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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两世为婿 / 第三章 毛遂自荐

第三章 毛遂自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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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便有些郁闷心结的岳父,听到张楚主动挽留,倒是奇怪,“哦,你有何事?”
  见到岳丈驻足,张楚马上起身,说道,“岳父大人,小婿自与娘子喜结连理,这三年来,在柳府吃的是山珍海味,过的是神仙眷侣。娘子还为我求购典籍,拜访名师,只是小婿实在没有举考的运,蹉跎经年,平白浪费了娘子的一番心意。这次经历这番波折,小婿思虑良久,岳父与娘子待我不薄,可小婿却不曾为柳府做过丁点贡献,实在羞愧。”
  顿了一顿,又道。
  “不如,岳父大人为我安排些活计,好让小婿尽了孝顺。小婿不说博古通今,却也能写会算,咱们柳家如今家大业大,又有娘子殚精竭虑,事业蒸蒸日上,自是用人之际,还请岳父大人成全。”
  听了张楚一席话,柳老爷算是明白过来,这废物竟然是,毛遂自荐。
  顿时,脸上的乌云都散了开来,心里如明镜般洞察了此子的心思。更是猛然觉悟到,此子原来一直都在掩藏,都在演戏,如今怕是憋不住了,竟然想觊觎我柳家家业。
  当下便存了欲擒故纵的心思,笑说道,“贤婿能这般想,倒是没有辜负萍儿的一番鞭策,老夫欣慰非常,就是不知贤婿想做些什么。”
  虽然岳父说的诚恳,但是张楚明显察觉到岳父脸上的表情,有些变化。心里不免有些忐忑,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但箭在弦上,他自视又甚高,急于在柳家立足,做出些名堂来,好拥有话语权,见是岳父问他想做什么,初时他倒还真是没有什么明确之方向。
  原主人的记忆里,柳家以农桑发家,后来又开油坊,一步步由青州,走到如常,如今拥有良田千亩,庄子四五处,油坊、面坊十数家,县城里店面也有不少,还开了商号、当铺等。在如常县,及在如常所在的海东府都是数得上的大户。
  想到这方世界与地球的明朝有些相似,商业繁荣,张楚思索片刻便说,“好教岳父恩准,不如入让小婿入我柳家商号当个朝奉,分担娘子的辛劳。若是怕小婿力有未逮,入当铺做个掌柜也是可以的。”
  只是,柳老爷听了张楚的雄心壮志却只嘿嘿一声冷笑。这让张楚不由自主地一愣,一下子明白哪里不对,是,好像有些冒失了。
  果然,柳老爷接下来说的话,便让看着淡然的张楚失了方寸。
  “是么?”柳老爷带着傲慢说,“你可知我商号一个朝奉要从学徒做起,需沉淀多少岁月,经历多少考验,钻研多少学问?”
  接着柳齐光愤愤不平道。
  “你且听好了,须得五年光景,八大考八小考,钻研逢迎、点算、记账等等本事,可你是什么东西,吃闲饭的腐儒,学问还未整明了,还想做朝奉、做掌柜?你凭什么!入我柳家当铺?”
  又咆哮道。
  “我就问你,你可认识几种布料,可知古籍何为孤、何为善、何为独,可能鉴定古董真假?你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竟然存了如此野心?!混账之尤!”
  混账之尤?
