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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岳父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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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
  山伯有力的应和便是给了张楚再活一次的勇气。
  张楚和此间的原主性格迥异,他感性敏感。山伯的忠是忠诚,也是对晚辈的厚爱,他感同身受。想起前世的父母,严厉、固执、对他要求极高,但在生活中百般呵护。这才让他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前三十年。
  长辈给予晚辈的爱,是恩,须受,得报。
  由此,张楚还阳的第一句是山伯。一句山伯,是呼唤,是信赖,是对人世间这主仆深情的赞叹。
  虽然此时张楚身子十分虚弱,但还是挣扎着要坐起来,山伯见了,抹了抹眼泪,“楚哥儿,你想作甚,身子骨还没好利索,莫要乱动。”
  但是张楚却还是十分执着,在山伯帮助下,坐直了,执晚辈礼道,“有劳山伯,您受累了。”
  山伯闻此,鼻子再酸,嘴巴张了张,终是一叹,“楚哥儿好了便是幸事,可觉着有何不适?早前夫人送了参汤来,喂了半碗,余下的我便还煨着,若是你饿了,这就去取来。”
  说着便要起身去取来珍贵的参汤。张楚昏睡几日,便是靠着这个吊命。
  张楚一把拉住山伯手腕,那手腕和芦苇一般又枯又细,“不忙,山伯,我来问你,如今是什么时辰,我昏迷了几日?”
  山伯坐到床前脚踏上,边捶着膝盖边说,“楚哥儿睡糊涂啦,这都七日了,你可从来没这么惫懒过,呵呵。现在么,已经是晚边了,最近庄子里正收麦子,夫人忙得脚不沾地,早晨刚来看望过,便去库房了。”
  便是此时,山伯在为张楚挣个体面。
  见山伯说起柳问萍,张楚嗯了一声。又想正好昏睡七天,毫无征兆便醒了,莫不是真有头七之数的说法,加上自己这奇异的经历,对这三尺天地便多了敬畏之心。嘴里喃喃道,“原来这般久了”,复又看向山伯,“山伯,多歇息片刻,再缓缓起身,不然容易脑风。”
  正捶着腿的山伯听了,脸上笑了一笑,这张楚遭此大难,像是成熟了些,见他关切自己,心里美滋滋的,嘴上乐呵呵道,“省得省得,自事自知,我老了啊,不中用啦,自会多加注意,不给主家添麻烦,楚哥儿便宽心吧。”
  见到老人心怀宽阔,张楚便放了心。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人家对待生活的态度,远比自己豁达,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当下背靠着床棂,张楚双眼微合,默默思虑着未来。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郁闷,为何偏生就是我受了这上门女婿命呢。此番重生异世古代,这身份已然饱受冷眼,没有尊严不说,甚至还有生命危险。
  原主人的最后的记忆显示,貌似张楚并非失足落水,而是被人拉下水的,不过只看见了手和人影,却没见着具体啥模样。若真是如此,这里面可推敲的便多了。甚至可以说,依着如今的形势,背后主使之人除了山伯,皆有可能。
  而这动机,极有可能是这原主人太废柴了一些。
  人人可欺负,却占着柳家女婿的大位。
  胡思乱想着,张楚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来,房里掌了灯。
  张楚目光在屋内逡巡一阵,看到山伯用手支着脑袋在打瞌虫,黏糊糊的口水从瘪嘴里流淌下来,挂到了桌面上,十分滑稽,张楚不禁一乐,发出扑哧一声。
  这时,外间传来一阵温柔女声,询问道,“可是姑爷醒了?”
  听这声音,张楚并不熟悉,只打起精神回话,“是,你是何人。”
  那人并不自报家门,只说,“姑爷稍待。”
  过了半晌,外间之人又打了招呼,“姑爷,我这便进来了。”
  张楚也不知道这是作甚,只好应了。
  接着那挡风的帘子被掀开半个门洞,外面走进来一位妇人,身条圆润,脸上带着笑意,手上捧着一个大瓷碗,走到床前,递给张楚,脸上羞涩说道,“姑爷,这是小姐吩咐的,说是你起了,便让你喝这个。若是不够,姑爷便让山叔来寻我,他知我住处。”说完,扭身便快步走了。
  捧着手中的大瓷碗,只见里面是米白色的清汤,张楚只见之一下便想到什么,闻了一闻,果然有一股浓郁的奶味和丝丝奶腥气,居然是热乎乎的母乳。
  难怪那妇人有些害臊模样。自己的“妻子”竟然为自己准备了母乳填补身体的亏空,这也太过让人感动。
  只是,柳问萍为什么对自己这般善意。
  难道,是愧疚?
