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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忌酒五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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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中白芒消退,胡缨客得以看清眼前的一切。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少年,耳畔也没有了琴声。
  若不是感到身体微凉,赤身裸体的他,真以为刚刚只不过是幻梦一场。
  身心轻灵的感觉真不坏,然而,过犹不及,胡缨客此时便觉得自身如那无根浮萍,被关进自身大自由打造的囚笼中。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鬼脸刀芒近身那一刻,不甘认命的魔头“胡缨客”,动用秘法,违背大道,冒着身死的风险,硬抗着鬼脸的天生压制,从胡缨客处脱身。
  然而,或许冥冥中自有定数,刀芒及身,心魔脱身,由张自得血气支撑的结界破碎,胡缨客回归,一切如梦幻一般。
  只是奚琴琴身上,至此多了一朵娇艳欲滴的血簇花。
  不过可惜的是,不知劫魔何时再赏花!
  胡缨客不知为何眼角有泪滴落,伸出拇指轻轻抹去泪痕后,摇头喟叹。
  之后,胡缨客穿上晾在院里衣架上的衣服,走到已然昏倒在地的张自得身边,小心翼翼地探查起少年此时的状态,只是对一边的奚琴,敬而远之。
  张自得因失血过多,致使脸色苍白,浑身虚汗冒不停,更重要的还是听闻赵俊一家的噩耗,心中承受不住打击,仅剩的一些支撑也在无形中垮塌、溃灭,使得此时的少年,独剩一口仇恨之气,吊着这副臭皮囊,醒也不得,睡也不得。
  不过,也算好事,毕竟少年还没有与这个世间道别。
  胡缨客把张自得抱到屋内,放在床上,至于奚琴,无所谓,这种无上至宝,岂会惧怕这小小难城的凄风苦雨?
  眼下愁煞人的事是这不知跟脚的凡夫俗子,稀里糊涂的常祸祸,一想到这,胡缨客就恨不得把头发薅光,全贴脸上,头发长,见识短,还要哪门子脸!
  当初真是瞎了眼,头朝下跳进坑,还要贱兮兮的自己扒扒土,拍两下,生怕没埋好,没填结实。
  心里苦了吧唧,碎碎叨半天,胡缨客更愁了,连自家一身红的小棉袄,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要不是一句脆生生的爹爹,估计自个儿还盯着这混小子,犯秋心呢?真是罪不可赦啊。
  胡缨客抹把脸,转过头,笑容可掬,柔声问道:“闺女,咋了?”
  胡灵犀两手举在胸前,小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互戳着,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胡缨客怯怯地说道:“爹爹,大堂有个叫侯三的,说有急事找你唉!”
  胡灵犀说完,飞快地瞥了一眼床上的少年。
  胡缨客轻抚胡灵犀的小脑瓜,指着张自得,咧着大嘴,憨笑道:“他没事,歇歇就好,走吧,咱们去大堂看看。”
  说完,胡缨客蹲下身,一把抱起胡灵犀向大堂小跑而去,惹得小姑娘撒下一路银铃。
  来到大堂,胡缨客放下胡灵犀,对着侯三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不咸不淡的语气,使得气氛有些尴尬,好在侯三早已习惯这样。
  “挺好的,如果哪天他给好脸了,那我的好日子说不得就到头了。”
  侯三心中悻悻地想道,不过在看到对面那位脸色越来越差时,忍不住一个机灵,赶紧将此来的目的,一五一十地说与胡缨客。
  候三所言,大体与张自得听说得差不多,只是一些更深层的东西,唯有这位“难城”的地头蛇方才了解。
  就像裴耘口中所说的“有钱老爷”,候三便直接道明其身份:龟驮城西城李家管家李涞,其侄儿便是被张自得倚仗红尘剑直接打杀的李勇,而李勇是李涞唯一的亲人。
  所以,此时城中大大小小的帮派头头,但凡李涞能够支动的,都在寻找张自得的城中踪迹,支不动的,李涞便许以好处,利益驱人,而且别无他求,只要影迹。
  至于如何获知张自得就在城中,李涞没透露,他只是把张自得的画像分发给大小头头,而后,信誓旦旦地说道:“竖子必在城中。”
