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靠你们了

　　“丑娃子，你要干啥子？”
　　年过5旬的老伯，我手里拿着的那一把包着铁皮的锄头，根本不能给他带来丝毫的安全感。
　　他退后两步，又退后两步。
　　看着不断靠近的斌巴元。
　　“你要干啥，把－放下。”
　　“人聋了，那就是残废了，残废了的就是废人。
　　废人就没用了，大伯，我帮你解脱吧，我知道，你肯定很痛苦。
　　解脱了，解脱了就不痛苦了。
　　很快的。”
　　“我没有，你疯了吗？丑娃子，我没有。
　　我没有聋。”
　　带着笑的斌巴元，在这个这个五旬老伯的眼中，看着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亲切感。
　　斌巴元的眼角有泪斑，眼白充斥着血丝，身上带着一股子泥土的腥臭。
　　青铜长剑，那种肉眼可见的锋锐，距离老伯越来越近。
　　看着这一切的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锄头也举了起来。
　　“丑伯，你在干什么？”一声怒吼，在斌巴元的身后响起。
　　斌巴元转过身，看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大哥，你怎么来了。”
　　现在家里只剩下他大哥，还有他娘，他侄子还有嫂子，都已经死了。
　　大哥看着格外的憔悴，整个人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儿。
　　哪怕就是怒吼，也能看得出来，这个人从骨子里虚了，废了。
　　也是一个废人了。
　　斌巴元回来。
　　家里的祖坟，已经挤得满满当当，这大哥，想要挤进去怕是有点困难。
　　“你在干什么？把剑放下。”
　　“哦。”
　　“他疯了，丑娃子疯了，斌家大小子，你弟弟他疯了。”
　　五旬老伯，见着有人过来，那胆气才稍微提上去了一点。
　　和斌巴元拉开几个身位，绕着他，走向斌家大儿子。
　　青色的寒光，一闪而逝。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惨叫声，整个村子所有的目光都朝着这边移了过来，狗吠的声音，此起彼伏。
　　斌家大哥，瞪大了眼睛。
　　“丑伯，你干什么？这是你大伯。”
　　斌家大哥，赶忙帮着老头儿捂着耳朵，对着斌巴元大声的质问。
　　“他，不是占了咱家的地吗？你为什么要，那么亲近他。”
　　“他是我们大伯，是爸的亲哥，斌巴元，你这是疯了吗？”
　　看着这个精气神越发衰弱的汉子，斌巴元眉头皱在了一起。
　　他这是看得起自己呢，还是看不起自己呢。
　　“斌巴元，你干什么？”又一个人跑了过来，这是这老头儿的儿子。
　　还有他的儿媳妇，还有这老伯的婆娘，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人。
　　毕竟即便是农忙时节，这种事儿，还是格外的引人注目的。
　　这儿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丑娃子，老子和你拼了。”那老头儿的儿子，看了眼坐在地上的老爹，提起老爹的锄头，就朝着斌巴元冲了过来。
　　那铁皮锄头，如同之前斌巴元想的一样，没有丝毫的威慑力。
　　一件就断成了两节儿，随着锄头把儿一起断的，还有那人的脑袋。
　　这儿死一般的寂静之后，就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尖叫。
　　“你疯了，你疯了。”断了脖子的汉子，并不是一个人，还有他的媳妇儿。
　　也冲了过来，张牙舞爪的，就像是螃蟹一样，一双手举得老高，断的也老快。
　　“你为什么要朝着我来呢？你为什么要冲过来呢？为什么呢。”斌巴元把地上的女人扶了起来。
　　将近20岁的年纪，脸上已经有了被黄土填充的沟壑。
　　斌巴元坐在地上，摸着她的脸，一脸的惋惜。
　　“真是可怜。
　　你为什么要冲过来呢？
　　我对女人最仁慈了。”
　　斌巴元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让人们从心底里恐惧，他们不断的退后。
　　怀里的女人没有挣扎，带着喜悦的微笑，老子斌巴元，两臂的鲜血，一股一股的流出，浸湿了黄土夯成的地面。
　　斌家大哥嘴唇发白，他不敢想象，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为什么自己的弟弟，会杀人，会看着这么癫狂。
　　知道了这一切，朝着这里疯狂跑来的母亲，呼吸也是一滞。
　　“丑娃子，你干了些什么？”
　　这个是40来岁的女人，就是斌巴元的母亲，脸上的沟壑，比要20岁的女人，要深了不少。
　　黄中泛黑。
　　他跌跌撞撞的，走向了斌巴元，巴掌举了起来，扇在了斌巴元的脸上。
　　他想要举起剑来，但是这个身体，似乎十分的排斥。
　　就像排斥自己之前杀人一样，人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死了重来不就行了。
　　对于这就是身体的执念，斌巴元虽然不甚理解，但谁也懒得多想。
　　“好了，好了，母亲，我知道错了。
　　我知道错了。”斌巴元站了起来，把那个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女人踢到一边，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沾着鲜血的双手，拍了拍母亲的后背。
　　“妈呀，儿子要出去，要出一趟远门。”
　　“丑娃子，你干了什么？”村里的族老，还有一种青壮，扛着锄头刀，各种杂七杂八的武器，把这里团团围住。
　　“丑娃子，我不知道你发的什么疯，但是今天，杀人就必须要偿命。
　　斌家媳妇，你退到一边去。”
　　那族老，听到这事儿，就直接带着人过来了。
　　村子有村子的规矩，杀人的事情虽然不常见，但是以前也立下了规矩。
　　杀了人就得死在村子里。
　　“你人回来就好，你人回来就好。出去没事儿，你不用管吗。”斌巴元的母亲在笑，脸上的沟壑挤成一团。
　　“哥，你也是。”斌巴元松开了母亲，走到了自家大哥的身边。
　　看着对着自己敞开怀抱的斌巴元，斌家大哥一时间怒气升腾，抬起巴掌。
　　“斌巴元，这回你闯了天大的祸，天大的祸。”
　　斌巴元直接的胳膊已经揽在了斌家大哥的肩膀上。
　　它能微弱的挣扎的力道，在斌巴元的臂弯下，逐渐的消失。
　　骨骼发出一声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清脆而又响亮。
　　“大哥，大哥啊，你要好好照顾好母亲。”
　　“好，你安心去吧，家里有我。”斌家大哥一脸欣慰的说道。
　　斌巴元点了点头，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他就看向了倒在血泊中的女人，说道：“还有，咱们大嫂，可惜我把大嫂的胳膊砍断了。”
　　“咱大嫂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人可是给你生了两个大胖小子，别辜负了人家。”
　　“胳膊断了没事儿，有人养着，大伯家的婶子，还有大伯都会养着。”
　　斌巴元看向大伯还用大婶子说道：“你们听到了吗？还要好好养着你的媳妇儿，不要让他死了。
　　咱斌家的娃儿不能没了妈？”
　　斌巴元又摸了摸两个自家大哥的骨肉，捏了捏他们的脸蛋，在他们的脸上留下两个血手印。
　　然后，他才看向了那一群青壮。
　　那一群怒火冲天的青壮。
　　斌巴元脖子一歪，嘴角就咧开了一个弧度，两排雪白的牙齿露了出来。
　　“大家好啊，以后呢，我们斌家，就靠你们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