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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开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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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马走到老牛身边,冲着老牛竖了一个大拇指,轻声说道:“老牛,够嚣张!”
  老牛摸着自己那对硕大的牛角,朗声笑道:“哈哈哈,既然是大闹人间渡,那就得有一个大闹的样子!嚣张狂妄是必须的,要不然不让人家耻笑了……”
  老马微笑着走开,老牛立马跑到白爷身边,“嘿嘿”笑道:“怎么样?白爷,俺老牛没给您丢脸吧,哈哈哈哈……”
  白爷微笑道:“嗯,很好很好,不错不错,虽说较我当年差了很多,不过不要紧,还有上升空间,继续努力,继续加油,相信自己,你可以的……”说完冲着老牛做出一个加油努力的握拳手势。
  老牛满眼冒着星星,看着白爷,迫不及待地问道:“白爷,白爷,难道,还可以更嚣张?”
  白爷轻蔑一笑,道:“哼,这算什么,不过挑衅的时候一定要记住,声音一定不要太大,不然会吓到别人,态度还要谦卑有礼,咱们都是有礼之人,怎能学那乡野村妇一般破口大骂呢,那样就显得不够文雅,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一时半会儿跟你也说不清楚,接下来睁大眼睛看好了,好好学着点儿……”
  老牛连忙闪在一旁,满脸谦恭期待地看着白爷。
  “麻烦通报人间渡管事一声,就说幽篁渡管事白爷烦请一见,万请前来……”
  老牛现在简直对白爷崇拜至极,轻声对老马说:“你看看白爷,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优雅有礼,唉,我什么时候才能像白爷一样啊……”
  老马冲着老牛的屁股踢了一脚,骂道:“别做梦了,看看得了……”
  人间渡中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
  白爷挽挽袖子,双手叉腰,挺起胸膛,大声喝道:“我说,人间渡里还有没有会喘气的管事的!三秒钟之内!赶紧给老子滚出来!不然,老子就把人间渡砸了!”
  白爷的声音在人间渡中回荡不休,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默默等待着,既希望发生一些事,又不希望发生什么事。
  “三!”
  白爷开始数数。
  “二!”
  “一!”
  三个数之后,人间渡鸦雀无声,白爷尴尬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尴尬的笑。
  这时候,老牛凑了过来,轻声说道:“那个,白爷,没有人来啊……”
  “咳咳……”
  白爷用力地清了清嗓子,再次喊道:“我再查三个数!”
  “三!”
  “二!”
  “一!”
  ……
  ……
  依旧是鸦雀无声,人间渡中一片幽静,所有人都瞪着一双大眼,在看着白爷,白爷脸色绯红,面上终于有些挂不住了。
  终于,白爷的脸色变得扭曲,大喊一声:“奶奶的!老牛老马!给老子砸!”
  “好嘞!白爷,您就瞧好吧!”老牛得令,如脚踩风火轮,第一个冲上前去。
  老马凑到白爷身边,轻声贱笑道:“白爷,要我说优雅顶个屁用啊,既然是砸场子,嚣张就完了……”
  白爷皱起眉头,冷冷地瞟了老马一眼,一拳怼在他那张超长的马脸上。
  老马也不生气,捂着马脸,仍是一脸贱笑地跑开,跟着老牛一块儿开砸。
  一时间,人间渡中鸡飞狗跳,烟尘四起,乱作一团。
  “闪开!闪开!”