  此外,候三还凭借人脉,获悉了事情的起因,归根究底,只为夺取一张秘方,美酒秘方五魁首,便引出了这一桩生死虐杀。
  说到这里的时候,候三心中不禁有些得意,翘着嘴角,邀功似的看向胡缨客。
  然而,不等胡缨客搭话,当然胡缨客也懒得搭话,一道绿色身影就倏然而至,继而候三就被一只玉手揪住脖领子,给提溜起来。
  两脚腾空,双臂乱舞的候三,顺着平时脾性,就要开骂,却不想没等出口成脏,就被另一只玉手拍在脸颊,力道不大,但也让候三清醒过来,只是此刻的他,宁愿这一巴掌直接拍晕他,这样也好免去心神之伤。
  哭丧着脸,还得露着大白牙,努力挤笑的候三,保持着蹬腿伸臂的王八样儿,任由额头冷汗进入眼内,刺激得双眼通红,也不敢擦拭,牙齿打颤地问道:“老…”
  一个“老”字出口,“啪”又是一巴掌,打在脸颊另一边,力道稍大,留下五道手指印,被打脸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认命般,候三由着泪水在眼眶眶打转,不再言语,静候绿色身影发落。
  而这绿色身影的主人,正是从青齐。
  从青齐原本一直坐在柜台后面盘账,对于候三的到来几乎视而不见,除了让胡灵犀叫来胡缨客之外。
  可当听到候三提起五魁首酒时,一旁仿若空明仙子的从青齐,终还是被搅动尘心,所以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面带愠色的从青齐,微不可查地轻点下头,算是对候三的举动,给予肯定,开口问道:“你说的五魁首一事,可是真的?”
  清冷的声音传入候三耳中,犹如春日冰破般脆生,令候三一时反应不及,愣了好一会才醒悟过来,急忙答道:“千真万确,若有半句假话,让我…”
  又是不等候三说完,从青齐就摆手示意他闭嘴,接着便把他放下。
  转过身,从青齐眼中充满激动之色,对着胡缨客轻声说道:“跟我来一下,有事和你说。”
  说完,从青齐便不疾不徐地去往后院。
  再看胡缨客,递给候三一个眼神,示意其离开,左手还不忘伸出大拇指偷偷地赞扬一下他。
  候三看着胡缨客,摸摸脑袋,傻傻一乐,扯痛脸上的五指印后,脚下生风,撒腿就跑,边跑心中边想:“胡老板夸咱了,夸咱了,瞧见那大拇哥没,就没见过那么漂亮的!”
  候三越想越开心,越开心脸越痛,可偏是很开心。
  饭馆后院,张自得房中。
  从青齐探了一下张自得的脉搏,眉头紧皱,叹息道:“可怜的孩子!”
  接着,头也不抬,对旁边随时听候差遣的胡缨客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这孩子救醒,不然你给我等着!”
  胡缨客听从青齐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亦是万分可怜,心道:“救他,我嫌命长怎的?”
  不过,胡缨客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
  “放心吧,这小崽子命大着呢,我的本事也不是吹出来的,你先起来,看我让他马上活蹦乱跳。”
  胡缨客拍着胸脯斩钉截铁地说道,一脸的“神采飞扬”,没有半点儿刚才的可怜相儿。
  其实,胡缨客心里何止是七上八下,只不过在心爱女子面前,有哪个男儿舍得输了阵仗?
  认怂这档子事儿,从来不甚容易,却又相当容易!
  背对从青齐,硬着头皮面向张自得的胡缨客,眸子凄楚地看着昏迷少年,极不情愿将手搭在少年手腕。
  虽然早知张自得的情况,但是还得做足样子。
  虽然害怕重蹈覆辙,再次陷入未知结界的泥潭,甚至此次可能不止他一人,但是听从青齐的言语、语气,胡缨客晓得,这事儿非做不可。
  因为她从来不曾要求他,亦不忍逼迫他。
  可他对这少年的情况,着实束手无策,毕竟不是那传说中的道医,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更何况远离宗门这些年,又加上胡缨客的自身情况,早先的丹药早已所剩无几。
  即使有所剩余,胡缨客也不敢胡乱用药,盖因张自得的伤势,稍稍有些复杂,以及隐藏的事情,有些繁多,胡缨客就怕最后弄巧成拙,反而会得不偿失。
  而从青齐同样此想,只是这种事,还得胡缨客来。
  谁让人家昔日曾是学院的天才人物呢?
  病急乱投医这句话,说得真是一点没错。
  么法子,她从青齐也是么的法子嘛!
  若是躺在床榻上的张自得,此时能知晓这两位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就此放弃疗伤?