  听到岳父这话里话外皆是鄙视之意,更是误会了他的本意,张楚还想解释,却只见岳父脸上的颜色已经震怒。
  只听他岳父道,“你这个酸秀才,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吧?商号、当铺皆是我柳家最赚钱的行当,你想进去,莫不是要坏我柳家的家业。”
  柳齐光说得着急,呸了一口唾沫。
  “当初萍儿与我说你不懂算术,我还以为你一心只读圣贤书,方才我算是明白了,哪有一个读了几十年书的秀才不会记账,怕是只有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在做筹谋,哼,算你这狗东西藏得深,深的连我柳齐光都被你蒙蔽。”
  张楚这才明白,是自己操之过急引起了岳父的误会。听岳父的语气,顿觉这事情走向有些不对,不免有些紧张,不自觉地纠起了手指,面皮绷紧,眼珠急转,想着说辞。
  嘴里喊冤道,“岳父误会小婿了,还请听小婿解释。。。”
  结果这番模样被柳齐光看在眼里,只当自己说出了张楚的龌龊心思,原本阴晴不定的脸上,已然烧起怒火来。冲着张楚那涨红的脸,扬起手来,急急落下。
  “啪~”
  一声脆响。
  张楚呆立在场,脑袋一片空白。
  又听岳父羞辱道,“猪狗不如的东西,好大的贼胆,竟敢算计到你柳爷头上来了。王福生!”
  但听柳老爷一声怒喝,那院门外便走进来个黑面的汉子,却是柳府的家丁,块头大的出奇。
  大汉走到两人身前,抱拳瓮声瓮气,道,“老爷有何差遣!”
  “给我看好这废物,一步都不准出了这院子,如有异动,剁了喂猪!”
  那黑脸汉子虽然不知院中发生什么变故,但这为人家丁,却最要忠心,当下便说,“得令!老爷便放心吧,保准他出不去这院子半步。”
  柳齐光又瞪了张楚一眼,气呼呼离去。那唤作王福生的汉子,便从房中搬了一条躺椅,坐到了院门口,两眼直愣愣盯着仍旧呆站着的张楚。
  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张楚才反应过来,这样的羞辱,让他心如刀割。
  原来这柳家根本没将自己当个玩意。
  且,这柳家的老爷对自己从来就没有信任。当然,也怪他自己太过急功近利,急于求成,这下倒好,弄巧成拙,鱼困浅滩,想走出这个围住自己的柳家,改变自身赘婿命运,又增加的难度。
  莫非自己真是吃软饭的体质?
  举头望着这院中的一方小小天空,抚摸着火辣辣的脸庞,自以为是的张楚重生后便马上体味到了世事艰难,赘婿更是举步维艰,自嘲一叹。
  我这算是被软禁了么?
  真是史上最无能的穿越者了,一来便坐牢了。
  再说刚将女婿好好教训一顿了的柳老爷,愤愤回了西院,此时心情还未平复,他显得比张楚还要激动,原因自然是这女婿是他千挑万选带进了家门的,自己不就是引狼入室么。
  回到房内,将椅子哗啦一拉,手在桌面上啪的一打,正在房内绣花的妾室听了动静,出门来看。
  见到了自家老爷气急败坏的样子,立马摘了顶针,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走到柳老爷身旁,左手抚着柳老爷的高背,后手顺着老爷的前胸,关心道,“老爷,您怎么了,一大早的谁惹你生气了。”
  柳老爷和这妾室感情极深,便说,“采荷,你可知咱们那女婿是个什么坏种。。。”
  接着便将先前的事倒豆子般说与妾室听了。
  那唤作采荷的女人听完了柳齐光对张楚的控诉,却是哈哈一乐,笑着说道,“老爷,您啊,又着相了。”
  “你胡说什么。”见到枕边人这般评价,柳老爷却不乐意了,又要生气。
  只不过这王采荷乃是当年发妻的陪嫁的通房丫头,发妻身故之后,王采荷对柳齐光照顾地无微不至,经常开解害了相思病的柳齐光。
  日子一长,不但将柳齐光从丧妻的悲痛中挽回,两人间更是有了真情。后来,柳齐光将她收入房中,做了柳问萍的姨娘,平常都是以王姨娘相称。
  只是,也不知什么缘故,两人结合已有十余载,却不曾落下一男半女。
  王姨娘又接着说道,“可不是么,一碰上萍儿的事,您就犯糊涂。”说着,还点了一下老爷的大肚腩,把个两人都逗了一乐。
  柳老爷一把将揽到怀里,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问,“老爷我怎么又犯糊涂啦。”
