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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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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爷子的翰墨厅里翻腾出来的,出去乞讨,怎能不带碗?路上似乎还碰碎了一个,扔了。”
  吴四公子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盛上一满碗鱼汤,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又指着竹儿说:
  “兀那丫鬟,小爷这也喝不完,别只顾站着,不如与我分担些。”
  竹儿一个激灵,下意识退了两步,往柳若身后缩了缩。
  “你这妮子!假若旁人见到,又以为小爷强抢良家妇女呢?”
  吴修拍了拍大腿。
  “竹儿,吴四公子的话,你听便是了。”
  柳若担心竹儿一而再地驳了吴修的面子,惹得他不高兴,出言解围道。
  竹儿应了声诺,上前两步,颤颤巍巍接过仆人递来的碗筷。
  “柳大小姐,你怎么不吃?莫非不合你口味?”
  柳若心知他在调笑,也不作言语,侧着身子,看向那群尚未散去的。
  吴修见柳大小姐不搭理,也不恼。道:
  “喝不完,可是要倒进江里的。
  这倒使我想起了一个故事。
  听闻早些年,城南有兄弟两人,家境苦寒,适逢饥荒,寻常人家,门口的树皮都啃了个干净。一日邻里路过他家门口,竟闻见了肉汤的香气,那邻居连滚带爬地跑了。”
  “四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若不解这意。
  “倒进江里,鱼喝鱼汤,与人喝肉汤有甚么区别?柳大小姐若是真喜爱这些……”
  吴修咧嘴一笑。
  柳若刚要骂他强词夺理,思忖一番,又觉得的确是这个道理。
  只好吩咐竹儿找来之前的碗筷,盛上半碗。
  “林老,你也吃。”
  吴修又招呼身边的老仆。
  “小主,老身卑贱,不能……”
  老仆有些犹豫,话音未落。,吴修便盛上一满碗:
  “小爷下厨,不吃,就是不给我吴四公子面子。”
  老仆无奈,双手接过。
  不一会儿,一炉鱼汤便见了底。
  吴修满意地笑了笑。
  又问:
  “柳大小姐这会儿可有什么打算?”
  “小女子要去城东的鱼贩那儿,吃了他配的食料,过冬还是熬不住。”
  “论养鱼,不管河里的江里的,洛陵城能与孙掌柜媲美的,怕是少有。”
  吴修算是无家可归,倒也乐意去凑这个热闹。
  “林老,你且收拾收拾带回去,这好些碗要是丢了,小爷可真没什么好果子吃。柳大小姐,我也顺路去看看,不会有所妨碍吧?”
  柳大小姐无奈,可自己又不是神仙,管不住他的腿脚,勉强道:
  “吴四公子能移尊步,小女子求之不得。”
  竹儿怯生生地跟在小主身后,偷偷打量着吴修。
  他皮肤似女儿般白皙,剑眉星目,一头飘逸的黑发束在身后,眼眸漆黑深邃。长而密的眉毛,鼻如悬胆。只是,他仿佛总是带着笑意,玩世不恭的笑。
  吴修似是注意到了竹儿的目光,侧过头来,嘴角上扬,似笑非笑。:
  “夸赞小爷的话就不必再说了。我这耳朵听得都起了茧。好好看路,别掉进江里,挨那长虫吃了。”
  “吃人的长虫?吴四公子净说着玩笑话唬弄我家竹儿。”
  柳若不想竹儿与吴修有过多牵扯,拉过竹儿,与她并列。
  吴修摇头不语。
  城东有盘锦坊和洒金坊,盘锦坊多卖布匹,绸缎,首饰,家具,柴米油盐之类。洒金街多是酒楼,青楼,肉铺,花店。
  之前可没有这么细分清楚。这还是吴四公子的功绩。
  他偏爱在盘锦坊牵着野猪野狼溜达,这山林野物,哪里闻得一丁点儿鲜腥气儿。
  久而久之,两坊的生意就分开来。
  刚刚开春,街上少有行人,大都在农田里忙着春种,偶得的两三个,见着吴四公子来了,也都躲得远远的。
  洒金坊的鱼铺还是平常开门,离得老远就闻见一股子鱼腥味。
  “贵客贵客!”
  孙掌柜见着吴四公子和柳大小姐联袂而来,受宠若惊,连忙迎了上来。
  “吴四公子,柳大小姐,您们前来所为何事?”
  “掌柜的,今年过冬,死了不少,特地前来问个究竟,是不是你家食料的毛病。”
  竹儿问道。
  “死了?不能啊!小的配制的食料,绝不会出差错!是不是贵府后花园池塘里的水不干净啊。”
  孙掌柜在原地转起了圈。
  “后花园池塘?想必掌柜的你弄错了,我家小主是放养在陵江的。”
  竹儿听出了不对劲,出声提醒道。
  “什么?放养在陵江!哎呀,柳大小姐,您真是贵人难得糊涂!
  这是鲤鱼的变种,打西方传来的,为了使颜色更艳丽、更能吸引客官,不能与寻常黑色鲤鱼混交。
  它祖宗八代都是单挑出来家养的,哪能放养在陵江?不病死饿死才奇怪呢。”
  孙掌柜知道了来龙去脉,无奈的同时倒是松了一口气,这事儿怨不得他。要真是他的过错,柳大小姐脾性还好,不会过度追究他的过错,这吴四公子能把他的店铺砸喽。
  柳大小姐自知犯了糊涂,略红了脸,又试探地问道:
  “约莫能活多久,等些日子,我吩咐家丁把它们捞来。”
  “多半是因争抢不过陵江里的野鱼,饿死的。若是常去投喂,大半年还是能活的,不必急于一时。”
  “半年……,我家红儿为何撑过了两个寒冬?这么算下来也有两年整了。”
  柳若想起自己的红儿,倍感困惑,反问道。
  “您说的是那条四色的吧,这点我倒是清楚。还记得您两年前一同买走的那条寻常鲤鱼么,那条是野生的,不知被哪个拙笨的伙计弄混了,进了的池子。它性子野的很,平日里投喂,属它最能争抢,抢来的食料,大半留给了您的那条四色。
  本打算把它捞出去宰杀,打打口祭,您就一并把它买走了,所以小的记忆犹新。”
  孙掌柜解释道。
  “能活两年,小的也觉得惊奇,与鲤鱼都能有两年真爱,想来那些迷恋青楼女子的达官贵人,今年纳妾,明年休妻的,反倒是不如了。”
  孙掌柜一时感慨万分,说出了心里话。
  忽的觉得场合不对,这柳府和吴家,也是达官显贵啊。
  偷瞄了一眼,见两人没多大反映,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想也是,柳府柳员外,算半个情种,十多年不曾续弦。吴家家主,洛陵城镇守,虽有两房妾室,倒也是中规中矩,从来没出过桃色传闻。
  大户人家之间,也是有区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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