  当然,一来张自得没有那个手段,二来呢,此时的张自得,已然神游天外,心神处于另一方“”天地”中,无暇他顾。
  天悬赤日,炎炎似火烧,草木深深,绿得发黑,四周鸣蝉,叫得人心烦意乱。
  溪水潺潺,林间穿梭,流入远方湖泊,壮大声势,又径直远行,玉带一般,遍布大地之上,不停不歇。
  远方湖泊中的荷花、莲叶、莲蓬,微微摇晃抖动,好似送行,却惊动一只只暗影处,潜藏纳凉的蛤蟆,吓走一只只休憩的蜻蜓。
  眯眼看,天地间好似全由水纹脉络连接,蒸腾而上,到得高处逐渐聚成一片片云彩,于大日照射之下,霞光万千,美不胜收。
  张自得十四年来,从未见过如此美景,而今遇到,一时间,不由地看呆了。
  然而,美好的东西,总是不会长久。
  当张自得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之时,一声声炸响,突兀地响彻耳边,接着便是一道道银光,照亮远方天穹,劈向尽头大地,毫无意外地,瞬间点燃草木灌丛,不一会儿,火光就照亮半边苍穹,火势也向张自得这里蔓延。
  出于本能,张自得转身就跑,却在刚迈步时,便生生止住。
  原来天地间,突然狂风大作,大雨倾盆,一袋烟的功夫不到,大地上就积水成溪,积流成河,把逼近的火势消退,甚至淹灭。
  都言水火无情人有情,张自得虽然躲过火患,但是难逃水灾,还好无助之际,有人到来,一手抓住其肩膀,带他飞到空中,方才幸免于难。
  只是救他之人,并未在此停留,而是带着他,移形换影,转换山河,瞬间去到另一处天地。
  一处与先前截然相反的天地。
  这里差不多白茫茫的一片,天地间静悄悄地飘洒着洁白的雪花。
  除此之外,便是大地上的点点红色梅花,散落天地各处,花开无言,很是寂寞,待人归。
  正如此时,站在凛冽寒风中的一老一少,少年眼中茫然,提醒老者,稍等片刻,待他心神完全归来。
  老者笑意盈盈,背负双手,细细打量少年,一脸慈祥,不急不躁。
  虽然两人亦是不言不语,却是比梅花,幸运良多。
  不远处冰破声传来,惊醒张自得,还未开口,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刚刚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眼前景色太过震撼。
  大河冰碎,声势浩大,山上积雪回应,携雪浪俯冲而下,与大河合成交响,萦绕耳边,久久不绝。
  “看够了?好看吗?”
  须发皆白的老者,扶须笑问道,声音虽然不大,却能盖过不远处的轰鸣声,清晰地传到张自得耳中,使得张自得一阵诧异。
  不过,随后少年又释然了,刚刚所经历的一切,不都是很不可思议吗?
  没来由的,张自得想起了那片花海,那位不靠谱的土地爷,不是让他对赵俊一家多多照拂吗?
  想到此处,张自得不禁痛哭起来,赵俊一家若不救他,也不会死无葬身之地。
  “好了,不要哭了,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老者柔声轻斥道,掩不住的心疼,伸出手轻轻地揉着张自得的头。
  张自得抬起头,擦掉本就没有的泪水,说道:“谢谢老爷爷救了我!”
  说着还不忘向老者抱拳致谢,老者没拦着,只觉得心中更加欣慰。
  之后,张自得的小嘴,便叭叭不停,问东问西。
  直到老者黑着脸,揪断几根胡须,伸手捂住张自得的嘴,张自得“呜呜”说不出话,才自觉地乖乖闭嘴。
  老者一手捂着张自得的嘴巴,一手抓挠着头发,心中不禁叹息,“这个疑似张家后裔的少年,真是烦死个锤锤。”
  “不要说话,听我说,明白了就眨眨眼。”
  老者瞪着眼睛,有些癫狂地说道。
  张自得兴许有点被吓到了,双眼不住得猛眨。
  老者看张自得的表现,心中很是满意,这才缓缓地松开手,捋顺胡须和头发,重新背负双手,与张自得解惑。
  老者自称张挥,此身只是由残存的灵识以及执念凝聚而成,在此“天地”间,已有百年之久,先前岁月在张自得胸口的屠古印章中。
  之所以如今在此,是因为红尘剑的缘故,屠古印章损坏,已经封印不住红尘剑的邪恶与杀戮之气,不得已之下,只得灵识执念来此,亲自镇压。
  不过前段时间,夏冬石裂开,红尘剑出世,屠古印章也不在其中了,变成了他独自在这夏冬石中。
  其实,他哪里知晓,是纪老六一股脑的,将暂时封印的红尘剑以及夏冬石,收在了屠古印章中。
  毕竟他连半石灵的存在都算不上,并且还很虚弱,如何得知外界的情况?