  张楚并非原主那小家子气的人,当下便受了柳问萍的这份关怀之情。只因身体是东山再起的本钱。目前的情境,已经坏到不能再坏。只得先把身子骨养好了,再作打算。
  想着,张楚端起瓷碗放到嘴巴,汩汩喝下,味道有些甘甜,奶味是十足,口感丝滑。母乳中含有大量的营养,对目前的张楚来说,大有裨益。
  喝完母乳,张楚见到山伯还在昏睡,考虑着是不是让山伯回去休息,门外却传来一阵喧哗。
  接着房门被吱嘎推开,人还未进门,外间便响起了含混的中年男人声音,那声音跋扈叫唤道,“贤婿,岳父来看望你啦。”
  语气却带着嬉笑意味。
  坐在床上的张楚一阵紧张,嘶,这大晚上的岳父来这做什么。
  本来还打着盹的山伯听到这人声音像是受惊的狸猫腾地坐直身子,撞得那红木圆桌乒乓直响,脸上居然泛起浓重的恨意。
  张楚不经一阵心酸,山伯,我无能呀。
  “嘶啦”一声。
  门帘被从两边拉起,一个中年肥壮男人,作了员外打扮,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乜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床上的张楚。又转头看了站在圆桌旁的山伯,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中年人像是喝多了,脸上通红一片,连眼珠都红了,满面油光,就这般霸道地走了进来。
  张楚转头望着他,只见他整个人像是葫芦一样,大脑袋,宽身量,将军肚顶得老高,身上丝绸做的长袍垂到地上,只露出两只黑布鞋头。唇上两撇八字胡,为其添了几分威严和精明,却是他的岳父柳齐光其人。
  一时间,翁婿二人便这么对望着。
  山伯也怒视着这个霸道的柳家家主。
  张楚在端详着柳齐光,柳齐光也在瞧着张楚,看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心里倒是有些嘀咕,这废物女婿平日听了咱的名号都是害怕,今日却怎么敢如此大胆打量我的样貌。
  他晚上本就和县里的乡绅一道喝了酒,烧酒已经将他的商场上一贯的小心谨慎麻痹了,心中的恣意被放了出来。原本想来看看这废物到底如何了,可没想到这废物去鬼门关逛了一圈,胆倒是大了,竟然对自己如此不敬,不禁动了肝火,沉声道,“好你个张老酸,越来越不知礼数了,见了岳父也不见礼,亏老子花了大钱,给你救回条贱命来。”
  旁边站着的小厮们也是怒目相向,一个年纪稍大的管事,更是添油加醋道,“老爷,小的早说这个张酸秀才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亏您和小姐还对他这般好。”
  惹得柳齐光又哼了一声。
  山伯正想上前理论,张楚摆了摆手,示意勿要轻举妄动。
  被众人平白无故训了一顿,张楚却毫不生气,反应颇为平淡,他在度过了初时的紧张后,已经坦然,这时拱手道,“小婿见过岳父,张楚孟浪惹了意外,让老大人担忧破费,实在惭愧。此刻小婿抱恙在身,不能磕头谢恩,还请恕罪。待身子好了,再去您院子请安。”
  “嗯?”
  听了张楚这话,众人都是一愣,特别是柳齐光,听到张楚说的诚恳,话语通畅,倒是真奇怪了,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经常胡言乱语的迂腐秀才嘛?
