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整理完雪身上的伤口,已是落日西沉之后。
赛什没有提出去买东西吃,直接从家里的冷罐里掏出来两个放了好几天的陈面包,两个人就着一点剩下的蔬菜吃了权当晚饭。
雪看来是有些累了,吃完这点东西之后,在赛什整理桌子的时候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那些人应该一时半会还发现不了这里,我们现在出去,继续逃跑也不见得更安全。今晚还是先休息吧,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雪,你觉得呢?”
赛什一边清理桌子上的东西,一边说道。
“嗯……”
雪抱着膝盖,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床在楼上,你上去就行。”
赛什把桌上最后一点残渣一把抹到桌缘用手掌接住,随手扔进了一个小腿高的陶土坛。
雪把自己的脸埋在两腿之间,嘟囔着说道,
“那你一会也上来吗?”
“我就睡这儿,不然家里来了人,我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雪抬起头来,嘴里嘟囔着,
“那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你体力消耗得大,又有伤,需要更好的休息。”
“没关系的。这里街道的布局这么复杂,那些追着我的不是白城本地人,不可能这么快发现,今天晚上应该没事。”
雪又把脸埋进了膝盖之间,用有些发闷的声音说道。
赛什抱着肩膀站在一旁,低眉稍稍沉思,
“那行,我跟你一起在楼上,你睡房里,我在走廊,那里还听得见楼下。”
“好。”
雪一下子站起身来向楼梯走去,到了楼梯口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你不上来吗?”
“我再收拾一下,马上。”
“唔……快点。”
雪这么含糊地说了一句,扶着楼梯开始上楼。
“雪。你那天晚上是不是捅了我一刀?”
“什么?”
眼神,唇齿,肢体,纯粹的惊讶。
赛什低下头,继续把弄脏的破衣服卷起来,
“没什么,你上去吧,我一会就来。”
雪耸耸肩,慢吞吞地开始爬楼梯。
赛什看着她一点点消失在楼梯的尽头,在楼下把家里的东西布局稍稍调整,在所有的可能的入口都放上了陶罐作为预警的措施。
这些准备完成之后,他又回到神室里。
原本应该是腰部开裂的神像确实现在只有肩膀上一道深深的裂痕。
他皱了皱眉,又把跟阿莫哈分别的时候,卷起来叠在腰间的血衣摊开。
血迹还在,切口也是。
问题太多,答案太少。
赛什决定不再浪费时间瞎想,先去睡一会。
他刚刚走到楼梯上,便听到了楼上传来雪清脆的声音,
“赛什,是你吗?”
“嗯,我收拾完了。”
赛什背靠墙壁,扶着自己的膝盖坐到地上,
“你还没睡吗?”
“有点睡不着。”
“心里有事?”
“你房间里好多卷轴。”
“嗯……这些年来我在码头收集了很多的故事和传说,全都记了下来,不知不觉就这么多了。”
“那你给我说个故事吧。”
走廊尽头的高窗投下一道月影,沉静如水的夜色里,远方偶尔传来不知是猫是狗的稚嫩叫声,白天的一切疯狂都像是没有发生一样。
赛什仰头,看着窗外高悬的明月,
“行啊,你想听什么?”
“你最喜欢哪个?”
“我最喜欢的是关于偷了法老金库的兄弟的故事,你应该听过这个吧,算是个挺有名的怪谈了。”
“没,你说呗。”
“行。”
赛什扶着下巴,开始回忆,
“那你没听过的话,我还是从一开始讲起吧。那还是我跟弟弟两个人还在生命之厅里上学的时候,一个年长的同学告诉我了一个奇谈:
说是很多年前,有两个兄弟从城东的荒野里面挖了一条隧道直通到法老因提夫二世在神殿区里的金库,结果动静太大,刚挖通就被卫兵发现了。两兄弟一死一伤,而且死的那一个连头都被砸烂了。尸体还被拉去示众,在神殿区西门口挂了好久。”
“感觉没什么意思啊……很普通的事情,小毛贼被抓之后伏法。”
“嗯,这个故事到这里是没什么意思,不过因为最有名的就是这个版本,所以我先告诉你。但是我要跟你说的,是后来从水手和船长们那里听来的版本,其中还加上了我的一些推测,跟这个就完全不一样了:
因提夫一世刚刚征服神国,自封法老的时候,白城里只有神殿的粮仓一个地方能够安全的存放财产,但他并不想把自己的钱都放在祭司们手里,便召集全国最好的工匠,在神殿区的外围,建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金库。”
“嗯。”
“他建立金库的时候,为了保险起见,并没有跟工匠们说明这栋建筑的目的,但是有一个工匠发现了端倪,猜到了这个建筑必定是金库之类的东西。”
“然后呢?”
“然后他就在施工的时候偷偷给自己留下了一条能够暗中出入此处的密道。”
“一条通到城东旷野的隧道?”
“不,我猜很可能只是砖石之间的一条小缝,能够容纳人出入其中而已。”
“那有什么用,谁都知道,法老的金库最后成为了宫殿的一部分,被宫墙围住了啊。”
“所以那条隧道是皇宫建成以后挖的。为了通到皇宫里。”
“所以两个小贼不是在金库里,而是在皇宫里被抓了?”
“不,他们没有被抓,至少一开始没有。”
“什么意思?”
“因为距船长们说,那段时间至少有两批皇宫里的珠宝被偷偷送到了黑市上,所以我认为他们肯定进过金库。”
“然后贪心不足蛇吞象,第三次被抓了?”
“这个也不一定,因为据看到过示众的尸体的人说,被抓是第二批珠宝被卖掉之前好几年。”
“所以……他们还有同伙?还在外面?”
雪的语调微微上升,看样子是起了兴趣。
“示众的尸体只有一具。”
“所以偷东西的是两兄弟,怪谈开始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但是工匠是一个人。而且这个事情发生的时候是金库完工之后好几十年。”
“我有点糊涂了。”
“我认为偷东西的是工匠的儿子,双胞胎,两个人当中有一个在第二次的盗窃里行迹败漏,受了伤,为了不连累另外一个,自毁面貌,才有了后面那具无脸尸。”
“但是……”
“但是什么?”
“不知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也有这种感觉,但始终找不到问题,也许还是缺乏关键的信息吧。”
“嗯……”
“而且,你知道吗?那具无脸尸原本要示众一个月,但不到一旬就不见了。”
“不见了?”
“嗯,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看守的侍卫全都不清楚,说是来了一阵风,那尸体转眼就没了。”
“……真够怪的。”
“是啊,不早了,睡吧,明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嗯……神明在上,晚安,赛什。”
“神明在上,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