  而这片“天地”,不过是夏冬石自主演化的内部空间,与他无关,不受其控制。
  此处两季各自运转,刚才的地方,那是夏季,这里则是冬季。
  至于这里的景致,为何稀少,那是因为当初此石被做成剑匣时,冬季的一部分景致被斩去,才使得这里有些荒凉。
  说到这里,张挥心里竟有些愧疚,后世的人们,恐怕再没有机会看那四季轮转,春风夏日,秋雨冬雪。
  张挥随手一挥,张自得眼前出现一幅四季轮转画卷,前者则在对面,蹲下身子,指着上面的景色与景物,一一为后者介绍。
  到最后,张自得都听呆了,看傻了,惊讶地合不拢嘴。
  张挥伸手捏住少年张开的嘴巴,把少年带回现实,说起最重要的事情。
  张自得此次能到这里来,是心神受到夏冬石的吸引,被迫而至,而且来的也只是他的心神,他真身仍在外面,所以这里的炎热与寒冷,他感觉不到。
  而张自得心神到此,也就意味着他命不久矣。
  出乎意料的,张自得听到这个,没有惊讶,反倒有些解脱的意味。
  张挥心中纳闷,便主动问起原因。
  张自得对眼前这位老者,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又知命不久矣,便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事情,倒了个底掉。
  张挥听完,沉默片刻,便跳脚大骂,指着自己说道:“你知道我是谁不?啊,你个小崽子。动不动就要死,你要死了我张家就他奶奶的绝户了,你知道不?还死后再向老祖宗赔罪,来来来,不用麻烦了,你现在就可以磕头赔罪了,你个不孝子孙,真真气煞老夫!”
  张挥吹胡子瞪眼一通骂,尤还嫌不解恨,作势便要动手。
  亏的张自得,有数的机灵,终于派上用场,一个飞扑上前,抱住张挥大腿,撕心裂肺地喊道:“老祖宗,我错了,你打死我这个不孝子孙吧,打死我这个不孝子孙吧…”
  可怜的老人,一听这,哪里还舍得下手,赶紧扶起少年,安慰道:“我怎么舍得打你呢,你可是我的心头肉啊,但是以后不许再说什么死不死的了,知道吗?”
  张自得装模作样地擦着眼泪,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认亲结束,张挥就迫不及待地救治这个张家根苗,毕竟多拖延一分,张自得就多一分危险。
  只见张挥长身而起,来到空中,周身黑气翻涌,却不带丝毫邪恶气息。
  他口中念念有词,从开始的声若蚊蝇,到后来的声如洪钟,响彻天地,最后甚至连这片天地,都跟着他的声音震动起来。
  而这声音在张自得听来,只觉心神空明,百怨皆消,在不知不觉间心神也壮大几分。
  然而,到此这还不算完,不知何时,立在空中的张挥,已经盘起双腿,两手快速结印,并将其统统打入张自得的“身体”之中。
  随着一枚枚印记,进入张自得心神,张挥的灵识执念也在慢慢模糊,甚至开始消失。
  此刻,就算张自得再不懂修炼,也明白老祖宗是拿自己的命救他的命。
  哪能如此?怎能如此?张自得想避开印记,办不到,想开口说话,亦不能,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张挥,把满天印记,送入他的心神。
  等到最后一个印记进入心神,张自得终于可以开口,可以行动,只是心神已经回归躯体,与老祖宗再难相见。
  然而,相对外界的光阴来说,张自得与张挥的相见,不过瞬间而已。
  胡缨客还在“仔细”地探着脉相,脸上虽然已经见汗,但是表情格外的高深莫测。
  突然,张自得一嗓子“不要”,猛地坐起,把胡缨客吓了一跳,但随即胡缨客就咧嘴笑起来,扭头看向从青齐,一抬下巴,神气无比。
  从青齐翻了个白眼,一把拉开欠收拾的胡缨客,来到张自得身前,柔声问道:“小自得,五魁首酒可是你酿造的?是你家祖传秘方?还是?”