  “你真这般想的。”柳齐光饶有兴趣的看着张楚。
  “小婿的命都是娘子和岳父救的,这如同再造之恩,此刻小婿心中只有拳拳感恩之心。”被柳齐光盯着的张楚脸上微红,却没有慌乱。
  “哈哈,如此才是当我柳家人的样子,可是还有一点,再让我听到你这酸秀才怠慢我家萍儿,只顾着在外招摇,定要将你打断了狗腿。如今你的贱命是捡回来了,可得好好想想怎么报答萍儿的恩情,恩,好好想想。”说着,这岳父的语气又冷厉起来。
  张楚一听,这岳父好像也没那么可恶,只是有些盛气凌人。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带着妻子出门却只顾着自己嗨之事虽然不是自己所为,但是脸上还是一烧,的确是自己理亏,点头称是,“老大人放心,张楚再也不敢了。”
  那柳齐光听了这话才露出满意的得色,又看了一眼山伯,啐了一口,“老东西,当初你求我买你作奴,你倒好,就围着这院子转,今儿个还赖在这不走了,真当这还是向府了。你给我听好了,明日起,你便去下边的庄子里喂猪,少给我在这转悠。”
  说罢,打了一个酒嗝,调个身便走出房门。
  山伯一下愣在当场,眼睛忙看向张楚,张楚心中剧痛,却无可奈何。
  还高声唱了一句,“老大人慢走,天黑路远,当心足下。”
  只有一个小厮转头神头鬼面地嗤笑看了一眼,脸上都是鄙夷之色。
  老丈人来去如风,却留下了山伯在一旁,张楚刚想开口安慰,那外面又传来声响,山伯过去朝着窗外望了一样,低声说,“少爷,夫人回来了,老山先退下了。”
  张楚见他萧索,只好说,“山伯慢些,这些日子辛苦您了。”
  山伯点头没再说话,形势所迫,多说多错。少爷,老仆没机会再照顾您了,只能靠您自己了。朝着张楚拜了一拜,黯然走了。
  张楚眼眶通红,努了努嘴,却终是说不出挽留的话来。
  命运迫人。
  老人走后不久,柳问萍带着如翠进来望了一眼,满脸皆是疲惫颜色,与张楚打了个照面。
  张楚还想说些感激的话来缓和与她的关系,结果柳问萍丢下一句,“既然醒了,便好好歇着”,转身便走。
  还真有其父的风采。
  原来不讲理,也是可以遗传的。
  不过张楚心中却是担忧起来,往往越是不搭理你,越是对你死心。看来,柳问萍已然对张楚不抱希望,往后这日子会愈加难过。
  可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只好多睡一场,养精蓄锐。
  这边张楚又睡了下去,柳家东院,柳齐光的厢房门口,被众人扶着回来的柳家大老爷,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好像这张楚身上发生了奇怪的事,整个人都有些不同了。
  他停下脚步,问了旁边伺候的着管事,“田贵,你看着废物是不是有些古怪?”
  那叫做田贵的管事应了一声,接着想了想说道,“老爷,还得是您英明,小的也觉得有些古怪,貌似,这人好像胆大儿些。”
  又有个小厮附和说,“何止胆大了些,这酸秀才还真当自己是柳家的半子了,那装模作样的,让人生厌。”
  一语惊醒瓠中人,柳齐光灵光一闪,对了,这张楚的气质变了!
  原来身上那股穷酸气,窝囊废的气质荡然无存,虽然只是短短时间的接触,他却发现这张楚坦坦荡荡,眼神清明,身上透露出一股从容。
  他莫名有些担忧。但是,嘴里只说,“那可不还是我柳家的倒插门,看他能翻出什么浪来。”
  几人又奉承一通,有的告退,有的钻到了院子里的下人房守夜。各自散了。
  柳齐光回了房间,里面候着的丫鬟和妾室赶紧上来伺候盥洗,等柳齐光钻进了暖好的舒适被窝,扇枕温被,却没睡意。
  当初他便是看中了这张楚家道中落,无依无靠,好欺负,还有点学问,想着不会让柳问萍受伤害才招他入赘。
  可如今,张楚遭了难却好像一下子把他所看中的缺点都洗炼了。这不得不让他有些担忧,毕竟柳问萍是亡妻柳程氏留给他最美的礼物,是他心尖尖上那最柔软的部分。
  他绝不让他的萍儿受一丁点伤害。
  第二日一大早,柳齐光起了,便直接去了西院,这时张楚已经起来,在吃早饭。一晚上的时间,此子身子又好了不少。
  柳齐光带着一夜的愁绪来了,旁敲侧击,这倒插门女婿应付得当。
  柳齐光确定这人是张楚无误,可心中的疑惑更重了,莫非此人遇到了奇遇??
  看没有收获,说完,柳家大老爷便要回返。
  不料,张楚起身喊道,“岳父,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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