  就在白爷一伙人正忙活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方才哭着跑走的那个人又回来了,只不过与离去时不同,这一次他是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回来,鼻孔简直要扬到天上。
  在他身后跟着两个人,左边那人穿白衣,右边那人穿黑衣,两人将双手缩进袖子里,神态倨傲,步伐缓慢地向前走着。
  “快看!是黑白双使……”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们,眼神中带着惧意。
  在地府人间渡中,黑白双使的地位仅次于人间渡管事和轮回桥管事,人间渡中所有的差役都归黑白双使掌管。
  “唉,不知道又有谁要倒霉了……”旁人看见他俩路过,皆是摇摇脑袋,发出一声叹息。
  在人间渡,有一个已经人尽皆知的“秘密”,那便是黑白双使有一个纨绔至极的外甥,这个人名叫谢三树,平时游荡在人间渡中,手中常拿一根鞭子,见谁不爽便鞭打谁,传闻谢三树在阳间之时只是一个乞丐,生在都城之中,每日以乞讨为生,遭尽世人白眼,受尽世人羞辱,以致含恨而终,灵魂来到人间渡后,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竟和黑白双使认了亲,黑白双使向人间渡管事求情,将其留下,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官职,一朝鸡窝出凤凰,谢三树自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将之前自己在阳间受过的屈辱百倍千倍地施加于人间渡众人身上,众人碍于黑白双使权势,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忍受,而谢三树又是一个极油嘴滑舌的,将那黑白双使哄得团团转,一口一个“叔叔”叫得黑白双使心花怒放,竟也不分忠奸,不辨黑白,对谢三树几乎是有求必应,几百年下来,谢三树在人间渡早已成为恶霸一般的存在,无人敢惹,加之人间渡新来的管事初来乍到,对人间渡诸事尚不了解,万事还需仰仗黑白双使,因而更助长谢三树嚣张气焰。
  谢三树见人间渡新来的管事似乎对禽兽颇有偏见,并且听人说管事貌美如花,简直赛过神界最美的仙子,他不禁也动了那心思,他为了讨好管事,便对居住在人间渡中的禽兽迫害至极,动辄打骂,初时还有些提心吊胆,可见管事对此不闻不问,他更添了信心,因而更加变本加厉,人间渡中的禽兽苦不堪言,却又诉说无门,只得含屈忍受。
  只是谢三树没有想到,今日在人间渡中竟然遇到了硬茬子,逼得他不得不请来黑白双使,来为自己出口恶气。
  谢三树领着黑白双使来到白爷面前,用手一指白爷,道:“叔叔,就是他,扰乱人间渡秩序,还打伤了侄儿……”
  彼时老牛和老马正在四处打砸,白爷正站在当中指挥。
  “哎,我说老牛,你丫的下手轻点儿,那个钟至少上万年了,你说砸就给砸了,搬回咱幽篁渡煮饭吃它不香吗?”
  “哎哎哎,我说老马,你这就有点不厚道了,那个人鱼膏我可是看着你都揣了三罐了,还拿啊,好歹给人家留点儿,这老话说的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嘛,你得长远点儿看问题……”
  “小白,你骑那个破木马干嘛,快把手里的糖葫芦扔掉,那不值钱,揣东西,揣东西啊,捡贵的揣,那个是石头你揣他干嘛,旁边的那个你看到没?旁边的那个是墨玉,揣那个,那个值钱……”
  “哎呀我说猪四,你别在我旁边傻站着了,赶紧抢啊,一会儿来人了再抢就不好看了,你在人间渡待了这么些年,不比我熟吗?哪块儿有值钱的东西你肯定知道,赶紧抢去,我可提前跟你说好,咱幽篁渡穷得连根毛都没有,就我这身衣服都几百年没换过了,平时想见点儿荤腥简直比见到娘们儿都难,你不趁着现在多抢点儿,等回到幽篁渡你连饭都吃不上,你想想抢饭你能抢得过那两货吗?我都抢不过,别说你了,赶紧趁现在存点私房钱,到时候咱俩偷偷摸摸地出去,你请我喝点儿小酒,吃点儿肥肉,平时我也好关照关照你不是……”
  老马扭过头,道:“哎,我说白爷,您说这话我可听见了啊,您这就有点儿不地道了,有好吃的好喝的您可不能把我和老牛兄弟俩扔下,还有那个,猪四兄弟,你可别听白爷在这儿瞎说,我刚来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结果把我身上的钱骗光了以后,他就再没正眼瞧过我,就跟个玩过就扔的渣公子似的……”
  白爷转过身,冲着老马骂道:“去你的,奶奶的,人家猪四兄弟还没回幽篁渡呢,你这贱马就在这儿说我坏话,我说猪四兄弟,你可别听这贱马胡说,我白爷可不是那种人,跟着白爷混,我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当然了,现在虽然没有,但是以后保管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老牛停下手中的活计,用那只破破烂烂打满补丁的衣袖子一抹牛鼻子里淌出的鼻涕,高声傻笑道:“没错儿,猪四兄弟,白爷五百年前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要相信白爷……”
  猪四看了看白爷,看了看老牛和老马,轻扶额头,心中满是无奈,心道:“我这是跟了个什么人啊,跟着这样的人,我以后能有什么出路啊……”
  不过,猪四还是很开心,他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为什么,看着四下指挥的白爷,看着忙碌的老牛和老马,还有那个攥着一串糖葫芦就死也不肯撒手的小白,猪四只是想笑,发自内心地想笑……
  他现在很想再见母亲一面,然后亲口告诉自己的母亲,“娘,不必再为孩儿担忧,孩儿已经遇到一群值得托付的伙伴了,娘,您老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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