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姥爷病重

　　曹大壮这次回来确实是升职了，具体什么级别曹铭花没搞懂。曹铭花跟着曹大壮回老家处理张姥爷的事，下火车到梁城，才发现曹大壮这次是带着警卫员回来的。
　　警卫员带着一辆军用吉普车等候在梁城火车站站台上，军车直接从站台上接人，曹铭花顿时有种高大上的感觉，好牛叉啊，两辈子第一次有这种特殊待遇。
　　随车还有两位军人，曹大壮和他们打招呼后，和曹铭花上车坐后座，曹大壮让曹铭花喊一起坐后座的警卫员叫“小金叔叔”。
　　一行人直奔县医院，有汽车就是快，一个多小时便到了。
　　县医院很破旧，一处大院，几间砖瓦平房。曹铭花暗想，这样的条件肯定也没什么专业医生，缺医少药确实看不了什么病。
　　张姥爷的病房还好不是这时普遍的大通铺，是木板床，狭小的空间放四张病床，一间房占满了人。
　　四姨夫和张小姨都在医院看护张姥爷，已经提前打电话通知他们说今天到。
　　曹铭花看到病床上瘦骨嶙嶙的张姥爷，忍不住痛哭流涕喊“姥爷”，春节时还健壮的人，怎么就成了这样。
　　张小姨拉住曹铭花劝慰，曹大壮上前和张姥爷打招呼，然后和四姨夫一起出去商量事情。
　　“小姨，我姥姥呢？”曹铭花没看到张姥姥。
　　“你姥姥在家呢，你三姨，看俩孩子看不住，累了会犯病，你姥姥在家照顾她。”
　　“小姨，我爸说一会去帮我把三姨夫打一顿，你跟着去不去？”曹铭花想起路上曹大壮答应的，帮曹铭花打三姨夫。
　　“你爸真的这样说了？”张小姨一脸兴奋，曹铭花突然有种志同道合的感觉，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了张小姨这样，吵架不嫌事大的人。
　　“嗯，真的，我爸说先让我把他家锅砸了，三姨夫要是敢吱声，我爸再上手打他，不然打他没有理由。”
　　“行行行，一会咱娘俩一块去，我用抓钩把他家房捅了，你把他家锅砸了。”张小姨分工明确，激动的赶紧凑近张姥爷面前，“爹，你听听，听听，我和桃妞，一会就去给你出气。马上就饶不了他。”
　　曹大壮和四姨夫很快回来，他让小金叔叔和司机留下照看张姥爷，他开车，和从梁城跟来的一位军人还有一位应该是县上的工作人员，并同四姨夫张小姨和曹铭花一起出发去三姨夫家。
　　三姨夫家在水坡乡，算是稍微富裕地区，良田多于其他地方，听乡名就知道水田多，交通却不是多便利。
　　这个月，第一个人民公社——遂平县嵖岈山卫星人民公社诞生，曹铭花记得很清楚，这个时间。水坡乡还是乡管理，没有成立人民公社，县直接管理乡，一行人来到乡办公地。县里的工作人员，找到乡书记乡长嘀咕一会，和曹大壮打过招呼，会同乡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一起浩浩荡荡杀到三姨夫家。
　　曹铭花有一种鬼子进村了的感觉，张小姨兴奋的溢于言表，曹大壮瞥见俩人表情苦笑下。这次算是全为了张秀英，她让自己妈留下来一起住，投桃报李怎么也得尽力替她出口气吧。
　　三姨夫分家单过，家里经济状况算是村里一般人家吧。一处大院，三间砖瓦房正屋，厨房是苇子席围着的。
　　乡书记喊来村支书，让他直接把三姨夫父母亲友统统喊了过来，和代表张家的曹大壮一行人一起坐下来谈判。
　　三姨夫的父母亲友见曹大壮一行人架势，早就心虚了。三姨夫娘起身连打带骂，敲打三姨夫。
　　曹铭花感觉此时打砸已经没有意义，当着这么多乡领导的面，也不好主动去打三姨夫，这会想起张潮，果然还是带着打手动动嘴比较好。现在情况是实力不对等的完全辗压，轻声提示四姨夫：“让他家出钱，支付我姥爷在绿洲的医药费。”
　　四姨夫和张小姨商量了下，提出一个数目，告诉曹大壮。
　　三姨夫父母百般不愿意，几经讨价，最后在曹大壮的威压下，还是按四姨夫提出的数目，凑够钱。
　　事毕，曹大壮一行人跟随乡书记回乡办公地，在乡食堂吃了顿面条，曹大壮掏出钱付了几人的饭钱。
　　曹大壮和乡书记乡长握手告别，表示等岳父身体好些，再一起来感谢大家，一行人开车回县城。
　　曹大壮安排警卫员回梁城调车，接张姥爷去绿洲，张姥爷行动不便，需要大车才行。
　　曹铭花想了想，问，：“我能跟小金叔一起，坐车回家看看姥姥嘛？”
　　“可以，那你先回去，一会大车来了，再去接你。”曹大壮答道。
　　曹铭花和张小姨一起回闹店庄，张小姨从三姨夫家出来，一直兴奋憋的难受，曹铭花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还是提醒她，“回家再说。”
　　军用吉普车一直开到张家门口，车自进村有看稀罕的小孩子跟车一起跑，和小金叔叔约好一会开大车过来接，张小姨和曹铭花下车，更是有村里好事的赶着问，好不热闹。
　　曹铭花专程回闹店，主要是和张小姨商量张姥姥去绿洲的事，曹铭花不想再发生上次张姥姥打砸曹家的事情。
　　张姥姥压根没是意识到事情的后果，听曹铭花说不让她跟着去绿洲，立马暴跳起来，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骂：“我怎么养了你这白眼狼，要知道你这样黑心烂肺的，小时候就不应该对你好，你……”
　　曹铭花实在受不了她的谩骂诅咒。火气也上来：“骂，骂，你就知道骂！你是不是忘了上次在我家骂曹大壮他妈，让她滚，你以为你骂了，就算了吗？”
　　曹铭花感觉张姥姥实在是太拎不清，“你骂人你算了，你高兴了，那是你骂别人。别人可不会忘记的，你现在继续骂，还让不让我姥爷去绿洲看病了？你骂了人家妈，还让人家笑脸对你，你怎么想的那样美呢！”
　　张小姨上前拉起坐地上拍屁股打胯哭闹的张姥姥，“妈，我爹还病着呢，现在没有曹大壮，我爹就去不了绿洲看病，妈，别闹了……”
　　张三姨也上前劝张姥姥，张三姨俩孩子，怯懦的在旁边看着，也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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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辈子张三姨的四女儿超生，为了躲避计划生育检查人员，生的女儿托曹铭花找人家送。曹铭花托人帮她找了一户不能生养的教师夫妻，那夫妻放下五百元心意，把孩子抱走了。二十年后，张三姨的四女儿又找曹铭花，说想要见见那孩子。曹铭花说自己也不知道那对夫妻是谁，此事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