下来,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本来就是街上的人,走到哪一步也怨不得。但是自从你开始干这行,两年多了,没一次最后下成了手,每次都是最后关头跑路,咱们已经从北方城邦一路漂洋过海逃到这鸟地方了,再这么跑下去可没头啊。”
  “阿奇,我的好弟弟,”她伸手要搂弟弟的肩膀,她弟弟个子很高,但由于懂得她的秉性,顺着她的手就弯下腰来,一点都没让她费力“但是这一路你也没饿过肚子,吹风淋雨不是?咱们都是聪明人,不用靠这种伤天害理的生意发财。我当初接这活的时候以为我们要杀的是个脑满肠肥,满身金银的土胖子呢,不然我根本不会答应。”
  “但是咱们这一路上没有饿肚子,还不是靠的坑蒙拐骗,你昨天还从小孩子手上骗零食呢。”
  “那孩子才多大,就拿着那么大一颗甜菜头,那甜菜一看颜色就知道甜得不得了,他蛀了牙怎么办!哎,阿奇,你还没明白……”她把脸凑近自己的弟弟,眯起眼睛说道“重要的是……”她突然停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身旁扮作酒保的弟弟低着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两人之间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她突然开口说道,“咱们快跑路吧,不然一会——”
  她话音未落,随着吱——地一声,从门口传来了侍卫不耐烦的声音,
  “怎么回事,拿个酒怎么那么久,我这儿还渴着呢!”里屋的房门拉开一条缝,侍卫探出头来,很快便注意到背对着他,勾肩搭背的两人,“你们俩搞什么?黑灯瞎火的,这房里怎么没灯?”
  酒保连忙转过身子,迎了上去,一手扶住房门,整个人挡在侍卫的脸前,他满脸堆笑地说道,
  “没没没,老头子事儿多,麻烦得要命……您喝点什么?我这就给您端上去,您回去坐着吧。”
  酒保一边说着这话,一边伸手就要把侍卫往外送,但对方似乎还有些不满,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愿意缩头,
  “这么急干什么,你小子刚刚给那老头倒酒就不老实,他能盯着你倒,我怎么不行?我今天要喝麦酒,而且我就要亲自看着你倒。”他说着从门缝里滑进来一只手,就要推开房门往里。
  这里屋整个大概就八九步的宽窄,深也就十三四步,中间条案和坛坛罐罐加起来更是占据了不少的空间,而那个可怜的老板梅朵姆就被五花大绑塞在条案下面,只要是侍卫往里走,这事铁定就要穿帮。
  酒保慌忙伸手揽住侍卫,凑上前去,小声说道,
  “大哥,那个老家伙是个外乡人,我看着他年纪也大了,眼花腿软,舌头八成也尝不出什么味道,心里估摸着八成给一杯马尿他都会当成好酒灌下去,才一时起了心给他倒的陈货。大哥您这么灵光的,我哪敢啊。您只管放心回去舒舒服服地坐着,我保准挑最凉的那个冷罐,新上的井水镇着的那个,给您满上一大壶,不要钱,算我孝敬您的,您看怎么样?”
  侍卫听到这话,打个鼻息说道
  “小伙子蛮上道嘛,这话我爱听,你只管拿最好的酒来,最近遇到的破事太多,心里烦得慌,大爷我今天要喝好为止。把那个抠门老板私藏的好货都给我端上来,明白吗?”
  “行行行,我明白了,您只管回去好好坐着吧,我立刻就给您置办。”
  砰。
  两人话音未落,条案下就传来了清脆的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碰到了案板上。
  那老板早就听到侍卫的声音了,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两个顶替的人把他手脚跟身子绑成了一团,全是卡着关节上的绳子,都是卸力的地方,所以这老板之前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只感觉身上的绳子越勒越紧。
  到了刚刚两个人进来的时候,他就更是心里发慌,怕是要杀人灭口,一边玩命的挣扎,一边身上冷汗直流,但是这一下子他流的汗把绳子泡湿了,发起来,就勒得更死了,完全没有挣脱的迹象。
  再到了这侍卫进了房门,这老板毕竟是在这种地方做生意的人,心里清楚得很,这绝对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这时候再不点出来自己的情况,他绝对是凶多吉少。
  于是这家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腰一拱,肩一缩,大腿一紧,还真让他在最后关头松开一个节。
  这一个节就给了他足够的活动空间,让他能够调整姿势用自己的右手肘顶到了条案上。
  这也就有了那砰的一声。
  但他哪是这俩毛贼的对手,这桌子刚一响,已经把衣襟收拾利落了的假老汉也一拍桌子,转过身来顶着桌子又是一阵拍,
  “你这小子怎么回事!看着我年纪大了好欺负是吧!我让你倒好酒!你在这儿理由一个接一个,怎么他一来就有好的!我给的不是钱吗!”