  “老爷,俗话说的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文哥儿这死了一回,肯定是幡然醒悟,想着咱们柳家的好,心中亏欠,自然要报答咱们柳家。”
  王姨娘倒真是有玲珑心的,一番话,便帮张楚挽回了颜面。
  又听她说,“听您方才说的,他想做朝奉,做掌柜,还不是他眼高手低的老毛病么。”说到这里,却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儿,“当初他这点还是您看中他的缘由之一,这才没过多少年,老爷却忘得一干二净,不是糊涂是甚么。”
  这一通说辞,倒是合情合理,原来这柳家还是有讲理之人。
  “哦?”柳齐光如此一体会妾室所言,还真有些道理,心想莫非是自己多想了。
  可是嘴上还是犟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倒想,赶紧休了这张楚,另给萍儿找个良善、好约束的。”
  王姨娘这时也不搭理这犯了嗔念的女儿奴,起身便要回去继续刺绣。
  只丢下一句。
  “那便要看老爷怎么理会了,不过这择婿老爷出了力,过日子却是儿女们自个的事,您让萍儿当了柳家主妇,如何取舍当问过萍儿。”
  突然话头一转,却说起了旁的事儿。
  “哎,这婚姻之事,可不能像我,委身与你,当初说是填房,这都一轮年月过去了,还是个妾,你呀,还不是怕我成了柳家主母,欺负了萍儿。”
  本来念头已经有所松动柳家老爷,一听王姨娘这哀怨,脸上不免露出促狭,打个哈哈,“你看你,又来了。。。”
  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西院正房,昨夜挑灯对账,凌晨才就寝的柳问萍将将起身。如翠进来伺候了洗漱,便叽里呱啦地说起了偏院姑爷被老爷打的事儿。
  “那人真说了这些话么?”柳问萍眉头紧蹙,那人到底如何心思,若是有心扶持我柳家,如何前些年却敝扫自珍,只想考取功名呢,明明不是那块料,却热衷做这白日梦。
  此番,一开口便要做掌柜,自然不得爹爹心意,须知我柳家自来便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才有如今气候,又怎会因他是半子便让他妄为。
  且他还是个一无是处的赘婿。
  “小姐,自然是真的,你说咱们要不要去替姑爷去找老爷说说情,姑爷也怪可怜的。”这如翠还真是心善,身为奴婢倒是想着为主家求情。
  “罢了,既然是爹下的死命,便让那人好好反省,正好收收性子,至于他的本事,考上一考便自有分晓。说起来,爹还是怕我没了他,我受欺负。”
  做女儿的,哪有不知道父母爱的深沉。
  这柳老爷续弦了王姨娘,却不给名分;千挑万选了个女婿,倒是个人人都瞧不上的酸腐;为了让她守住家业,明明正是壮年却急流勇退,打熬女儿的本事。
  这样的父爱,深沉、曲折、伟大。
  只是,柳家小姐想的却是,爹,您有没有想过女儿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
  “小姐,可不敢瞎说,老爷还春秋鼎盛,再有了,小姐这般精明,哪有人能欺负你呀。”倒是如翠,长得糙了些,心思却是灵巧的。
  “又叫小姐,小心掌你的嘴。”柳问萍现在才察觉,自己的称呼又回到了原点,其实她倒也更习惯小姐这个名号。
  “嘻嘻,您才不舍得呢,翠儿的嘴若是被打肿了,谁陪您说体己话儿呀。”小丫头的讨喜,引得柳问萍脸上终于展开笑靥。
  “贫嘴儿,这几日,你多去看着点偏院,王福生楞的很,可别出了洋相。”柳问萍虽然对张楚没有太大的期待,只是心地善良的她,总想给人留一个体面。。
  “知道了,小姐!”说完,如翠嘻嘻哈哈捧着面盆去倒水。
  等如翠走了,柳问萍脸上的笑容便消散了,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朦胧的自己,心中苦涩,那人,还要让我再挨几个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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