  张自得刚刚醒来,还处在张挥牺牲救他的悲痛中,对从青齐的问题置若罔闻。
  不知缘由的从青齐,不得已又问一遍,只是这次问话方式有些粗暴。
  她双手抓住张自得的肩膀,用力摇晃,直到少年眼里恢复神采才停止。
  看得旁边的胡缨客,一阵心惊,生怕从青齐一个不小心,把张自得虚弱的身板晃散架了,或者张自得再次昏迷。
  得天眷顾,胡缨客的担心多余了。
  张自得没有散架,也不曾昏迷,还顺便回答了,从青齐的所有问题。
  这一幕,高兴得汉子,赶紧将额头的冷汗擦掉,感叹万事大吉。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又令胡缨客有些摸不着头脑。
  当张自得说完五魁首酒是他酿的,酒方是她母亲所传后,从青齐便一把将张自得抱住,激动道:“我可怜的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张自得听了,一脸尴尬,旁边的胡缨客,脸色也有点不太自然。
  兴许是察觉到屋里的气氛,有些异常,从青齐松开张自得,让少年好好躺下。
  又转头瞪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胡缨客,平复一下心情后,才缓缓道出原因。
  “五魁首酒秘方,出自我母亲族中,且从不外传,即使族人的生命受到威胁,也不曾将其泄露。”
  说到这里,从青齐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而我母亲出自仪狄一族!”
  似有不愿,从青齐说完这句话后,便沉默下去。
  旁边的胡缨客听到此,脑中却是一片轰然。
  仪狄一族,禁忌一般的存在,其实不止是它,它所在的雪幽古洲,曾经与它齐名的冥土九族,都是如此。
  现世的经史典籍,趣闻野史杂记,都对其讳莫如深,有的没有记载,有记载的也仅是只言片语,一笔而过。
  胡缨客之所以听过,还是因为当年与从青齐一起,去往天幕山镇疆古城另一边的血煞尸地历练,捡到胡灵犀时,从青齐有感而发透露的。
  不过,说完从青齐就后悔了,要求胡缨客务必帮她守住这个秘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今日从青齐重新提起这个秘密,那张自得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仪狄一族的后裔。
  所以,胡缨客自觉的,在从青齐沉默后,也闭嘴不言。
  躺在床上的张自得,看着默不作声的两人,一阵苦笑,心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会五魁首,一会仪狄的。”
  “那个…”
  张自得打算问个明白,谁知一开口,就被从青齐在一旁挥手打断。
  只听她道:“小自得,你现在可能不明白,或许将来也没机会弄明白,这些都不重要。”
  从青齐对张自得摇摇头,眼睛里充满慈爱,继续说道:“你只要知道,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姨娘,灵犀是你的妹妹就行了!”
  一旁的胡缨客听到这,急忙补充道:“还有我,还有我,我是你姨父。”
  说完,胡缨客还不忘心虚地瞟一眼从青齐,见后者没什么反应,才放下心来。
  就这样张自得稀里糊涂的又认了一门亲,本来是应该高兴的事,可是想起赵俊一家的惨事,张挥老祖为救他,几乎耗尽最后的灵识执念,却没法高兴起来。
  少年的额头刚有些舒展,立刻就又拧成了疙瘩。
  从青齐注意到张自得的神情变化,担心地问道:“孩子,你怎么了?是不是还不舒服?要不你休息下,咱娘俩回头再聊?”
  说着,从青齐便起身为张自得,掖好被子,准备和胡缨客离开。
  当两人快到门口时,里面传来了张自得的声音,从青齐身形一闪,瞬间来到张自得旁边,问道:“孩子什么事?”
  张自得看着从青齐着急得样子,心里一阵感动,不好意思道:“姨娘,不知能不能让我回家一趟,就几天时间,我想回家拿些酒水给你们…”
  说着,张自得的声音暗淡下来。
  从青齐一愣,随即会意,摸摸张自得的头,安慰道:“不用瞒着了,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放心,这个仇,姨娘替你报,这个冤,姨娘替你伸!”
  “你也不用替我们担心,这个面馆不是谁都可以撒野的,安心住着。”
  门口偷听的胡缨客,接着从青齐的话,霸气地说道。。
  听到两人的话,张自得放心不少,但还是固执地说要回去一趟,想取些酒水,来祭奠赵俊一家,因为赵俊一家很喜欢五魁首。
  尤其是现在知晓五魁首的珍贵后,以及这是张自得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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