  “你这老头什么意思?我听你口音就知道不是神国的,你们这些不敬神的混账东西,有口酒喝就不错了,嘴上还这么多渣滓,小心我把你法办!”
  “法办!我怕你法办!我这么大岁数了,什么没见过!怕你!”
  她一边说,一边又接连敲着桌子,一下比一下用力。
  这一下可把绑在桌子底下的那个家伙给害惨了,他原本被绑着好几个小时,血走不通,脑子就涨得厉害,这一顿敲,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关在了一面大鼓里,脑袋嗡嗡作响,身上最后一丝反抗的气力也一点点消散,只觉得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台面上两人剑拔弩张吵了了几句,眼见那侍卫抵着房门就要进来抓人,酒保连忙又伸手拦住,
  “大哥,大哥,别,别,别,这事不值当的,房里都是酒菜罐子,弄砸了谁都没的喝,大哥您息怒,我一会给你上老板他私藏的北方葡萄酒,保证好喝!”
  “那我也要一样的!”
  “死老家伙,闭嘴!”
  酒保这么说着,狠狠瞪了老头一眼。
  “这老家伙,你看我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大祭司内侍的厉害!”
  “别别别,千万别,大哥。您看,这个,咱们这儿闹这么大声,前面的祭司大人该听到了,到时候他怪罪下来您可不值得。”
  “哼,这个你们不用担心,那家伙早走了,带着他老婆一起。”
  “这时候?”
  “你管他什么时候想走。算了,心烦的事一件接一件,爸爸尸骨未寒,现在又是这些,我又能怎么办呢……神明在上,我还是回去坐着吧,你快把酒端上来就是了。老头,今天算你运气好。”
  这话说完,侍卫转身离开厨房,酒保赶忙关上房门,长出了一口气,他用手背擦擦自己额头上的凉汗,刚刚真的是千钧一发,如果再拖下去,他真是不知道怎么办。
  “阿奇,那个侍卫……他刚刚说,那个祭司走了吧?但是那扇门可真够响的,咱们当初埋伏这酒店老板的时候从这里听得可是一清二楚,我还吓了一跳。”
  “可咱们刚刚可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姐,你的意思是?”
  酒保这时候心里升起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就像有人在他胸口以下,肚皮以上的空间里塞进去一个气球,还不断往里面吹气。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这种时候,在种地方。
  “我不知道,你刚刚在门口跟他拉扯那会,你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你看到外面了吗?”
  “没有,但是外面一直很安静……”
  “他刚刚说他是大祭司的近侍了吧?”
  “嗯……你之前说是谁想要那个祭司的命来着?”
  “四条命啊……不过也不能就这么确定,我们刚刚也没有听到惨叫挣扎,外面那可是一个壮年男人护着怀着自己孩子的老婆,我不相信他会一声不吭就这么被干掉,而且那女人也不是软骨头,有孩子的事情,女人从来不会是。”老头推开自己靠着的桌子,站直身子,向外面走去,
  “我先去探探路。如果真是那么回事,咱们这大买卖,今晚就开张。”
  “我给他酒里下点东西,你在这儿等着就行了吧?”
  酒保试探着问道。
  “不行,我一直呆在里面他会起疑,而且如果他真的想杀我们,刚刚就下手了。”老头转过身来,对着自己的弟弟微微一笑,“阿奇,没事的,我什么时候失过手。”
  “……”
  酒保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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